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海情天- 第2部分

　　宛若见他竟然听得出她摆琴时无心地用了真力，便颔首同意。只见她身前焚起一炉香。香烟如篆，随着琴音，香烟逐渐笔直朝天，然后分散钉进身边的多拔花树干，从背面穿出。玉弓见了抚掌喝彩，道：“好一招漫天飞雪动诗魂。”宛若听在耳里一奇，见这个新来的学生竟能说出她这招的拳谱，问道：“请问你是什么系的，你的授课教师又是谁？”

　　玉弓回答：“我是历史系，授课教师是常棣。”

　　“常棣？”宛若轻视地说：“他除了肉搏还懂得什么。”

　　玉弓回答：“虽然我对他还不了解，但我觉得，他的所学绝不仅此。”

　　宛若问：“那你对我这套武功又懂得多少？”

　　玉弓回答：“我知道这套武功出自广寒琴谱。你刚才这一招是在第二篇。第一篇练好，能将香烟引向靶子，但只能一缕，可以在宴会上表演，展示内功。”

　　宛若听了轻颔臻首，她收起了孤傲的神情，问道：“那第二篇呢？”

　　玉弓回答：“你刚才那一招已能将香烟化为漫天花雨的暗器手法，它能破外家的金钟罩、铁布衫。与暗器并无差别，只不过手法较飘逸，品格较高而已。”

　　宛若见他无半句赞美，自是不乐。她是覆巢大学的大美女，身份又高贵。平日里只要耍个三招两式，都要引起学校的轰动，如今在暗地里演练绝招，反而遭到了冷落。她正要看看眼前的这个小子有何能耐。况且她还不知道第三篇的内容，于是问道：“足下既然精于此道，不妨做个演示，也好让小女子开开眼界。”在才女面前最好装土鳖。

　　玉弓身具绝脉，自小不能练功。他所知道的武林掌故都是从家里书架上看来的。此时演练不出，情形便落入尴尬。他只好照实回答道：“我身体不宜练武，所以演练不出。不过练到第三篇不要借助香烟，穿透力更大更远。”

　　宛若嘴上不便强求，心里暗想此人忒不爽快，没武功能来覆巢大学读书，鬼话谁信！

　　这时小卢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说：“做人爽快些，别藏着掖着，我来考考你，第三篇讲的是什么？”她和宛若不一样，不说问，但说考。

　　玉弓登时解脱了尴尬，说：“第三篇叫李广射石。拳谱上写的是李广弯弓射伏菟。”

　　“快讲！”小卢见玉弓停顿，便使劲娇声催促。

　　玉弓说：“第三篇练好，能破内家罡气。练家能将香烟劲透顽石。而石头毫发无损。熟知三国故事的人都知道：三国时，刘备在甘露寺被吴国太招为女婿，更衣出来，看见庭下有一块石头。他拔出随从的佩剑，向天祈祷说：“若刘备能勾回荆州，成就王霸事业，剑剁石开。如若死于此地，剑剁石不开。”说过，挥剑砍去，只见火星迸溅，石破为两半。孙权看见，问道：“玄德怎么对此石这般怨恨？”刘备说：“我已经快五十岁了，尚不能为国家除贼，心里常常自己恨自己。如今承蒙国太招为女婿，实在是我平生的际遇啊。刚才我问天买卦说如果能破曹兴汉，砍断此石。现在果然如此。”孙权心里想：“刘备恐怕是用此话骗我。”他也拔剑对刘备说：“我也问天买卦。若破得曹贼，同样斩断这块石头。”却暗暗祷告说：“如果我能夺回刘备唬弄去的荆州，兴旺东吴，这块石头被我砍开！”说过挥剑砍下，巨石也被斩开。至今有十字纹“恨石”尚存。成为后人凭吊的胜迹。这两个人可称为石匠。用的是蛮力。而汉朝李广则高明得多。有一回李广上山打猎，见草中有一只猛虎卧着，就弯弓搭箭射去，待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块石头，箭镞已没入石中。这一箭没将石头打碎。其内力自然更加浑厚。广寒琴谱的作者对此有所感慨，故而用它命名此篇。不过练到末尾，不必借助香烟，声赛电光石火，穿透力随修为的加深更大更远。其实香烟只是让人可以看到声音穿透的路径，它只对于教练校正武功或初入门时表演给他人看有用。”

　　宛若听了不禁感慨万千。平时自以为天下翘楚，如今方知一文不值。待要问个清楚，又怕小卢取笑。正好此时小卢轻声轻气地问：“你手边有这本书么，借我看看好么？”

　　玉弓此时自然没带着此书，不然他倒愿意借给她看。他怕她刨根问底，就说：“我现在手头没有，你不是在图书馆么，图书馆的书还不是你手中的雀儿。”

　　小卢听了不愿意了，说：“据我所知，图书馆根本没什么广寒琴谱。”

