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之能,这能移山填海,那就是造世了。
这几人反应倒是不算慢,能练到这番境界也并非是草包,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十个高手瞬间拔出武器将三辆保护起来。
右侧草莽细碎声不断,单听声音就知不止一人,气息也是不弱,这朱杰当真好手笔,丰原城外一役损失惨重,这番又诓来这么些人,朱文性命当真金贵,林逸若是当山贼,定然将这朱文拉去卖点皮肉钱,换些酒更是爽快。
箭未止,一击不中,已然成箭雨,飞射而来,劲力俱是不小,大珠小珠落玉盘,这箭可不行。
林逸挥手,又是几支箭,十个高手不负所望,动动武器,又是几支箭,有些射在车梁上,倒是那几个厨子躲得甚快,弃了马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十人中有一人有些不幸,林逸记得他名字,唤作文严生,索性没大碍,只擦伤了手臂,这些人也是花花肠子,哪管你死活,能躲则躲,给了些钱就想卖命,可是不容易,这过命的交情,还是没那么好结的。
“灵识不错。”
一声音传了出来,话内蕴真气,声似洪钟。
林逸一皱眉,此人功力不弱,比之更高些,约莫着七阶有余,甚是难对付,林逸如今情况可不是越阶就能打的主,当逃则逃,管什么老道不老道,这名都没了,哪还轮到那老道救的机会,说实话,林逸还是真想拆开锦囊一观,看看他卖的是什么名堂。
十余个黑衣人从草莽之处钻了出来,带头是个彪形大汉,提着一柄泛红长刀,来势汹汹,见不到脸当真不说,见身材便知,林逸心里一直琢磨个理,或许真乃师傅故事所说,坏人都喜欢身着黑色,这群人倒是不蒙脸儿,带头的眉目间带着煞气,豹眼狮鼻,林逸觉得这不蒙脸比蒙脸的方能让人惧怕,这一条道上走到黑,林逸遇到的不都是这些,得到个总结,这坏人,喜阴不喜阳,喜黑不喜白。
估计是在这道上等的久了,天凉,冲出来的这些悍匪倒是显得有点迫不及待,看着这队伍,就更是多了些杀气,怨气,本是无辜之人,如今是成了这群悍匪不仅想拿钱,更是些泄愤的对象,若是跟这群人讲理就是没事找茬,刀口子舔血,管你三七二十几。
率先蹦跶出来的大汉怒喝一声:“天空雷声划过,老子闪亮飘落。抢钱,抢粮,抢娘们;烧杀,抢掠,无不做。”
倒是面前朱文这群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做如何回答。
倒是林逸装作一副朦胧不知的样子道:“诸位大哥,你们打劫呀?”
这般模样纵使在一旁的朱文也是忍俊不禁,这装模作样的却是是惟妙惟肖。
带头大汉怒喝一声:“臭小子,一会将你剥皮拆骨了,敢笑话咱,该死的,天凉就不知走快点,居然叫哥几个在此等候如此之久,你他娘的自己说该不该死。”
这带头大汉也不想想自己这般出来打劫,亮相出来就没少被人笑过,
倒是背后那个头稍小,看似也像个小头儿人狞声道:“是这条路过来的,定是丰原而来,这回儿定然不会认错。”
倒是朱文装作一脸懵懂无知样走上前去作揖道:“不知几位是?小生带着一群家眷路过此地,定是偶然,众位大侠莫要认错,伤害了好人。”
倒是小个头的人听到家眷二字,显得有些急不可耐,上蹿下跳,想是把这马车内的女眷全都分了,这掠夺人家眷之事怕是做了不少,见到此景,他更是没了闲聊的心思,舔了舔舌头,这小个头,是二当家的,平时出谋划策,心里多的是花花肠子,色胆包天,曾经想霸王硬上弓城中一富豪之女,结果惹得人上吊不说,死的尸体都没放过,硬是趴着那具僵硬的尸体整整来回了一个多时辰,寨子上下,无一不服,此刻他死死盯着那三辆马车,猥琐道:“大当家的,他糊弄咱呢,你看今夜除了这对人从这边而来,哪还会有人,这城中小子花花肠子就是多,坑爹娘的都不打些草稿,趁天黑赶紧杀了,分些女人,回去领赏了得,那边给的钱够我们这些人大鱼大肉大半辈子,有这功夫,不知早已舒爽了好几次。”
林逸心中大叹,这他娘的也舒爽的太快了吧,这会说话的功夫就舒爽好几次,那哪个女子还要这茬儿,还不如找个萝卜,黄瓜之类的更显自在。
那大汉听了忍不住点头,这小弟说的极是,自己脑子不好使,这些年,听他的话,赚了不少家当,女人不少,钱也不少,这刀口舔血的日子还是要到头,做完这笔收手不干,娶个老婆生个娃娃,捡些正经活儿,以自己这番身手,若是从军,混个什么大将军当当,岂不威风八面,再把背后这小弟带上,做做军士,祖宗有光,纵然再不济,也比这山贼强。
