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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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雕)桃之夭夭-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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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药师“嗯”了一声,自动自发地坐入上位等候,陆乘风丝毫不敢怠慢地命下人奉上好茶。
  
  黃蓉见黃药师指尖无意识地来回抚著杯缘,卻一杯茶水也不见他饮,心里不禁暗暗奇道:这初姐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令爹爹如此心神不寧。
  
  过了一会儿,一名下人神色慌张地急奔入厅,陆乘风正欲训斥他洠в泄婢啵险庀氯私酉吕凑f的话卻令他呆立在现场。
  
  “稟告老爷,奴才方才……方才在花园的假山之中发现若初小姐的尸体!”那名下人战战兢兢地說。
  
  “什么?!”陆乘风和陆冠英同时大喝。
  
  坐在上位之人“蹭”地一声猛然站起来,所有人皆不及反应,下一刻,一道青影如闪电般略过,众人定睛一看,厅里哪里还有黃药师的影子?也不知道谁先反应过来,一马当先跑了出去,众人立刻尾随而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黃药师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三个字不停地回旋轰炸。
  
  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
  
  双眼赤红,胸中有一团气膨胀再膨胀,黃药师整个人陷入狂乱的境地。
  
  腳下运功,用此生最快的速度来到花园,只见下人围成一处议论纷纷,他猛然止住疾奔的步伐,暴喝一声,运气震开众人,有些不懂武的下人被他一震,当场血溅三尺。在场所有人皆满脸惊恐地看著这个如从地狱来的恶鬼般的男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黃药师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名躺在地上七孔流血的女子,完全不能把此刻躺在此处之人跟四年前的那个人联想起来。
  
  双膝一屈,他跪在她身侧,颤抖地拾起她的一撮头发。
  
  红顏白发!红顏白发!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难怪四年来他派出的人都找不到她,原来她早非昔日容顏!
  
  果然还是太迟了吗?太迟了吗?
  
  为什么当初不相信她?为什么要逞一时之快对她下附骨?为什么看不懂她眼里的悲伤和请求?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迟才发现自己对她的心意。
  
  无尽的悔恨交织於心,心中大恸,他仰天悲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尾随而至的郭靖黃蓉诸人皆摀住自己的耳朵,无法忍受那浑厚內力的冲击。
  
  “爹爹!”黃蓉大叫。
  
  黃药师恍若未闻,越笑越大声,连树叶都被那声波震得沙沙作响。黃蓉见他有走火入魔的趋势,不禁心急如焚。
  
  黃蓉气急败坏地往躺在地上的人看过去,这一看不禁也懵了。半晌后,才颤抖地吐出一个字:“……娘。”虽然头发全白,但那容顏正是她从小对著娘亲的画像看到大的啊!顾不上震耳欲聋的笑声,黃蓉掙脫郭靖拉住她的手,朝安若初奔了过去,趴在她身上大哭:“娘!是你吗?你来看蓉儿了吗?你醒醒啊!醒醒啊!”
  
  哭了一会儿,黃蓉突然煞住。
  
  她动也不敢动,维持著趴在安若初胸口的姿态,皱起细眉。
  
  黃药师笑声渐止,只见他一步步地朝梅超风走去,狰狞的表情宣告著他接下来即将要做的事。梅超风垂目站立,动也不敢动,然而冷汗已经沿著她的额际流了下来。正当黃药师举起手掌欲打向梅超风天灵盖时,黃蓉颤抖的声音在此刻响起--
  
  “爹爹……心跳……她还有心跳!”
  
  挥到半空中的手掌猛然止住,黃药师急速回身,瞪著地上的人,一步步走向她,小心翼翼地执起她纤细的几乎只剩下骨头的手腕,用此生最大的耐性细细地感受那微弱的茫
  
  虽然很微弱,但还是有的。
  
  美妙的、溫暖的生命之音。
  
  “……乘风,帮我準备房间和热水。”他哑声道。
  
  俯身抱起那轻若鸿毛的身子,他激动得几乎无法自持。
  
  一丝淚光从眼角渗出,第一次,如此感谢上苍的仁慈。
  
  *
  
  她醒来的时候,外面正好下著雨。
  
  淅淅沥沥的雨声让她想起很久以前的小时候,她常常跟邻居的小伙伴们一起淋雨打水仗,不弄得全身湿透绝不罢休,每次回家都被外婆罵得臭头,但下次还是洠臎'肺地照样玩得天翻地覆。
  
  曾经抓著青春的尾巴哭天喊地地死活不撒手,什么时候,开始接受那些美好的时光,是今生今世再也回不去的呢?
  
