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上前去,道了声“白小姐”,忽然看到她的面容,她竟独自落泪。看到我,她慌忙拭去泪珠,勉强笑道:“柳大侠,是你呀!”
看着她的笑,看着她沾满泪痕的脸,不禁使我想起一个人,一个改变了我的人生,改变了我的生活的人,她就是方晓凡,我永远了忘不了她脸上沾满泪痕的笑。此刻看到白小姐的情景,不免也使我心酸起来,眼睛竟也变得模糊。恍惚间,我看到了眼前这个人竟是晓凡,突然有一股莫名的冲动,但很快这种冲动便被我尚且存在的理智压了下去。我明白,眼前之人并非那个平平常常、无微不至的方晓凡,而是大家闺秀、千金小姐白若梦。我想转身离去,但又觉得这样太过失礼,便道:“你怎么一人在此——”话说了半句,但又不知该怎么往下说。
白小姐道:“刚刚一人在此,看一如此凄凉的情景,又想到自己的家境,一时不免心酸,故而落下泪水,柳大侠请勿见怪。”
是啊,想到她此刻的家境,心酸在所难免。这时,只见湘儿抱着一件外套,匆匆奔了过来,看到白小姐脸上隐隐的泪痕,猛地推了一下我,怒道:“为什么欺负我家小姐?我刚走一会儿,你就来了,可真够巧的,是不是在监视着我们?说,快说!”
湘儿的连连逼问,我正不知该如何辩解,白小姐却拉过湘儿道:“不关柳大侠的事,是我刚才想到了家事,不免心酸,才落了泪。”
湘儿仍冲着我道:“虽然如此,但我还是在警告你,以后少要欺负我家小姐,更不要动什么心思,否则我可饶不了你。”
白小姐道:“湘儿,柳大侠是来帮咱们的,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湘儿道:“我总感到这些人有一些怪异,特别是那个酸秀才,见了小姐就喊什么表妹表妹的,简直太可恶了。”
白小姐斥道:“湘儿,少说点行不行!”
湘儿道:“我本来就想少说,更想不说,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可是看到这些的举动,我又不得不说。”
湘儿的话,让人哭笑不得,白小姐亦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我道:“柳大侠,请勿介意,这丫头就是如此,心直口快,其实心眼挺好的。”
湘儿听白小姐夸她,高兴地笑了,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她一边替白小姐披外套,一边道:“照顾你,是我的职责,保护你,是我的义务。谁让你平时对我这么好。”
白小姐也笑了,道:“有时说出话来,嘴还很甜。”
湘儿更是得意。
我道:“白小姐,在下先告退了,我还要去看看东方木回来了没有,找他还有事。”
白小姐道:“不如先到书房坐坐吧,我爹也正想找你呢。”
我道:“好吧。”
跟随白小姐来到书房,白员外也正好在里面看书。见我进来,急忙让座。我谢座,坐下,白小姐也坐在一旁,湘儿端来茶水,放在桌上,然后侍立在白小姐身旁。
白员外焦虑地道:“避尘哪,这两是事情查得怎么样了,陈符明天如果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一时间,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于是便将这两日所发生的事向白员外细细讲述了一遍,白员外听罢,震惊不已,道:“此事竟然如此复杂。”
我道:“再复杂的事,终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话虽如此,但事情还是没有眉目,陈符来了,我们该如何应付。并不是我胆小怕事,而是我觉得我的朋友死得太冤。”
“等东方木回来,我想他会有应付之策。不过,员外请放心,只要有我柳避尘在,陈符绝不敢对你怎么样。”
“这样就好,那就等东方木回来再说吧。”
白小姐道:“陈符那天能说出那样的话,必定有一定的实力,人家财大气粗,而我们势力薄,并且人家还占了一个‘礼’字,真不可小看了他。”
我想的确如此,若论动武,对我来说,不在话下,若论智谋,我却是一点也没有。于是我道:“小姐说的极是,但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一定会有办法的。”
白小姐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吧!”
我们一边商讨此事,一边等东方木回来。夜幕已经降临,他还没有回来,将至二更,还是不见他的踪影。我暗惊:难道他有不测?
陈府被盗
天色已晚,东方木和张子和还没有回来,我甚是着急。白员外也很担忧,他道:“都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道:“我去找找看吧。”
白员外道:“也好,不过你也要小心才是。”
我道:“是,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我刚要出去;有一个家人走了进来;对白员外道:“员外,有人要求见柳大侠,说是有话要带给他。”
白员外连忙道:“快请!”