“休要多问,取你狗命。”大汉怒喝一声,二话不说便挥着长刀朝朱文砍来,甚是刚猛。身后几个,见头而动手,皆拔着各式兵刃冲了上来。
这群人武功不弱,可以说不必林逸这行人弱多少,人数也相差不大。
见朱文危险,林逸一步跨来,提起长戟于长刀一撞,
砰然一声。
武器相撞,林逸与大汉各退几步,林逸多几步,大汉却是少几步,高下立判。这也是怪不得林逸,真气未复,又遇上这等刚猛路子的人,着实难挡。
黑衣大汉十分惊奇,很少有人可以与其正面争锋,纵然是这当今国内那手握双斧那位大将,他都有自信自己持力定然不输他,其实这大汉心里悔恨,当初落魄,禁不住几两酒肉几式功夫诱惑,上山做了这勾搭,一直无奈自己走了这条路子。他倒是天生神力,又炼的老头儿传的一身硬气功,很是威猛,力撼千钧,选的兵是精铸长刀,走的便是这刚猛路线,如今被面前这乳臭未干小子正面挡了下来,心中颇为不服。
大汉不信邪,双手握刀全身高高跃起,一刀直劈而来,真气雄厚,震得一旁朱文耳膜一阵嘶鸣,功力越高,真气便越能外显,其实内敛才是最为厉害,不过以这大汉脑力,也不可学得会。
林逸冷哼一声,单手执戟,长刀刀刃挡去,只见刀刃劈于长戟横刃处,林逸手臂一沉,青筋爆起,脚踏的地面一瞬间尘土飞扬,整个脚被大汉压入土中,嘴角溢出丝丝血迹。这宁折不弯的性子,就是有一股执拗,不断不闪,不卑不亢,硬是凭全身力气接下此刀,长刀上真气震的林逸体内一震激荡。
大喝一声,林逸持戟用力向前一顶,把大汉顶了出去,倒退数步方才停了下来。
大汉直面眼前这小子,背上背把剑,手中举个戟,不像是摆好看的,这么多年下来,他也是学了很多观人之术,可以说,该劫的就劫,不该劫的就罢,他也不是怕事的主,就是不想去城里下个窑子,都要像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喊杀喊骂的,最近体内邪火更是十分的旺盛,每次都是叫了好几个婆娘大被同眠才能尽兴,倒是背后那小弟总是叫他下山劫些娘们上来,这段时间,也是弄死了不少,没几个能挨的过几天的,大汉心里倒是暗暗叫苦,这样下去还是真的娶不了娘们哩。
大汉一脸凌然道:“好小子,力气倒是不小,遇到敢硬憾老子长刀而不退的,老子只遇到一个,今儿我就绝了你。”
林逸气势上丝毫不弱道:“敢跟小爷我持戟硬憾的,你也是第一个,依小爷我看你就是,上唇挨天,下唇着地,牛皮一吹,铺天盖地。”
师傅就常说…………。。
人不要脸鬼都怕。
脸皮厚,长横肉。
脸皮壮,吃的胖。
………。这大汉全身贱肉横生,很是在理。
黑衣大汉听言大怒道:“好生猖狂的小子。”话音落,并未攻杀过来,而是看了一眼周围,稍看局势,自己这边略胜些,这下只要拿下这嚣张小子,此局稳胜。
周围数十人倒是斗得难舍难分,这些山贼有十余人之多,个个不弱,可以说是精英中的精英,练气皆是一路子,配合甚是默契,没十来年磨合下来,很是难说。朱文所招揽的十人功力略高,但大汉带的人数偏多。此番局势四六分,此刻还未有伤亡,林逸这边乃是至关重要之局,输不得,这般担子着实沉重,一开始林逸就想过撒手不干,谁愿意没事做给人卖命的活,不好还要吃些刀子,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这戟还是需握的紧。
局势有些不妙。
第二十七回 心若有念必相守
不能耽误,势均力敌,若出现伤亡,那么败亡之势必不可挡,林逸手提长戟向大汉胸口刺去,未有任何讨巧,面对大开大合这般作战,进两丈,大汉身经百战,挥刀挡下林逸手中大戟,都是硬碰硬的主,讨巧一分便是在心理上认输了。
刀、戟相撞,可以说二人心有灵犀,林逸心眼多,大汉性子直,这般反而成了默契,你来我往,各有千秋。
劲力的较量,震起火星无数。
大汉越打越是心惊,心神已然渐渐沉了下来,不去注意周遭情况,略显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真气略显空旷的小子,这单手戟,连续十多招,可谓招式极妙,姿势极稳,气势十足,力道上胜出自己有余,可当得千夫莫敌四字。当年自己天生便是力大,十多岁在山里蛮练,也得了百石之力,二十三岁开始练气,修的是硬气功那路数,《憾山劲》只算的普通功法,皆是猛浪若奔的招式,现今将遇不惑,老首领说过,我这若再练个几年,这江湖中能正面对敌的人少之又少。不知这小子现今多少岁。十五?稚嫩。十八?气势不像。二十?觉得有些大了,难道比自己天赋更好些?
