他本来是想自己先去探探路。然后再回来带她走的。
只是眼下,他担忧地按了按自己的脉搏——他的身体似乎承受不了这样的活动强度了。
“好,你还能撑得住吗?不行就让我打头阵吧!”
落落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腿。刚刚她往下看过,确实有很多树枝横生着。而且其中一枝比较粗壮的,已经她们两人踏足的这根树交汇了,她完全有把握爬下去。
“?”顾晋文一怔,看着理所当然说出自己打头阵的话的她,唇边溢出一丝笑来,“也好。”让她走前面,自己在后面看着,也会更放心一些吧?
好在两人运气不错。挂住的地方其实离地面已经不远,又加上这里植被茂盛,树木丛生。这一路攀援而下,除了最开始的时候业务不熟练,她滑了几下,脸上身上多了几道擦伤以外,整个过程倒也顺顺当当。
“好了,剩下最后一段距离了,这个有点远,你要小心点。”
她擦一把头上的汗。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来。
“嗯,我会先拉着你的,放心!”顾晋文的声音有些低。他已经快要撑不住了,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然而他的手仍是死死的抓着手里的布条。
听到落落说这是最后一段距离了,他唇边再次露出一丝微笑——看来,让她走前面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呢。
“好了,我往下跳了啊,你抓紧了!”
落落估算了下高度,决定直接跳下去攀住下面那根枝桠,然后再跳一回就可以到地面了。
“呼……”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一猫腰,就跳了下去。
却没想到踩到枝桠的时候脚下一滑。身子重重一歪就要直接掉下去。
“啊!”
顾晋文一惊,手里一紧就想把人拽回来。没想到正当此时,心痛骤然激烈,他手上一软,落落就直直地坠了下去!
“落落!”
看着那抹影子如铅块般坠下去,头一回,向来以从容著称的春风公子神色大变,厉喝一声,拼了命的想要强行提气,然而身子已经油尽灯枯,竟是半分力气也提不出来。
“唉哟!这下面还挺软的,好了你可以下来了!”
幸而底下及时传来的声音让他平静了下来,稳了稳微微有些发抖的双手,在身下一按,身子就如弹簧般弹了下去。
看他这样迅猛的冲势,落落惊得张大了嘴巴,“喂!你小心点,别到时候把伤口再挣裂……”
“……了。”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微凉的怀抱死死的箍住了。
她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心脏不争气地砰砰跳动了起来,那感觉竟是比自己掉下悬崖又得救了还要来得震惊!
“呃,顾,顾,那个顾……”
“顾”了半天她也没“顾”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顾晋文开了口,声音淡淡的,一点也不同于他手上的力道,“以后不许再做这样危险的事情。”
“我?”被这个夹杂着血腥气及药香气的怀抱箍着,她只觉得自己的理智已经离家出走了,完全想不出要怎么回话。突然想起某一天,他也是用这样淡淡的口气对自己说,“以后不要往那种地方去了……”
“啊,那时候你也是在关心我么?”
犹如神助一般,落落倏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来,成功地让濒临失控的男人撒了手。
他从容地退了一步,掸了掸袖子,右手成拳,抵在唇上微微咳了一下,“咳,我们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水源,再寻出路吧。”
他也知道自己这一番转移话题很挫败,然而却咬牙死撑着,故作平静。
落落呆了一呆,看着明显尴尬的某人,只觉得心脏大力跳动了起来,几乎都要跳出口去。
“你,我,”她吱唔了一阵,突然指着某人有些微微发红的耳尖,“哈哈哈……春风公子,你,你转移话题的本事也太差了吧?”
“我们快去找水吧!”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而身后,顾晋文原本故作平静的脸上突然地漾出一丝微笑来,“呵……很差么?半斤八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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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了点钱跟同事一起学炒股,亲们有没有会的求指点啊……(未完待续)
第127章 仙人跳
白水镇如意坊里,空气里充斥着男人的汗水味以及烟味。然而今天的气氛同以往分外不同,并没有往常那样热闹的到处吵闹的景象,只有中间那一桌被人围得水泄不通,时不时地爆出一阵怒吼。
若那声音兴奋,就是主人又赢了一笔;相反,那就是又输了。
大冷的天,田文俭却是满头汗水,双眼赤红。
他卷了袖子,一条腿蹬在椅子上,双眼死死的盯着荷官手里的骰盅,神经质一般的念着,“小!小!小!一定要是小!”
