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懂。”用力点了点头。
“好了。呵,别往心里去。。。。。。”
突然孝子 叔侄隔阂
事实上,晋长荣一听说莫宝辞职的消息,就叫人暗中盯梢,顺藤摸瓜,果不其然找到了莫莉。
然而出于私心,第一次昧着良心将事情瞒了下来。在他看来,哥哥是因为莫莉才万念俱灭的。这人若是找到了,眼看到手的财富和权力很可能顷刻之间就成了一句笑谈。
在赶往机场的路上碰到了刚刚从海南归来的晋文龙,两人落下车窗简单打了个招呼。也许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这小子对他有几分敌意。
“又到哪儿耍去了?才打哪儿回来?”晋长荣叫司机将车靠了靠边,关切地询问道。
龙龙淡淡一笑,“去海南瞀了眼我爸。我爸身体不好,去给他送了点藏虫草。真正纯天然的,雪山上扒下来的东西。不像这会儿药铺里卖的那玩意,都他妈是养殖的!”
“行,你爸肯定开心!我这也正打算去趟海南,有点事得找你爸面谈。”
草草寒暄几句,便急匆匆擦肩而过。傍晚的时候,人已到了亚龙湾。
别墅镀膜的落地玻璃被西沉的落日映得粉红,池水幽兰,粼粼的波光轻柔荡动着几片凋零的花瓣。如瀑的藤蔓顺着雪白的墙壁婀娜垂下,下方孤零零的躺椅边晃动着一抹熟悉的背影。
晋长荣长长吸了口气,扬声唤道,“哥——”
晋三虎微微一愣,并没有转身,继续修剪着池水边的灌木,直到对方走到身边,才放下手里的园艺剪刀,小声嘟囔道,“龙龙刚走,你又来了。”
“有几份文件得叫你看看,给拿个主意。”目光扫过池边的三尊菩萨,池水从菩萨手中的净瓶里咕咕地流了出来。很多事就像冥冥中自有安排,当初做这处水景的时候哥哥还不信佛呢。
“我不是说了么,你做主就得了。”晋三虎叉腰望着天空中悠然浮动的晚霞,欣然提起嘴角,“龙龙给我带了点虫草,说从尼泊尔直接弄回来的,屁大一点点,十四五万。”
“呵呵,不像是埋怨的话,心情好的不得了哇?”晋长荣打量着对方那副闲淡的表情,心里总有那么点阴影。
“这小子好像突然间懂事了,说要进公司给你打个下手。”表情浑浊,叫人猜不透他的心意。
“呃。。。。。。”晋长荣以为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太子爷”进了公司,必然引人遐想。公司的人事自然会划分派系,对他形成不小的压力。斟酌字句,假惺惺地笑道,“龙龙咋突然对挖煤感兴趣了?之前不是号称打死他都干这行当么?”
“谁知道?”摆手示意兄弟进屋坐,“这是看我想把整个摊子交给你,急了。心想着将来换你掌舵,用钱可就不那么容易喽。知道提前给自己谋条后路,长心眼了!”
“哥,你放心,龙龙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都不加思考的满足他的要求!”神色忠恳,嘴上信誓旦旦。
“呵呵,我就赶四月初八把头一剃,你爱咋咋。华元鑫峰交到了你手上,剩下的事儿我就不管了。”
晋长荣对着偏厅里一人多高的千手观音拜了三拜,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哥,我这几天一晚上一晚上地在想这事儿,你剃头之前要是不把龙龙的后路给安顿好了,这个家你未必出得成!韩二蓉要知道你对龙龙没个确切的交代,你还想跳出方外躲清闲么?”
“管得了那么多?”挑眉轻笑,“呵,叫她坐庙门口哭去哇。。。。。。”
先发制人 纯真贪婪
晋三虎不紧不慢地泡了壶茶,一边品咂着滋味一边打听道,“我听说,莫宝辞职了?”
“啊。”晋长荣笑容依旧,把玩着茶杯,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是有这么回事,我也是刚刚听说,正打算跟你汇报这事儿呢。”
“呵呵。”打量着对方,笑容高深莫测。
晋长荣不免有些紧张:对方到底知道多少?龙龙先一步跑来给他老爸透话,这不摆明了挤兑他么?
