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折断。
九和怒道:“快放手!你为什么欺负维辛?”
那黑衣人手一松,将女侍卫推到一旁,女侍卫咬紧牙关,忍住剧痛,缓缓站起,望着那黑脸汉子的眼神中满是惊惧。
铁木里笑道:“你身边实在没人啦,尽找这些毫无用处的脓包,要我说,这两个女侍卫功夫差劲儿,留在你身边也没用,不如送给我,我身边还可以用几个美貌宫女。”说罢哈哈大笑,神情狂妄。
九和大声道:“懒得与你多说,别挡路,我眼下没空听你胡言乱语!”
黑脸汉子绰号“黑煞手”,乃是江湖隐星阁中一位大有身份的人物,铁木里贵为王子,对他师兄弟二人也极为尊敬,因而此人一向心高气傲。他双眼转到九婴与苍鹰脸上,见苍鹰朝他怒视,而九婴则极为镇定,说道:“郡主,这皇宫内院,可不能随意让山野之人进入,我看这两个男人鬼鬼祟祟,显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这就替你把这两人扔出去,省得你待会儿还得自己动手。”
九和大声说道:“你胆敢动手?我明日就禀告父皇,打断你的狗爪子。”
铁木里笑道:“阿真,你越来越有出息啦,比武输了,就找父王撒娇耍赖,咱们成吉思汗的英雄后代,竟能做出这等事情?”
九和愤怒至极,但却无法反驳,黑煞手冷笑一声,一掌朝九婴推去,暗含内劲,使出五成力道。
九婴手掌向上一翻,正中黑煞手肘部,他只感一股深厚内力钻入经脉之内,大骇之下,急忙运力相抗,九婴趁势抓住黑煞手手腕,学着他先前模样,向他身后一扭,黑煞手只觉敌手内力无穷无尽,有如惊涛骇浪一般,他无法相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的哇哇乱叫,若非他皮肤黝黑,此刻一张脸早就涨得血红。
铁木里见状大怒,喊道:“臭小子,居然敢偷袭!”他与九和相斗,自来大占上风,鲜有败绩,此时惊怒交加,顾不得公平,喊道:“白驼,上去帮你师弟!”
那白脸汉子冲上前来,一掌拍向九婴背部,九婴使出“鸿源江河掌”,手掌朝后推去,白脸汉子顿时反应过来,回掌胸前,与九婴掌力一碰,连退五步,好不容易站稳脚跟,惊觉对方内力有如晨雾弥漫,竟然尚未散去。他急运内力抵挡,又不禁连退七步,脚底忽然无力,啊地惨叫一声,仰天摔倒,但立即翻身跃起,气息沉重,脸色变得愈发惨白。
九和又惊又喜,挺起胸膛,笑道:“铁木里哥哥,我这位朋友武功高强的很,他还有许多了不起的功夫没使出来呢。你这些废物手下,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否则他早就把他们两人揍成残废啦。”
铁木里用蒙古语骂了一声,九和朝他做了个鬼脸,笑得合不拢嘴,又道:“九婴,你放了这位黑煞先生吧,他年纪一大把了,长久这么跪着,也挺累人的。”
九婴从容松手,放脱黑煞手,黑煞手得到释放,怒火攻心,一掌黑煞掌朝九婴打来,九婴也不硬拼,手掌边缘径直切向黑煞手腹部,黑煞手不敢怠慢,一声大吼,又接连击出三掌,都被九婴巧妙化解。斗到第四招上,九婴一拳推开黑煞手双掌,在他胸口一按,黑煞掌呜哇喊了一声,被封住穴道,动弹不得,只能呆立在原地。
铁木里看傻了眼,万料不到此人年纪轻轻,武功居然如此高强,先前他制服黑煞掌,还可说他出其不意,偷袭取胜,可此刻两人正面相斗,无法取巧,这黑煞手也不过与九婴斗了五招便败下阵来。此人武功之高,当真罕见至极。他面上无光,又羞又怒,哼了一声,转身离去,竟将两位侍卫撇下。那白驼慌忙解开师弟穴道,两人不敢逗留,急朝铁木里追去。
九和与两位女侍卫见铁木里如此狼狈,欢快的大笑起来,九和说道:“九婴哥哥,一年不见,你的功夫怎么练到这等地步了?这两人的武功,足以与江湖上那些掌门帮主相比,却被你三招两式就打得抱头鼠窜啦。”
九婴自己心中也极为惊讶,他这数月来精研鸿源江河掌,武功见识皆突飞猛进,加上“炼化挪移”的内力渐渐与原先“炎火凝冰”内力相融,此时功夫,与一年前相比,强了何止一倍?他脸上不动声色,笑道:“那两人掉以轻心,又被这位维辛姐姐耗费了大半内力,这才被我钻了空子,我的功夫也没什么了不起。”
苍鹰在一旁观战,心中雪亮,知道九婴之所以能轻易取胜,一来是他掌法劲力匪夷所思,刚柔并济,让人无法防范。二来是那两人心浮气躁,急于取胜,防御松懈,因而被九婴看穿破绽。若他们先前审慎出招,寻找破敌之法,九婴如要战胜两人联手,少说也要三十招以上。
两位女侍卫听他言语谦和,对自己大加维护,不禁极为感激,对他好感更盛。九和有些不悦,小脸通红,说道:“怎么,你喜欢上维辛了?我不许你这么做,我喜欢你,你也只能喜欢我一人。”
九婴没想到她如此直白,竟然将心中深情毫不顾忌的说了出来,惊讶之余,也不禁感动,说道:“我自然喜欢你一人,但维辛对你忠心耿耿,我自然要对她好些,不是么?”
