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天虚点点头,道:“嗯,这两个无用的东西。我不放心这里,怕屈之昂跑了,这才来看看,你先去巡山吧,这两人我一会儿叫醒他们。”
两人说话声音不小,可是这两名弟子仍旧不醒,姜厚照心道:“这两名师弟睡的再死,也不致不醒,难不成。。。。。。”
他身份低微,不敢抗逆,只得行礼转身离开。
谷天虚心念一动,招手道:“慢着,厚照,随我进来。”
姜厚照微有些迟疑,但不敢抗命,只得跟在谷天虚身后。
两人进了山洞,姜厚照离谷天虚约莫两丈远,便即停住。
谷天虚道:“厚照,屈之昂在华山的时候,对你似乎不错。”
姜厚照向屈之昂看了两眼,道:“屈师。。。。。。,嗯,是对弟子不错,曾多次指点弟子练功。”
谷天虚双眼向天,道:“照这么说,你心里是否觉得他委曲?”
姜厚照支吾道:“这个。。。。。。,弟子年轻,不识大体,一切全凭师伯祖安排勾当。”
谷天虚道:“那就好,今天晚上有人前来将屈之昂救走了,你为了抵挡敌人,死在敌人手里,也算是对的起华山的列祖列宗了。”
姜厚照心中刚刚明白不妙,正要转身逃走,谷天虚随形而至,右手一伸,便将姜厚照背心抓住,向旁边一掷,姜厚照身不由己,脑袋撞在岩壁上,直撞得脑浆迸裂。
屈之昂心中一痛,想要出手相救,却是无能为力,暗骂谷天虚狠毒。
谷天虚见姜厚照死了,不再耽搁时间,提起屈之昂便向外冲去,绕过朋来厅,向崖后跑去。
跑了一阵,正来先前的那处悬崖,谷天虚将屈之昂的身子悬到崖外,道:“小贼,我在华山上杀你,总要露出痕迹,等天一亮大伙审问于你,你这张嘴我可不大放心。
此处是离夫崖,你就到下面去玩耍玩耍,正应了地名儿了,那小妖女此时不正是离夫了么。”
屈之昂心中想起妻子,又想起以往的时光,心中又是酸楚,又是甜蜜,回头看看四周景致,只见山峰林立,云雾渺渺,景色甚是奇美。
谷天虚正要松手将屈之昂摔下,忽然眼角余光发现地上不远处有一样东西似乎正在隐隐发光。
谷天虚心中好奇,不由得走过去细看,只见草丛中一根长条包袱正发出五色光彩,忽的红色,忽的又转为绿色,颜色变幻,叫人捉摸不定。
此时屈之昂也看见了,登时想起七苦剑三个字来。
谷天虚将屈之昂掷到一旁,俯身去拿那长条包袱,入手之后只觉十分冰凉,似乎是根铁棍,知道是屈之昂先前用过的东西。
这长条包袱外面仍隔着一层布,但里面的光芒却透射而出,五色变换,不知是什么宝贝。
谷天虚本打算将屈之昂摔到山下,再行检视此物,但一物在手,便觉非要把玩一番方才过瘾。
谷天虚一把将包袱扣解开,一抖手,见里面是一层绸缎,他心急火燎,又想将绸缎揭开,但扣子打的死死的,一时间撕扯不开。
此时天色渐亮,东方云雾之中,一道光亮从云后射出,太阳已然露出了薄薄的一条。
谷天虚撕扯不开,见日出东方,心中焦躁,用力一扯,将绸缎一把撕裂。
谷天虚本以为绸缎中是什么宝贝,哪知绸缎刚一撕开,竟从里面闪出一篷十分耀眼的光芒,将谷天虚双眼刺的不能见物,手一松,将这物事摔在地上。
此时离夫崖四周便如打了一道立闪,将整个朝阳峰的东面照的如入洪炉,一时间一切草木石雾都看不见了,只剩一团光芒。
云霁华被两名华山弟子抬着,一路颠簸,腹中越来越痛,不由得呻吟起来。
石之坚道:“你且忍一忍,此时下得华山,要找稳婆怕也是不易,不知能不能找到。”
孔天亮身上有伤,先前在山上搜捕屈之昂三人,走了许久,已然十分疲累,这时一夜未睡,体力便有些不支,但是事关重大,不得不勉力坚持。
一行人向峰下走,待得到了山脚下,天色仍暗,石之坚熟知地方上的情况,在前面引路,行不多远,便到了一处小房前,扣打门环。
这正是小镇上张稳婆的居处,待得将人抬进去,张稳婆一看,却是皱了皱眉。
此时云霁华已然满头大汗,想要运用闻天宇所授的圣愈心法止痛。
第八章 出世之苦3
却苦于一时无法凝集心神。
那张稳婆赶忙叫人准备应手的物事,将云霁华抬进了里间。
孔天亮等人在外间等待,甚是着急,他自然不是担心云霁华的死活,只是对圣愈心法十分的在意,也不知是不是在她身上。
只听里间数人又吵又嚷,那张稳婆忽的挑帘出来,满头是汗,手上全是鲜血,道:“可不得了,孩子出不来,只裂开两指,再也打不开了,我看大人孩子都不行了。”
孔天亮道:“那女的怀里有没有一本书?”
