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流殃真的是他不小心和某个女人生下来的,就算煌诛再不待见这个儿子,他总归是煌诛的血脉,煌诛何以冷血至此。转而想到凤铮,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苦楚,却坚决不肯出手帮助凤铮恢复记忆,冷眼旁观,也着实让人寒心。
一直以来,在千凰心里,是很佩服这个大哥哥的。五万年前,她爱慕尚翎,将凤铮当做兄弟,对莲镜敬而远之,唯有煌诛,让她又敬爱又依赖,她煌诛哥哥前,煌诛哥哥后,这声哥哥,是发自内心的。不苟言笑的他,唯有面对她时,才会露出温柔的笑容,无论自己犯了再大的错,他训斥几句,却没一次舍得让她受罚,这份疼惜,也深深让她动容。
为何,这一次苏醒,他让她感到这样陌生,这种陌生,伴随着一股心寒,让她再也无法将之当做信任依赖的哥哥。他们之间,因为凤铮,因为流殃,无形中裂开了一道鸿沟,并且以可见的速度越拉越大,不知何时才能逾越,又或者,再也逾越不过了。
煌诛哥哥,你让我很失望……
饶是煌诛,这等沉稳老练之辈,依旧被千凰的目光看的心里发凉。
这个总喜欢依赖他的小丫头,眼里的信任已经开始崩塌,甚至对他产生了怀疑,他甚至有一种错觉,她将再也不会甜甜软软地叫他一声“煌诛哥哥”了!
想到此,煌诛的心有些震动,一股酸意在心底弥漫开来,但是,当他的视线落到一旁的凤铮身上,颤动的心蓦然沉静了。
他做的没错,至少保全了凤铮,只有平衡了三人的状态,才能让他们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而不至于酿成五万年前的悲剧。
凤铮对凰儿的爱太过深沉和卑微了,无论她做错了什么,无论她多么荒唐,他都会一如既往地纵容。这种纵容除了让她逃避感情的伤害,对她没有丝毫帮助。
凰儿,只有让他忘记了你,你才会明白,他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而当这时,主上回归,你便能以一颗理智的心却做出选择,如此,凤铮也能解开那个深埋的心结吧!
一个人,不是做每一件事都能被人理解的,而他,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好了,尽管一时被她怨恨,将来带给她的,将是无尽裨益……
走出凌霄宫,凤铮缓缓开口,语气有些凝滞,“凰儿,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她如此坚持下界寻找尚翎,只怕还和他之前拒绝她有关系,又或者,她是想躲着他?
千凰摇摇头,语气很坚定,“我身为天界一员,自当为天界尽力。之前的事情,我并不后悔,更不会因此生出胆怯之心。如今魔界异动,煌诛要镇守天宫,万一出了什么事,还得需你亲自出马。而且,你一定离开天宫,走漏了消息,魔界只怕会提前将触手伸到天界。到时,煌诛可就分身乏术了。思来想去,我去,才是最好的选择,你不要想多了。我们之间的路,还长着呢,我也犯不着跟个失忆的人赌气!”这番话说的没好气,但千凰眼底一片澄澈,倒看的凤铮心生动容。
她算是明白了,不管凤铮是否恢复记忆,尚翎都是两人心中的一根刺,她虽然已经看开了,这根刺,终究还扎在心里,现在,她就要将他彻底拔出来。也让凤铮看看,自己对他的真心。
凤铮,爱了她这么多年,也该是回馈他的时候了,两厢情愿才是爱情,付出也是双向的,这一次,她不会再逃避了……
“凰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回那段记忆!”凤铮握住她的手,赤红的眼里迸出一道璀璨之光。
找不回那段记忆,终究是残缺的,不是刻意伤害她,而是,想给彼此一个交代。
所以,凰儿,你一定要等我,我一定会想起一切,爱你如初……
“好!”千凰扑进他的怀里,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
这一生,我们将不再错过……
尚翎没入仙阶,气息极其隐秘,这也是天界感应不到他的原因。但是,却有一个加大几率找到他的办法。有一种寻人的阵法,只要千凰手持存有尚翎气息的神物,循着那道气息,便能将人传送到离尚翎最近的地方,从而减小搜寻的难度。
事不宜迟,几人整顿过后,便由凤铮催动阵法,将千凰传送下界。
千凰手握玉牌,在一璀璨的蓝光中渐渐模糊了身影,凤铮就盘膝坐在阵外,目光温柔地看着他,“凰儿,有事通知我,切忌别硬抗,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到最后,语气竟有些凌厉。
闻言,千凰一愕,随即笑开了,总算是,有些当初的影子了啊,看似凶悍,不过是只纸老虎,但是,还是会被收拾呢……
随着千凰的身影彻底消失,阵法也归于虚无,凤铮的眼神陡然暗了下来,眼里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思绪,陡然站起身子,化作一道红芒,径直飞出凤鸾殿。
天界之中,由众多仙峰,每一座,都代表着一股仙界势力,而这些仙界势力由天帝统辖。
一座仙雾缭绕的高峰上,坐落着一座雄浑的宫殿,周围仙树环绕,殿前一座宽大的青石广场,不时有身穿道袍的仙童走过。
一道绚丽的红影倏然落在了广场上,瞬间吸引了大部分目光,而这倍受瞩目的俊美男子,却丝毫没有理会这种瞩目,直径直走向那道宫殿,此人正是凤铮。
周身散发出一种古朴强悍的气息,所过之处,竟无人敢拦,直到了门口,凤铮才止住了脚步,狭长的凤目斜向目瞪口呆的门童,薄唇轻启,气势雄浑,“将你们师父请出来,就说,故人来访!”