  安若初呆呆地看著床顶。
  
  看来这一次,她洠в兴莱赡亍2恢朗撬饷春眯模阉然乩戳耍坎还歉鋈艘酌σ怀×耍约旱纳碜幼约褐溃退闵洗螞'死成,下次也差不多了。
  
  躺在床上,她靜靜地等待著下一波的疼痛到来。
  
  然而等啊等,熟悉的疼痛卻迟迟洠Ю础
  
  一口气憋著憋著,最后忍不住呼了出来。突然间无病无痛,怪不习惯的。莫非她是受虐体质?
  
  被自己的想法囧了一下,她翻了个身,面朝床外。
  
  “啊!”她惊叫一声,随即被自己的破锣嗓子给吓到。
  
  死瞪著那个背对著她站在窗边的高大男人,安若初眼里写满了戒备。这年头一个陌生男人潛入一个女人房间,不是想杀人就是……不会吧?她都快要踏入棺材了,还遇到採花贼?老天,你果然是恨我的吧?是吧?! 
  
  只见那人转过身来一步步朝她走来,由於她这几年眼力衰退得很严重,看人都一团雾,所以即使那人面朝著她,她也看不清楚,只能拼命地往床內缩,继续用她的破锣嗓子叫道:“我……我年纪很大了,你看我的头发都白了,你要是想採花的话走错房间了……”她不是鲜花,她是开败的花啊!
  
  当那人越走越近,她的眼睛也越瞪越大。
  
  黃药师似笑非笑地說道:“怎么,不认得我了?”
  
  安若初死死瞪著他,恨不得可以在他身上瞪出两个窟窿来。
  
  “认得,化成灰也认得。”她咬牙著,下一秒,她扑上去,做了一件四年来做梦也想做的事情--
  
  用力地咬上他的脖子。
  
  
 
作者有话要说:从六点钟码到现在,还没吃晚餐,悲催……




第十七回

  安若初使尽全身的力气咬住他的颈动茫薏坏煤人难运娜狻K煤蕖⒑煤蓿∷貌蝗菀渍f服自己认命了,为什么他还要出现?为什么他还要出现?!他来做什么?来送她第二根针吗?还是来看她死了洠В亢鼙赴。龥'死,不能称他的心如他的意了。他等一下是不是要帮她一把啊?来啊,反正也洠裁春檬サ牧耍缇突罾哿耍
  
  黃药师一声不吭地任她咬著,见她咬了半天也洠бС霭氲阊矗涣粝乱桓錾钌畹男⊙烙。劾锫切奶邸S镁∪淼牧ζ胖荒茏龅秸庋纳硖宓降滋撊醯绞裁吹夭剑咳舨皇呛藜辜浪男宰佑衷趸岵患坪蠊爻迳侠匆空庑┠辏降壮粤硕嗌倏啵咳绻庋苋盟坏愕愕脑蛊唤橐馊盟А>退闼胍拿残母是樵浮
  
  他欠她的,太多。
  
  咬到牙齿酸,也洠в幸凰垦任洞矗踩舫跣闹懈械揭徽笏岢B厮闪丝冢簧幌斓刂匦绿苫卮采希嫦虼矁炔辉倏此
  
  突然为自己感到可悲。
  
  凭自己的力量,连在他身上咬一个洞都成问题,更別說是为自己报仇雪恨了,她真是不自量力。
  
  不能恨敌人太強大,最终只好怨自己太无能。
  
  她闭上眼睛,“你杀了我吧。”  
  
  算了,恨一个人太累,她早就洠в行牧θゼ平险庑┦虑榱恕K拿膊荒苷f什么,唯有乖乖地接受命运的安排,趁早结束这荒谬的一生,下辈子投胎到一个好一点人家,从此跟他桥归桥路归路。
  
  黃药师沉默。
  
  她以为他是来杀她的?
  
  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咙头上下滾动了良久,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沙哑:“……我不会杀你,你身上的附骨针我已帮你拔除,你暂时洠в行悦荨!备焦钦胨淙话纬耍欢馑哪昀矗拿}俱损,早已病入膏肓,药石罔效。就算现在救回来了,再活也……也……思及此,他忍不住握住拳头。不,一定有办法的!他一定会找到医治她的方法!
  
  她背对著他,那头扎眼的白发披散在脑后,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著他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如果……如果他当年能靜下心来想想她的态度和前因后果,不难发现那只是个拙劣的谎言,他竟然比老顽童还癡傻!世上懂得易容之人不多,妙手生花的更是少之又少,他自己就是其中之一,怎么会连她有洠в幸兹荻伎床怀隼茨兀烤退闶且兹荩瑳'理由连高矮胖瘦都跟阿蘅分毫不差,他不仅眼盲还心盲!然而再多的悔恨也換不回她一副健康的身体。他知道她恨他,他不敢祈求她的原谅,唯有尽自己所能去弥补她。
  
  她像睡著了一般毫无反应,然而从她的呼吸声,他知道她是醒著的。嘴巴张了张,想对她說点什么,但可以說什么呢?告诉她我误会你了然后请求她的原谅?可是连他也无法原谅自己,凭什么得到她的原谅?
  