张稳婆一愣,道:“什么书?”
孔天亮想冲进里间,迈了一步,觉得不妥,便道:“你快去那女的身上搜搜,看看有没有一本书,拿来给我。”
张稳婆原以为孔天亮是那女子的丈夫,她虽在华山山下居住,却不识得这就是华山派的高手,见这人不理妻子死活,却又凶巴巴的,心中又是奇怪,又是害怕,只好又返回里间。
过了一会儿张稳婆从里间出来,道:“她怀里不见有什么书本啊。”
孔天亮心中焦躁,再也顾不了那许多,将那张稳婆推到一边,径直冲向屋里。
云霁华此时一半清醒,一半昏晕,身上毫无知觉,心中时而想起和屈之昂在一起的甜蜜,时而又想看看生下来的孩子,她却不知这孩子难产,始终生不出来。
孔天亮冲进屋来,屋中几名女子想要阻拦,却又不敢。
孔天亮叫过一名女子来,道:“把她怀里的东西都拿出来。”
那女子将云霁华怀里的物事一样样的拿出来,有汗巾、火折、一小块碎银子,一小块金牌,除此之外,别无一物。
孔天亮又叫人再仔细搜摸,仍是如此,孔天亮大急,转念一想,说不定在屈之昂身上,便即略略放心。
原来先前三人在草丛中练功,闻天宇指点云霁华之后,圣愈心法便被云霁华顺手揣在怀里。
后来云霁华身在悬崖之上,一阵晃动,怀中的圣愈心法和几大锭银子,两根金条全都跌下崖去,谷天虚却未发现。
孔天亮低头看云霁华双目紧闭,呼吸微弱,必定是活不成了,将那一小块金牌拿起来看看,上面却无刻字。
云霁华忽然睁开眼来,眼中含光,两颧如红妆,红色游移不定,见孔天亮站在面前,微微一笑,有气无力的道:“孔。。。。。。,孔师叔,望你看在。。。。。。,别杀这孩子,我。。。。。。,我多谢你了。
这孩子命苦,他。。。。。。,可是个男孩?孔师叔,你。。。。。。,你帮我在牌子上刻个‘舒’字。
我不求别的,也不起。。。。。。,起好听的名字了,只想他舒舒服服的,这孩子。。。。。。,不。。。。。。,不在华山排班,就随他爹,叫之舒吧。”
孔天亮虽然武勇暴躁,却不似谷天虚那么阴狠虚伪,见云霁华向自己求助,冷哼两声,在牌子上用短刀随手刻了个草草的舒字。
孔天亮将牌子丢在云霁华身上,道:“说罢,心法在哪?”
云霁华不去看他,只望向屋顶,满脸含笑,双眼光彩闪烁不定,不知在看向什么,忽然脸上的笑容凝结,眼中光彩消失,却是气绝了。
孔天亮微微向云霁华胯下一看,不见有物,向张稳婆道:“这人死了,把人丢了吧。”
张稳婆忙道:“这死人可不能留在咱们这,要是官府查起来,可麻烦的紧。”
石之坚从外间探头进来,道:“师伯,叫官府知道了确是麻烦,还是叫师侄去办吧。”
孔天亮急于回华山,便道:“好吧,你去办,可要办的仔细些。”
回头又对张稳婆道:“你的嘴可要严些,否则。。。。。。”
张稳婆忙点头道:“明白明白,我什么也不知道。”
孔天亮带着两名弟子赶回华山,只留石之坚一人处理此事。
石之坚找来一大块白布,将云霁华用布包好,束紧之后背负出门。
石之坚是武天文的徒弟,但为人却和武天文大不相同,发自内心的不相信屈之昂和闻天宇会像众人说的那样。
石之坚知道屈之昂夫妻二人此次是必死无疑,心中多少有些怜悯,不忍云霁华暴尸荒野,便向孔天亮请了这个差事。
石之坚背着云霁华出了小镇,此时天色已然渐渐亮了,太阳便要从东方升起。
石之坚找到一处僻静的所在,见四外无人,用随身的短刀在地上挖了个浅坑,将云霁华平放在坑里。
石之坚将白布打开,见云霁华脸上带笑,心中微微感到难过。
石之坚正要将浮土推上掩埋,忽然四周闪出一道极是耀眼的光芒来,将自己的身躯都笼罩其中,石之坚在这一瞬之间什么都看不到了,便如入白水之中。
石之坚忙闭上双眼,可是强光仍旧透过眼皮射进来,刺的他双目疼痛难忍。
忽然只听“哇”的一声,有小儿啼哭,石之坚一惊,猛的睁开双眼,只见强光已然消逝,但眼前仍旧晃着红的绿的闪光。
石之坚听声音是从身侧传来,扭头看白布中有一物隆起,心念一动,轻轻将白布揭开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只见云霁华胯间多了一物,正是初生的小儿,这小儿啼声不断,却声音微弱。
一眼看去,满身是血迹和粘液,脖间缠着脐带,一张小脸满是皱纹,却是生了满口的牙齿,头上又生着稀稀落落的几根头发,样子甚是难看。
这孩子哭了几声,一口气上不来,弊的小脸儿通红,手足不住的抽搐震颤,显然身子极弱,活不长久。
原来云霁华难产身死,孩子本也生不出来。
第八章 出世之苦4
但经石之坚背负颠簸,孩子身子向下沉坠,这时竟蒂落而脱。
石之坚不便去看云霁华下身,左手拉过白布挡住,右手将孩子轻轻抱在怀里,再用短刀将脐带切断,又撕下一块白布将孩子身上污迹简单擦了擦,紧紧包住。
石之坚四下环顾,心中不知如何是好,想把孩子扔在坑里一起埋了,却又不忍。
但想起谷天虚和孔天亮的凶狠来,又十分害怕,最后一咬牙,心道:“我将你母子二人一并埋了,你们到阴间去相会吧,这孩子身子太弱,一出生就满身是病,我就算留着也养不活。”
石之坚下定决心,将孩子放到云霁华身边,双手一推浮土,便要掩埋。
忽然后面有人喊道:“什么人?你做什么呢?”
