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古传奇·武侠版 2009年第2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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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古传奇·武侠版 2009年第22期-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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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再高再远的天空,也能被我征服!” 
  我听得晕晕乎乎,不过这确实是我想都不敢想的,左脚蹬右脚,那岂不是人人都是轻功高手? 
  “人们都觉得这很荒谬,认为天地之间,没有人能突破万物运行的常理,但我们是天门弟子,我们身怀绝学,一定能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情。”师弟目光坚定得令我惭愧,没有什么是他不敢想不敢做的,可就算人了天门又如何々我们也是凡人,就连师父也不过是一个跛脚的老头子罢了。 
  我苦笑,事到如今,也只有一试。 
  我跃起,左脚蹬右脚,我看到脚下的石头在慢慢变小,我能飞了。 
  是的,我能飞了,鲲鹏一飞九万里,纵横天地任我行。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梯云纵々我欣喜若狂,放声大笑。 
  但马上我发现什么不对,我上升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任凭我怎么蹬腿,也没法阻止速度的流逝。 
  我绝望地看向身旁的师弟,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我从来没有发现他有这么大的力量,他对我一笑,说:“对不起,师兄,看来我们毕竟是凡人。” 
  耳边突然“呼”的掠过一阵风声,我的视线也跟着模糊起来。我意识到那不仅是泪水模糊了双眼。还有时间空间在我眼前飞快地流逝,我好像在腾云驾雾,自练轻功以来,我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那真的是——飞的感觉。 
   
  (六) 
   
  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我竟然被师弟甩到了峰顶上。我揉了揉脑袋,睁开眼睛,云海苍茫,托着半轮残阳,我仿佛来到了时间的渡口,仿佛无穷无尽的时间正从这里起程,随着流云飞渡而走。 
  这,就是天柱峰。 
  可,没有梯云纵。 
  “老三,你明白了吗?”是师父的声音。 
  我急忙转身,师父正站在我的身后,肩上扛着昏迷的师弟。 
  “大师兄,二师兄怎么样了?” 
  师父微微一笑:“你放心,他们都很安全。” 
  师父又道:“你明白了么?” 
  我心中一阵懊恼:“左脚蹬右脚,难道这就是梯云纵?” 
  “左脚蹬右脚?当年我也这样尝试过,而且我也是被师兄顶上来的,只是运气不好摔断了腿,”师父哈哈大笑。“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梯云纵。左脚蹬右脚,是好轻功,但直上九重天,这岂是我们凡人可为?你想想,你凭什么能登上天柱绝顶?” 
  是什么呢,没有大师兄、二师兄和职师弟的牺牲,我永远无法登上天柱峰。我沮丧地望着师父,难道是因为我最无能,所以成功的反而是我’ 
  师父道:“我们都是凡人,都有极限。你要知道人之所以能突破极限,是因为我们懂得用自己的牺牲为别人创造助力,我们有愿意为我们牺牲的朋友。你能登上天柱峰。这是命数,也是他们三个人的选择,但你既已继任我派掌门,就要明白,只有你们兄弟四人齐心合力,才能振兴天门。朋友、兄弟、团结,这才是你的梯云纵啊。”师父眉毛一挑,道,“不过,看来你们已经练成梯云纵了。” 
  说完,师父长笑一声,纵身一跃,带着师弟飞落悬崖。 
  我感到自己的胸襟从未有过的开阔,遥望天际那一轮辉煌的落日,只觉天上地下,皆是我们兄弟大展拳脚的舞台,胸中豪气顿生,正要放声呐喊,可那豪情刚到嘴边又被我生生噎了回去。 
  因为我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我,该怎么下去呢?! 


