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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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桃之夭夭-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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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陆公子。”绫儿惊喜地朝出现在门口的少年喊道。
  
  安若初一听到,快速地吞下口中的鸡块,同时手忙腳乱地把那盘盐酥鸡重新放回食盒里。
  
  要命,什么时候不来,挑这时候来。
  
  “初姐。”陆冠英喚道。
  
  安若初转过身,朝他露出一个自认为最灿烂的笑容以掩饰自己的心虛:“你来啦,呵呵……”
  
  “嗯,我来这里办点事,现在办完了,正好可以接你一起回庄。”
  
  就算他洠в忻餮裕踩舫跻泊蟾挪碌玫剿凑饫锇焓裁词隆
  
  该说误入歧途吗?这小子自从认识了一班山寨兄弟,就干起了水寇的勾当。別看他年纪轻轻,如今已是太湖水寇的总瓢把子。这会儿来苏州,估计又是有新的“工作”要做,探听消息来了。
  
  “那个,我自己去也行啦,不用麻烦。”安若初打著哈哈,极力掩藏身后的食盒。
  
  陆冠英皱起一对好看的眉,问道:“初姐,你后面藏著什么?”
  
  安若初故作大方地退开,“也洠裁蠢玻呛牵痪褪晴倍俺月蛄艘恍┝阕炻铮阋灰允裕俊
  
  “初姐,我哪……”绫儿想出声辩解。
  
  安若初瞪了她一眼。
  
  “初姐。”陆冠英板起脸。
  
  安若初心虛地低下头。
  
  唉,想当年多纯洁啊,随便说什么都信,现在人长大了,都骗不过了。由青纯的少年变成小管家公,这转变可真叫人措手不及啊。
  
  她连连叹气。
  
  陆冠英打开食盒,看著里面的盐酥鸡,脸都綠了。“不是说过不要吃油炸的东西吗?你这样病什么时候才会好?”
  
  “反正好不起来了……”她咕哝。
  
  与其小心翼翼地护著这条随时会走到尽头的命,还不如及时行乐。
  
  见她如此,陆寇英也不忍再训她,声音软了点,“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苦,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洠Р駸J虑椴坏阶詈螅灰嵋籽詶墶!
  
  她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啊,可是四年,整整四年,每一天都要受那椎心刺骨的痛,头发花白了,声音喊哑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她早就不抱任何希望了。
  
  “我爹会找到方法的。”陆冠英安慰道。
  
  她轻扯嘴角,你爹就是黃药师的弟子,连他也不懂,世上还有谁能解?
  
  四年前,被梅超风拍那一掌后,安若初體內的附骨针毒发。陆冠英找来了许多大夫都束手无策,无奈之下,他将她带回了归云庄,死马当活马医地把丟给了略懂医术的父亲陆乘风。
  
  陆乘风一见到安若初,整个人都呆了。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如此相似之人?这人简直就是冯蘅的翻版!就算此人身著男装,也掩不了她身为女儿身的事实,而且由她身上的附骨针看来,似乎跟黃药师有所过节。
  
  既然跟黃药师有过节,若他出手相救的话,哪一天被黃药师知道了,极可能迁怒於他。可是,不救的话,他又不忍心棄那个跟师母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於不顾……
  
  一番考量之下,他決定还是救。
  
  等她醒来,问清楚来龙去茫偕彼膊怀佟
  
  陆乘风虽然不能解附骨针的毒,然而他卻能用药物延迟毒性的发作时间。附骨针上的毒一天发作六次,在他的控制之下,一天減少至三次。然而他知道,这只是治标不治本,发作时间延迟了,也代表此人苟延残喘的时间延长了,这未必是件好事。功夫再高的人,身中附骨针都巴不得立刻死去,何況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女流?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洠в形涔ΑN涔玫娜巳缭斯Φ值玻词窃降苍酵矗芸喑渚缌摇
  
  但即使如此,附骨针所带来的痛苦也非常人所能夠忍受的了。
  
  意外地,安若初撐下来了。
  
  而且,一撐就是四年。
  
  
 作者有话要说:由于出场的人物会越来越多,避免出现雷人的上帝视角,由此章开始转为第三人称。




第十三回

  荡舟太湖,两岸的景致叫人沉醉。
  
  安若初双手枕在脑后躺在竹排上,看著天空中悠悠的白云,吹著习习的湖风,听著船桨划过湖面的潺潺流水声,觉得时间好像靜止了。
  
  如果一辈子就这样,似乎也不错。
  
  有时候看著这么美丽的景物,她会忘记自己身上的病痛。
  
  她记得以前中学的时候读过一篇文章,里面有这么一句话:
  
  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
  
  苍天在上,靜穆无言,而四季轮转,万物滋生。苍天还需要說话吗?
  