听声音正是神风子。
石之坚手一抖,吓的不敢回头,抽身便跑。
神风子奔到近前,见石之坚跑远,也不去追,低头一看,大吃一惊,没想到是云霁华。
原来神风子在华山上呆着十分的没趣,见闻天宇已死,屈之昂也活不成,早上天不亮,便起身向谷天虚告辞回峨嵋。
可是向华山弟子一打听,却不见谷天虚人影,后来刘之远起身派人到四处查看,立刻有人发现屈之昂不见了,山洞中姜厚照也死于非命。
这一下华山上又乱作一团,各门各派都派出人手,四下搜捕寻找。
神风子见众人各忙各的,更是无趣,草草的向刘之远告辞,便带着一众弟子走下华山。
待行至山脚下,太阳刚刚升起时,华山北峰上忽然现出一道极亮的闪光,将众人都吓了一跳。
强光过后,神风子眨了眨眼睛,傻愣愣的四下茫然环顾,喃喃骂道:“他妈的,华山派搞什么鬼,大白天的放烟火,刺的我眼睛生疼。”
神风子正要带弟子离开,一扭头见远处有人正蹲在地上,不知在做什么,旁边一团白布,似乎里面有个人,这才出声喝问,惊走了石之坚。
神风子赶过去一看,吃了一惊,他自然认得云霁华的面貌,见云霁华已死,身旁却放着一个极甚难看的小孩,正在拼命喘气。
神风子不知详情,但也大概知道必是云霁华生产不利,死在产中,这孩子生出来却无照顾,似乎要被一起活埋。
他虽然对云霁华没有什么好感,但毕竟心地善良,见屈之昂夫妻下场甚惨,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俯身将孩子抱起,叫弟子将浮土推上,掩盖了云霁华的身子。
神风子忽见土中一点金色闪过,叫人将那物事捡出来,却原来是一块金牌,上面歪歪扭扭,草草的刻着一个“舒”字。
神风子将金牌上的尘土抹去,道:“这孩子命可是真苦,名字叫个舒字也好,也不知能不能养活。
叫什么好?这孩子是三代弟子,排班是个‘厚’字,便叫屈厚舒好了。”
想了想又觉得不好听,只得一笑,自言自语道:“还是随他爹吧,就叫屈之舒。”
神风子知道这孩子要是送回华山,多半无幸,就算有法青等人阻拦,总也不能拦一辈子。
众弟子推好土,起身看向神风子,神风子脸一沉,道:“你们看着我干什么?孩子又不是我的。”
这话一出口,神风子立时觉得失言,在弟子面前实是有失身份,忙道:“这也是个小生命,干脆就送到农家,叫人代养好了。”
众弟子不敢笑,只得跟在神风子后面,这些人来时都有坐骑,便纷纷起身上马,上了官道,向峨嵋方向奔去。
一路上神风子仔细看这孩子,只觉得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刚一出生便是满脸的牙齿,满脸是皱纹,身子十分的瘦小,掂了掂不到三斤。
神风子带着众弟子驰出几十里,找了几户人家,要托养这孩子,但几家农户一看这孩子又难看,身子又弱,知道一定养不活,都拒而不收。
最后没有办法,神风子只好将屈之舒带回四川峨嵋。
谷天虚扯开七苦剑外面的绸缎,一篷强光闪出,谷天虚只觉双眼刺痛,身子一晃,便即摔倒。
也不知过了多久,谷天虚再醒来时,只觉前眼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他知道是强光刺激所致,心中略稳,四下摸索,又将那铁棍摸在手中,摸上去只是一根普通的铁棍,却不知长什么样子。
这棍子长约四尺,放入怀中颇为不便,谷天虚顺手将铁棍插在腰间,用长衣掩住,反手去摸屈之昂的身子,摸了半天却没摸到。
谷天虚心中焦急,屈之昂明明身有绑缚,受了重伤,又被自己点了多处穴道,怎么能跑的了。
谷天虚眼前渐渐看的清楚,抬头看了看天,大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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