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走,去衙门吧,我要告你们。轻则你也会被重打三十大板,重则你就在牢里呆着去吧!”说罢,白小姐便向外走,陆世荣急忙道:“小姐,且慢,凡事可以慢慢商量嘛。”
白小姐脸一沉,道:“商量,刚才怎么不商量呢,陈员外不是还喊着上公堂吗?”
陆世荣赶紧陪笑道:“刚才陈员外一时气愤,随口而出,其实并无此意。”
此时的陈员外脸色一阵青,一阵紫,不知如何是好。
白小姐道:“即使我们真的盗取了你府中三百八十万两白银,在公堂上,你们也赢不了我,更不要说没盗。俗话说‘八字垂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如果我们偷了你府中白银,我们可能拿出一部分去贿赂那些大人老爷们,再说点好话,那些人见钱眼开,你说说,你能赢得了吗?”
白小姐所说一点不假,江湖中人,一般解决事情都不会去衙门,而是自行解决;在平常生活中,老百姓遇到一些事,他们也尽量不去衙门,能私下解决,便都会私下解决。因为去了衙门,那些老爷大人们,两头敲诈勒索,使告状者苦不堪言。白小姐如此一说,陆世荣当然明白,陈员外也更加清楚。
这时,两边都哑然无语,白小姐便向东方木问道:“东方公子,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东方木叹口气,道:“昨天下午,我和子长兄正在茶楼品茶,这时过来了个人,说有人要见我们,当时我们也是出于好奇,便跟了去。谁知到了一座院落,并没有见到什么人,我们却被软禁了起来。到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有一个黑衣人,将我们带出,到了大街上,他便消失了。我们正在纳闷,这时就过来一帮人,不由分说,说将我们捆了起来。”
白小姐道:“原来如此,我就感到昨晚之事有些奇怪。”
东方木问道:“什么事?”
白小姐道:“是这样的,昨夜见你们迟迟不归,我们都有很焦急,柳大侠刚要去找你们之时,府中却来了一人,说是你碰到了一个故友,因为聊得兴起,一时天晚,便留宿在那里,所以我们就再没有去找。”
“噢,竟有此事。说明那些人是早有预谋,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应该是这样。”白小姐又对着陈员外道,“陈员外,你府中是否真的丢了银子?”
陈员外两眼一瞪,满脸愤怒,高声道:“岂能有假!”
陆世荣也跟着道:“的确是丢了银子,并且有三百八十万两之多。”
看到陈符的表情,听他说话的语气,可能丢银子之事属实。可是谁又能在顷刻之间盗走那么多银子,就连一向警惕性极高的陆世荣也没有发现,他会是谁呢?为什么又要陷害东方木和张子长,也可以说是陷害白府?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张子长的表妹还没有找到,不老之方没有找到,杀人凶手也没有找到,现在陈府又丢了这么多银子,并且还牵连到了东方木。这一切真不知如何是好,没有头绪,令人担忧。
白小姐道:“好!陈员外既然这么说,想必是真,那么我家不老之方——”
“哼!我陈符虽然爱财,但我还是讲信用的,绝不会做那种杀人越货之事!”不等白小姐说完,陈员外便抢着道。
白小姐又道:“既然陈员外这么豪爽,小女子也不得不信。那么这两起事,会不会是一人所为呢?”
陈员外道:“你是说盗取不老之方和夜盗我府银之事?既然不是你我两家所为,那么肯定另有其人。”
东方木道:“如此说来确有可能。此人先盗取不老之方,杀害白小姐的伯伯,然后再利用陈白两府的关系,很巧妙地转移嫌疑对象,使我们很轻易地怀疑到陈员外。接下来,他又盗取陈府白银,又用很巧妙的方法嫁祸给白府,从而使两家矛盾加深,他便坐山观虎斗。”
张子长道:“此人用心何其毒也!”
东方木接着道:“此人应该很清楚白府之事,白员外一举一动他都可能知道,否则,白员外刚拿回不老之方,怎么便能被他盗去。”
白小姐道:“你怀疑有可能是家贼所为?”
东方木道:“没有这么简单。此人了解白府,同样对陈府也是相当了解,不然他怎么能轻易下手盗走白银。我和张子长的行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对陈白二府所有人都有可能在监视之中,对其都是了如指掌。”
白小姐道:“能做这么多事,应该不会是一个人,一个人也做不了这么多事,肯定是一伙人所为。”
东方木道:“对!而这伙人幕后有一个主谋,他是一个非常可怕之人,他很有可能就藏在我们中间。”
东方木如此一说,全场一片震惊。
鬼盗侯跖
正所谓家贼难防,通过分析,能够盗取不老之方和陈府白银,非家贼所为,谁还能做得到。但此人又是谁呢,谁又有那么大的能耐?
