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镜老的手搭在了云朗的肩头,轻轻的拍了拍道:“谢谢你。”
云朗猛地抬起头来,但看他眼角的泪痕犹在,“谢我做什么?”
镜老道:“若无你这两年来将真气灌入问天镜,或许我仅凭我那一点打碎的神识,还不足以将这些碎裂的神魂从虚空深处吸引过来。”
“总之,你做的很好。”
听到镜老如此说,云朗心中一阵泛酸,摇了摇头,泪水更是汹涌:“都是我……都是我,当年若非是因为我,你也不必如此……”
镜老摸了摸云朗的头,嘿嘿一笑,“你长高了。”
云朗默默地点了点头,镜老与云朗就在这天池近处的山崖上,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今夜云朗的真气挥霍的过多,以至于他现在真气匮乏,明日便是西山会盟,时间紧迫,云朗回到琅琊福地的地盘之中,便去找风灵子。
此时风灵子正在屋中静坐,那灵识已闪出了窗外,便探查到了云朗,当即起身开门。
云朗一脸的疲惫:“师姐……”
风灵子看见云朗的模样当即一惊,看云朗的样子好似跟人拼斗真气了一般,虚弱不堪,风灵子当即便道:“怎么回事?”
云朗苦笑了一声:“好歹先让我进个门吧……”
风灵子上前搀扶住云朗,进了内室。
云朗索性盘腿坐在地上,打坐调息,对着风灵子说道:“师姐,可有什么补充真气的灵药,此时我真气匮乏,明日免不了一战,只能靠吃灵药了。”
风灵子皱着眉头,这灵药并不是不能吃,只是要在体内真气还有一点的情况下,而云朗当下体内的真气风灵子用肉眼都能看出来,这是点滴不剩啊!
当即,风灵子便在云朗的身后盘腿坐下,那双手便猛然点在云朗的周身大穴上,一时间云朗感觉周身一阵麻酥。
风灵子道:“快快打坐运气!”
云朗依言照做,风灵子周身真气霎时间喷涌而出,云朗感受到筋脉之中的热流,心中惊讶,焦急道:“师姐!你要做什么?”
风灵子眼皮都不抬一下:“明日西山会盟,我又不下场比试,这真气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云朗心中大动,风灵子给云朗输送真气!
当即云朗便感到风灵子的真气如同一道道热流,涌进自己的周身筋脉,而一旦传功送气便不得停止,除非是那传功送气之人主动收手。
云朗急道:“师姐快助手,你给我些灵药便可,我自行运功化解,补充真气!”
风灵子轻笑一声:“你并非医道圣手,岂会知道那药物的作用?这些灵药不过是权宜之法,然而明日说不定便有一场场的恶战,靠这些并不精纯的真气,你怎么赢?”
云朗瞠目结舌,概因他自身真气十分雄浑,不曾有过真气匮乏之时,故而从来未服食过那补气灵丹。
云朗耷拉下头去,任由风灵子摆弄,而就在此刻,风灵子一只手仍然维持着送气的姿势,另一只手将那芥子囊打开,只见一瓶瓶的灵药飞舞在虚空之中,霎时间打开了那瓶塞,便见一颗颗丹药进入了风灵子的口中。
云朗看到风灵子以自身服食灵丹,炼化出精纯的真气,再传给云朗,这师姐,怎生说她才好。
云朗只感觉自己从来未有如此幸运过,身处在琅琊福地,风灵子如同自家亲姐一般,无论是谁,都不曾对自己这么好过。
风灵子将那丹药摄入口中,随即分出一股真气来,将那丹药催化,丹药顿时药香四溢,那药流伴随着热力化作一股股粗劣的真气,经过内府和筋脉,积累在丹田之中,风灵子便用体内精纯的真气炼化这一股粗劣的真气,最终冲至她的手关之处,随即便是打入了云朗的体内!
云朗肩头微颤,今日的感动如此之多,泪水也好似不要钱一般的掉落,风灵子低喝一声:“坐好!”
云朗这便挺直了身子,任由风灵子那真气进入自己的身体之中。
这一场输送真气已经不知用了多久,但看随着一个药瓶的爆裂,便是那瓶中的丹药被消耗殆尽,眼看一声钟鸣,便是拂晓时分,药瓶一声声的脆响,风灵子的脸色也愈加的苍白,直到云朗的挺直了身子,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黄气,风灵子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收了功。
云朗此刻真气充盈,风灵子不知吃了多少灵丹,不知为他云朗输送了多少真气,云朗只觉丹田下腹之中隐隐的肿胀,这种感觉往往和突破时一般无二,也就是适才在那天池之时,云朗真气激荡,也是同一种感觉。
云朗一把抱住风灵子,“师姐……”
风灵子脸色苍白,她本身的真气就不多,而云朗又是个丹田甚大的,故而后期风灵子输送的极其缓慢,一来是要用那精纯的真气催化灵丹,二来风灵子怕后力不济。
风灵子咧开嘴一笑道:“此番你定要为琅琊福地夺下名次,师傅对你寄予厚望。”
云朗默默的点了点头,岳阳真人怎么对他,全门派上下皆知,他云朗乃是岳阳真人的关门弟子,这一次,云朗有着不得不胜的理由!
