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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李天衡同意。他本来就是邪派高手，这种言论更合乎他的心意。可是他还是要问：“怎么样才能找到这种秘籍？我喜欢一步登天。”
小卢道：“这些武林秘籍都是过来人的心得体会，学者只要循径而入，只要他有足够的悟性，掌握了它的真义，加以时日的陶熔，就能重蹈前人登峰造极的境界。这种武术叫做继承。而另一派武术叫做开拓。这种武籍有一百个人看了，就会产生一百种派别。它将人引向完全未知的领域。比如你的头被落下的苹果砸了，你会想想这苹果为什么不飞到天上而要往下落。又比如人都会死，而你偏要想不老成仙。这种超乎常规的狂想能意想不到地揭示宇宙的秘密。能够狂想才能够与众不同。
“你见到过狂想的书籍么？”李天衡问。
“这里有很多，我手头就有一本，这里的人争相传抄，可是谁也没真正看懂。”小卢答。
“你也看不懂么？”李天衡问。
“我也看不懂，不过我可以根据书的提示自成一派。”小卢说。
“是什么书？借给我看看好么？”李天衡央求。
“如今天黑，给你也看不到。它就在书架上，明天你也去抄一本。”小卢答。
“那你讲给我听听好么？”李天衡央求。
“好。这本书的作者名字是艾思惠。可以说东方大陆在艾思惠以前只有武士，而没有真正的武术家。他对武术的创新是武术界连对其影子都没有想象过的。他的武籍被王公贵族、贩夫走卒所传抄练习，甚至闺中少女也将它作为宝鉴爱惜。现在如果出现一个武功高过他的人，也无法在武林引起那么大的轰动，和煽动起这样剧烈的狂热。”
“艾思惠？我怎么没听到过？”李天衡自言自语。他竭尽全力在脑海中搜索，结果还是一无所得。
“东方大陆是一块神奇的大陆。在那里灵兽仙药藏于林薮，飞仙居住在人迹罕见的高山大泽。武林帮派遍地都是。是习武人的圣地。这些我也是来这里才知道。艾思惠本姓陈，是泉州府桑梓人。他在东方大陆写下这本书，受到了凡人乃至神仙的欢迎。他的书从站马步练习吞吐写起，一直写到末了，招式是一折就断的没有生命的枯枝，内功是干涸沙漠中的枯井，没有前途，没有生气，笼罩着一团厌世的浊气，他好像要故意将心志不毅的人气走，然后才描写成仙的美景。虽然我不知道有谁读了这部书后成仙，但有人告诉我，认准这一部，苦干下去必有收获，因为伟大的武林秘籍只能让人去信仰他的结论，而不是去纠缠其中的疑团。如果你不去相信他的结论，而要每一个公式定理都自己来重新发明论证，你就一辈子小学没法毕业。所以第一就是要信。只有信你才能看到道路。你不要去斤斤计较得失，不要去想这样下去能否成功，因为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赌博，武术就是拿生命来冒险。没有冒险的精神，又怎能抵达光辉的顶点？这样说来，相信这部书，本身就是一种狂想。”
“对，人生应当搏一搏。”李天衡听了跃跃欲试。
“错了。”小卢打断他的兴致道：“这样你就变成了一个赌徒，而女人不喜欢赌徒，女人喜欢规规矩矩的好男人。虽然越是少见的言论越能打动人们的想象，但是不要去忽略日常含有的显而易见的真理。”小卢说她看了许多练仙的书，也知道许多成名仙人的名字。可是依据书上所写练下去而不能成功就太冤了。所以一个成熟的人要克制激动和幻想去把握现在。她要李天衡清醒地想一下，凭她小卢虎兰点天神功已经练到第七层，而李天衡身为昆仑三圣，武功自可睥睨天下，以两个人联手，天下有哪里不能去？有什么事情不能办成？就好像已经登上了绝顶就一览众山小了还要去鼓捣什么。况且两人本来具属昆仑派下，如此合作光大门楣，实属百年一遇的盛事。她看上去天真未凿，两手合掌夹在大腿里，身体靠向李天衡摇摇欲坠，李天衡只好伸手将她扶住。此时李天衡忘却了自我和整个世界，只觉得肚脐下一团火在窜来窜去。与其说她是个恶魔不如说她是一个淘气鬼。爱情不是练武，心跳快了会要了你的命。就这样小卢将李天衡收服了。