白小姐对陈员外道:“陈员外,贵府中谁最有可能?”
陈员外向他的家人扫视一番,摇了摇头,道:“很难说,看着都不像。”
东方木道:“贵府近来有没有新进的家人?”
陈员外道:“没有。”说着,又看了一下陆世荣,又接连道:“没有,没有。”
白小姐笑了笑,道:“做此事之人,往往是想不到之人。”
陈员外道:“那么你府中谁最有嫌疑?”
白小姐道:“此事我会好好去查。”
“不会只是口头一说吧?”
“陈员外,此事关系到你我两家的声誉,还有利益。要明白,我也是受害者,并且我的损失比你要大得多。”
陈员外没有再说什么。
东方木道:“此事毫无线索,今日再说,我看也说不出什么眉目。不如陈员外先暂回府中,我们现共同查访,慢慢计议。无论谁有线索,先通知对方,大家一起追查,这样很快一些查到凶手。”
陈员外没有说话,哼了一声,拂袖而去。陆世荣抱拳拱手,道:“告辞!”也转身离去。
从刚才陈员外的表情和说话口气来看,他好像很不信任白府,肯定还认为此事乃白府所为,只是无凭无据,他也无奈。
白员员外叹口气,道:“这可怎么办呢?”
白小姐对东方木和张子长道:“二位受惊了。”
东方木笑道:“这算得了什么,只是虚惊一场。”
白小姐又道:“几位还是先回屋休息吧,此事再从长计议。”
东方木略思片刻,道:“也好,也好。”
我们回到客房,张子长道:“真是江湖险恶啊!没想到,一时间竟出了这么多事。若不是白小姐巧言善辩,你我可能早已魂归西天。”
东方木笑道:“子长兄,言重了。”
张子长又道:“其实我死也算不了什么,只是表妹她——”说着,又伤起心来。
东方木安慰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一定会找到表妹的。”
张子长这才稍稍好了一些。用过午餐,大家又坐在客厅商量此事。虽然暂时认为此事乃家人所为,但总体看去,也未能将凶手定在某一人身上。凶手肯定经过长期详细而周密的计划,一步步地实施,才会做到如此缜密,让人找不到破绽。然而再周密的计划,也有它的露洞。
一个人的一举一动,一个看起来不经意的动作,可能会是整个事情的关键。正是陈员外一个小小的动作,引起了我们的怀疑,使事情有了唯一的线索。
当东方木问到陈员外府中近不可否有新进家人时,陈员外连连说没有,与此同时,他却看了一眼陆世荣。这不禁使有猜疑,这是他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还是另有心思?就是说陆世荣是新进不久的家人。但陈员外为什么不说呢,他自己认为不会是陆世荣?
有了疑惑,就要解疑。派人一打听,终于明白,陆世荣果然刚进陈府不久,最多有半年时间。此人来历不明。又在江湖中打听一番,还是没有人知道此人,这使人感到奇怪。
一个习武之人,行走江湖,谁不想闯出一点名声,而陆世荣怎么就甘心在陈府为奴,这使人大惑不解。
张子长道:“没有知道他是谁,也许是他初出江湖,故而无人知晓;也许是他用的假名。”
此言一出,我们都是一惊,东方木道:“假名?那么陈员外为什么要用一个要用一个身份来历都不明的人,并且还视为亲信?”
张子长道:“这就很难说了,有钱人做事,往往与别人想法不同。”
东方木又道:“如果说陆世荣更名改姓,混入陈府,目的是为了不老之方和陈府白银,这确实有可能。”
白小姐道:“可是半年之前,我家并未搬到此处。”
东方木道:“噢!也许他只是为了陈府的银子。”
我道:“难道盗取不老之方是另有其人?可是几起事,很显然是一人所为。”
张子长道:“也许起初他只是为了陈府的银子,后来可能是巧合,又盗了不老之方。”
东方木道:“可能是这样。”
此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非常重要之事,便道:“那天我在‘侠义坊’看到陆世荣和肖飞以一起,俩人窃窃私语,不知在商量着什么,说完后他俩点了点头,陆世荣便离开了,结果晚上陈府便被盗。”
东方木猛一抬头,盯着我,想了想,道:“柳兄可否听一人,名唤侯跖的。”
我道:“听过,只是没有见过。江湖人称其为‘鬼盗’。”
东方木道:“不错,正是此人。据《武林志》记载,此人初出江湖,便混进当时一个贪官府里,两月后的一个晚上,府中白银,还有各种贵重物品都被洗劫一空,侯跖也便失踪了。又过了不久,他又将这些白银散给了穷人。这一举动,顿时使他扬名天下,江湖人便送其绰号‘鬼盗’。当时,官府也抓过他,但怎么也没有抓到,此事也主此做罢。后来,他又碰到了当时已成名的肖飞,俩人志趣相投,便冲北磕头,结为兄弟。从此,‘盗圣’、‘鬼盗’二人携手,行起江湖,专盗不义之财,令那些贪官财主闻风丧胆。如果说,陆世荣是个假名,混入陈府,目的是为了盗取陈府银子,那么他的做案手法,竟和侯跖如出一辙。”
“你怀疑陆世荣可能就是‘鬼盗’侯跖?”