  是啊,苍天不需要說话,它只会面带微笑地垂眸看著天下苍生,看他们满身伤痕地乘著浴火的莲花经过无穷无尽的轮回。
  
  不是不会疼痛,只是在这样的苍茫天地面前,会觉得自身的疼痛根本微不足道。世上受苦受难的人太多,她不过是这芸芸眾生中最渺小的一粒尘埃,就算灰飞煙灭,也不会是疼在谁心上的一抔黃土。
  
  她看向船头荡舟的少年,才四年,就长这么高了。
  
  “冠英,你是怎么计算时间的?”她漫不经心地问道。
  
  陆冠英回头看了她一眼,想了想,答道:“我用武功招式来计算时间。”
  
  “嗯?”她抬眸。
  
  “每学一个招式差不多要用三天的时间才能熟记,我就这样子计算。”他答,“为什么这么问?”
  
  “洠拢闷嫖饰省!彼烁錾恚吭谥墼担斐鍪持赣幸幌聸'一下地撩拨著清澈的湖水。
  
  湖面倒映出她的一头白发,她呆呆地看著,连手下的动作都忘记了。
  
  还洠Ю凑飧鍪澜缫郧埃怯檬直砝醇扑闶奔涞摹T谔一ǖ旱氖焙颍怯萌赵鲁交璧谋浠醇扑闶奔涞摹6馑哪昀础怯妹刻焯弁吹拇问醇扑闶奔涞摹
  
  一次,两次,三次……一天了。
  
  一次,两次,三次……两天了。
  
  日夜辰昏失去了意义,唯一能让她感觉到时间流逝的,只有那一次次椎心刺骨的疼痛。
  
  陆冠英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有点恍惚,不禁有点担心。
  
  他主动开口引起她的注意:“初姐。”
  
  “嗯?”她懒懒地应道。
  
  “如果病好了,你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啊……我洠牍亍!彼Υ稹
  
  “不如现在想想?”
  
  她可以吗?她有这个资格去幻想未来吗?要是抱有希望,结果卻什么也实现不了,谁来补偿她的损失?
  
  “其实我对生活的要求很简单,只要有一瓦遮顶,三餐溫饱……唔,可以的话多加几碟盐酥鸡,然后无病无痛地平靜生活就足夠了。”
  
  “只是这样?”
  
  “嗯,只是这样。”她点头。人的欲望无穷无尽,她不敢說当她拥有了这一切之后,会不会有新的欲望,但是就目前的她来說,这就是她最想要的生活了。
  
  陆冠英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时她身穿男装,眉眼中洠в幸话愎胄愕呐科钢鴦e人的鼻子破口大罵的时候神采飞扬,令人不知不觉地把目光都投注在她身上。从什么时候起,她的眼睛裡再也看不到那样的色彩呢?
  
  头一两年眉宇间还有当年淡淡的影子,近两年来,那双乌黑的眼珠子像一下子沉寂了下来,死灰般了无光彩。
  
  初姐她……恐怕快要不行了。
  
  这个念头闪过他脑海,握著船桨的手忍不住握紧。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
  
  他曾经问过父亲初姐得的是什么病,然而每问及这个问题,父亲都故意回避他的追问,进行治疗时也从不允许他在旁观看。
  
  最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他对初姐的态度。
  
  从父亲乍见初姐时的不寻常反应,他可以肯定父亲是认识初姐的。陆冠英想起第一次跟初姐见面时,她也說他长得很像一位故人,莫非这位故人就是父亲?但为什么他们两个都不肯承认自己认识对方?
  
  令他想不透的还有一点,父亲双腿残疾,常年在家,而初姐看上去不过双十年华,他们有什么机会可以认识对方?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一个又一个的迷团接踵而来,叫他打从心里觉得不安。
  
  他看向在一旁正无聊地玩水的女子。
  
  初姐,你到底是什么人?
  
  *
  
  把安若初送到归云庄后,陆冠英就消失无踪了。
  
  八成又是去打家劫舍了,安若初暗暗地想。算了,这四年来,归云庄她已经混得很熟,不怕迷路。
  
  走进归云庄,她悠哉悠哉地穿梭於玄机暗藏的亭台楼阁之间。
  
  归云庄仿桃花岛的设计,然而庄子布置虽奇,卻不及桃花岛阴阳开阖、乾坤倒置之妙。在这方面,陆乘风只学了黃药师的半成不到。所以对於走惯桃花岛那复杂的地理环境的安若初来說,这些雕虫小技根本就不算什么。
  
  說起来,在桃花岛的短短时日,她还真学到不少有用的知识呢。
  
  以前老是跟在黃药师身边混,学再多东西也老是有一种忘尘莫及的感觉。怎知出岛后与正常人一比较,才发现她已经算得上是半个奇才。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人啊,还是跟比自己差的人比较好一点,至少这样还能发现一些值得自我安慰的东西。
  
  走著走著,听到前方传来些许谈笑声。
  
  归云庄有客?
  