神狐大人桃花多 第两百五十五章 遇强盗
那仙童走进去,不多时,便有一个身穿黄色道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剑眉星目,颇见俊朗,看见凤铮,眼里几许诧异,更多的是恭谨,朗笑道:“不知上神前来,青阳有失远迎,还勿见怪!”
凤铮斜了他一眼,懒得跟他客气,抬步径直走了进去。
青阳神君望住前者的背影,嘴角抽了抽,这家伙,还是这么不给面子呀!话说,自从归来起,他就没来过,此次,只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呐!
两人行至内殿,青阳神君屏退了左右,凤铮便开门见山,“我察觉到体内有些残存的丹药元素,干扰我的记忆,需要你帮我炼制相克的丹药,将之尽数扫除。”
之所以找青阳,一来,两人交情不错,天帝也知道,找青阳,反而是最安全的。
闻言,青阳神君叹息,这人,连客气都省了,简简单单几句话,也不管炼丹的难度!
似看穿了他的想法,凤铮不咸不淡道:“我天界第一炼丹好手,不会连这个都搞不定吧!那可真是徒有虚名了!”
闻言,青阳神君的表情有些僵硬,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心里不爽,倒也懒得跟他客气,“凤铮,本君当然能炼丹,但你也得给本君一个时间吧!”
两人虽然身份有别,相识了几万年,也算是老朋友,在外人面前,青阳神君还要客气几分,顾着凤铮的颜面,也免得落人口实。
“正好我要闭关,希望出来的时候你能拿出让我满意的东西,待我解决了此事,再和你开怀畅饮,告辞!”说罢,也不等青阳神君反应,化作一道长虹消失在殿内!
徒留青阳神君在原地目瞪口呆,随即,气急败坏地叹了口气,这家伙,也太不客气了吧!偏生,他还真的不好拒绝……
青阳宫外,两个身穿道袍的年轻男子望着那道远去的长虹,眼里都有些惊叹,一人面容秀美,略显青雉,但那双眼睛却透着智慧之光,赫然是和千凰有过一面之缘的玉瑢。
另一人浓眉大眼,长的一副憨厚像,但那眼里精光暗藏,显然也不是个本分的主儿,此刻喃喃自语道:“原来,那就是凤铮上神,果然是了不得的人物,怪不得那个女人为他要死要活了,值!”
玉瑢不置可否,望住凤铮远去的方向,脑海里又想起那人清媚中带着忧伤的面容,心里微微叹息。
见师兄不答话,这玉林不耐地扯了扯对方的袖子,“跟你说话呢,好歹答一声啊!”
玉瑢倏然回头,眼里闪过一丝不善,“我的青阳剑呢,说好过两日,也该给我了吧!”
闻言,玉林的笑容瞬间枯萎,“我当时也就跟你闹着玩的,哪晓得你真的敢去找那女人。前几日,我撞见了玉清锋那小子,我看他手里的奉天锤不错,想弄来玩玩,就把青阳剑做赌注。哪晓得一不小心着了他的道,居然把青阳剑给输了。这要是让师父知道了,少不得一顿好打,要不,咱师兄弟联手,把青阳剑赢回来?”
空气中寂静了片刻,随后,便传来少年暴怒的嗓音,“玉林,你找打!”
凡间,离祁阳郡几里外的官道,一道白芒从天而降,落在了附近的林子里。摇身一变,成了一个银发银眸的绝世美人,那双银瞳透过虚空,发现不远处的官道,嫣红的嘴唇便勾起一丝浅笑。走了两步,倏然停住,视线落在自己垂在身前的银发,美目一弯,只见周身银芒一闪,那一头银发瞬间变作了黑发,连着那一双银瞳也变作了如墨漆黑。
在人间行走,多归要低调一些,免得被人当做妖怪,惹来诸多麻烦!