小桃红倚了过来,娇声娇气地道,“田三爷,要是今儿手气不好,索性回了明儿再来好了!输钱是小事,伤了和,”
“滚!”
然而田文礼哪里有心情搭理她,一声爆喝就把人赶开了。
对面的男人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田老三,我说你有气也不要朝美人儿身上撒啊,你确定要押小不改了?”
“老子不改才怪!已经连押了十把小了!都没开中!老子这一把!”田文礼怒喝一声,将手里的筹码高高举起,“啪!”地放下!
“我还压小!就不信这个邪了!”
“呵,既然你还压小,那我也不食言,我还压大!”
原来这两人之前也不知因为什么事情吵了起来,后来被劝住了,但是那人却像是跟人杠上了一样,无论田文礼压什么,他就压相反的。
荷官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这一番表演,凝气开声,正要开盅,却被对面的男人一下打断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田文礼,手按着荷官的手。“你确定不换?”
看对手这副样子,反倒让他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心情一下坚定了,哗啦一声把自己面前的筹码全推了过去;“哼!老子全跟!就是小!”
“好。那我也全跟,大!”那人笑眯眯的。顺手在小桃红脸上捏了一把,看得田文礼又是一阵火起。
“还不快开!还在那里磨叽啥东西?!”
他不敢冲着对手发火,却把火发到了荷官身上。
“开。”
荷官显然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被喝骂,连毫毛都没动上一动,冷冷地自嘴里吐出一个字来。
“六六六,妈‘的!怎么回事!连着十一把全是大!你是不是在耍老千!”
数完点数,田文礼沸腾了!这到底怎么回事。他运气一向很不错的,怎么今天突然就背成了这样!
“田兄弟说笑了,我们如意坊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事涉堵坊的名声规矩,那名荷官终于开口解释了一句,却惹得田文礼越发火大。
“怎么样?你还要跟我争吗?不要,今晚小桃红可就归我了!还有,今后这赌坊大门你可要绕着走!”
“老子不服!再来!”田文礼输红了眼,把身上的褂子往椅子上一甩,梗着脖子吼。
然而对面的男人却轻飘飘地开了口,声音里充满了嘲弄。“我说,你是想拿这褂子来跟我赌么?”
“呃?”他一愣,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把身上的银钱全都输光了。
可是看着对面的男人一脸挑衅地搂着小桃红,他的心里又充满了不甘。
他想了想,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地契,“啪!”地一声拍到桌子上,“老子还有地!继续!”
看他如此,周围围观的人竟似是比他们还兴奋一般,齐声叫起好来。
田文礼的心情又飞扬了起来,哼!老子就不信了,今天晚上能一直输不成?
如意坊的赌局还在继续。而对面茶楼雅间里。
大腹便便的田锦玉正同周紫瑜相对而坐,周紫瑜素手执壶。给彼此续上茶水,面上带了一丝圣洁的微笑。“柳少夫人,再赌下去,你娘家的地,可都要输光了哦?”
看着她这样故作清高的样子,田锦玉暗暗在心里呸了两声,脸上却是如沐春风,没露半分,“哈哈,没事,有周小姐在,我相信你不会让我的娘家人吃亏的。”
“呵呵,这倒是。”
周紫瑜轻按了按嘴角,笑眯眯地扭了头,吩咐了几句,就见她身旁的菊儿就悄悄退了下去。
两人会心一笑,不再说话,一心一意地品起茶来。
就两人喝茶的功夫,田文礼又把身上仅有的几张地契全部输了个精光!
他的脸色灰败,颓然坐倒在椅子上,嘴里不停地喃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喂!你可还欠着我一百五十两银子呢!你这两张地契,可不值这些钱!”
偏对面的人还拎着地契在他面前晃动,他的眼底射出如饿狼一般的光来,猛地扑上前,“还给我!老子不赌了!”
那几张地契,可是他从大伯房间里偷出来,本来是想给小桃红炫耀来的。可不能就这么没了!
那人一时不查,竟被他一把把地契抢了回去。
田文礼连衣服也不顾,胡乱把地契往怀里一揣,就慌不迭地想要逃了。
没想到他快,别人更快。
没跑两步,他就被如意赌坊豢养的门客给堵住了,“想赖账可是要剁手的!”