　　玉弓怕她刨根问底，就编了一个谎，说：“是收在一本名叫海外谈玄录的书里。”心想赶快结束这次谈话。

　　宛若也怕小卢刨根问底泄露了她的秘密，说：“原来如此，小卢你手头方便，明儿到图书馆去找一找，有的话先借给我看。”说过就邀大家一同去吃晚饭。

　　夜里，宛若赶回乌丸庄，向妙文章汇报了此事，又娇声娇气地埋怨父亲藏私，并向他索要此书。妙文章听了抚拳笑道：“好极，好极！为父只想让你循序渐进，不想你有此机缘。这个小子身具绝脉，不可练功。但他身上有一部奇书。广寒琴谱对他来说就像小孩过家家，待为父助你增长一甲子的功力，方可与他谈经论道。”

　　“一甲子的功力？”宛若听了尖叫一声，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父这几年搜藏了一些灵丹妙药，今晚就让你服用。以后，你两天回来一趟，为父还要为你讲解高深的功夫。然后，你可以和他讨论武学。注意，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知道。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向为父报告，必要时要偷偷记下，俗话说好记忆不如烂笔头。你要磊磊落落地和他交朋友。他自然不便藏私。”他怕宛若心中有鬼坏了大事，就教她真诚。真诚，能让人卸下武装。

　　夜里，小卢向卢登辉汇报了此事，卢登辉听了抚拳笑道：“好极，好极！为父只想让你循序渐进，不想你有此机缘。这个小子身具绝脉，不可练功。但他身上有一部奇书。广寒琴谱对他来说就像小孩过家家，待为父助你增长一甲子的功力，方可与他谈经论道。”

　　“一甲子的功力？”小卢听了尖叫一声，她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父这几年搜藏了一些灵丹妙药，今晚就让你服用。以后，你两天授课一次，为父还要为你讲解高深的功夫。然后，你可以和他讨论武学。注意，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知道。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要向为父报告，必要时要偷偷记下，俗话说好记忆不如烂笔头。”

　　小卢说：“灵丹妙药还是爹自己用了吧，不必要为女儿糟蹋了灵物。”

　　“浅薄！你如今修为也不浅了，还讲出如此没有水平的话。如果吃药能成正果，爹三餐就将一屋子药吃了。你现在功力尚欠，好比杯子里没装满水，吃药能助你装满。爹现在的功力好比一杯子水装满了，再装就会走火入魔，就得加蜜加糖，提高功力的质量。你要委婉地警告他不要对任何人泄露关于武功的事情。叫他口风要紧。千万不能让宛若拔了头筹。我看这小子有点傻，要骗得他团团转。”骗，是楔进石头的凿子。

　　小卢说：“不如将他抓起来拷问，看他能不说么。”

　　卢登辉笑道：“能兵不血刃最好。说与你知道，这部书的主人当年解了昆仑三圣走火入魔之厄，和他斗能得了好？最好能收归己用。”

　　“昆仑三圣，不正是宛若的祖父么？”小卢惊奇地说。

　　“是啊，为父的功力正抵得上昆仑三圣之一。此时正需要他的书来解魔。”

　　“昆仑三圣能召唤圣兽雪豹、雪熊、雪虎呢！”小卢喃喃地说。

　　“什么圣兽，最可怕的圣兽是人，是人！”卢登辉回答。

第四章　系图书馆
小卢和宛若在各自父亲的栽培下，对广寒琴谱也不再追究了。但是小卢在她父亲的指示下，要考察一下玉弓究竟看什么书。卢登辉要小卢带他去看系里珍藏的古籍。所以小卢就约玉弓下课后到系图书馆一趟。

　　当玉弓来到系图书馆时，小卢正在借书，她坐在借书台后正在账本上做登记。借书台前两个外系的学生已经借完书了还不走。他们是甘肃日月山练气派的张发奎和西安风柜山的陈熊。张发奎练的是双钩。陈熊练的是戏子拳。一个是学校的学生会主席，一个是学校的进修生。此时两个人的眼光热辣辣地直勾勾瞪着小卢细嫩的胸脯看。平常人被看了会不自在，但小卢不在乎，她伸出青葱般的玉手拢了拢头发，姿势之美令人遐思。此刻她停下手中的活计，站起身来将读者的还书插入书架，她的曼妙的背影已经彻底将两人迷倒。这就是小卢的功课。像这样的节目，她每天都要上演几次。她见时侯不早，就收了功，轻启贝齿对两人说道：“时候不早了，迟了食堂没饭，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两人这才如释重负，落荒而逃。

　　小卢带玉弓到书库看书，书库还挺神秘的，和银行一样，设了几道铁门。里面散发着防腐的香味。玉弓见书架上摆着十几盒书，他看了书名，都是小时候看过了的，就走出来，在外面顺手借了几本书。出来正巧遇见李厚兴，李厚兴不知道玉弓进了书库，但他坚持下班时刻已到，不能再借书了，就将玉弓借的书没收了。

　　小卢回家，卢登辉劈头就问：“情况如何？”

　　小卢说：“带他进了书库，可是他没借。出来借了几本，又让李厚兴给没收了。”

