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所以会突然间情绪失控,是她内心深处不愿意承认,就在刚刚那一瞬间的唇舌相依间,她脑海里闪过的是另一个少年清贵绝艳的容颜。
那时盛夏时节,红杉别墅,暖阳下满园的风信子竟相盛放,少年满目认真,他说他为她打造一个幸福的国度,她就是里边唯一的公主,没有悲伤、没有痛苦,不受寒风侵扰,免她一世流离。
贴胸而戴的项链犹似灼热了几分,灼的乔心连心都是疼的。
怎么会突然想起他,怎么可以,乔心捂住双耳不住摇头,容颜上尽是痛苦之色,人生在世,什么都可以不要,唯有自己的一颗心,一定要守好,否则,她会再次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甚至连翻身的余地都没有。
女人一生最可悲的是什么,是遇见爱情,从此满心满目的投入进去,直到把自己都给丢了,爱的那个男人却还蔑笑着说:“瞧,真是个傻女人,老子根本就没爱过她,世上娇花那么多,何必吊死在一颗树上呢”?
如莫欢语,如慕容连思,她们一生都在为了爱情而活,一个爱的失去了尊严,一个爱的失去了人格,可到最后,她们得到了什么?
也许乔心心底深处对于爱情就有一种隐隐的恐惧,她害怕、抗拒,本能的拒绝着别人的爱,前世的伤害留下的心理阴影早已经挥之不去,若没有人正确引导,乔心将会陷入比之前更严重的地步。
三年之约?呵,男人没有一个是长情的,也许三年后,傅衍玑的身边会出现一个比她更优秀的女孩,毕竟以他的身份,天底下什么样的女人不是手到擒来。
傅衍玑默默吐槽:你就不在这个“手到擒来”的行列。
说到底,还是乔心不相信傅衍玑罢了。
云锦突然擎住乔心的左臂,把她拉向自己:“你怎么了”?
乔心挥开他的手臂,往后推了一步,不动声色道:“没什么”。
“还说没什么,我看你眼眶都红了,不就是吻了你一下嘛,要不要这么敏感,你还真打算为你未来的老公守身如玉啊”。云锦单臂勾住乔心的脖子,斜着的眼尾却一直观察着乔心的表情。
可惜,这次乔心对于他的亲近再没有丝毫动怒的迹象,轻飘飘的推离开他的靠近,眼睛轻轻眨了眨,“我们名义上是师徒,在我们国家咱俩刚才的行为已经大逆不道违背伦常了”。
云锦嗤笑:“原来你骨子里这么保守传统,我虽说算是半个z国人,但那一套对我来说,完全没用”。
乔心已背身离开,语气幽幽道:“对我来说,很有用”。
云锦眼底闪过一抹幽暗,抬步追上乔心,拉住她的右臂,这次没用多大的力气,乔心很轻易就挣脱了,这次她的眼底已隐隐带了薄怒:“你虽然是我名义上的师傅,但你要是再这么动手动脚的,我不介意欺师灭祖”。
云锦坏笑道:“好啊,我等着呢,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能力了”。看到乔心越来越惨白的脸色后,才收起脸上的玩世不恭,一把擎住乔心的右臂,这次再容不得她挣脱。
“手臂受伤了你怎么不早说”?
乔心眼尾漫不经心的扫过右臂上的猩红,冷笑道:“怎么?我说了你就会手下留情吗”?
云锦对于乔心一贯的冷漠毒舌已经有了免疫力,就像是个浑身带刺的玫瑰,谁想靠近就扎谁一下,不惹人讨厌,反而可爱。
“不会,但我会对你的右臂狠狠‘疼爱’的”,双眸夹杂着坏笑流连在乔心脸上,却没在对方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叹息,这个徒弟的段数是越来越高了怎么办,他这个师傅都快要奈何不了了怎么办,以后放这个妖孽出去危害世人怎么办,他是不是要兼爱天下苍生的把这个妖孽绑在身边严加调教?等变成温顺的小绵羊再放出去让别**害?
呵呵,放他身边调教,那不是升级版的云锦嘛?还小绵羊……这个样子的乔心就已经足够别人头痛的了。
云锦拉着乔心就要往台阶上而去,乔心咬牙,“你干什么”?
