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深山旮旯,连个泡泡都不会冒一个。
“呃!道纹实际是一种得道仙人的意境规则之力,后来被借鉴发展以符文模仿刻画道境,是低阶修士杀人放火毁尸灭迹的最好帮手。”
穹吃了瘪,却不敢还嘴,它还指望着喝我精血养魂。感受到我余怒未消,它干咳两声,强打欢颜。
“小秃驴没那个本事布下道纹,一定是宗门长辈将道纹刻印在法器上给他使用。对于这等货色,想当年我吹口气???”
它说着说着又跑题,我不得不再次打断它的思路:“废话少说,如何破除道纹,晚一点就要被广汇那个贼秃驴得手了。”
我听得出来穹似乎对和尚不感冒,说话间也骂上一句,心里觉得舒服多了。
“只需挖出施展道纹的法器便可!”
穹得意地提高声音:“既然是法器施展道纹,那么纹理之间必有间隙,也就是符文中的节点。小秃驴埋了一套法器,随便扣出一个就了事。”
我顺着穹的思路用神识感应,几息过后一无所得,那些刺眼的符文一个个饱满圆润,就像是一个整体,根本看不出节点所在。
有了道纹协助,广平大发神威,打得实力强过自己许多的白毛僵尸嘶嘶怪叫,白毛已经变成红毛,而且遍地都是绷断的毛发,一条条往外渗出黑色液体裂开的伤口仿佛要吃人。
“左边十步石块下就有一个法器!”
穹这次学乖了,感受到我呼吸加重气色不对,立马说道。
十步的距离不算远,但那些符文无处不在,哪怕一点动静都会招致围攻。我心中略以计算,动如脱兔地弹起,直奔那块青石。
如同捅了马蜂窝,无数符文呼啦向我扑来,沉重的压力立刻让我喘不过气,听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剧烈跳到,仿佛要穿胸而出。
我咬紧牙关,血饮刀猛地挥出,在耀眼的符文内掀起一股磅礴灵力气浪,如同飓风席卷鸟群,将冲在最前沿的符文全部绞碎。
借助眨眼的松动,我灵力勃发奋力一脚踢开青石,看到一枚碗口大白色木珠,右手血饮刀正好收回,轻巧地将其从地面挑出,顺手装进乾坤袋。
“师弟,你疯了,没有佛纹困住白毛僵尸,你我都要死在这里!”
广平大惊失色,顿时觉得白毛僵尸的攻势排山倒海,他手中的紫色钵盂法器发出轻轻嗡鸣,仿佛有承受不住的架势。
我瞪了广平一眼,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余下的三颗木珠找出,依稀间我看到白毛僵尸死鱼般僵硬的眼眸又动了一下,有一丝霎那间的激动。
我倒不是非要与两个和尚过不去,破坏道纹一来是便于抢夺回魂草(指望广汇回身救援),二来他们既然敢于围剿白毛僵尸,一定还有后手支撑。
广平陷入白毛僵尸疯狂的反击,先前的处境立即调过头,好在白毛僵尸伤势很重,一时半会灭不了广平。
事不宜迟,我急匆匆地窜进大榕树的空洞,想必广汇认为道纹困我足够,又一心寻找回魂草,不会多费心思布下埋伏。
榕树内空洞大出我意料之外,原以为地下最多几十米范围,不曾想顺着榕树根部走下去,居然是怪石嶙峋的巨型钟乳洞,如同布满一个个倒垂的獠牙。
眼睛在黑暗里不好用,加之横七竖八的怪石使得地形错综复杂,唯有依靠神识探物。广汇的修为比我高,神识范围也宽,我必须小心翼翼才能不被发现。
我感应到穹的窃喜,以为刚刚帮我破除道纹,我尝到甜头后会事必请教。但我偏偏不能如它的意,何况对于回魂草的特性已经记在心中。
“老大,老大???”
穹又有些蠢蠢欲动,表露很憋屈的气息。它急于表现却开不了口,只好生闷气频频喘息,连血饮刀都开始颤栗。
侧面有一丝腥臭气息若有若无,我立刻调转方向,神识开路沿着气味缓步摸索。
这股腥臭与白毛僵尸身上的气息很相像,偌大行走不便的钟乳洞全凭神识扫描,没有两个时辰很难办到。
很快,腥臭气息加重,比白毛僵尸还要令人呕吐。我一手捏住鼻子,一手提着血饮刀放在前面,随时以攻代守。我心里还在想,万一广汇抢先一步得到回魂草,我是否临时打劫。
趴在两块钟乳石之间,我屏住呼吸灵力内敛紧张注视前方一块较大的空地。
空地是一片水洼地,大致有百余个。广汇全神贯注地左瞅瞅,右瞅瞅,手中有一团红丝线,线头处还有一根银针,时不时划过一点银光。
回魂草除了擅于藏匿,还有一个特性是灵动,发现危险时它会急速转移位置,这才是广汇一直到现在两手空空的原因。
广汇神经高度集中,银针好似一个蛇头,不停地抬起,又放下,显然在与回魂草斗智斗勇。
“在那边!”
