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这样一个的流血不流汗的人物落泪,倒也难得。
苏留扫视四周道:“总舵主过誉了,这一切全靠大伙齐心协力,苏某只不过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天地会与沐王府义无反顾捐躯的兄弟们,才是真正的英雄无双。”
九难在边上点点头道:“不错,难得你倒识大体。”
“功就是功,苏兄弟不要妄自菲薄,老头子眼睛不花,耳朵也没聋,当时形势危急,全靠你出声警醒,陈总舵主的这条命可说都是你从风际中跟那两个叛徒手里救回来的,只是,唉。。。。。。”
柳大洪声音已经摇头叹气,铁背苍龙英雄豪气,本不该这么颓丧,只是此次沐王府进宫的好汉里,吴立身、白寒松等几个沐王府的骨干精英也全都丧身大内,情急之下连尸骨都不得以保全,实在叫人心有戚戚。
众人一听提起他提起风际中跟哪两个反骨仔,俱都咬牙切齿,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才能出了胸中恶气。
一行人前后且行且说,此时胡同里,有一行人早在等了。
当先快步走来的这人面貌英俊,衣物极为不凡,透着几分王侯家的风采,只是眉头紧锁,双手按在腰间剑柄上,正是延平郡王家的二公子郑克爽。
他踮着脚尖见得一行人走进胡同,顿时脸上流露出些喜色,眉头一展,凑上前来四处张望道:“陈军师呢,怎么没在,唉,难道是不幸殒身鞑子手里了么。”
说完,脸上故意浮现出十分浮夸惊愕的表情。
天地会群雄与沐王府两拨人看了看郑克爽一尘不染的名贵衣物,原先穿好的夜行衣早已换下,心里生起来无尽嫌恶:不消多说,这个郑二公子定是临阵脱逃了!
众人只觉得他跟苏公子放在一起一比,就可知这人的人品着实不堪的很,简直一人是天,一人是地。
郑克爽有些心虚,瞪眼怒道:“瞧什么瞧,可有什么好瞧的,我问你们话,怎么也不回答,难道我千金之躯,也跟你们一同犯险么?”
前边众人俱都大怒,小胡同里顿时响起一阵阵刀剑出鞘之声。
“不要动手!”
后边响起一声宽厚温和的声音,听得此声,群雄如潮水般两边分开,让出了跟着后面的这一干人。
说话的这人,正是陈近南!
郑克爽脸上神色大变,颤声道:“陈。。。。。。陈军师,你果然无碍么,可好的很啊。”
陈近南厉声道:“当此大义,你居然临阵脱逃,真是丢尽了国公爷的脸!”
郑克爽阴着脸低头道:“没办法的,军师,只是太过凶险了。。。。。。”
苏留冷眼看着他,你的命就十分要紧,别人命就不足一提了。
不过陈近南是出了名的心软,此时看到郑克爽低头认错,叹息一声,也走上前去宽慰道:“你既知错了,以后可要心里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件事情。”转过身子对众人道:“诸位,咱们。。。。。。”
他正要说些什么,忽觉身子一晃,似被人推开,接着肩臂剧痛,一柄短剑透体而出,心里一凉,身子一晃,便往前栽倒。
众人大惊失色,早就扶住陈近南,他身边的苏留却一个箭步上前,郑克爽身后那些卫士顿时抽刀拦住苏留。
这些人武功较之大内侍卫可能稍有过之,不过苏留身兼神行百变,又岂是他们能拦得住的,身子晃动,呼吸之间便已经追上前去,一脚就踹倒了转身逃跑的郑克爽。
“你为什么要害陈总舵主!说!”
苏留目光冷肃,时至今日,总算是是体会到了怎样才叫真正的神级猪队友。
“没。。。。。。没有。”
一见郑克爽支支吾吾,不敢说话,苏留顿下辣手,内力运于刀背,格嚓一声,登时敲断了他大腿腿骨。
等郑克爽一边哀嚎,一边讲事情说个清楚。众人才知道是怎么样一回事。
原来此行来中原之时,董夫人和郑克爽的侍卫头领冯锡范等暗中密谋,知道要拥立郑克爽,必须先杀陈近南,以免他从中作梗,概因他的女儿嫁给了郑克爽哥哥郑克臧为妻。
故此他才极力撺掇煽动天地会众,要入宫行刺,其实是个幌子,实地里是为了害死陈近南以及他的嫡系人马。
至于一剑无血冯锡范,前些日留在台湾主持镇压对他不利消息,最近来赶来会合郑克爽了。
郑克爽这一剑突如其来,谁都出其不意,若不是苏留看过原书,心里有些防范,拉了陈近南一把,只怕就要被他得手!