九和心中甜蜜,登时将不快忘在脑后,说道:“走吧,闹了这么半天,你们一定饿坏了吧。”
来到一座小亭之中,九和与九婴相邻而坐,命两位女侍卫退下,又叫人端上美酒美味,向他们两人大大方方的敬酒,九婴向她说了些旅途中的稀罕事,他口齿何等清晰伶俐?那些事本就极为惊险,被他这么一说,登时惟妙惟肖,引人入胜。九和听得沉迷至极,不停欢笑叫嚷,拍手鼓掌。
苍鹰在一旁颇为不自在,说道:“郡主,你们两人在这儿先聊,我尿急,得去找地方方便一下。”
九和笑道:“啊呀,苍鹰哥哥,原来是嫌我九和怠慢了你呢。你这么大本事,我怎么敢得罪你呢?来来来,喝了我手中这杯二十年的杏花酒,咱们今夜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苍鹰见她已经有几分醉意,心想:“那我可不能走了,九婴说不定打着坏主意,要等九和醉酒,来一招‘满树梨花压海棠’,这等好戏,我可不能错过,自然要在旁边看看他这等禽·兽举动。反正他俩郎情妾意,只怕九和也早有此意了。”当下嘿嘿坏笑,一口将酒干了,也不想此举乃满门抄斩之罪。
突然九婴喊道:“哎呦,筷子掉了!”一弯腰,来到石桌底下,扯了扯苍鹰裤脚,苍鹰会意,也俯下身来,喊道:“我帮你找,你这小子,看见心上人,连手都软了。”九和格格娇笑,心里甜蜜万分。
九婴在桌下低声对他说道:“待会儿装醉,在此过夜。”
苍鹰一听之下,心花怒放,暗想:“你小子果然色·胆·包·天,定然想在此留宿,夜袭郡主闺房。罢罢罢,我苍鹰今夜就舍命陪君子,定要亲眼目睹你这百年难逢的壮举。”
二十三 空抱迷情
两人从桌下爬回桌面,九和深情凝视九婴,忽然问道:“九婴哥哥,你眼下住在哪儿?”
九婴说道:“我在平嵩购置了些产业,此刻正与诸位明教兄弟住在那边。”
九和眉宇间似犹豫不决,愣了半饷,低声说道:“你们明教先前说要反我们蒙古人,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她语气肃穆,暗含威胁之意。
九婴暗暗生气,心想:“就算舍了性命,我九婴身为汉人,也誓要与你们鞑子为敌。”但他绝非徒逞蛮勇之人,轻轻一笑,说道:“咱们明教中人,多是边疆蛮子,我若不说些话来鼓动他们,他们也不会心甘情愿的替我卖命,阿珍,你知道我的心意。我爱你还来不及,又怎么舍得反你骗你呢?”
九和立时放心下来,娇笑几声,从怀中摸出一块锃亮的金牌,放在九婴面前,说道:“九婴哥哥,这令牌是我们黄金家族的信物,你以后行走江湖之时,手持这令牌,便算是我古尔真的手下,你的产业也成了我古尔真的产业。下面那些芝麻绿豆的小官,见到这令牌,万万不敢为难于你。你将它收下,算是我。。。我对你的一番情意。”
九婴惊喜万分,连忙将金牌接过,抱住九婴,在她脸颊上用力一吻,喊道:“多谢你啦,我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的,本就担心受到刁难呢。”
九和郡主被他一吻,登时意乱情迷,只觉得此生之中,再无一刻欢愉能与此时相比,心里只想与九婴永远靠在一块儿,哪怕交出自个儿清白之躯也在所不惜,谁知九婴颇为规矩,与她吻了几吻,将她送回座位上。
苍鹰见状大笑,说道:“谢谢殿下大恩,我苍鹰替我二弟喝一杯酒,祝殿下越长越漂亮,武功越练越高!”一口将酒杯干了。
九婴笑道:“我内力比你深,酒量比你高,怎么需要你替我喝酒?”也是猛喝一通。
两人互相较劲儿,把酒壶抢来抢去,不多时便喝得见底,九和见他们豪爽,与蒙古人无异,心下更喜,也不来劝阻,反而让人不停上酒,过了一会儿,兄弟两人喝得酩酊大醉,抱作一团,滚到了桌下。
九和见他们俩人酒量不济,此时模样憨态可掬,笑得花枝乱颤,嚷道:“来人哪,送两位公子到山荆居睡下。”
当下有宫女走上前来,扶起两人,将九婴送入一处舒适大房,而苍鹰则被留在一处小屋之内。那些宫女想替九婴与苍鹰擦身换衣,谁知这两人醉相太差,手脚乱动挣扎,众宫女无从下手,无奈只能舍他们而去。
九和在九婴房中呆了一会儿,爱意涌动,但女孩儿家与生俱来有一股矜持,硬生生忍住情·欲,只在九婴脸颊上深吻几口,便恋恋不舍的出了房屋。
等至深夜,九婴翻身坐起,见屋外无人值守,推门而出,正想去找苍鹰,却见苍鹰也恰巧走出屋子,他朝苍鹰招了招手,两人跃上城墙,一路躲避巡逻侍卫,不停在树木草丛间潜伏,九婴内力绝顶,轻功极佳,落地无声,有如蚊蝇,寻常侍卫也察觉不到他;而苍鹰极为机警,观察异常仔细,时机节奏拿捏巧妙,一路走来,也无人察觉。
两人来到一座更大的花园内,见四周满是树木花草,森然挺立,一派宁静夜景,美不胜收。九婴低声说道:“大哥,咱们两人在这儿仔细找找,看看有无隐秘暗门地洞。”
苍鹰奇道:“你不是冲着九和闺房来的?”
