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冲身上前,尔橡轻易架开了煞双手的防御。——遭了,因为右眼受伤而看不清对方来路了吗?煞心中一寒,隐约看到了接下来的事情……。
尔橡右手五指一探,按住了煞心脏、右肺、左肺、气门、肝五脏大穴。左手三指一探,按住了脾、胃、肠三脏大穴。
胜负已分了。
一个医师,尔橡,竟然身负着绝世奇功,这大约是任谁也没想到的。
尔橡的语气冷若冰霜道:“这一招之后,你便给我乖乖的躺三个月吧!”
桑博秘法——奇经八脉之伤?内攻。
八指同时猛力戳下。
煞光战士只觉得五脏六府一阵翻天覆地的绞痛,双目一花,无力的跪下了。
猛招过后,尔橡医师猛咳起来,痰中竟带有血丝。妖众小孩连忙跑过来为他捶背理气。
“呼、呼、呼。”尔橡苦笑道:“身体越来越不中用了,才几下就累到不行。来,草野,一起把这个爱折腾的家伙扶到床上去。”
草野点点头,同尔橡一起扶起煞。
突然陡生剧变,昏迷的煞突然又清醒过来,一手锁住草野脖子。
二百零九、将死之男——尔橡(特别篇)四
不得了,尔橡连忙去掰煞的手腕,却发现那只手腕活似虎钳,根本不是自己能应付的,看着草野的脸色渐渐发白,尔橡不敢半点耽搁,秘法再次出手——奇经八脉之伤,内攻。
嗞,煞死咬牙冠,大股乌血从牙缝中喷出,黑着一张脸,仍未倒下。
遭了,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尔橡惊恐的看向草野,却见草野瞪着一双傻乎乎的眼睛看着煞。
什么?怎么回事?
尔橡的大脑混乱了,历史、天空、鸟鸣、青风、雷霆交汇在这一瞬间。
煞终于无力地倒下了。
有些事,只有男人与男人死斗之后才了解。
沉重的古钟声在尔橡心头荡漾开来。
“看来BH30药剂终于抽光了他最后一丝力气。”尔橡很不客气地抓起煞的衣领,把他拉扯到床上:“你这爱闹腾的家伙终于睡下了。”
接着又对草野用双手一通比划,道:“好了,你那边的麻烦就靠你了。”
草野点点头,抱起一大堆的草药、食品出门了。尔橡随即仰头下,一笑:
“今天,可真的累得。”
草野一路不停,连续穿过几片树林,又绕过几个弯道,闪进了一个隐秘的山洞。
洞内闪出一个黑影,发出喑哑的声音:“你回来了。”草野点点头。
“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东西。”
草野摇摇头,表示不能说。
黑影又问道:“你给老子上的药果然有效,但老子这几天怎么总提不起精神。”
草野连忙用手比划一通,黑影道:“老子看不懂你的手语啊!算了,先给我换药吧!”黑影站到草野跟前,微弱光线下,草野这些天一直照料的人物竟然是——硫云矿族百岁级强者?翅指天。
……当煞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以后,这一次醒来时,他的精神状态明显还没恢复。
尔橡见煞醒了,连忙给他端茶递水,道:“前天真是冒犯了,庸医向你道歉,希望煞光先生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的计较。”
煞愣愣的看着他,低头不语。
尔橡笑道:“不想问问草野的去向吗?”
煞平静道:“不了,如果相遇,我自然会杀了他。”
“是吗?小的并不这么认为。”尔橡架起煞道:“出去晒晒太阳吧!正好在下煮了蛇蚕汤,小补的哦!”
说着便不由分说的把煞架了出去。
洞外的一处平地:视野开阔,三面环山,地势平缓。再则地覆青草缀青花,天有青风伴青云,倒真是一处休息的好场所。
只是,煞对这些提不起兴趣。
尔橡架好沙锅,悠闲的倒在草地上,煞静静的在沙锅旁坐下。
尔橡道:“来说说你的故事吧!”
煞不语。
尔橡笑道:“还是不想说吗?那么我来说说自己的故事吧!草野是个孤儿,自出生便和我在一起了。对了,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他取名‘草野’吗?”
“因为他是野草堆里出生的。”煞想都没想。
“哇哈哈哈。”尔橡拍手大笑:“煞光先生实在是太聪明了,佩服、佩服。”
煞冷冷的看着他。
尔橡苦笑道:“这样也不笑,煞光先生人生不会太无聊吗?”煞不答。笑?这个字对他来说太遥远了。
尔橡拍拍下摆道:“看得出来煞光先生也是经历过生死别离的人。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是什么样的男人,看看他的眼神就行了。”
煞吃了一惊,很难想象眼前这个又斯文又爱发点小疯的男人也会经历过生死至痛。
尔橡笑道:不必奇怪,像我们这样的男人,多少都会有点偏执的想法和行径,说得难听一点——我们都不太正常呢!”