而风灵子却是又吞了几枚灵丹,坐在那里盘腿调息,又从那芥子囊中取出一块面具,戴在脸上,云朗问道:“师姐,你这是做什么?”
风灵子笑了笑道:“你可还记得那龙狂僧么?此番西山会盟,他们岂能不来?”
云朗恍然大悟。
第200章 小周天,镜老归
随着云朗这话一说出口,当即阿柔便好似失去了那力气一般,被云朗紧紧的握住双手便要再去采撷那晶莹可口的樱唇。
阿柔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娃儿,哪里见过此等阵仗,当即便手足无措起来,然而此刻周身力气却仿佛失掉了一般,使不出半分,只得轻轻唤了一声:“云哥儿……”
阿柔这一声轻呼,在云朗的耳朵便不是如此,那声音极具挑逗性,正所谓少女并不知自己到底什么地方能够吸引男人的目光,实际上,少女便是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这等魅惑,那未经人事的阿柔便是如此,何况这三年来阿柔出落的如此漂亮?
当即云朗便是一声重重的喘息,“嗯……”
云朗和阿柔此时的眼神都已迷离,阿柔生怕云朗再来吻她,这便是睁开眼睛静静的望着云朗:“你放我下来。”
云朗一听,嘿嘿一笑道:“我就不放。”
阿柔一急,眉毛一挑道:“我有话要和你说呢!”
云朗眯着眼睛,“嗯?要跟我说什么?”
“你先把我放下来!”阿柔攥着小拳头气呼呼的说道。
云朗无奈,只好将阿柔放了下来,但看阿柔嘟着嘴的样子甚是有趣,当即云朗便笑道:“你要说什么便说,这生气的模样还真是好看极了……”
阿柔听见云朗这一声调笑,索性坐在那里不说话,云朗上前,伸出手来掰过来阿柔的身子道:“你要说什么?”
阿柔抬起头来看着云朗的目光,幽幽的说道:“我听闻,你和荒谷的大小姐结了姻?”
云朗一愣,虽然这事是有些对不住阿柔,但他并不想隐瞒,索性他的目光径直撞向了阿柔的目光,随即点了点头,眼眸清澈,道:“是了,柳青鸢与我已有夫妻之实,虽并不是我的本意,但堂堂男儿,生在这世上,便要担当。”
说罢,云朗话锋一转道:“阿柔,柳青鸢我定要娶她,概因我要对其负责。”
阿柔此刻心中五味杂成,毕竟听说和从云朗口中说出来的感觉便不一样,但,阿柔终究是点了点头。
站起身来道:“我最怕的就是你骗我,不跟我说实话。”
云朗苦笑一声,“这世间唯一人不可骗,不可负,那人便是你。”
阿柔点了点头,当她再抬起头来时,眼中又恢复了那往日的光芒,这时才道:“你回去吧,明天便是西山会盟了。”
“嗯。”云朗应了一声,阿柔便站在那凉亭之中,眉眼含笑,云朗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但此时终究不是时候,当即,云朗便朝着阿柔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个攥拳的动作,便转过身去,纵身一跃,便飞出那云海城,当即那名为玉华的值夜弟子便见一袭白衫的云朗踏入虚空之中。
随即那脚下凝聚而成一道金光,便见那金光汇聚成一条金灿灿的长龙,云朗云纯明乘龙而去。
随着这条龙遨游在虚空之中,此刻月光正是照射在那天池之上,整个天池散发出一抹幽蓝静谧之色,云朗成龙在这天池的上空盘桓着,便见那月亮映在水中,乃是一轮圆月。
然而虚空之中高高悬挂的却是一轮半月,云朗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乘着蜃龙到那天池边上去看一看。
落在这天池旁的山崖上,向下俯瞰,直到这时才看清楚,这天池乃是一道阴阳湖,所谓阴阳湖便是一面为阴,一面为阳。湖中之水亦是,故而这半边阴,半边阳,正好拼凑而成一个整湖。
云朗不禁感叹一声,这天地造化果然玄妙非常,可谓是鬼斧神工了。
站在这山崖上,云朗便觉那周身真气激荡不已,丹田气海之中翻腾,那一朵朵绽放开来的金莲好似又要开出新的枝桠,这种感觉云朗有过很多次,那便是每逢突破之时便是此等感觉。
云朗索性也不回那方寸玲珑,生怕在路途之中失掉了这种感觉,当即立即坐下,那月光照在他身上,云朗顿时感觉周身一阵暖洋洋的热流游走于自身筋脉之中。
云朗定了定心神,运起珍珑诀,便见一道道黄气从他的体内喷涌而出,萦绕在周身。
自从幻境之中镜老破去那血池九幽阵之后,云朗知道镜老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这两年来,无论云朗往那问天镜中灌输多少真气,都如泥牛入海一般,再无影踪,问天镜此刻就好似一个容纳真气的容器,无论云朗灌入多少,都是照单全收,但就是没有一点反应。
然而这一次却不一样,云朗的内府之中一阵轻微的晃动,通过内观,便能清楚的看到问天镜此刻终于动了!
