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海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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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海情天-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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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宛若向乌丸庄走去的时候,妙文章已经接到了报告,知道栗子树下发生的事情,为宛若武功的进境感到惊叹。但是他没有大张旗鼓地派人去迎接她,而是要给她一个惊喜。

  近乡情更怯,宛若在这里离开时是一个充满学生气的花季少女,而回来时却是一个肚子里怀着老头种子的孕妇,江湖的洗练已将她所有的羞耻心和少年的梦想一并洗去,留下来的是一颗破碎的心,虽然她此时可以说是功成名就,已经登上了江湖最令人生畏的秘密组织烧瓦党总头领的宝座,手里掌握有乌丸庄那些不为人所知的秘密,武功也练得登峰造极,这一切都有赖于杜南的造就。上海到了。乌丸庄近在咫尺,可是她不敢贸然前去,生怕遇见熟人。因为她自己感觉她外出混的不是那么光彩。

  她先选择了多拔园作为她的安身之地。

  宛若走到了多拔园的门前,只见门面装修一新,门口站立着两个侍女,一见有人来就颔首鞠躬,口称欢迎。这时宛若才注意到大门边挂着一块竖匾,上面写着:“儒侠历史纪念馆管委会”。她抬头一望,只见大门上挂着一块横匾,上面写道:“楚天侠踪”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家不能回了,索性到里边看看去。

  宛若走进花园,只见荷花和睡莲躺在池里,粉白的石榴花,殷红的夹竹桃,鲜嫩的凤仙花,肥瓣的扶桑花,在院中争奇斗艳,栀子花和茉莉花发出浓郁的芳香。园里还补种了几十颗棵多拔花。使整座花园蓊郁成荫,充满灵气。宛若看到了她那座无数早晨在那里晨读的亭子,上面一块匾写道:“斗蟀亭”。旁边又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这里是女侠宛若斗过蟋蟀的亭子。宛若感到大奇,就快步走向自己的闺房。只见闺房已修葺一新,在房前还挖有一条通往房底的小道,由鹅卵石砌成。走到里面,只见一颗巨大的夜明珠将地室照亮,迎面迎来一个女讲解员,向她介绍这里是女侠宛若擒龙的地方。宛若这时仿佛回到那一幕,赤帝神龙将她和小卢抓在手上,玉弓挥手电一般放出小虫,赤帝神龙将她和小卢放下,喀喇一声巨响冲天飞去。宛若的眼睛流下了两行眼泪。于是又回到了眼前的情景。可是回忆的闸门已经打开,心痛的往事纷沓而来,好像回放的电影在她的眼前播映。

  镜头一:宛若坐在亭子的栏杆上曲着腿捧着书本晨读,雪白的裙子遮盖着她的脚踝。她读累了稍稍将书本放下,全身沐浴在柔和的晨曦里,俨然是一个高贵的公主。

  镜头二:她抱着大花猫,一脚将老军医踢倒地上,老军医直叫“女侠饶命。

  镜头三:李天衡一见小卢出来脸色顿时改变。连忙提高嗓门说:“你还是去打探玉弓的事情吧。我这里要和朋友去办一件事情,到时再到府上找你。”

  镜头四:江仲立、江季立和江孟立三兄弟在华山将宛若的上衣剥去,只剩下一件鲜红的亵衣,羊脂白的*暴露无遗。宛若嘴里喊不出声来,涨红着脸,眼泪扑簌簌地流下脸颊。三兄弟鬼一般变形的脸在她面前晃动。

  镜头五:鸡皮鹤发的伯温叟压住宛若,抱住她猛亲。

  镜头六:白胡子老头王袄儿抱住她猛亲。

  宛若双手抱住头嚎啕大叫。讲解员急忙扶住她,问她哪里不舒服。宛若摇摇头,转身离开。

  她走过过去吃饭的饭堂,这里已改为卢登辉纪念馆。宛若走进里面,只见壁上挂着小卢的绣像,半身背对着她,正顽皮地对她眨眼睛。宛若此时江湖阅历丰富,对人生的足迹也有了反思。她早已知道自己人生向倒霉转折,就是小卢搞的鬼。没有她的捣鬼,自己就不会离家出走,就不会有这一连串的阴差阳错。她心中怒火倏燃,便走上前将小卢的绣像扯下,将镜框摔碎,并用脚往绣像上踏。响声引来讲解员,她们将宛若扯住,宛若也不反抗,就被抓到管委会。谁知一到管委会,管委会主任一见到宛若就连忙拱手行礼。讲解员们这才知道惹了大祸。管委会主任立即备车亲自送宛若到乌丸庄。

  此时妙文章早已接报,亲自带人在内府迎接宛若。宛若一见到妙文章就哭倒在他的怀里。妙文章眼睛里也噙着泪花,轻轻地抚着宛若的背安慰她。两人手牵着手走进厅里坐下,就有人递上毛巾让宛若洗脸洗手,然后上菜。妙文章亲自斟上一杯酒让侍女端给宛若道:“今天你虽然是华山派的掌门,可是我还是将你当成女儿看待,咱们今儿便喝了这杯团圆酒,再叙叙别后的经历好么?”