东京梦华
作者:盛 颜
今古传奇·武侠版 年22期 字数:3057 字体: 【大 中 小 】 

  '前情提要' 
  《东京梦华》系盛颜“三京画本”系列的第三部,前两部《黑山白水》和《南金东箭(上、下)》分别刊登于2007年6月下半月版和2007年10月下半月版、二月上半月版,主要讲述观音妈(即崔夜来)和义兄萧铁骊的成长和际遇,以及与沈皓岩、卫清樱等人的江湖经历,同时有耶律嘉树与八宝崔家的恩怨情仇观、萧、沈、卫自西夏居延城中夺得《迷世书》,回返东京,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作为北宋的首善之区,东京共有三重城垣,最核心的一重为宫城。俗称大内;第二重为里城,即唐朝李勉营造的汴州城;第三重为外城,乃后周皇帝柴荣扩建。 
  自后周大将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建立宋国,到钦宗赵桓即位时已历一百六十七载,承平日久,物阜民丰。且东京号称“四达之会”,位于黄河、汴河、蔡河与五丈河交汇处,虽无四塞之固,却有漕运之利,宋国帝京的风雅富丽因此冠绝天下。 
  孰料靖康丧乱,宋国徽、钦二帝与六宫皇族被女真人掳至金国,东京沦陷,日渐荒废。南宋绍兴年间,有位随宋室南渡的士人孟元老,暮年闲居,思及故都,作《东京梦华录》十卷,记述帝京风物之盛和冶游之乐,使当年繁华不致湮没于黄河泥沙。那文字并不出奇,掩卷后眼前却生发出异常绚美的风光。正是: 
  忽忽一场大梦,其乐也无边;悠悠一朝梦觉,其恨也幽远。 
   
  '第一折'伤心不独为悲秋 
   
  北宋靖康元年(1126年)七月廿九。 
  观音奴一行由西夏归来,自外城的新郑门进入东京。 
  新郑门与西御街相接,沿途尽为妓馆娼舍,故京中皆呼西御街为曲院街。萧铁骊见楼宇雅致,珠帘翠幕高张,玉树娇花掩映,实为生平仅见的华丽之城,不由赞叹。 
  卫清樱也不点破,挽起车帘道:“这儿到晚上才热闹呢,铁骊若有意游览,改日我换了男装陪你来。” 
  萧铁骊不明白她为何要换男装,点头答应:“好。”想想又道,“你现在这样就很好。”卫清樱的面颊露出浅浅梨涡,脉脉地睇他一眼。 
  观音奴见铁骊被蒙在鼓里,刚要开口说明,一只柔软的手伸过来掩住了她的嘴,卫清樱对她眨眨眼睛:“大伙儿一起秉烛夜游吧。” 
  观音奴朝卫清樱的手心呵了口气,笑道:“说话算话。” 
  沈皓岩在旁道:“九姑娘,你自与萧兄游玩,夜来不去那种……”他将“下九流之地”咽回去,神色越发冷峻。 
  观音奴想起他一路不曾开颜,干什么事都没精打采,心里也难受起来,闷闷道:“我不去了。” 
  卫清樱涵养甚好,面上微笑,心底却想:“夜来最怕拘束,似三公子这般从头管到脚,终究不是相处之道。” 
  四人一路行来,坐于车中的观音奴明丽而卫清樱娟秀,骑于马上的沈皓岩俊朗而萧铁骊粗犷,着实引人注目。 
  曲院街留春院的院主林挽香午睡初醒,握着牙梳在二楼窗畔发呆,远远地见到卫清樱,将牙梳往街面一指,笑言:“怪道今日眼皮乱跳,原来跳的是财。” 
  林挽香新买的乡下丫头丝丝缠足未久,忍着痛一瘸一拐地摸到窗前,扶着窗台张望:“财在哪里?哟,娘子你看,这几人怎么凑一块儿的?俊的也忒俊,丑的也忒丑了。” 
