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却是知道内情,也不所破,打趣道:“看来这马也是受不了你,不如乘马车如何?”
林逸哑然笑道:“怕是拉不动,区区二十里,不在话下,我走走便是了。”
见他这般说话,朱文也不阻拦,转头最后看眼这宅子,远离这丰原呆了几十年地儿,拍了下马背。
此行总共二十五人,马速不算快,林逸扛着大戟扭着屁股跟朱文走在前头,五个高手三人,后三人,四人在边上。
前方是片莫名黑暗,朱文回头看了看这群人,不知是谁藏着异心,怀着忐忑,前程未卜,莫名有些失落。
这一行人缓缓消失夜幕之中,地上的路甚是不平,坑坑洼洼,那些娇生惯养的女子们,此刻再不住的喊着苦,林逸却是有些不屑,此去洛城千里有余,有你们受的。
四周的草丛十分茂密,纵使这官道上,也不甚好走,这密林内最适合隐藏,万一一个风吹草动,焉有不惧之理,林逸灵识敏锐,却是不怕。
大摇大摆往前走!
随着一阵风的吹过甚是凉意,朱文拉起衣襟缩了缩脖子,这会儿也有行了几里路程,还是不可松懈,林逸吼了几声,中气十足,运了些真气于音内,给几个摇摇欲坠之人提了提神。
果不其然!
前方草莽处竟传来一阵草莽摇动声,速度还是有些不减。
是何物?
前方人勒住马,几声嘶鸣,众人拔出了武器,场面骤然紧张了起来,后边几人更是下马守护在这几辆那车,只有林逸无感,未有任何表示。
林逸皱眉道:“不过是一只野兔,不如抓来烤了吃。”
说罢还真有一只野兔其间跑了出来,突见这么多人,耳朵突而立了起来,拔腿就跑,林逸捡了个石子就想追,打打牙祭也是不错,倒是突而手软,想起那林外撞到树上横死的野兔,心间暗笑了一番,没把石子扔了过去。
林逸六识甚强,这是天生强身的,六岁已然能举起百斤之物,这是天赋异禀,一个屁崩死的虫子不下几十只,早早便知那并非潜伏之人,现在这些人举动就是师傅常说那四字:“大惊小怪。”
拍拍马背,又是一番无聊之举,吊大个夜里,可以把林逸行出鸟儿来,若是不说清楚,这种人居然是道骨通透之人,说出来谁会相信,那入的了道之人,皆不是沉闷不语,就是说话有着些禅机,看林逸这样,浑是多了点,道骨通透,只怕透的是那双修只道。
又行了几里,林逸隐约感觉前方不远有人行来,而且数目不小。
林逸将玄铁戟横于身前,阻止车队继续前进,经过刚才那事,大家对这有些奇异的少年多了一份信赖之感,纷纷下马拔出武器。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火光现,传来了马车声,一条甚是长的车队出现于众人眼前。
前方车队靠近,派了两人率先奔来。
来势汹汹,马蹄未减,似乎要将林逸这队伍冲散了一般,林逸心中一恼怒,大戟往地上一立,轰然一声,地板抖了抖,可见其力气之大,前方两人看这边气势颇凶,也不敢诸多造次,拉了马儿,停了下来,昂首挺胸,还有点吐气扬眉之态,见此景,这林逸少侠,心里就是一阵不爽,又是一狐假虎威的狗腿子,这老虎头上拔毛的事,林逸坐了不少,何况这两头狗腿子。
林逸语气不善,怒问道:“来着何人?”
