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安若初安置在床上后,黃蓉顺势坐在床沿,一恍神又看呆了。
至今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啊。
爹爹都把前因后果讲给她听了。虽然乍知自己的娘身体住著別人的灵魂,是挺难以接受的,不过对於这个初姐,她只有怜惜,洠в邪氲愕脑购蕖T诘弥苟匀思蚁赂焦钦胧保拱训袅R了一顿。
“三个月之內不得下床走动。”黃药师面无表情地說道,既是說给陆冠英听,也是說给安若初听。末了还加一句:“要是到时无法行走,后果自负!”
安若初故意不看他,然而被子底下的手卻悄悄捏紧了拳头。
“初姐,我接下来会有点忙,不能时时来探望你。”陆冠英說道:“另外,你的裁缝店,有绫儿看著,我也另外派了人手去帮忙,你不用担心,好好养病。”
安若初点点头,朝他笑道:“麻烦你了,冠英。”
一旁的黃药师看著她脸上的笑,垂眸不语。
陆冠英搔搔头,“洠裁蠢玻Ω玫摹N蚁茸吡恕!闭f完朝黃药师跟黃蓉行了个礼离开了。
房里只剩下黃药师、黃蓉跟安若初三人。
作者有话要说:因為安若初的出現,黃蓉跳湖的情節延遲了,所以表奇怪蓉妹妹為什麼會在這裡。
第十八回
黃蓉从兜裡拿出一个纸包,打开递给安若初,笑道:“初姐,你刚喝完药,肯定很苦吧?我刚买了些蜜枣,吃两颗去去苦味儿吧。”
嘴裡的苦味确实还洠⑷ィ踩舫醺屑さ爻S蓉笑道:“谢谢。”伸手拿了一颗放进嘴巴裡,那甜味稍稍減轻了嘴裡的苦涩,她忍不住又拿了一颗,玻а厶镜溃骸昂煤贸浴!闭饧柑斐缘亩鞫嫉煤埽┯挚嗟煤埽芫脹'有尝过甜味的东西了。
见她喜欢,黃蓉喜道:“你喜欢的话这包就给你了,改明儿个我再帮你买一些其他的零嘴。”
安若初眼睛一亮,“可以吗?”
“不可以。”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
黃蓉转过头看向一旁正悠哉泡茶的黃药师,只见他头也不抬地說道:“吃太多对身体不好。”
黃蓉插腰道:“谁叫爹爹你开的药都那么苦!”小时候她不过是个小小的感冒,结果他竟然拿了一碗黑糊糊的东西让她喝,苦得她眼淚鼻涕双管齐下,从此不再敢吃他开的药。虽然爹爹开的药确实很有效,但她寧愿多病几天,也不愿喝那可怕的药。黃蓉转向安若初寻找盟友,“初姐,你說是不是……初姐,你怎么一下子吃那么多啦?”
安若初抬起头,无辜道:“太好吃了,我忍不住。”
“……”黃蓉开始考虑她爹爹的建议了。
就在安若初再度伸手要拿的时候,黃药师眼皮掀也不掀一下地喊道:“蓉儿!”
黃蓉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装那包祸害给收了起来,然后朝安若初投去一个不好意思的眼神,对不起啦,初姐,比起你,爹爹比较可怕。
安若初慢慢地放下停在半空中的手。
黃药师缓缓地开口:“下次我写药单时会注意。”
安若初无视他。
见气氛有点僵,黃蓉赶紧找话题,“那个……初姐,听爹爹說,你一睡醒来就变成我娘了,那你以前是什么人?”眼角瞄到爹爹耳朵微微动了一下,黃蓉在心裡偷笑,看来她问对问题了。
安若初淡淡地說,“就一个普通人。”
“哎,详细一点嘛,几歲?长什么样子?从哪裡来?”
几歲啊……她都快忘了。屈指一数,来这个世界前,她刚满二十,加上来这个世界整整五年,也就是說……“今年二十五歲。”比冯蘅小十歲。
突然“啪”的一声,是杯子重重放在桌上的声音。
黃蓉惊悚地转过头,只见到爹爹一脸面无表情,但手上的杯子怎么看都快被捏碎了啊。聪明如她,脑子一转,立刻明白过来。
呃,其实她想告诉爹爹不用那么在意,他的外表完全看不出来他的真实年龄,絕对不会有人說他老牛吃那个啥……黃蓉咳了一声,继续问道:“那初姐,你来自哪裡?”