  宛若接过酒一饮而尽并回敬了妙文章一杯。

  妙文章见见面手续已过,便急不可待地提起了“正事”。

  妙文章道:“王袄儿被人所害,我深感哀恸。究竟谁有那么大的能耐能将一个修炼成道的剑者杀了,而且还不留痕迹?”

  宛若听了蹙了一下眉头道:“痕迹倒是留了下来,那人在壁上写道:‘杀人者王大王也’。不过武功的痕迹倒是没人看得懂。那时接着又有人来抢秘籍,就将现场搞得一团糟了。”

  接下来的争夺妙文章早已接到报告,他对宛若的武功进境感到吃惊,因此他还是想亲耳听一听宛若的说法,特别是白蕉这个人,自称是烧瓦党的总护法,他很想了解了解烧瓦党这个组织。因此他问道:“那个白蕉……。”话没说出就被打断。

  这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接着暗香满殿,走进上官韵华和侍女二人。妙文章正要切入正题,忽被打断,眉头紧蹙,显得有点不高兴,但这种阴影一闪即过,他的脸倏地笑开了道:“今天你不是身体不适么?既然来了就喝两杯。”

  上官韵华道:“人家父女团圆,我哪敢不奉陪啊?”说过坐下自斟了两杯酒喝了,然后斟了一杯酒道:“今天宛若是客人,理当敬她一杯。”

  宛若见她自斟自喝失了礼数,便接下来放在面前不喝,对妙文章道:“对了,刚才咱们说到哪里了?”一面用讲话阻止上官韵华进一步敬酒蛮缠,一面暗中责备她打断了人家的对话。

  这正对了妙文章想探听烧瓦党的欲望,妙文章便急忙将忍在肚子里的话倒出问道:“那个白蕉自称是烧瓦党的总护法。听说这次到栗子树下的都是烧瓦党的,究竟烧瓦党是怎样一个组织你知道么?”

  宛若道:“据说烧瓦党是个秘密组织,它的势力很大,据说只要烧瓦党的总头领可约大叔一句话,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不过烧瓦党似乎对乌丸庄并无恶意。他们还曾在暗中帮助过乌丸庄。据说当年你在欢喜地和拜阳教教首大欢喜佛决斗时,她一招三杯蛙蛤,眼看你就要伤在她手下,你有没有感觉到那时她慢了半拍,反伤在你手中?据说那就是可约大叔所作的手脚。”宛若此时为了化解妙文章心中对烧瓦党的疑虑,就将老疯子对她讲的事情对妙文章说了。

  妙文章听了大吃一惊。回想起来确有此事。这件事情他心中也有疑惑,可是后来就渐渐淡忘了,如今听人提起,不觉心中一惊,不知又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便假装轻描淡写地说道:“江湖故事人传得多了常常添了许多味精佐料,是谁讲的这般有声有色啊?”他心里很想知道这话是从谁的口里传出来的。这确实需要查一查。他平日里就专门不放过这种小信息,小信息常常牵扯着大问题。

  “是袄儿说的,他也是烧瓦党的总护法。”宛若将事情推给死人,让他无处去查考。

  “哦?”妙文章扬起眉毛问道:“烧瓦党究竟有多少个总护法?”

  “不知道。”宛若掰着指头道:“白蕉、王袄儿、邱老姑、无恨生、皇甫天保,不知有多少个,都是总护法。烧瓦党很会乱封官,总护法一大堆。”

  “可是有人小气得很嘞。”这时上官韵华插话道:“我看可约大叔雄才大略,愿意给人,人家也舍得为他舍命。这官又不要本,多封几个又如何?我早就说了,咱们乌丸庄不能没有领导储备,不如趁此封我做总护法为你分忧。别什么小事都要自己管,诸葛亮不就管小事管得吐血么?”

  妙文章道:“你本来就是乌丸庄女主人,要那些虚名作甚?”

  上官韵华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我们说句不好听的话,要是你哪天去了,我孤儿寡妇岂不受人欺负?这乌丸庄管的就这方圆几里地,若不将江湖权柄交一些给我,到时连这一点立足之地也会没了。哎,我好苦噢。”她说着眼眶就红了。

  妙文章说:“好了好了,就封你做总护法好么?”

  上官韵华道:“只封个名字么?”

  妙文章从口袋掏出一只小角印道:“明天你就到观日楼去办公,这样满意了么?”

  上官韵华撅着嘴将印收了道:“还是阿章疼我。”

  妙文章道:“好了好了,你去准备准备,我们这里还要讨论烧瓦党呢。”

  上官韵华道:“对了。江湖上在传说,你爷爷将我父亲煮熟了吃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宛若知道一定是大头鬼多嘴。可是嘴长在他身上,除非将他杀了,否则就无法保证他不讲出来。宛若虽然知道却不能讲出来。她此行也想将上官韵华的父亲埋伏在妙文章身边的卧底向妙文章挑明一二。因为从那份藏宝图看来,妙文章失去了很大一部分的权力,被上官鲁兵当作猴耍。在上官鲁兵和妙文章的角逐中,宛若当然站在妙文章一边。可是上官鲁兵的死毕竟非同一般,宛若只好搪塞过去道:“这么离奇的话你也信么?江湖上什么民间传说没有呢?”