云朗心头一阵狂喜,问天镜动了也就是说明镜老要苏醒了?
当即云朗运起珍珑诀,走了一个大周天,运完一个大周天之后,云朗便感觉自身热气腾腾,胸中似有那赤火燃烧一般,张口便吐出一口浊气,随即云朗眼眸明亮,但问天镜此刻竟然是不动了。
云朗心中诧异万分,这大周天的运功法乃是珍珑诀中记载,可吞吐天地之气,吞灵气而蓄养真气,一口精纯的灵气可化作一斗之数的真气,难道大周天运功法并不能唤起问天镜与自己的联系?
当即,云朗便想着用那四十八小周天运功法来试一试,随即云朗双腿盘起,深呼了一口气,手指结成了一个法印,灵台之中一片震动,这便进入了那空灵玄妙的境界之中,云朗心中所念的就是镜老,故而那突破的感觉虽然强烈,却硬生生的被他压制了下来,只为了唤起问天镜的呼应。
当四十八小周天运功法进入第二十六周天时,云朗感受到内府之中的问天镜发生了一阵阵的颤抖,虽然微弱,但云朗通过自观,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当即云朗心神一阵激动,便不停的吐纳呼吸,当那问天镜发出一阵微弱的幽光时,云朗简直要狂喜死,随即便深呼了一口气,将周身真气的游走在筋络里的速度加快,如此一来,通过自观,云朗便能看见那问天镜的光芒一闪一闪,有如天边繁星!
此刻月光如梭,如同一道清幕注在云朗的周身,感受着一道柔和的月光之气,云朗的心中痛快非常。
云朗终于唤起了与问天镜的联系,当即云朗手掐着法诀,试着将问天镜召唤出来,便看问天镜在他的内府之中碰碰撞撞,最终跌跌撞撞的从内府之中飞了出来,但那问天镜上的光芒仍旧黯淡,当即云朗便凝聚起周身真气,以指尖为引,用那柔和的冲虚指法,将这经过云朗压缩的精纯真气输送到问天镜中!
这过程不知持续了多久,云朗能感觉的到起风了,这一股股的凉风彻骨,在这个时节乃是干燥大旱的时候,哪里来的这一道道冰凉刺骨的风?
云朗甚至能够听见那凉风之中带着的呜咽之声,就像是苍凉的叹息声一般,此刻的云朗额头已经都是汗水,周身衣物俱已湿透,但他丝毫不在意,那一道道真气仍然汹涌的喷出,彼时云朗的丹田气海之中已经渐渐形成了一个循环,那问天镜就好似有着吸引之力一般,主动吸附云朗体内的真气。
云朗能够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这气息定然是镜老无疑!
随着云朗感觉到问天镜几乎要将他周身真气抽干的时候,问天镜的周身充斥着一道道精纯的黄气。
云朗此刻虚弱不堪,甚至连抬起头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而问天镜仍旧在那里散发着强烈的光芒,但,没有镜老出现,也没有任何声响。
面对这样的境地,云朗实在不能接受,为什么镜老不出来?适才……适才已经感受到了那一丝熟悉的气机,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当即云朗仿佛一头愤怒的狮子,随即仰天长啸,“啊!!”
这一声惊天怒吼打破了沉寂,甚至连问天道与西昆仑中人都能听得见,这一声吼好似耗费了云朗丹田之中的最后一点真气,当即,云朗便垂下头去。
头脑之中一片混沌,云朗想不通问题出在了哪里,就在云朗沮丧非常之时,在云朗面前漂浮着的问天镜突然再次发生了变化,便看这问天镜的镜杆迅速的变长,足足有七尺多高,云朗听见这一声声真气的嘶鸣,费力的扭过头看去。
便见这七尺多高的问天镜周身的真气突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