煞认真的看着尔橡,隐约感到对方接下来会说什么重要的话。
尔橡道:“因为是同一类人,所以三日前一战的最后关头,我渐渐读懂了另一层的煞光战士。于是今天在下想斗胆一问——杀戮的滋味究意如何呢?”
煞闭目沉思,良久,煞在七日以来破天荒的回答了尔橡第一个问题:
“味同欣毒。——”
“果然呢!”尔橡暗然道:“那么关于煞光战士真正想杀死的是那些妖众还是他自己的问题,似乎也有答案了。”
呼——!煞浑身杀气一显,十丈之内鼠蚁不敢近身。
尔橡却似没察觉一般,自顾自的道:“其实我早就在想,若真是沉迷杀戮,何不踏上妖域,那里有一大堆的老弱病残可以让你杀个痛快,你却偏偏四处去找那些狠角色。——何解呢?何解呢?何解呢?——呵呵,看来草野得以死里逃生,也非偶然啊!”
煞五指握拳,双目充血,恶道:“再不住口,我便让你一生也开不了口。”
尔橡连忙收声,静静等待煞的情绪平伏下去,方才轻声道:
“煞光生生,本人一生与医道为伍,几年前方才知道,这世上有两种病最可怕的。”
煞静待下文。
“第一种病根本是无药可救,而且人人都不幸免,潜伏期多则三、五、十、百载,少则几月甚至明日,一旦病发必死无疑,实为定数。——这种病,就叫‘死亡’。”
煞心中默许:谅你是一方长老还是下界凡人,普天之下谁能逃过这一劫,就是传奇中的传奇天地老至尊,也没听说他有逃脱生死之能。
尔橡冷道:“但第二种病较之第一种却更为可怕,它貌似有药可治无人肯去医治,任由它病变害人,再者它的危害,也远非一死就能概括,它的名字就是——仇恨。”
煞吃了一惊,眼前的人物开始变得高深莫测。
尔橡道:“神妖之战的因果,已被那些‘名家’说了无数遍,但论其根本,不正是神、妖两族千年之来的相互仇恨吗?而神妖一战的苦果,煞光先生不会不清楚吧!”
岂止——!
“而且在下断言,神妖之战决非是千年仇恨的终结,此后三十余年,又将是一片刀光剑影,敌国战连天。”
煞恭敬的抱拳道:“尔橡先生,你即是医师,该有解救之方。”
尔橡淡淡一笑,这一刻,二人的关系像极了天地间的和谐。
尔橡道:“我——本是庸医。”
二百一十、将死之男——尔橡(特别篇)五
还是无解吗?煞暗自叹气。这大约也是仙子化身为煞的十年来,唯一一次为世人叹气了。
尔橡笑道:“蛇蛋好了,开餐吧!”
忽然尔橡身子一颤,脸色由白转灰,面部肌肉也开抽搐,煞连忙将他扶住,手指刚触及脉搏便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尔橡咬牙点了自己心脏的三处大穴,又为自己服下了两粒药丸,才渐渐缓过气来,苦笑道:“其实我打一出生就是心肌无力,不治。一直都是靠药物吊着,这些日子心肌酸痛突然加剧,料想是大限将至吧!”
煞焦急道:“不用多说了,我现在就抱你进去休息。”
尔橡顺从了煞的心意,接着仰天大道:“呵呵哈哈,说到底,我俩也是一对重病号啊!”
煞将尔橡抱回洞内躺好,淡淡问道:“这些天你病情加重,是因为上次和我交手吗?”
尔橡笑道:“傻瓜,怎么可能?呵呵,……咳、咳咳。”
“不要说话,我去给你倒水。”
当真是风水轮流转,不久前还承蒙对方照料,现在却该自己照顾对方了。
煞不由一声苦笑。
忙碌片刻,煞的额头开始渗出丝丝细汗。
尔橡笑骂道:“BH30的48小时药力还没过,你还不快坐下来休息一下,你这傻瓜。”
煞无力的坐下。
尔橡道:“煞光先生,请容在下说几句。(煞:‘傻瓜’与‘先生’两词转换的太快了吧!)草野虽然是个妖众,但我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弟子看待,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对他出手。”
煞沉默不语。
“草野只是一个连话也不会说的小妖众,更曾救过煞光先生的命,这样还不够吗?”
煞冷笑道:“……好。”
尔橡哈哈大笑起:“和我猜想的一样,其实就算我不说,煞光先生也不会对他出的吧!哇哈哈哈,哇哈……咳咳,咳咳。”一口气没接上来,尔橡差点背过气去。
煞动了动嘴巴,很想说点什么,但终究只是两字:“活该。”
尔橡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愣了一会儿,继而又大笑起来:“煞光先生刚才的表情是想笑吧!哈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哈哈——。”
痛快的笑声响彻了整个山洞。
……第二天一大早……
尔橡早一步醒来了,披了一件单衣,静静的坐在床上,照进洞内的晨曦之光在他耳边低语。
煞醒来后见到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一夜之间尔橡的身体就全垮了,双颊陷了进去,身子也单薄了不少,一头预顺的金发也变得又枯又黄。一切应了一句老话:病来如山倒。
尔橡见煞醒来,惨惨笑道:“刚刚——我似乎听到另一个世界的召唤了。”
煞冷道:“莫要说胡话啊!”