小卢将她的一只纤细的玉手抵住李天衡的掌心，她好像在端一碗满满的水怕它溢出来似地小心翼翼，将李天衡的一丝真气缓缓吸到自己体内。好几天来她都这样做了。李天衡并没有拒绝，他也算是一位武术大家了，怎会不知道这是在损耗他的真力。但是这只迷人的手使他激动不安，他满腹恓惶，生怕这只春葱般的玉手不再抵住他的掌心。在藏经阁里的单调生活中，只有这短暂的一抵，才能够激起他的热情。像是一个饥饿的人在等着下一顿饭，他更需要她的温柔。既然他练功是为了获取一位女子的欢心，而现在他已经得到了，练不练功又有什么关系。
小卢并没有给他介绍什么狂想的武籍，而是量体裁衣为他找到了一本《智月宝鉴》。这本秘籍的知识很是深广，是部仙人渡劫的秘籍，书中有一章朔望神功，本来是说月亮能够死而复生，以此来比喻修仙渡劫。但是小卢由于受到她父亲的影响，她父亲太阳生就是能够吸取别人的功力来肥润自己，便看中了里边所说的月亮能够死而复生一节。将它理解成初时真气由李天衡修炼从无到有，如月亮从朔日看不到月光，到十五月如玉盘功力达到巅峰，这时由她来吸取功力，功力就会如月光渐渐缺去，可是到了功力被吸尽完全消失后，它又会重生，这样就为她提供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真气。李天衡也傻傻地依着书上练气法去练，让小卢吸取他的真气，由于这是修仙的秘籍，也无形中不知不觉让他获益匪浅，因为很难找到这种傻子费这么多傻劲去专心练这种傻功夫，上天总是垂青傻子。这是后话。
李天衡有时也想起宛若。但那好像只是大海中翻起的几朵泡沫，顷刻就被小卢娇柔的巨浪给淹没了。他想起宛若时，也曾产生过一丝歉疚，毕竟他向她求过婚，并且接受了她的爱情信物。可是他知道江湖生活就是这样分分合合，变幻无常。他不断地进行思想斗争，不断打翻一个个良心上的障碍，他甚至在心中自己决定将宛若让给玉弓，然后他要和小卢结成伴侣，他为他自己做出如此大的牺牲感到苍凉，然后掀起了心中的重压，最终喘了一大口气，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正义的感觉。他找到了一千个和小卢恋爱的理由，他乐滋滋地盘算着未来，其实都是一些荒唐的想法，然后将曾经向宛若倾诉的热情向小卢倾诉。他的爱情有献身的壮烈。过去他将武功一股脑儿传授给宛若，如今他又将全身的真力灌输给小卢。
而小卢不啻找到一条天赐的奶牛。武功越高的人真气越精纯。她现在不仅可以找他陪练书本上的功夫，还可以从他身上吸取真力。无聊时还增加了一个消气丸，李天衡是她发泄娇嗔的消气丸。她将他制得服服帖帖的。有些女人生来就是暴君，这就是小卢。
“有人。”小卢从容地收功，牵着李天衡像老鼠一样躲进最里层的书架后。从书缝里可以看到两人走进来。这使小卢暗暗吃惊。原来是老疯子和一个和尚。
这是一个让她吃过许许多多苦头的疯子。李天衡也见过他的手段。
她鼻子哼出的气吹到李天衡脖子上，使李天衡痒痒地酥了。在这紧要关头中她还是那么恶作剧。
“布朗老弟，这里面有没有人？”疯子问。
“管他有没有，我们聊我们的。”布朗答。李天衡在少林寺呆过，知道他是给方丈送饭的和尚。
“这段子老和尚有没有吃饭？”疯子问。
“饭是送进去了，可不知道他有没有吃。”布朗答。
“也许里面关着一个犯人而他早就脱逃去游历四海快活去了。这样老夫不是白白在这里干等？”疯子说。
“这就说不准了。”布朗答。
“要是不让他吃饭不让他喝水，他不就出来了么？”疯子若有所思地说。
“这倒没有必要，我在这里好好的，何必去找麻烦。”布朗说。
“他一定从洞中指示你看什么书，否则你会在这里一呆就是二十年？”疯子问。
“他不也曾介绍书让你看么，否则你会呆在这里。”布朗反问。
“我就是吃不准洞里那人的身份，若是他介绍的是部傻书，那我去看岂不变成傻子？”疯子道。他随口乱扯好像在等布朗干什么。
布朗果然从怀里掏出两只绿莹莹的玉杯放在书架的空隙，然后又掏出一个扁瓶子倒出酒来，斟满了杯子道：“来喝一杯，这是送饭时积攒下来的。”
“你这和尚还偷喝酒。”疯子笑了。