  “可是他确实打从那时起就失踪了啊。”上官韵华焦虑地说。

  若是宛若在此时打住不与她答话也许就会没事。可是宛若还是哮喘忍不住咳嗽地将当时有人要图谋上官鲁兵,上官鲁兵就借着被擒逃了的事情说了。她说话时尽量将话说圆了。可是除非你不说话,否则说了就会有破绽,特别是她对这件事情知之甚详,说来说去被妙文章抓住了小辫子,可是妙文章也不向她捅破,只是不断抛出话头,不断地从宛若的口中掏东西,但是当宛若要透露出什么秘密时 他就忽然将话题支开,不让上官韵华发生怀疑,直到末了,妙文章心里肯定宛若身上一定藏有更大的秘密。特别是宛若处于好心向妙文章提出一些问题,牵涉到上官鲁兵架空妙文章时,妙文章非但不感激,而且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将宛若心中的秘密全都挖出来。他知道上官韵华也十分精明,他不想让上官韵华知道这些秘密,就假装打个哈欠道:“我困了,明天起咱们接着再这样喝他十天,韵华也该准备准备到观日楼的工作,我先来向你交交底。若儿先去歇息吧。”一句话,趁上官韵华没发觉到什么时先将宛若支开,让她别再说话,同时将上官韵华留住,不让她再盘根问底。

  待宛若去后,妙文章就画虎烂对上官韵华做出许多指示,要上官韵华去做这做那,鼓起了上官韵华办事的雄心,叫她去忙得焦头烂额,不会再来管他和宛若的闲事。将上官韵华支开后,然后偷偷地潜入宛若的房间,叫来酒菜继续喝酒。这样使宛若觉得妙文章更在意她,说起话来更没遮拦了。她告诉妙文章烧瓦党不是烧瓦片。烧瓦在东方大陆的语言里是指一种深海鱼油。烧瓦党原来是一帮海盗,他们在练功突破时常常身受剧痛。这时就需要烧瓦来缓解。他们在痛时常常大叫烧瓦,因此日子久了,人家就叫他们烧瓦党。而烧瓦党的总头领称可约大叔,意思是可敬的长者。这使得妙文章很感兴趣。他说:“烧瓦,很有趣,这话我爱听。”

  讲来讲去,妙文章得出结论,从西姨的天狼嚎月可以推断,烧瓦党总头领一定在意宛若,从小就派人照看她。并且对妙文章也无恶意,自从西姨冤死之后,也没有来找他算账,并且宛若也口口声声说可约大叔不会害他。从宛若说出他与大欢喜佛决斗的细节也可以看出,可约大叔是在一直呵护着他。可是可约大叔是谁?他想知道。他只能让人家服从他,决不能容忍可约大叔这种秘密的举措,只有将可约大叔收服,否则就是心腹大患。因此他在扭扭捏捏东试西探没有结果之后,索性单刀直入问道:“可约大叔是谁?”

  “葛力。就是毒手天王的关门弟子。”宛若答。她当然不会承认烧瓦党的总头领就是自己。然后又向妙文章叙述了王袄儿刺杀葛力的经过。妙文章听到葛力的余气结成一只两层楼高的蝎子时,不觉也兀自感到胆战心惊。因此他说:“这就对了。袄儿杀了葛力,王大王为葛力报仇。烧瓦党会就此散了呢,还是会被王大王收编了?”

  宛若道:“王大王是个刺客,他只想杀王袄儿。并无收编烧瓦党余众的行动。不过烧瓦党是个秘密的松散组织,他们既然无恶意,就别逼得他们前来闹事。”宛若一直在为烧瓦党说话。这使得妙文章怀疑她已经参加了烧瓦党。他想既然可约大叔已死,自己肯定要将烧瓦党收归己有,如果眼前这个女儿都收编不过来,那还谈得上收编整个烧瓦党么?因此他做出了许多温存,回忆了许多令人心动的往事,试图勾起她作为女儿的依恋。可是他看得出宛若心里泛起依恋的波澜,可是并没有动心向他俯首称臣。因为宛若不想交出杜南的秘密,她更想自己能在妙文章的身后秘密地帮他。

  妙文章道:“我们可以说是玉弓杀了王袄儿。然后将烧瓦党聚集到我的旗下,一起为王袄儿报仇。”可是这话宛若不喜欢听。她生怕玉弓和小米说出当日她曾经托他俩解救她的事情,从而让人怀疑王袄儿是她杀的。现在她希望玉弓永远淡出江湖,最好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去修炼仙术,或者遇到什么世外高人将他们杀了,或者是生了什么不治之症死去,这段秘密就保住了。想着想着话就少了。妙文章连忙拨转话题。

  这时他们又转入了另一个话题。那就是上官鲁兵架空妙文章的事情。令妙文章吃惊的是宛若对他的机枢机密了如指掌。不时在话里向他提出劝诫,要他注意这个人,注意那个人。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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