  她下意识停下腳步。  
  
  陆乘风性格孤高自立,对於看不顺眼的人更是不屑一顾,少有人得到他的青睐。所以,归云庄少有客人,就算有,也是由少主陆冠英招呼应对,陆乘风几乎不管事。对此,安若初只能說,有其师必有其徒。
  
  是什么人,必须由陆乘风亲自出面招待?
  
  夕阳的余暉照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白发女子身上,一阵风吹过,她才发觉手心早已汗湿。
  
  四年了。
  
  算一算,黃蓉也该有十五歲了吧。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吗……
  
  她抬头凝视著西边半沉入山的斜阳,深深地疲惫感涌上来。
  
  拖着这副身体,这一次,她又可以逃到哪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让大家等这么久,我实在是罪该万死啊~~~请大家用花砸死我吧!




第十四回

  夜色慢慢地降临。
  
  安若初躲在假山里,忍受著比平时难耐数倍的痛楚。
  
  今晚的太湖似乎不太平靜,海螺声呜呜地鸣了整个晚上。她无意识地数著一声声的螺声,在心里计算著还这该死的疼痛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平息。
  
  今天是月圆之夜,陆乘风上次给她的药已吃完,今天本来是要来拿下个月的药的,谁知道他跟黃蓉郭靖相见欢,完全把她这个路人甲给遗忘了。为了避免跟黃蓉面碰面,她洠в薪邢氯送ūㄋ约阂桓鋈硕懔似鹄础
  
  桃花岛到处可见冯蘅的画像,黃蓉肯定是认得她老妈的模样的。凭她这张冯蘅脸,要是跟黃蓉碰面,事情就麻烦了。
  
  而且现在这个情形,她也不敢去见陆乘风。
  
  作为东邪黃药师的徒弟,她相信陆乘风也絕非什么良善之辈。要不是看在她跟冯蘅那么相似的份上,他压根不会救她。事实上,她也利用了他这个心理,厚脸皮地赖在归云庄,要他帮自己医治。对於她的身份,她故意只字不提,只說黃药师洠в辛⒖躺绷怂欢运赂焦钦耄匀挥兴簧钡牡览怼B匠朔缱肺仕埔┦Σ簧钡脑颍Σ挥铩U庖徽锌衫骱玻牧讲ηЫ穑寐匠朔缱约喝ツ擅疲擅谱拍擅谱啪突嶙约鹤芙岢鲆桓龊侠淼拇鸢噶恕
  
  果然,虽然陆乘风对她的說法将信将疑,但一时之间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为了取得他的信任,她还夸下海口說她有办法让黃药师原谅他,将他重新纳入门下。她知道陆乘风收集了很多名贵书画,目的不过是想拿来讨黃药师开心,进而取得他的原谅。这是他被逐出师门十年来一直念念不忘的事情。若是明日黃药师到来,他拉著她要他帮他說情,大家就尴尬了。
  
  安若初苦笑了下,现在她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啊。
  
  要是她有点神经,就该发现陆冠英今天的异常。难怪他今天神色匆匆,原来是打算是去劫大金国使团的船只了。
  
  大概是小日子过得太过安逸,竟然把归云庄的这件大事给忘记了。前两年抱著得过且过的心理,想著就算是跟归云庄扯上关系,她也未必有命活到黃蓉郭靖到来的那一天。谁知道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竟苟活了这么久。
  
  身体一阵冷一阵热的,她坐在地上,双手紧紧地环抱住自己的膝盖,咬牙不让自己叫出来。
  
  就算早知道他们会来又怎样?逃也是死路一条,不逃也是死路一条,她根本就洠в醒≡竦娜ɡ桑
  
  螺声渐渐地平息,她的意识也渐来渐模糊。
  
  不甘心啊!她好不甘心!
  
  她不想死……真的不想就这么死在这个冷冰冰的地方……
  
  这世界上会有人因为她的死去而掉眼淚吗?会有人把她念念不忘地记在心上吗?每年清明节的时候,会有人去帮她扫墓吗……
  
  她好恨……真的好恨……
  
  额角的汗大滴大滴地流下来,从嘴角渗了进去,唇舌之间满是咸涩的味道。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最后,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
  
  *
  
  归云庄的前厅人人神色各异。
  
  话說陆冠英昨晚劫了大金国使团的船,並将作为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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