  林挽香一迭声地吩咐帘外侍立的小厮:“速到紫衣巷禀告小爷,九姑娘回京了,骑最快的马去。”转身又数落丝丝:“小丫头休要乱嚼舌头,跟九姑娘走一路的哪会是寻常人物?南武林的沈三公子和崔大姑娘白不必说,噢,这位倒是面生。”她仔细打量萧铁骊,见他生得方脸阔口、浓眉深睛,相貌虽丑,却有种如山之重、如渊之默的威仪,素日以为勾栏中陈三郎扮的西楚霸王出神入化,和眼前这男子一比,竟是纸糊的。 
  林挽香赞道:“好汉子!好气概!”伸手按住丝丝,凉凉地道,“丫头没看出他通身的杀气么?那可不是在市井中混出来的,”她以手作刀在丝丝后颈一砍,“是在沙场上大刀阔斧地搏出来的。” 
  丝丝缩回头,委屈地道:“我看不出那什么杀气,他跟车里两位姑娘说话,明明很和气。” 
  林挽香在欢场中见惯风月,哪会不明白卫清樱与萧铁骊眼光交接时的情意,长长地叹了口气:“唉,可怜小爷对九姑娘的一片心。” 
  说话间卫清樱等已去远了。 
  踏进里城的旧郑门,西御街两侧的妓馆渐渐绝迹,果子行和书画铺却多起来,各色花果铺席令人目不暇接,花木芬芳和水果甜香混在空气中,酿出酽酽的秋日气息。 
  沈皓岩闻到炒栗子的味道,心中一动,转头瞧观音奴,见她茫然出神,对从小爱吃的炒栗子也无动于衷,不禁疑她在想念那契丹法师。自居延泉水旁见到观音奴与耶律嘉树相拥相亲,沈皓岩的心魔便潜滋暗长,再无安宁之日。 
  西御街的尽头是座石桥,正名儿叫天汉桥,京中却都唤作州桥。不但东、南、西三条御街在此交汇,汴河横穿帝京时的中点也在此处,堪称里城的水陆要冲。 
  卫清樱吩咐车夫在州桥南畔停车,顺手把全程的车资付给了他:“紫衣巷在北,武学巷在南,就不劳你两头送了。”又对观音奴道,“夜来,咱们在这儿分道吧,我和铁骊走回去。车里坐久了,倒想舒散一下筋骨。” 
  观音奴醒过神来,挥挥手道:“铁骊当心哪,清樱的五哥可不是好相与的。” 
  萧铁骊道:“你放心。” 
  观音奴禁不住笑起来:“要紧的是清樱家的人放心!虽然凰自己要嫁,凤还是得诚恳去求啊。” 
  卫清樱羞得晕生两颊,待要跟观音奴计较,又怕她小孩子心性说出更过分的话来,慌忙作别。 
  他俩一走,似乎把欢悦的气氛都带走了,观音奴明朗的面孔也覆上了忧愁的影子,轻声道:“皓岩,你坐进车里,我有话跟你说。” 
  青绨车帘垂下来,隔开了熙来攘往的人潮。观音奴苦恼地看着正襟危坐的沈皓岩:“从居延回来,你一直不高兴,”她抬起手轻轻抚摸他紧蹙的眉头,“连笑都没笑过。皓岩,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不能告诉我么?我不能帮你分担么?” 
  沈皓岩慢慢握住观音奴的手。他有无数方法试探她的心意。就是没法儿跟她当面对质。伤痛、妒恨和不甘从他的肺腑中生发出来,却哽在了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从小受到的贵族教养,身为男人的面子,还有破坏现状从此失去她的疑虑……一道道桎梏箍上来,他凝视着她。连眼白都挣得发红,终究还是问不出口。 
  “在暗血城的地宫,夜来你陷入危境时,我没有陪着你,没能保护你,一想到这个我就难受。你不知道那几天我是怎么挨过来的,想到夜来从此不见……”沈皓岩声音沙哑,再也说不下去。 
  “噢。”观音奴睁大眼睛。释然道,“皓岩一直为这事儿难受啊!我真笨,太笨了,竟不明白你的心意。”她快乐地靠着他,“我们都活着回来啦,再别为这个烦恼好么?” 