前方一生这三角眼,青衣之人,见林逸这般作态,举起马鞭便是要抽过来,见林逸这手举大戟,没有一丝害怕,反倒旁边一人抓住他的手,示意他不可乱来,还好这是停了手,不然这戟便将这一人一马给分了尸。
这狗腿子也不好发作,只得大声喝道:“你们又是何人,这是白石城吴家马车,尔等若是知趣,速速退去,不然速怪我们不客气。”
白石城吴家也是陈国少数富庶之家,横行霸道也不无道理,做的事玉石生意,若是提起白石城,这吴家是首当其冲。
林逸刚要发作,朱文便策马过来,反倒十分有礼的招呼道:“我等是丰原城内一小商户,今儿只是一家人出行,并无意与尔等其冲突。”
这朱三少爷在丰原城内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是到了外面就显得一般了些,但知道的人还是甚多,此刻又不能亮身份,天下富人还是多的很,掌权人却是更可怕些,权富勾结的话,那便是为虎作伥。
倒是旁边那人长得中肯些,圆脸,矮生,声音好听一些,抱拳对朱文道:“诸位如若无大事,可否让路一过。”
“叫我让路”,朱文听此语气眉毛一耸,他虽是对人客气,笑里藏刀时候更多一些,现今一个马前卒也敢跟这堂堂朱三爷如此说话,这官道算宽不宽,算窄也不窄,两部车行驶有余,却是说要他们让,朱文心间微怒,又不是发作之时。
林逸倒是心间冷笑,嘴上更冷,调侃道:“怎么不是你们让,反而是我们让,这于礼不符吧,要不,前方诸位给我们让让路怎样。”
三角眼陡然怒喝道:“放肆。”
说罢一马鞭子就朝林逸呼啸而来,林逸躲也未躲,反而一只手擒住马鞭,轻轻一拽,这人便被林逸从马上给拉了下来,摔在地上,摔了个清醒,这练气之人气息内敛,一般人是很难看出,这人也是狗腿子中较为伶俐的一个,如今栽了个大跟头,总算看清楚这人不是自己能惹的,但不意味着自己便会放过他,本是大事可以化小之事,如今却是到达这番境地,另一人刚想要下马劝阻,但他已然大吼了起来,惊扰到后方队伍。
骤然一排马队赶了过来,夜幕之中也是尘烟滚滚,整齐划一,一队轻骑,十余人左右,着软甲,长枪,肩上皆有家族标志,这种轻骑机动性是为最强。
领队的见几人,沉声问道:“发生何事。”
“若有人让我等让路,不知是让还是不让?”这三角眼厉声道,反倒把刚才那话省略了,听起来是没错,但是对于其他人就是不同了。
这队长横了下长枪,看向林逸,大声道:“自是不让。”
林逸倒是哈哈大笑,长戟指着三角眼,冷声道:“不给你些教训,不知花儿是怎样的红。”
林逸最恨人家拿着武器对着他。
此时场面已经是一发不可收拾,朱文刚想着让一步,林逸已然踏步而上,丢了句话上来:“明年立季,赏菊花。”
听到此言,朱文倒是退了下去,虽是个浑人,也没见其冲动过,叫帮手之类的还是免了。
见人冲来,骑兵队长,举枪刺来,林逸持戟力顶而上,将这一人一马给格开。见林逸下手凶悍,队长手势一划,十人皆分散而开,展开冲锋阵势,这些轻骑功力已然不弱,被吴家收为护卫,便是精英中的精英,这几人看阵势便知训练有素,又皆是是四阶之上实力。
动作整齐划一,先是十人一番冲杀,林逸翻身躲过,这马纵然快,林逸更快。这几人马上功夫了得,一击未中又是一轮冲杀。阵势右边,十人成合围之势。
见这边有阵势,后面的队伍皆是围了过来,看这一人与十骑争斗,吴家那边更是喝彩连连,虽是惊叹林逸能一人挡十人,但皆认为赢得会是自己这一方,老道想来帮忙,却是让朱文挡了下。
林逸却是学了乖,真气不足,硬拼问题是成,但要拼个真劲,难,力所不逮是其次,咱横是境界,偶尔要懂得变通,这些人林逸连距离都懒得算。
这几人若是下了马,那就真切的什么也不是,当以巨力挡之,以一敌百又何妨。长戟向下,斩马腿,马失前足,是其一,躲过一轮,又是一绊马腿,是其二,以侧刃将其带下马,是其三。
短短几十招内,长枪皆是向往林逸身上捅出个眼,但皆是瞎了眼,戳了半天没戳到个所以然,反倒被全是被林逸拉下了马,尘烟滚滚,立着的马五匹,倒下的人八个,围观的更是无数,长戟掠动,挑飞长枪两把,十人尽数落败。
林逸又是踏步而上,长戟直指三角眼,轻蔑道:“爷明儿带你去赏菊花。”
哪知长戟未到,气势先行,且看这三角眼,见着陡然变大的长兵,已是被吓破了胆,地上湿了一片,突而那车队上却是大声一喝:“刀下留人。”
声势磅礴,见一人从车队后跃身而来,身手颇为不凡,林逸倒是一撇嘴,见怪不怪,戟断其几根发丝,收了回去,轻蔑道:“怕是脏了这兵器,这湿了也好,明年浇菊花。”
此刻出来之人体态魁梧,神情有些木讷,见到这番景象,并未出手,反倒对这几人作揖:“今晚之事,小生已然听说了,今夜之事我们各自退让一步,就此揭过如何,小生见众位怕也是要赶路,切勿耽搁了。”
林逸听了此言反而哈哈大笑道:“好说,好说,你小子说的甚是有理,不知这路该如何过的好?”