“不说这个。”晋三虎拍了拍兄弟的肩膀,起身走向庭院,“我总觉得这屋里憋得慌,明儿一早想去打把高尔夫,去个开阔的地方,让我这心里面也敞亮敞亮。”
“莫莉好像开了个公司。”感觉这事儿瞒不住了,索性将心一横,“人还在北京。莫宝辞职之后在给她帮忙。”
“嗯。”在泳池边蹲了下来,心不在焉地拨弄着清澈的池水,“挺好!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我已经安顿了人手暗中搭照着,你就放心哇。”
“嗯,你看着办。”心底一阵酸楚,隐忍之下手臂上浮起一层鸡皮疙瘩。明知道她在那儿,还能怎么样呢?黯然低头,望着湖水中的倒影怔了半晌,回眸一笑,邀请长荣一起晚餐。门庭若市,对饮闲谈,惬意享受着人生最后的俗世之欢。。。。。。
莫宝跟着刘思思一起走过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深深地迷醉于这个国际大都会动人心魄的美丽。两人的关系飞速发展,迅速进入了谈婚论嫁的阶段,对方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让莫宝感到深深挫败,不由有些后悔,牛皮吹过了头。姐姐姐夫是有大把的银子,可那跟他有什么关系呢?更何况姐姐之前就不看好这段关系,如果他跟对方开口借钱,是绝对不可能得逞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默默地问自己,是不是每个女人都这么现实?
相比之下,反倒觉得他那“见钱眼开”的老姐人更好一些,只认钱,对于年龄,长相,其他的一切都能将就。而刘思思看似单纯,骨子里却更加贪婪,什么都想要,那颗心似乎永远都填不满。
莫妈推门进了屋,瞥了眼烟灰缸里的烟头,愤愤地数落道,“抽抽抽!这是做甚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一天到晚唉声叹气的!”
“唉。。。。。。”无精打采地揉了揉眼睛,“没事儿,您儿早点睡去哇。”
“咋了?还是跟对象闹别扭了?”
“呵呵,对象?甚对象了?我姐说的对,咱招揽不住人家,分了算了。”
“为甚了?还是人家提得条件太高,咱给不了人家?”
“嗯,人家要房要地我有甚了?”郁闷地抱着脑袋。
“没跟你姐说,叫你姐想想办法?”
“我姐提拔我管一分公司,已经好大的面子了,我哪儿还好意思跟她开口啊!”
“她是你姐!有甚不好意思的?我替你那死鬼老子跟她说。这可是咱莫家的头等大事,她不能不管啊!”
“呵,没用。人家开出来的价码,我姐也拿不动。”狠狠在脸上揉了一把,“算了哇!女的有的是,我明儿就去跟她说,分开算了。。。。。。”
送命上门 了却夙愿
一段感情就这样在俩人正打得火热的时候极速刹车,莫宝心头因此而刻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人在异乡,忽然想起被他遗忘多时的朋友,打电话到锤子公司,接电话的女人冷冰冰地回复,查无此人。
心里有些纳闷,打车来到了之前跟锤子一起去过的酒吧,一进门就有人你认出了他,他却浑然不知。
灯影下的角落两个黑影暗暗交头接耳,其中一个迎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儿,找人?咱们好像在哪儿见过。”
“呃。。。。。。”莫宝毫无印象,望着对方茫然摇了摇头。
“认识锤子么?我是他朋友。”熟络地揽上他的肩膀,“喝一杯?我请。”一边张罗,一边将人引入了包房。
马四一见莫宝,心里暗暗乐开了花。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请都请不来的角儿,反倒自己送上门来了!难掩喜色,眨巴着眼睛对着跟班假惺惺地询问道,“这位是?”起身望向一脸惶恐的莫宝。
“锤子的朋友。”跟班转向莫宝,热情的介绍道,“四哥——姓马,行四,跟锤子是拜把子兄弟。你跟锤子的矫情不浅,进了这屋就算进家了。”
“小兄弟,贵姓啊?”马四殷勤地替莫宝倒了杯酒,摆手招呼人坐下。
“莫,莫宝。”面对热情的招呼,微微放松了警惕,接过对方递来的酒一仰头就见了底,“四哥,我先干为敬啊!”倒置杯子,展示了一下喝干的杯底。
马四也毫不含糊,站起身来就是一口闷。扬手拍了拍莫宝的肩膀,提高嗓音张罗到,“走——咱换个地势耍!”
“去哪儿?”跟对方并不熟悉,不知道该不该答应对方的邀请。
马四自背后推着对方的肩膀,“呵呵,好地方,去了就知道了。。。。。。”心里面明镜似的,这小子是莫老猫的儿子,留着就是个祸害。可又不能亲自动手,一旦动手就把自己暴露了。尤其在这节骨眼上,想要永除后患还真得动一番脑子啊。。。。。。
因为一批迟迟未能发货的水果订单,莫莉不得不硬着头皮追到了海南。跟签约的农贸公司争得面红耳赤,终于也没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自卑心理作祟,总觉得那家公司的负责人欺负她是个女的。也可能是她的公关能力太差劲了吧?谁知道呢?