尔橡一笑:“其实我也早想去另一个世界看看了。算了,不说这个了。可以拜托煞光先生一件事吗?”
煞点头答应。
尔橡道:“山洞出口右走不远有一块巨石,巨石已经被掏空了,煞先生的巨剑就放在里面,同样放在里面的还有一口铁棺,那是我一早就决定的‘归宿’,我死后就麻烦煞先生把我装进去——草野一个人搬不动我的。”
煞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时洞口传来异响,煞扭头一看,竟是草野回来了。草野看着煞,不敢进洞,煞把头扭向一边。尔橡向他招了几次手,草野方才小心地进了洞。
尔橡苦笑道:“本想把我的毕生所学教给你的,看来是没机会了,以后医道,就靠你自己摸索了。“
草野能看懂唇语,隐约猜到了尔橡现在的身体状况,两汪眼泪在眼珠子上打起了转儿。
尔橡笑了笑,又想起了什么,与草野相互打起了手语。
煞暗暗不解,既然草野能读懂唇语,尔橡又何必打手势这么麻烦。
两人互通着手势,尔橡渐渐皱起了眉头,最后竟惊呼出一句:“你说他吃不惯食物,让你今天回来拿?”
话落,洞口处传来振翅之声,接着便是一阵巨风涌进洞内,把一干摆设都打翻了。巨风一停,三人连忙出洞查看。
天空中停着一妖众,巨翅、利爪、长尾。其间身份,想必各位也知道了。
煞冷冷道:“是你。”
尔橡苦笑道:“还是太大意了,终究让你找到这儿了。”
翅指天沙着嗓子冷笑道:“这位就是救我的医师吗?呵呵,我现在的感觉,就像在看一幕由疯子导演的歌剧,其情节的离奇,可以让我脑子短路。”
煞不解地看着尔橡。
尔橡苦苦一笑。
翅指天道:“煞光小子,你还不知道吗?这名医师在救你那一天,同时也发现了我,他把我安顿在离这儿较远的一个山洞内,还让他身边的小鬼每天照顾我,说起来我这条命可是全托了他的福啊!”
煞吃惊地看着尔橡医师:他的行径已经到了一种不可理喻的地步。
尔橡苦笑道:“看你现在这么有精神,应该已经停用BH30好一段时间了。”
翅指天道:“你是说那种奇怪的药吗?没错,虽然那种药确实很有效,但这世上能治好我的伤痛的,只有煞光小子心头的热血啊!”翅指天一个收翅,高速向煞俯冲。
煞略一咬牙,双手握拳,沉声暗呵:“来得好!”尔橡一把将他推开,翅指天顿时扑了个空。“
尔橡道:“煞光先生,你身上BH30的药劲还有几小时才过,现在迎战根本毫无胜算。“
煞冷道:“想让我逃吗?不可能的,而且你的另一位‘病人’也不会同意。”
“去拿你的剑吧!”尔橡认真道:“拥有武器总会多一份胜算的,在此之前我会尽力拖住他的。”
煞咬咬牙,去了。
翅指天叫道:“想跑?”俯冲向煞追去。
尔像纵身跃起,巧妙地抓住翅指天双翼一折,两从一同栽了下来。
尔橡冷笑道:“既是病人,就该在医师面前安份点啊!”
二百一十一、将死之男——尔橡(特别篇)六
……煞一路小跑,离洞千余米处果然有一巨石,煞找了根木桩把它撬开,斩龙巨剑重显。
“又见面了,老朋友。”煞一手握住斩龙。斩龙旁边果然有一口铁棺,只是这口铁棺远比煞想像中的要大、要精美,而且更有阵阵寒气透出。但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些了,煞取出斩龙,折身往回走。
另一面,尔橡的桑博枝面对翅指天奇异的身型不起作用,而且他是“将木之人”,很快就被翅指天占了上风。
翅指天一手扣住尔橡肩头,冷笑道:“听说神域们自称八年没有一人是非正常死亡了,看来也就到今天了。”
另一只手食指快速对准尔橡眉心戳下,尔橡肩头一扭,就地一个打滚儿闪过,回以一笑:“战后所有的人口注册我都没有参加,所以我的生死根本与神无关啊!”
翅指天冷道:“可惜啊!”长尾一卷,缠住尔橡腰部。
尔橡心中一寒:遭了!
草野见尔橡被制,连忙向翅冲去,翅指天随手一挥卡住了草野脖子。
翅指天冲尔橡道:“煞光小子去哪儿了?”
尔橡笑道:“拿剑。很快就会回来。”
翅指天兹牙一笑:“好啊——不过在下有一问题想请问医师,明知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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