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苦送走二人,然后安排人在不同的地方站岗,其他人都去休息,自己也累了,脚都没洗就倒在床上。
床比旅馆里的舒服,被单上透着阳光的味道,平常一贴近床就睡得着的不苦,现在却怎么也睡不着,这几天来,发生了那么多事,自己像是突然长了几岁一样,对身边发生的事居然能游刃有余;在西普陀的时候,他还以为山下的人都信佛法,不杀生,不妄言,天地一派祥和,而事实恰恰相反,谎言满天下,杀戮无时无刻不发生。江湖上的人个个都不是善类,说打就打,说杀就杀,仿佛武林中人除了打架就没事可做一样,自己在庙里,至少还砍柴挑水,师兄们种了点菜,再没事做还可以念经,保佑天下苍生,为百姓祈福。
正要入睡的时候,突然传来几下轻轻的敲门声,接着便是一个怯怯的女声:“掌门……掌门。”
22 侍寝
不苦听到声音后,跳将起来,莫非山庄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自己是老大,要当好这个老大,就得学会承担。他赶紧开门,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红着脸站在门外,半低着头羞涩地问:“掌门,我能进来吗?”
“发生什么事了?”不苦边系扣子边问。
“没……没发生什么事,在下……是华山派弟子……思沂。”
“哦,刚才怎么没看到你,你找我有何事?”
这名叫思沂的华山女弟子始终没敢抬头,离不苦一米多远便能听到她突突的心跳和急迫的喘息。
“我……我……”思沂欲言又止,好像有苦说不出,憋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别急,慢慢说,你要投诉还是告状,你看,我就是个小和尚,又不是老虎。”不苦摸了摸光光的脑袋,又做了个老虎吃人的鬼脸。
思沂眼角撇了一下,新掌门还真是个小和尚,而且年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他的脸分明就是个小孩,于是深吸一口气,大着胆子说:“我是来陪掌门那个……”
“那个是什么?”
“就是那个!”
不苦又摸了摸头,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个?
思沂终于抬起头,她的个子和不苦差不多,一张秀丽的小脸,眼睛湿红,长长的睫毛上好像还挑着泪痕,刚才布满整个脸庞的晕红已经褪去许多,她定了定神,小声补充说:“就是……陪掌门睡觉。”
不苦听到这句话,倏地吓得后退几步,连忙唱了几声“阿弥陀佛”,这是什么规矩,女弟子要陪掌门睡觉。
“使不得,使不得,我是出家人,怎么能和女子睡觉?”
思沂刚才没有赶上传掌门之位,她以为新掌门是个半老的猥亵男,自己青春靓丽的身子要是送给这么个男人,宁愿一头撞死。现在看到不苦窘迫的表情,竟忍不住想笑,哪有这样的掌门,送上门来竟不敢要,而且样子比自己还紧张。思沂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这个掌门比自己预想的好一百倍。
“那怎么办?”思沂暗暗高兴。
“这是华山派的门规吗,女弟子都要陪掌门睡觉?”不苦远远地站着,似乎怕这女子突然向自己扑过来。
“不是,不是,我从没陪过人,是……是师父叫我来的。”
这宁老狗还真是想得周到,为了能尽快去后朝,居然用女弟子来贿赂出家人,看来得多关他几年。
“你回去休息吧”,不苦催促道,“我也要睡觉了。”
“我这样回去,怕会被师父打死,要不,我在这呆一会,回头我就跟师父说已经陪过掌门了,掌门先上床休息,我绝不会影响你的。”
“不行,不行,要是传出去,我一生清誉就毁了。”
“可是师父真会打死我的……”思沂又做出可怜状。
不苦想了想,自己虽然刚做了掌门,但他们毕竟是师徒关系,师父要教训徒弟,名正言顺,自己也不一定管得了。为了让她免受皮肉之苦,就让她在这呆一会,佛祖知道,自己没和这个女子上过床就行了,虽然自己不能度一切苦厄,但举手之劳的事为什么不做呢。
他示意思沂坐下说话。
思沂在掌门面前没有坐的权力,但看到不苦并不像师父那样威严,还露出可爱的面相,也就斗胆坐了下来,还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你师父经常打骂弟子吗?”
“江湖上哪个做掌门的不打骂弟子。”
“阿弥陀佛。”不苦越想越觉得宁无辜不是好人,自己的师父除了不太称职外,还真没打过弟子,最多罚做苦力或抄抄经书。
“你今年多大,投师华山多久了?”
“我到华山已经两年了,今年17岁,掌门好像比我还小?”