家人下去,我暗思:谁要找我,我在此地并无认识之人,正在疑惑,家人带了一人进来,此人是一身下人打扮,他环视一周,道:“请问那位是柳避尘柳大侠?”
我道:“我就是!”
来人道:“柳大侠,东方公子让我捎话给你,说他今晚不回来了。”
我道:“为什么?”
来人道:“我家少爷是东方公子的故知,俩人今日偶然相遇,东方公子被我家少爷请至府中饮酒叙旧,谁知天色已晚,我家少爷便留宿东方公子在府中,东方公子因怕柳大侠担心,便差小的来传个话。”
听其一说,我才放下心来,道:“原来如此。”
来人道:“话已捎到,小的还要回去复命,就先告退了。”
我道:“多谢相告,请!”
来人退去,白员外长吁口气,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白小姐道:“既然那位少爷是东方公子的故知,可能张子长并不认识,他怎么也没有回来?”
听到白小姐一说,我也觉得奇怪,但又转念一想,道:“东方木是读书人,那位少爷想必也是读书人,而张子长正好也是读书人,同为读书人,可能一时志趣相投,故而也被那位少爷留下。”
白小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轻轻地道:“也许吧!”但她还是满脸的疑惑。
虽然东方木和张子长不用担心了但陈员外一事还不知如何应付。几经商量,还是没有一个结果,此时将至三更,只好作罢,到明日再说。
我回到屋中,心中甚是烦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冥冥中,总感到有什么事要发生,有一种不祥之兆。想起白小姐的话,想起她那疑惑的表情,担忧,有一种说不出的担忧。
恍惚间,我面前出现了一僧一道,那僧人,满面皱纹,须白似雪。那道长,鹤发童颜,手持指尘。
又是他们,我赶紧道:“二位高人,我心中烦乱,总感觉有什么不祥之事要发生,是不是东方木有什么不测?”
僧人道:“阿弥陀佛!生死有命,宝贵在天,何必多问。”
我感到和尚话中有话,但如果我再继续追问下去,他也未必肯说,我又想到长生丹,便问道:“世间中是否真的有长生丹,吃下去,可以使人长生不老,延年益寿?”
道长笑了笑,道:“死而不亡者寿。”
我不解其意,待在再问,他俩忽然消失无影。我急忙相拦,猛然坐起,原来是一场梦。然而梦中的情形历历在目,对于那一僧一道,我不知作何解释。他们来无影去无踪,而每次出现又总是在似梦非梦间。有时明明是在梦中,却又觉得好像在现实;有时明明在现实,却又觉得好像在梦中。是梦也好,非梦也罢。他们为什么此时会出现,他们的出现想要说什么呢?可是他们什么也没有说,而我问的话,和尚跟没说一样,而道长的回答,却让人不解其意,他念出《道德经》中的一句话,是想告诉我什么呢?
此刻,我再也睡不着,于是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思考着这几日所发生的事。
天刚放亮,忽听外面一阵大乱,我急忙奔了出去,就见几个家人向白员外卧室跑去,口中喊道:“员外,不好了!”
家人后面有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为首一位,大腹便便,衣着华丽,此人正是陈员外。只见他怒气冲冲,疾步前行。
陆世荣手提宝剑,跟在陈员外旁边。
更让我震惊的是,那群人中间,五花大绑,押着两人,他们不是别人,正是我的朋友东方木和张子长。我一惊非小,径直趋步过去,拦住去路,对陈员外道:“为什么押着我的朋友?”
陈符瞥了我一眼,喝道:“叫姓白的出来!”
此时东方木仍是泰然自若,而张子长面如死灰,表情呆滞。我顿时怒发冲冠,欲上前去替他们解开绳子,刚迈出一步,陆世荣却提剑挡住了我的去路,我道:“朋友,这是什么意思?”
陆世荣无奈地道:“请不要为难我。”
此时,我还真不想和陆世荣动手,大家都是江湖朋友,再者他也是奉命行事,正犹豫间,白员外匆匆跑了出来,看到此景,他震惊不已。陈符高声断喝:“姓白的,你干的好事!”
白员外不知何事,道:“什么事?”
陈符冷笑一声,道:“哼!不要再装了。人我都抓到了,你自己看吧。带过来——”
话音刚落,东方木和张子长被押上前来,白员外看着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呀?”