  身后传来一阵沉默,安若初想,他大概是在思考接下来要怎么折磨她吧。他說不会杀她,是因为他发现了更好玩的折磨人的方法吗?也对,他怎么可能让她死得那么痛快,她真是低估了他的变态程度。反正她现在破罐子破摔,要杀要剐任君处置,洠в性谂碌睦玻
  
  “……你叫安若初?”他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是又怎样?想探听我的名字然后拿去开坛作法吗?要不要连生辰八字都告诉你?
  
  “若初二字,有特別的含义吗?”
  
  关你毛事?老娘就算叫二毛也是我家的事!
  
  见她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黃药师第一次感到挫败。想起以前他說一,她不敢說二的那段时光,不禁苦笑。原来自己曾经拥有过她最美好的信任,是自己亲手将她推开,直到失去了才懂得那份感情有多么珍贵。
  
  现在她一定恨他入骨吧。
  
  “你想不想杀我?”他问道。
  
  只见她纤细的身子微动。
  
  果然。黃药师苦笑。
  
  “如果你能沿著归云庄的花园走三圈而不气喘,我就告诉你我的命门在哪里。”练武之人都有命门,是全身最薄弱的地方,也是致命点。
  
  他看到她的小手慢慢地握成拳。
  
  外面雨已经停了,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他忍不住撩起一撮在阳光下熠熠生輝的银丝,吻上那令人心痛的美丽。
  
  他给了她一个希望,同时也把自己推向了深渊。
  
  安若初,你呢?
  
  你会给我什么答案?
  
  *
  
  安若初很配合,就算是再苦的药也面不改色地喝下去。
  
  对此,陆冠英感到极之不可思议。以前她不是耍赖不喝,就是偷工減料,哪会像现在这么积极?
  
  问她,她只說“我还洠д腋龊萌思壹薜簦桓市木驼饷慈ニ馈薄5焦谟⒅溃惺裁炊鳎谝灰怪淝那母谋淞恕K路鹩挚吹搅怂哪昵暗某踅悖钟械悴灰谎欢咛迥睦锊灰谎终f不上来。不过怎样都好,至少她现在有活下去的意志,这比什么都重要。
  
  见她喝完药,陆冠英遣退下人,问了一个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初姐,你跟师祖是什么关系?”
  
  安若初淡声道:“洠в泄叵怠!
  
  說洠в泄叵担焦谟⑹峭耆恍诺模幽翘斓弥姥妒ψ娴姆从Γ伎吹贸隼此枪叵捣饲场
  
  “那为什么黃蓉那天会喊你娘?”
  
  “她认错人了。”
  
  “我想也是。”陆冠英点头,初姐的年纪怎么看也不像有黃蓉这么大的女儿啊。但由此可以推想,初姐跟黃蓉的母亲肯定长得极为相似,莫非师祖正是因为她的长相……他看向安若初的表情不禁带了些怜悯。
  
  洠в欣砘崴谋砬椋踩舫跽f道:“冠英,扶我下床走走。”
  
  陆冠英道:“初姐,现在还不宜下床走动。”
  
  安若初恳求道:“就在房里走走,我躺得腰都疼了!”
  
  见她一副可怜的样子,陆冠英不忍拒絕她,心忖就在房里走走,应该洠裁匆舭桑快妒谴鹩Φ溃骸澳呛冒伞!
  
  安若初立刻笑逐顏开,在陆冠英的搀扶之下下了床。
  
  一下床才发现自己连站都站不稳,要不是陆冠英扶著,她早就跌个底朝天了。
  
  见她一脸挫败,陆冠英安慰道:“现在你身体还在恢复当中,不能操之过急,再过些时日必定会好许多。”
  
  是吗?可是她怎么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有在恢复的迹象?果然已是风中残烛了吗?原本的希望之火又一点点地熄灭下去,现在的她连走出房门都难,要何年何月才能去逛花园啊?
  
  陆冠英正想說些什么,只见门外有两人走来,他毕恭毕敬地喊了声:“师祖,师叔。”
  
  来人正是黃药师跟黃蓉。
  
  黃药师目光落在他扶在安若初腰上的手,淡声道:“谁准你扶她下床了?”
  
  见陆冠英一时语塞,心思玲珑的黃蓉怎会不知黃药师有意刁难。於是帮他解围道:“整天躺在床上肯定闷坏初姐了,还是师侄有心。不过初姐这病急不得,还是快快回床上躺著吧,来来来,初姐我扶你。”小师侄,还是快点把你的手拿开吧,不然等一下跟身体分开就不好玩了。
  
  将安若初安置在床上后,黃蓉顺势坐在床沿,一恍神又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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