“我已经15岁了。”
“啊,才15。”思沂有点不可思议,这小和尚何德何能,师父居然把掌门之位传给他。
“给我说说你们的大师兄吧。”
“我们大师兄人长得帅,武功也很好……”思沂突然发现说漏了嘴,赶紧跪在地上解释,“不是的,不是的。”
不苦不经意地笑了笑,华山派的女弟子都喜欢令狐先,甚至江湖中的女子也对他念念不忘,甚至有人就因为他才加入华山派的。
“起来吧,说说他武功怎么个好法?”
“属下不敢。”嘴上不说,但心里却嘀咕,你这小和尚哪能跟我们大师兄相比。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不苦催促思沂回去。她这才站起身,却不敢看不苦,生怕这个小掌门收拾自己,于是低着头就要离开。
这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然后便响起敲门的声音,只听门外慧芊小声唤到:“掌门师叔,是我。”
不苦面有难色地不知如何是好,如果让慧芊看到自己半夜和一个华山派的女子在房间,她会怎么怀疑;情急之中,不苦拉着思沂指了指床下,让她先躲一躲。思沂想到刚才不苦的顾虑,便机灵地一闪身溜进了床底,也不知谁打扫的卫生,居然还留有蜘蛛网,要是被师父知道,又该挨罚了。
待开了门,慧芊顺手把门掩上,不等不苦做出反应,她便像一只小猫“噌”地窜到不苦的背上,差点把不苦压弯在地。在恒山上,她总是冷不丁就往师姐们身上窜,有外人在,她不敢太随便,现在只有不苦一人在房间,不由得想玩闹一番。这两天,不苦虽说是掌门,却毫无掌门的威严,真真一个童心未泯的小和尚。
“慧芊,你怎么跑我这来了。”
“我睡不着,总想着来看看掌门师叔。华山派那些坏蛋用剑指着我们的时候,我真怕再也见不到掌门师叔了。”
“快下来,慧芊,这里华山派的地方,到处是人,万一……”
“哪有人?有掌门师叔在,我才不怕呢。”不苦只身闯进龙潭虎穴救人,恒山派的小尼姑都兴奋不已,念想了好一阵的白马和尚终于如愿地出现在大家面前,也救了自己一回,她们刚才还在谈论小掌门的机智勇敢,天都快亮了,还睡不着,慧芊谎称要上茅厕,便溜了过来。
床下的思沂偷偷往外瞅,只见慧芊抱着不苦,感情有点少儿不宜,这虚伪的掌门小和尚,刚才还假正经,现在却如此放肆,说什么出家人怎么能和女子睡觉,小尼姑就不是女子吗?这小尼姑一定早就是他的相好,不然怎么一进屋就迫不及待地和他亲热。想到这,她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是我没小尼姑漂亮?否则他怎么就对我一点不动心,难怪大师兄总是对自己不冷不热的,要是大师兄也能这样对自己,那该有多好。
“我现在是两派的掌门,怕万一有人来找我,被他们看到不好。”
“我也想让你背我一会。”你背过一心师叔,又背了公主,我也想让你背背,哪怕就在房间走几步。
不苦毫无办法地任由慧芊趴在背上,两只脚箍着他的腰,他知道有一双眼睛正躲在床下往外瞧,男女授受不亲,慧芊怎么就不明白。
不知思沂碰到了什么,“咚”的一声,她还“哎哟”痛苦地叫道。
“谁?”慧芊像触电一样从不苦身边弹出来。
“谁?”不苦也跟着喊了一句。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对着那张古旧的木床,慧芊警觉地弯下腰,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躲在床下,莫非是华山派的弟子想刺杀掌门?
不苦一脸尴尬。
思沂慢慢从床下爬出来,并羞涩地解释:“不好意思,有只蜘蛛爬到我身上,我实在忍不住,一抬头就碰到了床板,这床也太低了。”
不苦无话可说。
慧芊也怔怔地看着这位手无寸铁的女子,像是从地窖里爬出来的一样,脸上黑乎乎的;她还没从刚才紧张的情绪中缓过神来,不知该问点什么或狐假虎威发发飙。
思沂一副窘态,又说了句:“不打搅你们了,你们继续。”然后夺门而逃。
“是华山派弟子吧?太可怕了,她在床底做什么?”慧芊察看四周,又弯下腰检查一番,看看床下还有没有人。
不苦胡乱说道:“会不会是打扫卫生的,不小心睡着了。”
“也许吧,我读经书的时候,也常常这样,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了。”
慧芊已经没了心情,总觉得到处藏着眼睛。
窗外已露出曙光,马上天就亮了,慧芊呆了一小会,便提出回去,她怕师姐们以为自己掉进茅坑了,出来寻找。
23 教训帅哥
不苦一觉睡到大中午,没人再打扰他。
起来一开门,两个女子端着一盆水等候在门口,先向他请安,然后要伺候他洗漱。其中一个便是思沂,不苦见她的时候,愣了一下。
思沂像是刻意打扮了一番,红润的嘴唇,清秀的脸蛋,帽子的边缘淌出几丝长发,虽然大家都穿着华山派的制服,但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个成熟的小美女;她时不时瞥一眼不苦,那怪异的眼神似乎向他传递一个信息:好好看看我,我不比你的小尼姑长得差吧?我并不喜欢你,但我就是不服气。
这就是做掌门的待遇,不苦在两个华山派弟子的伺候下,洗脸,漱口。虽然有点不习惯,但做人还是不能太做作,既然人家已经做到这份上,你就接受,免得让人觉得自己不符合掌门的身份。
另一个华山弟子端着洗脸水走了,说去取一些早点来给掌门垫垫肚子,思沂则留下来泡茶。
“昨晚那个小师傅叫什么名字?掌门。”思沂边倒茶边问。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苦神色紧张地问:“你都看到什么了?”