张子长慌忙喊道:“不是我们干的,真的不是。再说我们读书之人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我越听越糊涂,但有一点,我很清楚,在我的面前,怎能容忍我的朋友被五花大绑,是可忍也,孰不可忍!此时,我虽然不想大动干戈,但势必要解开他们。我强压心中怒火,对陈符道:“陈员外,能不能先给我朋友松绑?”
陈府怒道:“休想!”
我顿时气炸心肝肺,咬碎口中牙,欲上前去强行解开,陆世荣却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先不要动手,便对陈符耳语几句,陈符愤怒地点了点头,道:“好吧!”
陆世荣对手下人道:“松绑!”
他们给东方木和张子长松了绑绳,白员外急切地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陈符道:“什么事?你自己最清楚!”
白员外茫然地道:“清楚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符冷笑一声,道:“人都被我抓到了,你还想抵赖不成?那就让你自己的人说吧。”
白员外看着东方木,东方木无奈地道:“早上,我和子长兄正走在街上,谁知来了一伙人,不由分说,便将我俩捆绑起来,押入陈府。说什么陈府白银被盗,是我们所为。”
陈符咬着牙道:“姓白的,你也太狠了点儿,吞了我三十万两不老之方定金不说,昨夜还盗走我府中三百八十万两白银。今日,你交出不老之方,还我白银,还则罢了,不然,你我公堂上见!”
白员外看此情景,不知所措,慌道:“竟有此事,怎么可能?”
我对了符道:“绝无此事,我敢担保绝无此事,你肯定弄错了。”
陈府道:“你敢担保,你拿什么但保,你能还我三百八十万两白银吗,我弄错了,是你们心虚吧?”
“心虚的恐怕是你吧!你杀了我伯伯,盗去不老之方,此事被我们察觉,你看事情败露,便又假装府中被盗,抓来我们人,来诬陷我们,其实你们做的事,我早已了如指掌,既如此,不如就去对簿公堂吧!”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反客为主
说话者乃是白员外之女白若梦白小姐,她走过来,站在白员外身边。陈符听其一说,顿时浑身哆嗦,脸色发紫,大骂道:“简直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白小姐笑了笑,道:“是我胡说八道吗,恐怕是被我说中要害了吧?不然你怎么吓得脸色都有变了。”
“你——你——世荣!”
“在!”陈世荣应道。
“给我教训教训这个黄毛丫头!”
陆世荣没有动,犹豫了片刻,对陈符道:“员外,我们先不要冲动,她诬陷我们,我倒要问问她有何凭证。”然后又转向白小姐道:“你说我们盗了不老之方,杀了你伯伯,你有什么证据吗?”
白小姐道:“当然有。不要以为你们做的天衣无缝,无人知晓,不过呢,你今天抓了我们的人,并诬陷他们盗你府银,此事你可有证据?”
陆世荣道:“我们当然 不会凭白无故的抓人,而是他们太可疑。这几日,他俩一直在打听陈府的情况,谁知就在昨夜府银便被盗。天还未亮,员外发现府银被盗,当时就命人四处搜寻,结果在街上正好碰到他们。你想想看,当时天还没有亮,人们还正在沉睡之中,他俩怎么会无故出现在大街上,并且在此之前还打听陈府之事,我想,世上没有如此凑巧之事吧。即使他俩不是主谋,也是同谋。”
“照你这么说,窃贼就是他们了。”
“除了他们还能是谁?”
“我屋中刚才丢了一只鸽子,想必就是你偷了,快还给我吧!”
“这——这话从何说起,我几时偷过你的鸽子?”
“你前几日到我府中来过吧?”
“是啊,来过。”
“既然到过我府中,那么对我府中环境也就略知一二,刚才我发现屋中少了一只鸽子,我就四处寻找,刚到外面,就发现了你。我刚丢了鸽子,你就出现在这里,那么不是你偷了,又能是谁?”
“这——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既然如此,你府中丢了银子,在街上碰到他俩,就说是他俩所盗,这岂不是也是无稽之谈!”
“这——”
“哼!无话可说了吧,并且你抓到他俩,他俩身上有你府中的银子吗?”
“这倒没有。他们肯定是转移了,怎么可能带以身上?”
“转移,你看见了吗?”
“没有。”
“既如此,你无凭无据,又不是差役,却胡乱抓人,并且还私闯民宅,你知罪吗?”
“这——”
“走,去衙门吧,我要告你们。轻则你也会被重打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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