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僧无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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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僧无礼了-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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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次日,玄玫师太把一心装扮成男孩子模样,并告诉众人,准备让一心出门办点事,师姐们羡慕不已,出差真好,看到一心的扮相,不免嬉笑一番:“好俊俏的公子,别让哪家小姐看中了,拉去做姑爷,”一个嘴谗的小师妹则央求一心,办完差给买一串糖葫芦回来。

  两人又到西普陀,等月亮出山。

  道无很是敬业,罗罗嗦嗦辅导一遍,取道恒山哪条是捷径,哪的人口匪性十足,该绕道何处,被蛇咬了如何处理,被狗追如何逃跑,被刀砍了如何自救,真罗嗦!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一本《旅行要记》,叫一心带上。明明是《乞食指南》换了个封皮,硬是充当什么手册。演戏嘛,一定要兢兢业业,收了好处,就该认真办事。西普陀的弟子那日都在默记《大还经》,并不知有何用处,反正师父说是好事,也没人计较。

  月亮出来的时候,老少秃驴齐出动,围成一圈,一心背着行囊端坐中间,场景蔚为壮观。大家双手合十,闭上双眼,虔心入境,然后跟着道无吟诵经文。

  不苦今晚又没抢到饭吃,肚子饿得呱呱叫,怎么也专心不起来,时不时睁开双眼,看着一心的模样,也不知这丫头犯了什么病,需要西普陀为她超度。

  待经文念到七七四十九遍,月亮正当头顶,突然一道亮光从天而降,直劈一心,不苦暗叫一声:“不好!”便朝一心扑了过去,想把她推开,以免遭不测。这丫头坏是坏了点,但也还不至于要被雷电劈死,老天爷是不是狠了点? 。。

01 这就是江湖?
一心醒来时,周围荒草一片,师父和众和尚已经不见了。回头一看,只见不苦正在熟睡中,脸上露出笑容,嘴角口水涟涟,吧唧吧唧地像是在梦里吃东西。

  佛祖显灵,实验成功,自己已经来到前朝的某个地方,这个前朝理应就是大宋。

  让一心不解的是,不苦怎么也跟来了。跟来就跟来吧,让他给自己背行李,没事还可以拿他解解闷。

  一心连忙把不苦推醒。

  不苦问:“是不是开饭了?”

  一心骂道:“你个饭桶,就知道吃吃吃,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哪有饭吃。”然后站起身,指着那布兜说:“以后你背行李,我们下山找点吃的去。”

  不苦看了看周边陌生的环境,问:“我们不回寺里吗,这是要去哪?”

  一心拍了拍身上的枯枝烂草,神气地回答道:“不回了,我带你去闯江湖。”

  不苦背上包袱。“江湖在哪?”转念又想:只要不至于饿死,去哪都行,管他江湖还是浆糊,被这丫头一个人欺负总算好过被一群师兄欺负,动不动不给饭吃的日子太难捱了。

  下了山,就见一村落,村口有个茶铺,袅袅炊烟,已有三两个客人正在吃早饭。

  两人落座后,向店家要了十个素包子,十个馒头,一壶香茶。店家打量几眼这眉清目秀的少年和身边的小和尚,好生奇怪,谁家少爷顾了个小和尚做脚夫。等包子馒头端上来,不苦也不顾自己的身份,像饿狼出山,左右开弓。自记事以来,就没这样放开肚皮吃过。

  一心拉住店家问,此去山西还有多远?

  店家一愣,回答说:“远着呢,小的也没去过,少不了三五个月的路程,公子是开玩笑吧,北方正在打仗,还是不去为好。”

  另一桌客人搭腔:“鞑子杀人不眨眼,还喜欢吃人肉,我看小兄弟细皮嫩肉,还是回家去,免得被鞑子胡人烤熟了下酒,哈哈。”

  一心摆出一副老江湖的口气,慢条斯理地说:“敢问这位兄台,你们是不是被鞑子吓怕了,方才逃到此地?”

  那男子听完,怒火顿起,本就长长的脸这下拉得更长了,他把身边的刀往桌上一拍:“你这小东西怎么说话的,我白洋派的兄弟怕过谁,感情你的皮肉痒了?”说完两步迈到一心面前,朝一心胸口一抓,一心侧身躲过,也不知白洋派是何门派,反正不是好东西,上来就想吃本姑娘的豆腐,不等男子站稳,一心一招二虎掏心,朝他胸部一拳,脸上一拳,小拳头力拔三五百斤,一拳正中脸颊;男子脚下又被不苦绊了一下,退无可退,竟往后倒了下去,还随口吐出一团血水,里面竟夹带着一颗白晃晃的牙。

  第一回合输了,男子起身还想再打,却被身边的同伴一把拉住,耳语几句,然后甩下几文饭钱,走了。

  一心高兴地举起双臂,“耶”了一声,下山来初试身手,就把一个有门有派的男子打倒在地,顿时信心大增,难道这就是江湖?