　　卢登辉说：“李厚兴这家伙就会两手花棒子，还假什么正经。他卖身投靠猪头髓，一同做了静安寺黑衣使者的包打听。就你现在的武功，伸一根指头就能将他摁死。明日命令黑衣使者整他一整。还有那些武功秘籍他对哪本有兴趣？”

　　小卢说：“他说那些书小时候他已经看过了。但被没收的几本书名我都记了下来。”小卢说过递过了一张书单。

　　卢登辉接过念道：“《大学生的生活》、《大学生手册》、《覆巢大学校史》。切，这些狗屁书他也看，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他说过使劲一揉，扔出了窗外。

　　小卢说：“过几天学校要组织学生到欢喜地去冒险。”

　　卢登辉说：“趁这时你要和玉弓套近乎。他不会武功，你要多留神点，不要让他给虎豹吃了。宛若她心高气傲，又只好出风头，套取秘籍她不是你的对手。千万要注意，不能渡海到那个小岛。爹在那里吃过亏，武功尽失，后来让人给背回来，好几年才恢复功力。”

　　“那里有什么这么厉害？”小卢问。

　　“不告诉你，省得你听了心痒，就真的要去冒险了。”卢登辉回答。他说过提起炉上的药壶，将药倒出来，说：“两碗煎八分，这可是能助长功力的灵药。良药苦口，你将它服了，爹再教你练功。”

　　“又要吃药。”小卢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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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圣兽
欢喜地在上海的东北角。那时一片广袤。学校指定的路线是穿过黑森林和沼泽到达欢喜地。黑森林里有许多野兽和药材，沼泽地的中央住着一个异人，他素和学校有交往，平时为学校看着这鬼地方不让人来，他还帮学校带博士生，今年不知道谁有这个福气。欢喜地是古战场，几十年前江湖大洗牌，就是在这里进行决战。如今金黄色的茂草下白骨累累。据说里面散落有许多秘籍和兵器。许多年来，有不少人进去淘宝，都有所收获，故而名动武林。但是要经过异人这关可不容易。

　　学校组织这个活动，主要是为了协调各派学生的步伐。乌丸庄要领袖武林，就要让这些各派的后起之秀能够互相配合，服从命令。这也是办覆巢大学的宗旨。要训练他们听到立正就立正，听到稍息就稍息。

　　这天学生们在学校大操场集合，校旗在劲风下猎猎作响。一百二十个学生背着背包，排成五个方队。在猪头髓的训话后就拔步出发。队伍中宛若一身劲装显得英姿飒爽，张发奎、陈熊等紧随身后。随行的还有马虎帮媒体《武会报》记者王阴沟。到了黑森林，就有成群的老虎向他们冲来，开始时，张发奎、陈熊等要在宛若面前表现一番，各打各的，结果张发奎的裤子被老虎给扯下来，陈熊的右臂上的肉也被撕下了一大块。幸亏宛若带同学抱成团拼死救了下来，张发奎和陈熊在包扎伤口时还没忘记向宛若连声肉麻地道谢不止。这一天下来学生受伤了十几个，不过有不少人采了药材，以辅助日后练功，猎到得野兽也做了许多虎肉丸子、鱼香犀牛皮，和红烧老虎掌等。对比学校的雪菜面，晚餐可谓丰盛至极。宛若还逮到了一只迷你胭脂猪，她将它交给受伤的张发奎看护，说这是她的圣兽，张发奎自然十分愿意。我们且别表学生们过了黑森林，经过沼泽地，异人没有阻止他们，让他们进入欢喜地然后回来拜访他。在这里我们还要讲一讲玉弓和小卢。

　　小卢也一身劲装，和玉弓走在队伍后面。玉弓在临行前到学校体育室借了一只鹦鹉。以便遇险放出呼救。这给人看成是老土。学生们都会轻功高来高去，用不上这个。况且男同学经常到体育室借鹦鹉时，多是羡慕女同学，不敢当面表白，只好偷偷地借一只鹦鹉来为他们送信和传递爱慕之情。所以鹦鹉经常被刁蛮的女同学抓去拔毛。这时看到玉弓公然将鹦鹉架在肩上，心里都觉得好笑。两人假装掉队，在没到黑森林前就往岔路上飞跑。不知跑了多久，来到一处海边，这时正逢退潮，有一条沙路通向海岛。两人沿沙路登上海岛。这时海风吹来，飘来一阵刺鼻的臭味，小卢皱了皱鼻子，说就是这了。顺着臭味，翻过了两座山，来到一座小山前，山壑中有一帘飞瀑从天而降，落到石上，喷珠溅玉，遂汇成一湖，湖可五六亩，湖边有好几具白骨。小卢指着白骨说：“一定是这里。”

　　“臭豆腐！”玉弓惊叫了一声。

　　“这里哪有卖臭豆腐的。”小卢觉得好笑。

　　“别忙，你看湖边峭壁的石缝里长着一朵花，这花看起来很平常，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