可叹陈近南英雄盖世,一日之内居然被小人连阴两次。
“我可不能做这样的英雄了。”
苏留顿时深以为戒,拱手问道:“依诸位看,这人该如何处置?”
第二十九章 郑克爽,卒
“这小子人心狗肺,陈总舵主为他郑家鞍前马后,忠心耿耿,今日竟遭了他的毒手!”
沐王府圣手居士苏冈皱眉说道,一片附议之声,另有人道:“这样的人,若是在我沐王府,管叫他剖心挖肺人头落地!”说话的正是沐王府小王爷沐剑声。
此时众人个个义愤填膺,无不点头称是,郑克爽腿骨断折,往后缩爬,又痛又急道:“你们。。。。。。你们,可不能杀我!”
柳大洪怒目圆睁道;“陈总舵主对你郑家向来别无二心,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都能下的了手,你说!老头子就杀了你又有何妨?”
“就是,只有你杀得人,他人却杀不得你了?”众人质问道。
“你们要杀我,倒也好的很!公主的两个如花似玉的徒弟,跟沐王府的小郡主,可都在我的手里!”郑克爽趴在地上,眼见撕破了面皮,翻身坐起,冷笑一声。
众人一看,他的手下果然用刀驾着四个楚楚可怜的少女出来,正是阿珂阿琪,沐剑屏与方怡几人,显是被用了药,昏死过去,好一副柔弱无力楚楚之态。众人登时破口大骂道:“你这畜生,连这种事都能做的出来!”
“呼。”
陈近南霍然睁眼,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嘴唇有些发白,但是斩钉截铁道:“你放了她们,让你走。”
“什么!”
“放他走!?总舵主,万万不可啊。”
众人顿时失惊,心里好不矛盾,既怒又恨,又怕他伤了人质。
“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总有还见面的一天。”
郑克爽心里狂喜,得意大笑,面上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控的自负,在他声周卫士的搀扶下一瘸一瘸地站起身来。
“食君之禄,别无他择,他可以对我不仁,我却不能对他不忠。倘若你们此时杀了他,就是弑主,他日九泉之下,我怎有面目去见王爷?”
只听得“嗤”的一声,陈近南一把拔出短剑,随手弃之当地,点了周身要穴,止住流血。
“好,快走吧。”
苏留温和微笑,左手拍了拍郑克爽肩膀,似安抚劝慰,郑克爽脸上肌肉抽动,怨毒地看了苏留一眼,正要说些狠话,下一刻,却张大了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永远的说不出话来了,因为死人是不能再说话的。
苏留右手翻腕一刀,鲜血怒喷,身子一拔,九难也几乎同时动手,身法之快,竟然后发先至,两人出手之时,真气鼓荡,那些侍卫虽然警醒,反应却比不过神行百变的瞬间爆发力,弹指之间,沐王府的几位也都反应过来,一拥而上,这数个看守的侍卫哪里挡得住,个个筋骨断折,跌倒当地。
众人看着苏留回身用刀尖挑起一颗斗大头颅,正是我们的郑二公子。
郑克爽,卒。
白玉京果然传来了一个新的提示:
“你成功激活清朝阵营,当前进度7。”
也是讽刺的很,郑克爽自持出身高贵,到头来送了苏留一份意外之喜。
苏留随手将人头抖落在地。此时场上气氛顿时诡异凝结,延平王府的卫士们吓得肝胆欲裂,在地上吃痛翻滚。
“苏兄弟,你。。。。。。”陈近南深吸口气,面目之上说不出的萧索,复又喟然一叹道:
“唉,你快走吧,下一次若给陈某遇到,就要替二公子向你报仇。”
“我杀你之后,必定自裁谢你两度救我之恩。”
苏留拭了拭脸颊的鲜血,温和一笑道:“好的很啊,我也很想领教陈总舵主的凝血神爪。”
众皆默然,沐王府的小郡主沐剑屏与方怡,这时候给柳大洪掐了掐人中,悠悠醒来,沐剑屏眨巴眨巴大眼睛,低声问身边的师姐方怡道:“师姐,苏公子做错事情了吗,怎么走啦。”
方怡眼圈红红的,已经迫不及待地问过了发生的事情,不知是为王府里师兄的死讯难过,还是怎地,正暗自落泪,摇摇头,抱着天真无邪的沐剑屏,竟然说不出话来。
苏留义挑眉,嘴角一抹无法为人所知的笑意,背着阿珂,九难提着阿琪,两人渐渐远去。
陈近南的反应,其实也还在苏留的预料之内,陈近南虽然英雄了得,但是生性迂腐愚忠,终究是他的死穴。
无论郑克爽怎么对付他,今天他不会下手杀他,日后只怕也绝对不会动手杀他。
这样一个人,若是日后被郑克爽以这种手段阴死,未免可惜了,苏留当时看到鹿鼎记,最有感触的就是陈近南之死。