这木讷之人却是心机通明的很,朗声道:“这路宽的很。”
这番话既是放出,那边就这么做了,那圆脸马前卒拉着吓破了胆儿的三角眼回了去,吴家车队马车尽数从身边经过,他们载的是诸多的货物。
朱文心里纳闷不已,这吴家做的是玉石生意,怎会突然寻到丰原城来?这丰原城内几家玉石铺子怕是没倒闭算是不错了。寻思了一番并未多想。
朱文反倒见一旁林逸颇为轻松自在,出声问道:“怕是没那么简单吧?”
林逸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激的差点被自己未咽下的口水呛到,轻声道:“这三角眼生的不好,打心里厌恶,怕是用此人赏菊花,定然全给萎了,此花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瞅。”
朱文策马,轻笑道:“未见你出多大的力。”
林逸皱眉道:“那人,有些不简单。”
。。。。。。。。。
第二十六回 寻声暗问来者谁
不觉初秋夜渐长,清风习习重凄凉
……………
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朱文马术稀疏平常,无奈这些年内在这城中做了霸王,想长进也是长进不起来。低头看林逸脚力依旧惊人,遥看背后那火光下照出的晦暗的脚印,朱文暗自一阵心惊,若是让林逸在这大陆之上跑这么一圈定然也是不成问题,然这大陆何其之大,光属这陈国一个地界不说,南面兰陵,靖,卫,中山。。。。。。十国。哪一个不是绵延几千里,陈这些年吞并了周围一些小诸侯国,陈显宗也是多了些气量,浩浩荡荡几百字《十国论》却是更显其野心。
近古之无王者,久矣,附属既灭,令不行于天下,是以诸侯力政,强凌弱,众暴寡,兵革不休,士民罢弊。现陈北面而王天下,是上有天子也。既元元之民冀得安其性命,莫不虚心而仰上。当此之时,专威定功,安危之本,在于此矣。
……………
此篇一处,却是陈显宗之心人皆可知,在十国广为流传,其余九位国君听了却是淡然一笑了之,补天之下莫非浩土,浩土之上莫非万民。单你一个陈显宗也是太过狂妄自大了,以一国灭十国,浩浩乎于民。
今年,边境之上战争不断,倒是说不清是谁先打的仗,陈、卫,吞并了北凉,估计这些年忙着瓜分那片浩瀚之地,十国间多的是一笔算不清的旧账。
林逸心气高,扛着大戟虽显得有些累,就是不愿多说一句,以他的话说就是再多个几千里也不在话下,倒是悠闲的吹着师傅以前教的那《归家谣》,恍恍惚惚的走着。他就是一颗仙人掌儿,放到哪都别担心会落得不痛快,活不下去,皆是不可能的理。
远方的儿郎,好自归家来!好自归家来!
。。。。。。。。。。。。
倒是马车内几个随队伍前行的丫鬟,会偷偷的掀开帘子偷看这人一眼,说是没见过长得如此俊秀,又一副女儿脸的男子,最是能讨人欢心,一紧身武服,比身还长些的大戟,更显出这位少侠威武不凡,幽幽女儿心,年轻时候谁不迷恋一些俊美的公子哥儿。被这番视线偷看,林逸也乐得一番自在,背后几个视线遥遥,他是看在心里,爽在吹口哨中。
对面山顶上立着一亭子,林逸目光幽远,遥遥看庭上写的二字,“观月”,名字倒也贴切,坐此庭观天上之月,未免不是赏心悦目之景。
对月当歌,那些学子们不知又要赋出几首骚腻的诗词来,腻味,腻味。
路途黑暗,草莽幽深,还是得有那么一些韵味,品品皆是,众人觉得林逸还是靠些谱,便不那么草木皆兵,一惊一乍,紧皱的眉头倒是松懈了几分。
出了院门儿,现今已有三个时辰之久,一行人走走停停,说不上快,二十里路也并非多远,要让这少侠跑,也就半时辰的事,那也得看人家心情,搞不好一晌贪欢,睡个一觉,比常人慢些许也是有可能的。
吹着口哨,打着响指,好生悠闲。
林逸猛然停止,将肩上大戟横于马前。
依稀可见,这草莽尽头仍旧是一番幽深,冷冷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还未等其他人做出反应,一支响箭便朝着朱文的头上飞了过来,这晦暗之中,还是只听得“咻”的一声。
这夜深人静,正是打盹之时,朱文脑门一怔,还未反应过来,箭便朝他脑门直射过来,瞬间呆住了,怕是只得闭着目等死。
林逸不急不躁,大戟一横掠,将这夜半冷箭击飞了出去,这箭力度奇大,俱林逸观测,此人徒手捏白狼定然不在话下,狼是狼王,身材五尺有余,林逸十岁时候捏死过,狼腿给师傅烤了吃了,皮毛做了围裙,现今下落不明,其实那曜几极,举几石之力乃是虚的,仙人不都是有着移山填海之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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