“也只有他才有那样的能耐。”
“侯跖和肖飞同出同入,怪不得肖飞会无端出现在长安大街上,当时感到疑惑,现在想来,他是有目的的。”
张子长笑道:“侯跖,竟大盗祖宗柳下跖同名,能做出此事来,也不污了此名。真可谓是英雄!”
我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
东方木道:“这次就应该从侯跖入手,看他和陆世荣到底是否同一人。”
白小姐道:“如果是同一个人,还好说,如果不是,那么事情就更复杂了。”
这次谁也没有说话,但谁也明白,白小姐说的一点不假。这是唯一的线索,若此线索中断,莫说是复杂,根本就无从下手。
但有时特别复杂的事情,其实是很简单的,只不过是人们想得太多罢了。有时看上去很简单的事,但其实又是很复杂的。就如同此事了一样,也许是很简单的,侯跖就是陆世荣,他隐匿陈府;盗取了白银。事实是这样吗?第二天我们便知道了答案,竟是这样轻而易举地知道了,没费吹灰之力。
很复杂的事情,由于某种机缘而变得简单,此事便是如此。知道了真相,我们没有兴奋,唯有的只是感慨与无奈。到底怎么回事呢?事情是这样的:
第二天,我们刚要去查访侯跖时,却听到消息说,陈府陆世荣失踪了,突然间就不见了,杳无音信,陈员外正四处寻找。又传来消息说,在武功县、长武县一带,有人给当地穷人散发银两。当时就有人估计,所散发银两总数竟达三百万两之多,数额巨大。散发银两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盗圣”肖飞和“鬼盗”侯跖。
四处追查
这一下,不用说,谁都能够明白事情的真相。
吝啬、贪财的陈员外,一向想着算计别人,没想到,这一次竟让别人给算计了,算计他的还不是外貌人,乃是他的亲信陆世荣,应该说是“鬼盗”侯跖。
据说,陈员外明白真相后,恼怒不已,暴跳如雷,对陈世荣破口大骂,说其狼心狗肺,不识好歹。随即又报了官府,官府也是履行公事,下了通牒,派人捉拿侯跖。如果说侯跖能够那么容易被抓到的话,那么他就不配有“鬼盗”之称。
侯跖潜伏在陈府半年之久,只盗走白银三百多万两,有人估计,陈府家产远不止这么多。为什么侯跖潜伏那么长时间,只盗走那么一点,相对陈府来说确实不多,不知何故。
向穷人散发白银,此义举在江湖上又引起一场小小的轰动。“盗圣”肖飞、“鬼盗”侯跖在穷人的心中如圣人一般,江湖朋友对他们也是大加赞许。
陈府被盗,穷人是拍手称快,而陈员外则是火冒三丈,气得他三天吃不下饭,结果倒在床上,一病不起,请来大夫,花了不少钱,这才渐好。在家人的劝说下,他才稍稍吃了点东西,身体也慢慢恢复。
至此,陈员外竟下了狠心,定要抓住侯跖,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于是,他又用重金,请了江湖人在暗中追拿侯跖。如此吝啬之人,竟能用重金请人捉拿侯跖,即使抓到了,侯跖也不可能还他钱,足可见此事使陈员外受了很大的刺激,对他的打击不小。
真相大白,陈白两家恩怨也就此化解,矛盾焦点便聚集在侯跖身上。
官府在拿他,陈府在捉他,我们也要找他,因为不老之方一事还没有了结,但此事又使我们陷入了沉思。
侯跖盗取陈府白银,这一点可以肯定,盗取不老之方,这一点也可肯定。唯独杀白员外的那位朋友,这一点让人怀疑。
侯跖虽然是绿林大盗,但他绝不会干滥杀无辜之事;并且已得到不老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