“胳膊你不想要了”?云锦恐吓道,以为说严重点对方就会老实,显然一沾上乔心他的脑子就不够用了,低估乔心的后果就是后背不留神又挨了一脚。
乔心收腿,利落的后退一步,从怀中掏出银针,两指捏着在云锦眼前晃悠,冷笑:“别告诉我你忘了我会针灸”。
转身就往车子里钻,锁还没来得及落云锦已经随后钻进了副驾驶,乔心捏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收紧,尽量忽略手臂上的痛:“你本来就没想杀了他们,对吧”。
云锦点了点头,逼仄幽暗的车厢里少女脸上的神色肃穆严谨,他突然瞥开了眼,望向车窗外的夜色:“只是给他们个教训,好高骛远是成不了大事的”。
“你其实就是他们口中的**oss吧”,乔心突然开口,感受到身边人身上瞬间释放的杀气,与狭小的车厢里分外明晰。
果然如此——心微微下沉,她一开始就有猜测,在密林里见到那群人之后这种猜测便已经成型,云锦给她的深不可测的感觉,在风队威望一往无前,简和罗格以及罗斯约翰几人对他不同寻常的恭敬,以及今晚的所见所闻,另三大队虽说在风队的名声下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但也不是他一个大队长就能决定生死的。
他太神秘、太莫测、令乔心每次面对他时心底都生出微微的惧意来,她掩盖的很好并没被云锦发觉,而现在在知道他另一个身份时,那种惧意又铺天盖地而来。
现役兵团的幕后boss,一个只活在传说里的人,传闻他曾是欧洲某个贵族后裔,却不知因何原因被逐出家族,为了生存什么都做过,最后他强大到令所有人胆寒,一手成立了现役兵团,并在一夜之间血洗那个曾经负过他的家族,曾经荣赫一时的贵族一夜间销声匿迹,后人无一存还,这个消息被欧洲皇族第一时间封存,因此并没有流传开来,但有小道消息的人都知道,因此现役兵团的幕后boss的大名在黑道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也鲜少有人敢惹现役兵团,灭了人家臣子满门,人家欧洲皇族都没追究什么,他们可没那么大的能量能与欧洲皇族媲美。
世人都传云锦是那幕后boss的养子,云锦也从没公开否认过,但乔心知道,那只是他的障眼法,按时间推算,云锦六岁时被逐出家族,十六岁时灭了家族满门,他用十年时间培养势力,积蓄能力,还是个孩子的云锦已经背负起满腔血恨,一步步筹谋,然后一击必中,仇人也是亲人、被他亲手斩杀于刀下。
而那时,他还只当少年。
这个总是用玩世不恭来掩盖自己心底最真实情绪的男人,这个总是嘴角挑一抹坏笑挑逗调戏自己的男人,他风霜掩盖的背后曾付出过怎样的心血痛苦,乔心知道,在某种程度上,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用若无其事掩盖心上的仇恨,一样努力着不被仇恨左右,可是,她乔心,终究比不上云锦。
这样心智坚韧而强大的男人,用十年部一盘棋,他的耐心何其坚定。
风声掠过乔心的耳际,男人微凉的指腹掐上乔心柔软的脖颈,渐渐收缩,男人眼底不复往日魅惑风情,更深处,是一片令乔心惊惧的幽深寒潭。
“我本来还想留着你当玩具的,但似乎,你知道的太多了”,他缓缓低下头来,舌尖舔抵着乔心的耳廓,声音幽暗如来自地狱:“人啊,不能太聪明了,你看,愚蠢的人总是活的长久”。
“所以,我亲爱的徒弟,对不起了”。
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乔心却没有挣扎,感受着生命一寸寸的流失,甚至连右臂上的枪伤也不再疼了,她涣散的目光掠过男人阴郁的容颜,落在车窗外暗沉的仿佛一口倒扣的大锅般的夜空。
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乌云掩盖了那一丝幽亮,明天,也许会下雨吧,阿飞出门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带伞。
最后一丝清醒里,她脑海里掠过的却是少年绝艳清贵的容颜,看,她再也欺骗不了自己了,她的心已经狠狠的打了她的脸,原来,她也是那些可怜的女人中的一员,她又有何资格去嘲笑那些拿爱情当生命的女人。
傅衍玑,我失约了,三年后,如果你还爱我,那就请你忘了我吧。
死在这样的男人手里,她不遗憾,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很佩服云锦,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在他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唯一遗憾的,没有心儿的阿飞,该如何活下去,还有她没来得及寻到的亲生父母,想问一问他们,为何跑抛弃她。
再遗憾,生命也到了尽头。
乔心缓缓闭上了眼睛。
------题外话------
傅大少快来啊,你媳妇被轻薄了,马上连命都不保了~(&;amp;gt;_&;amp;lt;)~