穹实在是忍不住,不等我请教,直接说出回魂草藏匿的地点。
我神识微动,果真在最外延的一处水洼里扫视到回魂草,就像是一根白里裹青的大葱,唯有芯惢是墨黑色,释放一层淡淡地黑色光罩,起到很好的隐身效果。
我仔细分析回魂草所在的方位,只需切断它与其他水洼之间的联系,就可以将其锁死在固定的水洼,到时候手到擒拿。
广汇有早就准备好的红线银针抓捕回魂草,我唯一的只有憋了几个时辰的童子尿。按穹先前所说,童子尿也是困住回魂草的偏方。
我收起神识,默记回魂草所在方位,一点点地轻脚轻手移动,准备先下手为强。同时将血饮刀扛在肩上,左手解开裤袋,掏出小弟弟待命。
这一泡尿是我全部希望,一旦瞄不准就会前功尽弃,到时候面对实力强过自己的广汇,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
漆黑不见五指的空洞里,只有广汇沉重的喘息,我一口气憋得满脸通红,腮帮子鼓得老高,一尺尺地接近回魂草。
“刷拉拉!”
我鼓足劲将一泡尿化作标枪,急速地围在回魂草以外水洼处划了一个半圆,正好困住惊醒欲动的回魂草。
我大口大口地喘息,就算奇臭无比的气息一起涌进肺部也顾不得了。事已至此,我放出全部神识,与发现异动的广汇神识相互交织碰撞。
“阿弥陀佛!师弟,你,你???”
广汇看到我尚未缩回去的小弟弟,顿时忘了回魂草一事,宛如羞姑娘似的下意识地一手遮眼:“你是怎样逃出佛纹封印的?广平师弟呢?”
我一边神识盯住摇摆不定的回魂草,顺手系好裤腰带,一边摸出一颗木珠。
“小小把戏岂能阻拦我全真教弟子,你那师弟没有道纹支撑,说不定脑袋被白毛僵尸拍成乱西瓜了!”
我加重语气,扫视到广汇诧异而又愤怒的神色。
两军交锋,最忌心烦气躁。我拿出木珠就是为了刺激广汇,然后搬出全真教这块大招牌,更让他投鼠忌器,心中产生犹豫。
“哼哼!倒是我走眼小瞧你这个启灵初期弟子,原来你也是有备而来。不过回魂草强者得之,你斗不过我!”
广汇此时已经发现被困的回魂草,原本就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左脸大黑痣越发放光,只差跳出来。
我看得出广汇心中的矛盾,一边是危在旦夕的师弟广平,一边是梦寐以求的回魂草。
突然间我有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手中的血饮刀立刻猛地劈出。
………【第十四章带不走就吃掉】………
“唰!”
血饮刀划出一轮弧形半月灵光,似乎与某种东西碰撞并击溃对方。我甚至听到穹发出愉悦的呻吟,这一次一定创造新的出刀记录。
“找死!”广汇撕下虚伪面具,咬牙切齿地吼叫一声,扔掉手中一截断线,祭起木鱼法器,释放凶煞气息狠狠敲来。
我一招占先,岂会给广汇从容进攻的机会,手中血饮刀再次全力劈杀,将广汇的刚刚弹起的木槌牢牢压制,不得不以守为攻。
“砰砰砰!”
我只会引气术中记载的十几个五行小法术,拿来对付广汇起不到丝毫作用,唯有以血饮刀强势攻击。
也不知道一口气劈了多少刀,反正穹兴奋的呻吟一直未停息。那边,广汇更是暴跳如雷,想不到一个启灵初期弟子将他逼得手忙脚乱,就连防御的木鱼也开始悲鸣,仿佛承受不了血饮刀的疯狂虐待。
我看似很彪悍很拉风,实际上已是强弩之末。虽然依靠血饮刀压制启灵中期修为的广汇,但丹田内的灵力如同被巨鲸吸饮,转眼处于枯竭边缘。
“哈哈,我听到广平被白毛僵尸撕碎的惨叫!你惟利是图见死不救,我不仅告诉你家前辈,还要在修真界发广告贴,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眼看广汇有缓过劲的态势,我大呼小叫,口里发出各种各样的惨呼,希望扰乱广汇心境。
“秋后的蚂蚱,看你跳到几时!”
广汇确实受到影响,明显不愿打持久战。他脸色一阵抽搐,拿出一张红色符箓,颇为心疼地一口吞下。
我顿感不妙,血饮刀更是下雨般挥出,丹田爆发一阵阵绞痛,预示着再不下狠手,自己今天就要挂在这里。
“金刚护身!”
广汇怪异地吆喝,一股股磅礴的灵力从他身上爆发,骨骼也是劈里啪啦脆响,整个人好像被巨力拉扯,顿时长高一半。
他金光闪耀,显得威风凛凛,居然空手一拳击向血饮刀发出的灵力光刃。
“妈的,玩真的!”