  店家看打完了架,走了过来,先夸两句公子好身手,然后说,这个白洋派也就是一帮山匪,活动范围主要在闽浙交界的山区,欺负一下路人甲路人乙,真正碰到武林人士,拔腿就跑。

  真扫兴,还以为旗开得胜呢,饭也没心思吃了,结帐走人。不苦把没吃完的包子馒头卷巴卷巴带上,一会路上饿了好吃,还不知下一顿饭在哪呢。

  店家好心劝道:“公子可先到杭州探听一下风声,若是北方不打仗了,再上路。”

  一听杭州两字,一心又有了兴趣,扭头对不苦说:“那我们上杭州。”

  不苦问:“去杭州远不远?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江湖凶险,加上鞑子见人就杀,还是呆在西普陀好,即便穿不暖吃不饱,但总不至于丢命。

  一心见不苦积极性不大,低声引诱道:“走吧,到了那,保证有你一辈子也没吃过的东西,都买给你吃。”

  不苦知道反对无效,背上包袱,一声不吭地跟在一心后面,朝村口走去。

  村外有了马路,时不时有人骑着高头大马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惊得两边山上的鸟噼里啪啦乱窜。一心很有见识地介绍:“这些都是衙门的差官,不过别看他们神气,他们就是个送信的小兵,骑马骑多了胯下容易长痔疮。”

  两人从没有出外旅行的经验,腿脚慢,半天才走了二三十里路。一心不习惯男子的衣服,束腰裹背,走多了一身是汗,哪像宽大的尼姑装,透气又保暖。过了一片树林,见有一凉亭,一心决定歇歇脚,反正今天也不可能走到杭州,还远着呢。

  甫一坐定,不苦就被一心差使去寻些水来,注定是小跟班的命,去就去呗。一心摘下帽子,扇着凉风;不苦转头望去,见一心的尼姑头在洒落的阳光下,极为光亮,心道,口口声声秃驴秃驴,自己还不一样是秃驴。顺着马路边的小道,不苦走了一里多路才在一断崖下发现一泉眼,泉水突突往外溢,自己先喝足了,又将小葫芦灌满,可刚要起身,就听到不远处好象有人在叫唤自己。

  不苦警觉地亦步亦趋走上前,见一老尼姑半死不死地仰靠在一棵树下。看在佛租的面上,看看还有没有救。刚靠近,又见边上躺着几个奇装异服的人,一动不动,应该是死了,真吓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有过激烈的打斗。不苦先用“阿弥陀佛”和老尼姑打了声招呼,然后顺手递过小葫芦,问“师太要不要喝点水”,老尼姑缓慢地摇了摇头,然后很吃力地叫不苦把她口袋里的一小瓶瓶掏出来,不苦照吩咐做了,又照吩咐从小瓶瓶里倒出一粒药丸,喂老尼姑吃下,还忘不了往她口里灌些水。

  不一会,老尼姑突然有了精神,坐了起来,说话声音也大了。先简单查了下不苦的户口:男,15岁,西普陀寺的三等小和尚(那时还没西普陀呢),扫地、看门,帮师父整理书房,偶尔练几下少林拳,打架水平一般,老受师兄欺负。

  老尼姑问:“愿意拜我为师吗?”

  不苦有些哭笑不得,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想收我为徒,即使我不是你的徒弟,看在同是佛门弟子的份上,你死了,我还是会挖个坑把你埋了,于是回答说:“我愿意,可师太还没恢复身子,要不等过些日子……”

  老尼姑打断了不苦的话:“愿意的话,就在这磕头吧。”

  不苦觉得这老尼姑有些变态,伤成这样还有心思收徒弟,看来她是赖上自己了,不过刚才已经答应,那就磕头吧。

  不苦咚咚咚磕了三个头,正要起身,看到老尼姑一掌朝自己头上拍来,来不及躲,就感到头晕目眩,天旋地转,喘不上气,杀人啦!这老变态果然万分变态,简直是个杀人狂,杀了那么多人还不够,临死还要拉个小和尚作伴。

02 后朝来人
不苦发现自己没死,好端端地和原来没什么两样,只是左手手腕多了一串佛珠;老尼姑这时又疲惫地靠在树边,殚精力绝的样子,仿若刚见不苦时的情形,她想招呼不苦走近一点,竟无力抬起手来,只见她气若游丝地说道:“徒儿,我乃恒山派第9代掌门静玄,刚才我已经把全身的功力给了你,现在筋脉尽断。我身上有一本剑谱,你把它取出,然后送到恒山,交给你的静宜师叔,她看到剑谱和你手上的佛珠,一切就自然会明白,切记,除了你静宜师叔,不可将剑谱交给其他任何人,也不可将今天的事告诉任何人,记住了吗?”