饶是如此,她一袭红衣,黑发未束,犹如一个从林子里走出的绝世鬼魅,那样勾人心魄。
还未走出林子,远远便传来一阵喧闹,似是有人争执。
而那黄沙官道,也正由两方人马成僵持状态。
一方是几十人马,皆手提大刀,凶神恶煞,一看就是亡命之徒。
另一方十几骑,外带两辆马车,一辆明显载人,另一辆则堆满了物品,看似寻常过客,但服饰整齐,极有纪律,显然也非一般人家。
此时,从前面的马车里走出一个身穿藏蓝锦衣的年轻男子,容貌俊逸,端看气质,倒是十分贵气,本该温和的脸却因为眼前的形势略有紧绷。此时走到队伍的前方,像是要商谈,随从的下人不动声色地站在其左右,好保护青年的安全。
青年的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容,言语客气,却不卑不亢,“阁下若是求财,我们可奉上白银一千两,此去祁阳城不过一百里,见了血,只怕也不好收场,不如给彼此行个方便,阁下以为呢?”
心下却有些叹惋,祁阳郡虽然位于国界处,因着祁阳王,本来治安极好,谁知,随着祁阳王病重,这些盗匪也猖獗起来。
那领头的强盗咧嘴一笑,却满面煞气,“一千两,打发叫花子呢,把你们的钱全部叫出来,车上那批货,我们也要,不然,老子把你们全宰了!”
不待青年说话,一个随从首先斥道:“你欺人太甚!”
那强盗头子一阵狂笑,“我们是强盗,干的就是烧杀抢掠,欺人,这不是小意思么!一句话,要钱还是要命?老子好动手!”
青年的面色蓦然沉了下来,离祁阳郡不远,本不想再节外生枝,如今,只怕是不得不见血了……
千凰隐在林子里看着这场“闹剧”,念着有要事在身,人间的恩怨也不宜插手,正想悄无声息地离去,就听得那些强盗磨刀的声音,似乎要动手,先前大嚷的仆人一句高喝,“大胆,你们可知,我们乃南荒郡南王府的人,此次正要拜访祁阳王,尔等如此,是不想活了?”
这一声喝出来,气氛有短暂的凝滞,连千凰的脚步也停了下来,转而回头诧异地看向那号称要拜访祁阳王的人马。
千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停下来,但是,这一刻,祁阳王那三个字似乎牵住了她的心,一种淡淡的熟悉感在心底蔓延。又或者是冥冥之中的灵犀,让她觉得这或许是个机缘,当下,也不走了,转而掉转方向,走向那对峙的两方人马。
那强盗头子似乎没想到对方这么大的来头,愣了足足好一会儿,反应过来,仰天一阵长笑,眼里有种疯狂,“本想是个普通的富家子,没想是只大肥羊,送给祁阳王的,必然是好东西。另外,你们既然代表南王府,想必身份也非同一般,把你们绑了,说不定还能勒索祁阳王一把笔银子呢!兄弟们,今个儿随我大干一笔!”
“大干一笔!”强盗们举刀大喊,让南王府的人皆变了脸色。
那青年虽然面色也不好看,却十分镇定,缓缓退回了保护圈,薄唇微抿,眼里漫过一抹杀意。那些随从见主人面色,纷纷将拔出的刀刃对准敌人。
一时间,气氛僵持到极点,剑拔弩张,眼见就要发生一场血拼,从旁倏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嗓音,“青天白日的,就这么明抢明杀,不大好吧!”
这声音极为柔软,如玉石相击,悦耳极了,与这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众人闻声看去,就见一个年轻少女缓缓从林子里走了出来,一袭红衣犹如烈火般耀眼,但那张精致的脸庞确如妖精般惑人,堪称人间绝色,尤其是那双上挑的眼睛,瞳仁清亮,眼尾又带了那么点儿胭脂色,视线斜过来时,简直是要人命!
不仅是那些强盗,就连这南王府的众人都看呆了,这女子容颜之美,只怕是他们生平仅见。连那锦衣青年也满面惊讶,眼里十分惊艳。
这些仆人明显训练有素,虽然惊艳,倒也没有太失态,那些强盗就不一样了!只觉得被那女子一瞄,顿时口干舌燥。那强盗头子对上后者的视线,更觉得下腹猛的窜上一股邪火,当下裤裆处便支起了帐篷,当下啐了一口,望住千凰的视线却越发火辣,“奶奶的,老子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既然送上门来,就跟老子回去当压寨夫人。今天真是好日子,财色双收啊!”说罢,这强盗头子便哈哈大笑起来!
闻言,这青年瞬间变了脸色,望住千凰道:“姑娘,他们是强盗,反正我们与这些强盗也结下梁子,今日少不得一番血拼。姑娘若是信得过在下,便过来这里,我等脱了困,自会让姑娘离去!”
那强盗头子瞬间拉长了脸,朝青年唾了一口,骂道:“小子,想要怜香惜玉,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命,看老子待会儿怎么把你剁成肉泥!”转而看向千凰,神情瞬间柔和了不少,“小美人,你要是跟着大爷,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别看老子是个老大粗,对待你这等美人,还是很温柔的。怎么样,要不要跟老子回去做压寨夫人?”
面对青年的担忧,强盗的逼迫,千凰显得十分淡定,只朝青年微微一笑,“多谢公子关心,只是——”说到此处,千凰倏然将视线转向了强盗头子,颠倒众生的笑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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