九婴哭笑不得,骂道:“我是这般胡来的人么?我虽然骗走她的心,却绝不骗她的身子。”
苍鹰油然起敬,说道:“二弟真乃色·鬼中豪杰,淫·贼之丈夫,盗亦有道,在下敬服。”
九婴怒道:“去你的吧,快给我去找暗门!”
两人从藏身处出来,小心翼翼,绕着花园走了一圈,不时小心躲避侍卫,苍鹰不知底细,索性使出蛆蝇尸海剑,感应气息流动,忽然身子一震,汗毛竖起,拉住九婴,说道:“找到了,那座凉亭大有文章。”
只见花园西北角有一平整石坡,一道阶梯通往坡上凉亭,凉亭金顶玉柱,乃是波斯风格建筑,在月光下朦胧发光。两人走到凉亭之中,苍鹰四处摸索,忽然说道:“就在这里,这儿有些名堂。”
九婴急忙过来查看,见到石柱上刻着繁复雕纹,其中一个雕纹戴着面具,身形高大,似在起舞,又似在作战,他心下大喜,说道:“不错,不错,就是这里。”取下眼罩,用九婴妖瞳凝视这雕纹,忽然听见凉亭下一声轻响,两人从坡上跃下,见到那座巨大石坡的一隅出现了一个石洞,洞口狭窄,仅能一次容一人通过。
苍鹰屏住呼吸,率先钻了进去,不多时朝九婴挥了挥手,示意前方并无危险,两人走入洞中,沿着狭隘道路一路向下,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眼前陡然出现一大片空间,这是一处极大极高的洞窟,洞顶闪着蓝光,似是一些奇妙植物,两人站在洞窟中一块大平台上,望着眼前无垠幽暗,登时生出须弥芥子之感。
苍鹰深深吸了口气,问道:“你讨好九和丫头,就是为了找到此地?”
九婴也不瞒他,笑道:“不错,据逍遥宫秘传所载,昔日燕京皇宫大修之时,有一位能工巧匠,正是玄夜魔神的信徒,他在皇宫之下造了一条密道,一路通往逍遥宫的密窟,这密窟名叫‘幽冥渊’,其中藏有逍遥宫的武功心法,以及魔神的法宝利刃。”
苍鹰大为失望,说道:“怎么又是武功心法,神兵利刃?二弟,你听我说,你若真想与鞑子作对,武功练得再高,兵刃再神再利,只怕用途也不大。唯有广纳天下豪杰,施以仁义侠道,赢取人心,才有可能成事。”
九婴微微皱眉,一边朝前走,一边摇头道:“大哥此言差矣,咱们明教如今刚有起色,在江湖上还未立稳脚跟,而这北方武人多如过江之鲫,高手成千上万,不乏武功绝顶之辈。我若不将功夫练得出类拔萃,如何震慑群雄,扬威天下?又如何号令武林,万众归心?”
苍鹰叹道:“你功夫已经很高啦,天下能与你相提并论之人颇为罕见,若是要更进一步,光靠找寻这些神功秘籍,只怕徒劳无功。”
九婴答道:“大哥,你眼力极高,我问问你,如果我再次遇上那虎头怪客,与他交手,我能撑到何时?”
苍鹰有些迟疑,过了半饷,说道:“上次相斗,他始终未曾使出杀手锏,若是照上次那般,你大约能与他相持四十招而不败。”
九婴身子一震,满目惊疑,说道:“只有四十招?即便对上明神师父,我也有把握支撑到百招之外。那虎头怪客武功当真如此高么?”他素来对苍鹰极为信服,但听他对自己武功如此轻视,不由得有些不满。
苍鹰哈哈一笑,说道:“我只不过随口一说,你何必当真?不过你问我此事做什么?”
九婴长叹一声,说道:“我若不将功夫练到那虎头怪客般的地步,将来遇到这等敌人,咱们如何抵挡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