苏留既然看不过眼,总不想陈近南再次无辜中枪,心之所至,便杀了郑克爽这货,以免日后遗憾事端,清朝阵营的进度反而是顺路得的。
至于解释,则完全没有必要。
苏留信步直走,似乎感觉到背后注视的目光,背对着他们,抬手一挥,似是道别,此后再不留恋停驻。
“你杀了他,招惹了台湾的郑家势力,可后悔么。”九难淡淡地看了苏留一眼。
“不后悔。”苏留挑眉笑道,露出一口洁净白牙与脸颊上浅浅的漩涡。
。。。。。。
一日后,城郊密林。
苏留收回单刀,调整呼吸吐纳。
“你的武功,进境可快的很,再过个几年,陈近南也未必是你对手了,不过眼下,我就要走了。”九难自一颗树上轻轻一点,轻柔落地,淡笑说道,背后跟着一个蓝衫姑娘,正是阿琪。
苏留默然,有心告诉她真相,却说不出口。
“阿珂呢,不跟师父一起走么?”阿琪问道。
“她病了,走不得了,你代我好好照顾阿珂吧。”九难忽然止步,没有回头,往南边望去,顿立半响,又说道:“有空多教教她为人处世的道理,多谢你的消息,还有银票。”
那日自假太后寝宫里暗格里找到的可不止四十二章经,银票也有十多万两,这一笔钱若是放到主世界,固然叫苏留心动,但是银票,毕竟只能在当前世界使用,苏留也不小气,分了五万两银子给了九难,也算是不枉了这一场缘分。
阿珂病了么?苏留刀挂腰畔,若有所思。
出了密林的阿琪终究还是没有忍住道:“师父远去南洋,真的不带上阿珂师妹么?”
九难脚步只是稍稍一顿,便再不停留,往前走去,连话也未说一句。
阿琪身边的换了寻常妇人打扮的陶红英摇头叹息:“害病啦,怎么还走的动这万里长路,还是留着好啦。”
阿琪不明其意,懵懵懂懂还是跟了上去。
初阳无限好,唯我空惆怅,谁害相思,知也不知?
。。。。。。
客栈。
苏留坐在临窗的位置,自斟自饮。
酒楼下的热闹风景,都可一览无遗,清朝康熙与鳌拜之死在江湖同道里掀起了轩然大波,但丝毫没有影响到百姓的生活。他心里却开始盘算下一步的动作了。
诛杀郑克爽;虽然致使天地会与台湾郑家几乎对他的好感度直降为零,可是换一个位置思考,这些,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分道扬镳,自己反而更加逍遥自如,不见拘束。
“纵横天下有我,美酒在手,不消与谁说。”
“我终究是这个世界的一个过客,来来去去,时日不久,鹿鼎记里天下第一的手上功夫凝血神爪,此次看来是很能得见了。”
一时之间数个念头心里流转,苏留仰头一饮而尽杯中美酒,看向窗外,脸上又流露出了洒然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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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来去自如谁心伤
那天自海公公处得了一套崆峒派的高深内功路数阴阳磨,自假太后毛东珠处又得了神龙岛绝学化骨绵掌,苏留心里激动,当日夜里就开始参悟起来,一连两天两夜,所学但有些凝滞阻碍,便去旁敲侧击地问九难,九难也多有点拨,这样下来,这两门功夫的原理精要都给他推演的八九不离十了。
苏留结合前世无数武侠小说的经验,得出的结果,这阴阳磨,应该就是崆峒派七伤拳的弱化版本,七伤拳主的是人体阴阳两气,外加金木水火土五行之道,总共七种伤害,而阴阳磨却主阴阳两气。即便就是阴阳两气,功力火候不到家,也要练的内府生出暗疾。
苏留身体前任熟读医书,自然对医理十分明白,不过他对自己有十二分的自信,只要能不断的穿越各个武侠世界,怎么还会怕日后功力不得精进?
至于洪安通秘传的化骨绵掌,走的是极阴极狠毒的路数,大可算得倚天屠龙里玄冥二老所使的玄冥神掌的弱化版本。
不过管你什么正邪武功,只要自己八风不动,一心不乱,参悟其中武学道理,就绝对没有坏处。
回过神来,苏留突破到了后天第三层境界之后,呼吸更见悠长,心神更加坚定,只觉得九难带着阿琪离开,对自己古井不波的心再难有所动。
只是他的心能不动,不代表别人也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阿珂姑娘一觉醒来之后,突然发现自己的师父与师姐都消失了,心情十分低落,一直到了如今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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