  沈皓岩深深吸气。是这样好哄的姑娘,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从不质疑;又是这样天真的姑娘,仿佛这一刻倾心相爱,以后的千万个日子都如这一刻般稳妥。可他一直郑重守护的姑娘,就那样被人乘虚而入,肆意轻薄了去。 
  沈皓岩捧着观音奴的脸,突然吻住那微微翘起的可爱嘴唇。观音奴只觉得天旋地转,周遭的一切变作模糊的光影,街市的喧嚣如潮退去……仿佛幼年时第一次跟铁骊学游泳,被他掌着潜入瓦蓝的湖中,世界突然变得轻柔安宁,她却感到没顶的眩晕与慌乱。 
  他刚强又柔软的唇齿,辗转千匝,起初挟着某种不可解的狂暴怒气,察觉她的青涩与不安后,化作不尽的温柔缠绵,携着她在半明半昧的、橄榄香味的世界里浮浮沉沉。 
  良久,沈皓岩松开观音奴,用手抹去她额头的薄薄汗水。车内昏暗,越发衬出她光耀如目的美丽。他转过头去,爱恨交织的烈焰在心中无声蔓延。 
  紫衣巷秦府是一座室宇崇丽、园圃清雅的老宅,百年前秦氏为迎娶真宗皇帝的长女惠国公主赵绣而建造,到今日仍是京中最优美的宅院之一。沈皓岩与观音奴携手穿过后园的游廊,她只觉庭院开阔、林木疏秀,他却觉落叶委地、满目憔悴,可谓一样风景两般心情。 
  李希茗的侍女玎玲在转角迎着两人,敛袂一福道:“二姑娘和三公子可回来了,夫人日日牵挂,早晚都要在佛前焚香,祈求佛祖保佑姑娘、公子出入平安呢。” 
  沈皓岩不动声色地放开观音奴。观音奴抬手掠了掠头发,下意识地又挽住他,问道:“母亲身体可好?入秋以后咳得厉害么?还吃杨大夫的药?” 
  两人十指相扣,玎玲只作不见,回道:“夫人夜里总睡不安稳,这积年的病,只好慢慢将养。不过人逢喜事精神爽,咳得倒没往年厉害,杨大夫也把汤药换成了丸药。” 
  观音奴笑道:“什么喜事?我猜,熹照的殿试进了一甲。” 
  沈皓岩默然,玎玲颇替观音奴汗颜,低声道:“姑娘和公子好事将近,正日子不就定在十月初九么?方才还听夫人说,姑娘回来得正好,打算今日回禀了太夫人,后日便带姑娘回宝应去。” 
  与沈皓岩订婚后,两人聚多离少,令观音奴忘了亲迎和拜堂后才算真正夫妻。她赧然微笑,却在听到玎玲末一句话时傻了眼,惊讶地追问:“后日就动身?中秋都不在东京过了?离十月初九不是还早得很么?” 
  玎玲忙道:“不早了,虽然夫人去年就开始筹备姑娘的嫁妆,临近婚期,总要一一过目才能放心。姑娘,就算龙王嫁女也没这么盛大周全呀。” 
  沈皓岩淡淡道:“沈家的准备同样盛大周全,决不会委屈夜来的。” 
  玎玲顺着沈皓岩的话道:“若非如此,三公子也不会亲自来东京采办聘礼了。”话锋突然一转,“夫人说,姑娘和公子两小无猜,一贯亲爱,不必学寻常人家作扭捏避嫌之态。但到此刻姑娘仍留在京里,有许多不便处,还是跟夫人回宝应较妥。” 
  依沈皓岩的意思,两人在婚礼前一日自当回避,平时大可不必,不过碍着玎玲是以夫人的名义传话,倒没开口驳她。玎玲见他面色不豫,一笑而退。 
  观音奴却感到无限烦恼,去西夏前母亲的叮嘱犹然在耳:“夜来,姆妈许你和皓岩、卫九走这一趟,回来后要乖乖听话啊。”她郁闷地叹了口气,又叹一口气。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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