傅大少:o(╯□╰)o没安排我出场,嚎毛嚎
囧玥、、、
话说玥很喜欢云锦啊,他对心儿一生的成长起着很重要的作用,绝对的良师益友,但肯定会被傅大少一脚踢飞,无论你再强,敢肖想俺媳妇,哼哼
话说心儿到底有事没事,明天继续关注,玥遁走啦,话说明天光棍节,要不要把傅大少这个小光棍拉出来溜溜,就看各位的啦,o(n_n)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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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自讨苦吃
057
“你很想死吗”?男人压抑沉郁的声音突然在乔心耳畔响起,渐渐拉回乔心涣散的神智,她有些费力的睁开眼睛,却正对上一双水蓝色的眼睛。
透明的蓝,如海水,如天空,澄澈明净中隐含瑰翳波光,仅是一眼就能夺取人全部心神。
微凉的指腹缓缓摩挲着乔心的脸颊,从眉毛到鼻子再到下巴,他突然吻上了她的唇,大力的啃咬、吸食,他的眼底渐渐染满疯狂,水蓝色凝聚成一汪漩涡,像是陷在了一个可怕的梦里,只有这样的发泄才能让他安心。
乔心闭上眼睛,双拳紧握,眼角的泪珠缓缓溢出,划过肌肤没入鬓角不见。
他们其实,都是可怜人,心底隐藏着那么多的秘密和仇恨,有时累了,就想着、这样就好了,人不在了,那些深埋的仇恨都会归于尘埃,再也不会每个夜晚于噩梦中惊醒,再也不会用若无其事来掩盖那颗沧桑的伤痕累累的心。
从唇移到肩膀上,身下少女的身体那么瘦弱,舌尖甚至都能感受到肌肤下的骨骼,那种柔软的香甜让人爱不释手,云锦突然狠狠的咬上了她的肩膀,他那么用力,疯狂的样子简直想要撕扯下一块肉来。
乔心吃痛的“唔”了一声,脸色瞬间苍白,右臂上的伤又蔓延开来,黏糊糊的感觉,狭小的车厢里沉闷又血腥。
她嘶哑的声音说道,“云锦,对不起”,我不该撕扯开你的过去,让你再次陷入梦靥里,每个人都会有一段不可告人的过去,它被掩埋于心底最深处,上了锁,落了尘。
云锦突然一把将她推离开车子,身体重重的跌落在地上,然后车子飞速驶离,车灯刺的人睁不开眼睛,乔心就坐在地上,看着车子一骑绝尘般消失在黑暗中。
夜凉如水,寒凉的风轻轻吹过,糊着泥巴的头发风干了,脸上的泪痕干涩了,一动就扯着疼。
坐了不知有多久,手脚都冻僵了,乔心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的缓缓朝山下走去。
盘山公路崎岖险峻,路细且弯多,是事故的高发地,一边是高山屻壁,一边是沟壑丛丛,黑暗笼罩着整座山头,连路都几乎辨不清,而一辆奔驰跑车却在这盘山公路上疾驶,每到一个弯道处车子便发出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一个漂移,车子转过弯道又踏上了新的未知道路,在暗夜中如飓风般横扫而过,带起沟壑里的杂草被风压境般折弯了腰。
如果有人看到的话,当真要忍不住惊呼了,如此险境竟然还当赛道开,嫌命太长了吗?
男人双手握着方向盘,目光紧紧的盯着前方的夜色,蓝眸幽邃深沉,燃着一抹嗜血的疯狂。
他曾说过乔心心底掩藏有一线血腥,他又何尝不是这样,他曾以为忘了的那些画面,此时如跑马灯般闪现在脑海,脑仁突突的疼。
他用十年来报仇,十年来遗忘,可是过去了那么久,原来,不是说忘就能忘了的。
“妈妈……”,他突然低低的呓语一声,高大英俊的男人像个孩子般露出软弱迷茫的神情来。
车子终于跑下盘山公路,上了平坦笔直的大道,融入霓虹弥乱的夜市,渐渐消失无踪。
回到学校时时间刚好,等着晨练大妈走远后,乔心才进了宿舍楼,她这一身的狼狈被别人看到可要麻烦,麻溜的蹿进宿舍,在卫生间洗了个澡,将手臂上的伤口包扎好,又将身上各处的伤清理一遍,换上干净的睡衣,乔心将脏衣服拿走烧掉,才安心的钻进被窝里睡觉。
临睡前她脑子里闪过的是云锦那双幽深蓝眸,无论怎样,她算是逃过一劫,而那人,乔心想,他根本没想过要杀了自己吧,虽然自己知道了他掩藏最深的秘密。
他对自己,终究有些不同的吧,回想两人初遇,还未见面,仅是网上几句话便将他定义为不靠谱的人,时代广场上的初次见面,他言语挑逗,调侃居多,而后他性格上时常的阴晴不定、身手的强大莫测,都让一向观人极准的乔心摸不透。
就这样想着想着乔心渐渐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果不其然的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雨声拍击着窗户,时而一阵狂风席卷而过,这样的天气最适合躺在被窝里睡觉,但是,还要上课啊。
爱莉看到乔心脸上的伤有些惊奇,捂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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