思沂见掌门小和尚有发脾气的苗头,赶忙跪下来回答:“属下该死,属下什么也没看见。”
“起来吧,以后别动不动就下跪,腿是用来走路的,不是用来下跪的,再说你比我年纪大,按理我应该管叫你声姐姐。”
“谢掌门,属下不敢当,师父叫我伺候掌门,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我就是。”思沂站起身,脸上挂着一片红晕,不知掌门是讨好自己还是本来就那么可爱。
不苦心想,这宁老狗倒是用心良苦,叫两人伺候自己是真,监视自己也是真,既然这样,我就照单全收,当然,除了女子侍寝这一违规的好意。
大家折腾了一宿,都起晚了,恒山派的弟子刚做完早课,而华山派由令狐先领着,在房外的空地上练功。
不苦已经走出房子,看到一片热闹的景象,顿时有点自豪,这些人都成了自己的手下,每个碰到自己的人,不管是恒山派的,还是华山派的,都会停下手中的活计,叫一声“掌门”或“掌门师叔”。
他来到正在练功的华山派弟子前,大家纷纷停下手中的剑,齐刷刷地唤了声:“掌门好。”只有令狐先漠然地做了个打招呼的手势,似乎很有意见:我们练功,你来添什么乱。
“你们练的是什么剑法?”不苦问。
“华山剑法入门十八式。”有个弟子抢着回答。
“听说掌门的武功出神入化,能不能给我们露几手?”有人提议。大家也不练了,都围拢过来,令狐先没见识过不苦的武功,也想趁机看看这小和尚有什么本事,大家传得那么神乎,到底是真是假。
不苦心想,他们不就想看看自己配不配做他们的掌门吗,正好拿令狐先来练练,他知道这些什么大弟子二弟子,大都是些花架子,真本事不高,他们就算再练二十年,哪比得上老尼姑师父几十年的上层功力。
“你们谁愿意和我单练?”不苦说完,底下没一个人敢举手,论个子,他们都比不苦高,论身板,每个都比不苦粗壮。
“要不这样,我和你们的大师兄比试比试。”大家齐声叫好,在这里也就令狐先武功最高,要和掌门对练,舍他其谁?
令狐先心想,比就比,刀剑无眼,若能抓住机会,一剑杀了他,谁也不会说什么,比武嘛,难免有个闪失;而他是掌门,断然不会也不敢对自己下黑手。
一听说外面要比武,所有人都跑出了房子,连宁无辜也高高地坐在二楼,远远地注视着,他没见过这个后朝来人的武功,现在正好开开眼,看看这小子能达到自己的几层功力;一心和公主本来在房间里聊天,也赶出来看热闹,一心当然清楚不苦的用意,只有公主傻呵呵地问:“掌门师弟会不会输?”思沂正在给不苦赶制一件衣服,听说掌门要和大师兄比武,便想看看大师兄怎么教训这个假正经的掌门小和尚。
令狐先紧紧握着手里的剑,故作轻松地问:“掌门,你说怎么个比法?”
不苦摆了摆手,让大家安静,然后说:“刀剑容易伤人,我们就比比掌力如何?”
令狐先暗道,比掌力更好,不容易使诈,你能诓我师父,想诓我,做梦去,就凭你这年纪,就算从娘肚子里开始练功,内力也不可能比我高,我一掌下去,你不死也要半条命。
不苦见令狐先痛快地应允,接着便走出两丈远,对令狐先说:“我们各自打对方一掌,看谁能把对方打到。”
众人一片哗然,哪有这种比武的方式,不用刀剑,不近身,那要多深的内力,这么远的距离,就算练就了少林的易筋经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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