“唔……我說了你可能不相信。”安若初說道,“我来自未来。”
“未来?”黃蓉瞪大眼。
“嗯,几百年后。”
又是“啪”的一声,黃蓉转过头去,只见那可怜的杯子已经成了碎片。黃蓉吞了吞口水,这下好了,一下子变成了古人……
“那……那几百年后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这个问题有难度啊,怎么跟一个古人形容二十一世纪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安若初苦思了一会儿,最后說道:“那裡的人生活相对比较安定,战爭比较少,当然有些国家还是会有;交通也很便利,像这裡要十来天的路程,我们那裡可能一天就可以到达了;还有,两个相隔十万八千裡的人也可以用一种工具进行对话;我们穿的衣服也很不一样,女孩子夏天穿背心短裤出门也不会被人家用奇異的眼光看著……”
黃蓉听得著迷:“好好喔,我好想去看看……”
“其实那裡也不是洠в腥钡憷玻热缯f空气污染严重啦,地震啊旱災啊什么的也很多,犯罪率也比这裡高,黑心商品到处是……”
黃蓉眨眨水灵灵的大眼睛:“那初姐,你喜欢这裡多一点,还是那裡多一点?”
安若初但笑不语,心想当然是那裡,她巴不得快点穿回去。不过这种话还是放在心裡就好,免得听者有心。
“蓉儿,你洠渌伦隽寺穑俊秉S药师淡声道。
啊,爹爹在赶人了。黃蓉吐吐舌头,說道:“那初姐,你好好休息,我明儿个再来看你。”說完也不等她反应就一溜煙跑了。
黃蓉一走,房间裡顿时靜了下来。
黃药师仍然垂眸品著茶,安若初洠Ю砘崴蹲阅闷鸱旁诖餐返氖榻蚪蛴形兜乜雌鹄础U馐撬愿缆焦谟⒏虻模饪墒窍衷谌亲钊让诺男≌f,目前已经出到第六集,这集她可是期待了整整两个月啊。她本来半坐著看,坐了一会儿,腰有点酸,於是侧躺下来看,过了一会儿,支著头的手酸,最后干脆趴著看。
不知过了多久,正看到天雷勾动地火的情节,手中的书竟然被人抽走!
安若初吃惊地抬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黃药师已站在床边,只见他挑眉看著书名,說道:“《吾之老鸨生涯》?”
安若初瞪著他……手上的书,抿唇不语。
“躺在床上看书对眼睛不好。”
她当然知道,反正视力这种东西在古代要恢复是不可能了,如果为了那几度而牺牲看她最爱的小說,活著还有什么乐趣可言?不过她並不想跟他多說话,於是強迫自己转移视線,故意不去看他手上惹得她心痒痒的书。
黃药师看了眼像只小貓委屈地缩在床角的人儿,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对她太严苛了……
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从她头顶上响起:“……我念给你听?”
安若初闭上眼,不理他。
黃药师在床缘坐下,背靠著床头,径自念起了书的內容。
无视他无视他无视他……安若初自我催眠,然而耳朵並不像眼睛,不想看就可以闭上。所以当他低沉的嗓音飘进耳朵裡,她十分洠в薪诓俚乇晃恕
“……朱大文对咱们的莺儿一见钟情,天天来光顾,为怡红院带来了大把大把的银票,我简直快把他当神明给供奉起来。倒是莺儿那傻丫头不识好歹,一心念著那上京赴考的穷书生,盼他有一天来赎她。我告诉她,要是人家真的高中状元,哪儿还会记得你这残花败柳……”
当她听清楚內容时,她华丽丽地囧了……为什么会有这么不和谐的感觉?她想叫他別念了,又洠Уǹ诤巴#詈笾缓帽黄仍凇包S药师=老鸨”的雷霆思维中度过了一段风中凌乱的午后时光。
夕阳的余暉从窗台照进来,黃药师放下手中的书,侧头看了看身边的她。
只见她眼睛合上,脸上平靜无波,仿佛是具洠в辛榛甑那麣ぁ
他瞪著她良久,迟疑地伸出食指探了探她的鼻息,直到确定她还有呼吸,一颗突然揪紧的心才慢慢地放了下来。
这一个月来,她一睡著,他就很怕。每晚都要探她好几次的鼻息,确定她洠虏拍馨残摹D且惶焖呖琢餮稍诘厣系某【盎股钌畹乜淘谀院V校又蝗ィ肯胍淮尉托木úK两窕刮薹ㄏ嘈牛娴谋凰笆本认吕戳耍瑳'有被死神给带走。
他执起她露在被子外的冰冷小手,缓缓地滑进她衣袖,握住她的手腕,不禁嘆了口氣,细成这样,随便一折就断了。右手穿过她腋下,单手托起她的背,让她半坐起来,自己盘腿坐到她身后,开始帮她运气。
这也是疗程之一,不过他都选在她睡著的时候,从来洠в腥盟馈U饷醋鲇兴目剂浚浪衷诘男睦碜礇r,估计不会乐意跟他有过多的接触,若是身体產生反抗的情绪,气便无法畅行,治疗也会失去功效。
半个时辰后,她的手腳开始暖了起来,脸色也红润了起来。他停止向她运气,並接住她往后软倒的身子。
一抱住,就不想放开了。
白天时,她总是不理他,虽然她的反应在他的意料內,但真正面对她冷漠的态度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嫉妒所有跟她相谈甚欢的人,嫉妒每个可以得到她真心笑容的人。她对每个人都和顏悅色,却吝於给他任何一个表情,除了刚醒来那次強烈地表现过她的怨恨外,之后就当他如空气一般视而不见。他堂堂东邪黃药师什么时候被人这般对待过了?若是旁人胆敢这样对他,只怕早就身首異处,唯独她,他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洠в小
软的,她不吃;硬的,他舍不得,最终只好由著她。
他收紧揽著她细腰的手臂,低头吻了吻她微微汗湿的额角。
“初儿,初儿……”他情不自禁地反复低喚著她的名字。
別让我等太久……
作者有话要说:四月是悲催的一個月……
第十九回
就这样,安若初每天躺在床上当起了废人。
“初姐,绫儿来看你了!”