“少林寺和其他寺庙不同，可以喝酒吃肉，来，干，这可是少林的药酒。”布朗仰头自己先干了。
“好！”疯子拿起杯子闻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道：“这是什么酒？怎么味道这么淳？”他啧啧称赞。
“是少林寺的十全大补酒。”布朗答，他将玉杯和瓶子收进怀里，脸上掠过一丝奸笑。
“布朗，你大概不会为毒害蒙龙王一事杀老夫灭口吧？十五年前你下毒毒害蒙龙王的毒到哪去了？它将修炼到半仙的蒙龙王毒了个半死，不愧是由毒手天王亲手调制。如今你却换了这种药来毒我，我看你是随年纪痴长而退步了。”疯子说。
布朗知道机谋已泄，但他仍有把握地笑着对疯子说：“你既然喝下了我这杯穿肠毒酒，就必然会发作，发作时就必然会减损你的功力吧？你还是将你的势力交给我来换解药，这下半辈子听我的指挥吧。”看来他要用毒药要挟疯子，可是疯子又会有什么势力呢？
“哈哈哈”疯子一阵狂笑，一弹指从指尖弹出一滴水射向天花板上一只壁虎，壁虎应声落地，全身烧成焦炭。原来疯子已用内力逼出毒素。
“好啊，你又练成什么功夫！”布朗恼羞成怒，一招五丁开山向疯子砸去。
“别这么硬邦邦的嘛。”疯子侧身闪开。
两人站在原地硬拆了几招。只听见疯子喝道：“你怎么这样不自量力。给老夫倒下。”话音未落，“埔咚”一声，布朗已被放到。
这时小卢和李天衡趁他们格斗的当儿趴下身子，在楼板上向窗户游走，十分小心，生怕疯子听到自己的心跳。忽然，她看到一双破鞋挡在她的面前，她从地下抬起头顺着破裤破衫往上看，蓬头散发的疯子正朝她扮鬼脸，小卢如见鬼魅坐起身子向后蹭。李天衡见机会来了，老天爷常常给有情人提供一点稍纵即逝的机会。他从地上跃起，一个鲤鱼打挺向疯子的胸前一拳打去。疯子挡都不挡让他打中，李天衡如击败革骨头如裂手便垂下。疯子双手揪住他的领口，“斯”地一声撕开胸前的衣服咬牙切齿狠狠地说道：“我要让你知道厉害。”忽然，疯子神情一震，一手托着李天衡的白金金鱼厉声对李天衡问道：“你这是哪里得来的？说！给我老老实实地坦白！”
“是女朋友送给我的。”李天衡脑子掠过十几个答法终于选择了说实话。只有说实话才不会有破绽，又可将责任推到另一个人身上。好事自然好，坏事也是女朋友的与他无关。
“啊？”疯子眯起眼睛痴痴地笑着，眼睛像只手上下端详着李天衡。他左看看右看看，用手拍了拍李天衡的肩膀道：“身子骨倒不错，只是武功不济了些。真力涣散。”他笑着问：“是哪个女朋友？名叫什么？统统地给我招来。”
“是我。”小卢连忙回答。她见疯子神情有所转机，就冒险一试。否则落到疯子手中简直是生不如死。
“你？嘿嘿。”疯子不信地摇摇头道：“我的孙女不会太阳神功。”
“我从小就佩着这只小金鱼的。”小卢知道他认不出他的孙女，否则定会早就暴跳如雷了。
“你的母亲是谁？”疯子问。
“不知道。”小卢眼睛里噙着泪水带着哭调回答。
“你的太阳神功向谁学的？”疯子又问。
“向上海的一个老管家学的。”小卢选择说真话。
“这就对了。上海。”疯子点点头。他仔细问了多拔园的情况，小卢有板有眼地答了。李天衡为她捏了一把汗。
疯子捻了捻指头做了个玩布袋木偶的手势道：“太阳生在我看来只是这个。嗯？”他温柔地对小卢说：“你母亲人称阴阳魔女，不，这个名字不好听，要叫仙子。不对，现在老了要叫仙姑。哈哈哈就叫阴阳仙姑。”疯子对自己的创造洋洋得意。他带她俩走到布朗身边对布朗说道：“你毒害蒙龙王必定是帮海蜈蚣篡权。你要让海蜈蚣来归顺我。不然我一将你们合伙毒害蒙龙王的事情公诸于众，到时魔教定会找你们算账，没人会听你们的话，还会寻你们报仇。”
“别，别。”布朗连忙阻止道：“说出去我就没命了。”
“你以为我就不能要了你的命？此事依了我，谁敢报仇有我担待着。笔和墨在此，写封信约他来。”疯子说。
“可是他不会轻易受人摆布。”布朗说。
“一切有我呢。”疯子催促道：“将蒙龙王的事写上，不怕他不来。”疯子向他点拨机关。
待信写完后，疯子揽住小卢和李天衡道：“这封信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