“啊啊啊!不要啊!我把地契给你们!给你们!”眼看着那雪亮的刀光就要落到手上,他吓得杀猪一般的大叫了起来。
“哼,那地契给我们可也不够还钱的,本来还想着是熟人,可以宽限几天给你,可是你刚刚竟然想赖账逃跑,这样倒让我们不敢放你回去了!你今儿可必须得在这里把这钱给我们还回来!”
满脸橫肉的大汉,将手里雪亮的刀放在田文礼的手上比了又比,吓得他几乎都要当声尿了。
“啊呀,你不常说这镇上你有两个侄女,一个是柳员外家的儿媳妇,一个是开铺子的老板么?想来她们肯定是有钱给你的,要不这样,我们使个人与你一起去传话,成不?”
说话的是小桃红,她的眼睛里闪着算计的光,捂嘴嘻嘻笑着,一副我是为了你好的架势。
“啊,是是是……”田文礼的声音都吓得走了形,听了这话眼前一亮,赶紧点头如捣蒜。
如意坊显然是应付惯了这样的事情,当下也不迟疑,着两个人押着田文礼就出了门。
“先去哪家?”
“柳,柳家吧!”
田文礼并不笨,知道自家同三房已经分家,找也不一定会帮自己,就算是想帮,估计也帮不了多少钱。
那两个大汉点了点头,气势汹汹地押着田文礼就往柳家而去。而那个“债主”则摇着扇子,搂着小桃红在后面跟着。只是经过那间茶楼的时候,他隐秘地向二楼某个方向送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要去你家了呢。”周紫瑜收了手抿嘴偷笑。
田锦玉脸上一派从容,“呵,有周小姐,我又怎么会担心他会找到我家去?”
果然,那队去“讨债”的人刚刚走到柳家所在的胡同口,就见一队真刀实枪的军士冷着脸将那个巷子围了个严严实实。
“这里正在公办!任何人不得进出!”
“啊?”
听了这话,田文礼傻眼了,“那得要多久?”
说话的那个军士将头一扬,傲慢无比,“哼!公家的事,岂是你能过问的!”
“嘿嘿,军爷,您就跟我们说一声吧,”还是“债主”机灵,他赶紧上前塞了两块碎银子在军士手里,“不过一句话的功夫。”
有了那块银子,军士的脸色好看了很多,不过仍是臭臭的。
“这得看情况了!少则这里要封两天,多则,就不一定了……”
“啊?这么久,不能放我们进去一下么?我,我是柳家的亲戚。”越听,田文礼的脸色越难看,只好拉了脸去求人。
然而他没有银子,任他说破了嘴皮,那军士都是一动不动,理也不理他。到最后更是火大得要以妨碍公务为由拿了人归案。
他无法,只得苦了脸掉头往落落家走去。
不过他起了个心眼,没有直接到落落家,而是去了她的铺子里。
待到了地头,他先是在门外打量了一下铺子里没什么人,这才带着一帮子人进去。
今天有婚礼在举行,因此铺子里的伙计都出去帮忙去了,只有小小一人在柜台后面忙碌着。
“哈哈,外甥女儿啊!在忙呢?”他好歹还知道些廉耻,没有一上来就要钱,而是先打着哈哈套着近乎。
小小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笑得一脸别有用心,将手里的抹布往桌上一放,“田三叔,你有啥事儿直说吧。”
“哈哈,这不是,有点子事嘛,嘿嘿,那个落儿在吗?”
“她不在,她去进货去了,还得一阵子才能回来,有啥事儿您说吧。”
“嗨,是这样的,最近,最近家里没钱,秀玉那丫头又犯病了,所以想过来借点钱。”
“什么?借钱?”小小惊奇了,她将眉毛一挑,语音又快又脆,“田秀玉生病,咋不去找田锦玉?她可是她亲姐呢!再说了,她夫家可是员外地主老爷,怎么着也比我们这小铺子来得钱多吧!”
“还有,”正说着,小小突然眼睛闪了一下,指着他身旁跟着的两名彪形大汉身上印着如意两个大字的衣服,“如果我没记错,他们是赌坊的人吧?田三叔,您老实说,您是去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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