不服!
大汉身材不小,速度倒是麻利的很,一击未成,心上却是给林逸震出心火,张嘴就想骂,这大汉也不是个善茬,打、杀、骂样样精通,比多年老兵痞子气还重一些,眼前此人气息甚弱,但半天也拿不下,林逸不给他丝毫张嘴的机会,见得烦闷,呱燥。
林逸面无表情,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玄铁大戟在手中舞的呼呼作响,圆转如意,每进一步便压得大汉退一步,巨大长刀硬是被敲出几个凹槽,虽是硬打硬拼的理,这戟也要学那阴阳相济,世间横的人多的是,走那刚猛路子还需变通一番,万一遇到个鼻子还横的,不是白白送命,就跟运水一般,你横劈,斜劈,皆没有那画圈来的通畅一些。这戟也是颇为不凡,那刀身已然狼狈不堪,戟身上连个划痕都没留下。
大戟借这一步踏来之力,在空中泛着冷光画出个半圆,传出刺耳风声,再度嗑向这大汉手中钢刀,大汉右手握刀,黏住大戟,刹那间猛然发力,势必想将这戟缠了出去,林逸死死握着,虎口蹦出鲜血,脚底板硬是被拉扯了几尺,好一股灼烫之感。
大汉说不出话来,气息再涨,这纵横几十年哪是什么花架子,不留几手,怎么糊弄小弟,这老寨主死前的话就是那么受用,大汉一直想问那老头是否对自己也留了几手,老头哈哈大笑了几声,气绝身亡。他这年轻时候,练这功被人震了伤,死得早,也不足为奇,大汉本想揪着老头遗物瞧瞧,想想也就罢了,得人武功,得了家当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凭他这身本事,手底下十来号人,去哪不能闯出片天地,哪里都不如山寨自在,官府奈何不得咱,也惹不起咱,火了活捉个那知府,给他点颜色瞧瞧,咱就偶尔抢几个娘们,讨点酒,哥几个对月唱山歌,好不舒畅,谁他娘的管那么多,这辈子能活什么样就什么样,甭提那有的没的大将军,兄弟们摇头不说;几天保准了不干。
这大丈夫当扬名立万,还是要活的自在?
大汉气息更胜,这一刀叫他娘的老牛回山。
戟身朝侧,步法一沉,戟身颤抖,双脚震起千层灰。
大汉惊异道:“不退?”
林逸不答,扯嘴表示。
大汉哈哈大笑,爽气,初生牛犊不怕虎,撞的老虎变死猪。此番他就是下杀手,也不会留手,摆明了,不死不休。
见林逸硬气,大汉心里有些佩服,冷声道:“值得留个全尸。”
林逸不屑道:“你印堂发黑,就是个死相,再且来试试。”本是一手握戟,眨眼间便得双手握戟,两人身距十步,这是略显多了,杀人何须十步?
长戟下飘,犹如落叶崩落,这是看风景看出来的招式,说不得精妙。林逸钟情于剑,其他东西不见得想看其他招式,兵中之王,短长取中,用好用坏就是天壤之别,有人拿剑当杀人,有人拿剑被人杀,就是这理,戟对他来说便是简单数招,索性还懂得画圆,圆画的好了一样刚柔相济。
大汉微怒,刀势圆滑,整个轨迹犹如万牛狂奔。
没错,就是万牛狂奔,气势猛浪若奔。
。。。。。。。。。。。。
万千落叶,说轻便是轻,说重,岂能就值百斤,握一片握百片,天壤之别。
手握处再向后二寸。
两兵相撞,二人踉跄而退,林逸五步,大汉七步,单以巨力,林逸已然胜出数倍,若是真气,要看面色,大汉面色铁青,林逸口中渗血。
林逸心中暗想,这要命勾当干不得,哪次不会未复便被拉去斗了个你死我活,赶牛也要让牛喘口气,这练功上急不得,打斗更是急不得,师傅老说林逸是少了那破立而后的勇气,林逸每次心里都嘀咕这扯淡,万一真破了,那就是完蛋,谁给你烤香喷喷的鹿腿。
长戟八百斤有余,说出去谁能置信,立于身,挥斥方遒。
未有停留,长戟再上,攻击一气呵成,专挑硬的地方砍,滴水穿石,你刺他胸口八百下,若是再刺,他定然以为是向胸口,万一不换地儿呢?
人喜欢认死理。
整整十八招,未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