  不苦跪在地上答道:“弟子记住了。”

  老尼姑微笑着又道:“剑谱就在我的束胸里,过来取吧。”

  藏得那么严实,看来剑谱是件好东西。不苦走上前,解开老尼姑师父的僧衣,一个明晃晃、白净净的身子呈现出来,让不苦有些措手不及,以前穿衣服的女人都没见过几个,何况是白花花的身体,他赶忙停手,闭上眼睛,念诵一句“阿弥陀佛”。

  老尼姑见不苦这般举止,吃力地笑了笑。多纯净的小和尚。

  不苦一脸苦涩,一本破书,放哪不好,偏偏放在束胸里,要是一心师姐在这儿,可以让她来取,可是按刚刚订下的口头保密协议,又不能让她知道这事,真难为情。

  不苦瞥开眼,哆哆嗦嗦摸索着女人那根私秘的布条,越是紧张,越是扯不开,好半会,才连拽半揪地把老尼姑师父的束胸布弄下来,然后从里面翻出一本白皮的小册子。小册子上也没标注是什么剑谱,装祯效果还不如街上两文钱一本的假冒伪劣武功秘籍。

  老尼姑又让不苦把她的束胸系回去,不苦一抬头看见老尼姑的乳房,竟羞红了脸,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女人的年纪虽大,却不像师父那样,一层皮皱得像老松树。师父每次洗澡的时候,都叫不苦给他擦背。

  老尼姑的精神似乎好了些,善解人意地分散不苦的注意力,说道:“为师的剑以后就交与你使用,等葬了我之后,也把那几个喇嘛一并埋了吧。”说话间竟没丝毫生死的恐惧,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不苦却想,濒死之人怎么就是不死,非得等自己做完这一切才肯断气。

  不苦终于把那痛苦的差事做完,虽说那布条系得很不工整,老尼姑还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了升天前最后一句:“徒儿,你是第一个见过为师身子的男子。”然后耷拉下脑袋,死了。

  不苦好象还在梦中,出来打个水的工夫,居然背叛师门,认了个新师父。他把剑谱藏好,既然认了她做师父,那就先挖个坑把她埋了吧。

  一心一边翻看道无送的那本《旅行要记》,一边等水喝,可左等右等不见不苦回来,寻思这小家伙是不是被山间的豺狼虎豹给叼走了,可他太瘦,肉少,不经吃。又过一会,不由得担心起来,没了不苦,多寂寞啊,再说谁给背包?于是沿着不苦走的方向寻了过去,远远地看见不苦在刨坑,叫你来找水,你却来挖井,真是笨死了。等走近些,看到几具尸体,才明白过来,不苦在积德行善呢,出家人看不得尸体暴露荒野,想葬了它们。

  不苦见了一心,便讨好地说:“我看见她也是个尼姑,并想把她安葬了。师姐渴的话,那葫芦里有水。”

  江湖争斗,随处可见,死人也是常有的事,你既然想发善心,那就发吧,也不知道这尼姑是哪个庵的?能和那几个男子同归于尽,想来功夫不差。

  等葬完几人,早已过了晌午。临走的时候,不苦建议一心也来拜拜老尼姑,毕竟是同行。一心惦记着老尼姑的那把剑,极为精致,想占为己有,总要略表谢意,所以也拜了拜。

  剑归一心所有,不苦没意见,也不敢有意见。那几个喇嘛的兵器太难看,且笨重,就一并埋了。等未来的考古学家琢磨去吧。

  不苦干了半天的活,却没有疲累的感觉,重先上路后,身子轻飘飘的,老尼姑师父没有诓他,真把几十年的功力输送到了他的体内,有了这些功力,以后再也不用怕砍柴挑水了。

  因为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两人紧赶慢赶,到掌灯时分,才来到第一个要过夜的小镇——盘龙镇。盘龙镇的历史掌故不了解,单看名字就知道不简单,盘龙伏虎、兵家要塞、复杂、龌龊、鱼龙混杂。

  一心找了间看上去极为豪华的客栈——盘龙大酒店——住下,要的是上房,师父给的盘缠多,当然得住好点,吃好一点。主人房住的是一心,外间是不苦。本来就迟了,不苦饿得肚子直叫唤,一心却泡在澡盆里,迟迟不出来,要不是一心承诺让不苦吃顿大餐,不苦又想啃馒头了。天气热,馒头在布兜里捂了一天,已经有了馊味,不苦没舍得扔。

  等到了楼下餐厅,客人门已经酒足饭饱,正在胡吹猛侃的兴头上,也不知这些人都是哪条道上的?住得起这家客栈的人,至少是当今社会的中产阶级,说的话有点靠谱。一心和不苦猫在角落,边吃边听,无非是北方战事吃紧,大户人家都拖家带口往南逃,还有传言说都城也准备迁到南方来,这些对一心来说可不是好消息,恒山在北方,再打下去说不准就落到鞑子手上去了。接下来的一个消息更让她大吃一惊,听完后,脸色刷白,饭也吃不下了。

  一个自称是龙威镖局的大胡子镖头说:“大家还记得巫山老道所预言的‘后朝来人’吧?”

  大家齐声说“记得”。

  镖头又说:“老道近日说后朝来人已莅临本朝,正朝杭州方向移动,消息过来已有几日,想必后朝来人应该到杭州了。”

  周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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