我听到了穹得意的干咳声,它一定以为这回我该献血祭刀求他办事。我一看形势不对,不等广汇完全激发符箓的力量,弯腰抓住回魂草伸手一扯。
大家以命相博,无非是得到回魂草。我吃苦受累个把时辰,何况诱惑太大,岂会拱手相让。
“住手!”
“老大,你疯了!”
回魂草就像是一条滑溜溜的鳝鱼,在我手中极力挣扎。广汇看得目定口呆,刚刚抬起的脚步僵硬不动,傻乎乎地愣了一息。
穹同样是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吼叫,简直是挖了它的心肝脾胃肾。
其实我也知道回魂草不能这样摘取,而是要将周围半米方圆的水土一起收拢才能保持长久。回魂草一旦出土,一刻钟内必须入药,否则立刻枯萎。
我不为所动,带不走就吃掉,将抓起的回魂草一把塞进嘴里咀嚼,顿时令穹气得背气昏死过去,对面的广汇看到前功尽弃,更是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只差将钟乳洞震垮。
回魂草实在是不好吃,不仅长得像大葱,而且吃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更恶心的是除了辛辣,还有强烈腥臭。要不是看它过于宝贵舍不得,我早就吐了。
“轰!轰!轰!”
在广汇暴怒的攻击下,钟乳洞终于开始崩溃倒塌,当然这也与我逃跑期间不停用血饮刀狂轰滥炸,使得无数钟乳石碎裂震动根基有关。堆积如山的钟乳石挡住广汇的去路,气得他哇哇乱叫,逐渐被我甩开。
过目不忘是我的天赋,此刻发挥的淋漓尽致,只需一点点神识探路,我就以最快速度,最短直线路径跑出大榕树。
“老大,你真吃了,我服了你!”
穹如同卧床不起的老大爷,颤颤巍巍地呻吟。不过我知道它除了佩服我暴殄天物的决心,不拉肚子的肠胃,还有一直不肯献血祭刀的毅力,让它越发渴望。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珍贵,更难受的是明明东西就在眼前,却只差一步够不着,那样更加折磨人。
我理解穹的痛苦与纠结,但总不能为了满足别人而牺牲自己,特别是穹居心叵测,对我隐藏很深的秘密。
以前读过一本书,上面记载佛祖割肉喂鹰,弱肉强食,走在哪里都是真理,我觉得他很白痴。如果是喂自己亲人或者弟子,那还情有可原。
或许是回魂草真的很珍贵,药效很强,这一次我听到了肚子在咕噜噜怪鸣,而且脑袋一胀一胀,有些晕晕乎乎脚下漂浮的错觉。
山坳里,广平满脸青肿,口鼻流血,袈裟更是凌乱不堪,几条长长伤口往外冒黑烟,显得尸毒入体受伤不轻。
但广平很倔强,一声不吭,凭借手中紫色钵盂围着白毛僵尸打转。他还在死心塌地为广汇得道回魂草打掩护,却不知回魂草已经肥了我的肠胃。
“师兄,广汇收了回魂草就要出来帮你。顺便问一句,正一道在哪个方位?”
我跳出大榕树,挥手对广平示意,并祭起声势浩大的火球术攻击白毛僵尸,以此换取广平的好感。我看得出来,广平有点死脑筋,是比较呆板的那种,很好打交道。
“谢师弟出手!”
广平一听广汇得手,立马精神十足,根本不将我的话往心里过:“笔直向南万余里就是正一道宗门,对了,师弟是全真教弟子,问正一道干什么?还有,佛纹法器什么时候还给我们?”
他终于有点开窍,看到我打出一记火球术后一溜烟跑开,张开嘴问了几句。
“还给广汇师兄了,他说回魂草与你均分!”
我不在乎将水搅浑,想起日后广平傻乎乎地追着广汇要那一半的回魂草,我觉得肚子更痛了,笑也笑不出来。
换作是以前的我,万余里路程是个很庞大的数字,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我对自己充满信心,似乎看到前途一片光明。
跑了百余里,估摸着广汇忙着斗白毛僵尸不会追来,我找到一块干净一些的草地,劈里啪啦一通拉稀。
“老大,我说过不是所有灵草都能生吃,会伤身的!”
穹语重心长地叹息,终于找到一个教育我的机会。我清晰地感受到它在暗自吞涎,一定对我的好运气妒忌得要死。
拉稀完毕,我双手叉腰摇晃几圈,不仅精气神十足,而且神识覆盖地范围匪夷所思地提高几倍,足足扩散到一里方圆,这可是启灵后期弟子的神识强度。
我大喜过望,踩着小碎步哼着歌摇摇摆摆。快天明了,我伸个懒腰,准备找个合适树丫睡觉蓄精养锐。
突然间,我神识一颤,感受到广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