心情郁闷到了极点,跑到海边闲逛了几天,始终不能释怀。对着酒店窗外高大的棕榈树发梦,不由回忆起儿时在福利院的情形。。。。。。
说起来很逊,时隔多年,她才有幸踏上这风光旖旎的岛屿,又因为一份特殊的情怀,这里始终是她向往的地方。
拢着散落在颊边的头发,里里外外地翻看着钱包——
终于找到了那张卡!如释重负地出了口气。当时的八万块,放了这么些年已经搞不清里面到底有多少钱了。
也许,是时候了。。。。。。
把钱还了;也或许只是想要找个借口登门拜访。按照之前通信的地址还能找到他吗?会不会太唐突?不会被人拒之门外吧?
呃。。。。。。
空手进门总不太好吧?探望老人家好歹也该带点礼物。可惜她从北京出发的时候根本没想过探亲访友,要是提前带点北京的特产就好了。
跑去超市一直闲逛到傍晚,最终也没挑选出合适的礼物。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却又因为一直攥在手里的八万块钱整整纠结了一晚上。直到朝霞再次染红了海面,才终于下定了决心,趁这次的机会了却多年的夙愿。
在酒店前台叫了一辆车,随便提了几盒壮骨强身的保健品,吩咐司机开去那个梦里去了多少次的地点。。。。。。
匿名捐助 心脏搭桥
晨雾散尽,煦暖的阳光穿透云层照耀着一望无垠的绿地,一场晨练式的友谊赛终于宣告了结束,晋三虎以两杆的优势取得了胜利。摘下手套,随手丢给了紧跟在身后的殷勤球童,招呼晋长荣换衣服陪他一起早茶,却又因为北京突然打来的电话只好作罢。
匆匆赶回住所,远远望见前方三百米那辆径直驶向他家门口的出租车。与晋长荣对视一眼,警觉地放慢了车速。跟在身后的奔驰车提速超车,一转眼地功夫,七郎八虎已跳下车,将被迫停车的出租团团围住。
莫莉推门下了车,刚要开口整个人就僵在那里。同时怔住的还有与她哑然相对的“老鬼”。
“你?”双瞳惶然放大,视线掠过熟悉的脸,渐渐看清了徐徐驶来的迈巴赫。灵魂出窍,下意识地狠抠着指甲。
这儿是。。。。。。
他家?
他?
记忆如同默片时代的老胶片在脑海中匆匆掠过,每一次伏案写信,每一次收到汇款,每一次院长提起她干爹时的表情。。。。。。
是他?
他在助养她?
恍然想起,院长说起她干爹去过孤儿院。。。。。。
还有某一天他曾说“我对你爸的死也有责任,所以,我叫人把你接到北京,送到了福利院。。。。。。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没有花池高呢,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
天呐!
是他?
她根本就没往那儿想。她以为,他只是把她接过来丢在了那儿,然后,就是那次她因为老和的孙子被抓的事儿了。
见鬼!她早该想想这中间的事儿,可她下意识地就回避了。在她心里面他没那么高大,他怎么可能是她的助养人呢?
他还一直跟她通信,哪怕是在两人成了朋友之后。还有那八万块钱。。。。。。
他居然是她的助养人!
隐约记得跟他说起过关于“海南干爹”的事,那时候他也没承认啊?他想干嘛?为什么,为什么要隐瞒她?背地里捂着嘴巴看她的信,做梦都会笑醒吧?
混蛋!把别人当作阿猫阿狗一样耍笑就那么有意思嘛!
此时,扒着车窗向外张望的晋三虎终于看清了那副让他迟迟不敢确认的身影,心跳骤然加速,一手压着憋闷的胸口,努力克制着激动的情绪。
莫莉。。。。。。
他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
她来干嘛?
是回心转意了么?想他了?原谅他了?她是怎么找来这地势的?恍然忆起雷仁说她流产了,心情骤然沉入谷底。
眼看着小丫头甩开大步怒气冲冲地向他走来,慌忙推门下了车。视线晃动,耳边的声音仿佛离得很远很远,两眼发黑,扶着车门的手一滑,轰然栽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手术室外的灯光将人的脸色照得铁青,莫莉抹着眼泪,耷拉着脑袋坐在地板上,恍惚间看到晋长荣一尘不染的皮鞋在眼前焦急的徘徊。
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冒冒失失把人送进了鬼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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