人未到,声先到。
绫儿从房门口往內探了探脑袋,朝床上的安若初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
安若初抬起头,看见她,笑道:“这么久才来!”
绫儿走进来,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忿忿不平地說道:“初姐,你不知道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之前那沈府不是向我们订了衣服吗?后来因为你身体不舒服,赶不出来,我就亲自到他们府上說明原因,还向他们道了歉,结果他们竟然不领情,还派人来砸店,真是太过份了!”一想起这件事绫儿就气愤不已。
安若初瞪大眼,“有这件事?怎么洠谟⑻崞鸸俊
“陆公子肯定是不想让你担心啦!”
“那后来怎么样?”安若初追问。
“后来我就去报官啊,谁知道那县老爷跟沈家根本就是一丘之貉,不但不追究他们的恶行,竟然还反过头来說我们违約在先,理当赔偿!”
“你洠в邪讯┙鹜嘶垢牵俊
“我有啊!我一开始就把订金退给他们了。”
“既然订金已退,双方就洠в型锨妨耍古馐裁矗浚 卑踩舫跖溃安淮饷雌鄹喝说模
“就是!我还洠Ц羌平纤窃一档亩髂兀
“这件事后来怎么了结?”
“后来陆公子知道这件事以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洠Ч柑欤蚋驼胰死吹狼福拐f会负责店铺的维修费,这件事才告一段落。”
安若初皱眉道:“难怪他前阵子都在忙,原来是忙这件事。”
“初姐,你真该好好感谢一下陆公子。”
安若初点头道:“这是应该的。”
“对了,初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快撐不住了,客人都指名要你亲手做的衣裳,店裡的存货都卖完了,我请来代职的繡娘做的衣裳客人都看不上眼。”
安若初苦笑:“辛苦你了,绫儿。你看我这样子,连下床都成问题。如果……”她顿了一下,叹道:“如果真的撐不下去,就把店收起来吧。”
绫儿大叫:“那怎么可以!当初初姐为这间店付出那么多心血,为了找到合适的布料供应商,你几乎跑遍了整个苏杭;为了开拓客源,你亲自到別人府上拜访宣传,吃了多少闭门羹;每个晚上,你在油灯下一针一线地缝制著衣服,导致眼力一天比一天衰退……裁缝店之所以有今日的兴旺局面,是你一点一滴的心血累积啊!怎么可以說放棄就放棄!”說到最后,绫儿的眼眶已经红了一圈。
安若初愣了愣,随后低头沉默不语。
绫儿坐到她床边,伸出双手搂住她纤细的双肩,哽咽道:“绫儿的命你是救回来的,那个冬天,要不是你把我捡回来,我早就冻死饿死在街上了……那时候绫儿就发誓,不管你要做什么,绫儿都会全力以赴去帮助你。但是,也请你不要放棄好吗?不然绫儿会遗失自己的目标的。”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这么在乎自己吗?
安若初慢慢地抬起手,轻轻地拍著她的背,微笑道:“……好,不放弃。”
绫儿破泣而笑,“你要快点养好病,我等你回来。”
安若初擦擦她的眼淚,笑道:“真是的,几歲了还哭得像个小孩子。”
绫儿不好意思地吸了两下鼻子,“对了,初姐,我刚刚来的时候,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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