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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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恩记- 第4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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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没有人怪过廖世。



  当年那种情况,如果没有他,林杉想活下来都难成。廖世也不是神仙,不论如何,如今这样的结局已经算是赚了。



  听着林杉轻描淡写地说出那一句话来,陈酒只觉得有些心疼,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帮他分担困扰。



  就在她因忧虑而片刻间只是沉默的时候,她又听林杉说道:“酒儿,你站开些。”



  “怎么了?”话中虽含关切,但陈酒还是听话的离桌后退了几步。



  林杉含笑说道:“你身上散发有浓醇的酒香,怕是要勾起我的酒瘾。三年滴酒未沾,真是难熬啊。”



  陈酒微微一怔,旋即硬着嗓音说道:“难熬也不能沾,药师的话,每一句都不是小事。”



  “呵,知道了。”林杉似是极为乖顺的应了一声。搅了搅碗中的粥,他终于又盛起半匙,可还未递近嘴边,他就眯起了眼。



  看见这一幕,她忍不住说道:“吃不下就先搁着吧,等会儿也该吃午饭了。”



  林杉迟疑着道:“只是我的口味生变,吞下去应该就没问题了。”



  陈酒闻言,忍不住再开口,准备劝阻。就在这时,江潮拎着一篮子竹炭进来了。她只得先咽回已经溜到嘴边的话。



  “酒姐。”江潮习惯礼敬的唤了一声,接着便拎着篮子走向屋角的炭盆。



  陈酒想了想,也走了过去帮忙,轻声说道:“把铁盆搬到外面去加炭,免得灰大。”



  “嗯。”知道陈酒心细。江潮先应了一声,紧接着又道:“酒姐你去一边吧,我自己来就行了。”



  陈酒刚想说什么,就见江潮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挑起铁盆上串出的铁环,拎着快步走了出去。他的手臂平举稳如铁管,似乎还没怎么吃力。



  陈酒望着江潮出去的背影,脸上浮现一丝惊讶。这时就听一旁林杉笑着说道:“江潮凭一只手就能举八十斤,你若帮他,就是小瞧他了。”



  回屋拿蒲扇的江潮听他说这话,忍不住道:“力气大有什么用,若我跟大哥比剑,不出三招必被挑。”



  林杉对他这话只是笑笑,没有回应。



  在室外给铁盆加炭,的确能少许多顾虑。江潮只几大扇风扇开,刚刚加入铁盆里的新炭就红火半边,当然。这样粗鲁的举动的确会激得火势已经算是很温和的竹炭飘起一阵火花,但必须得承认,这样生火速度最快。



  江潮得以很快就又挑着匕首,把火盆挪进了书房,摆在刚才放置的地方。见陈酒在书房里,他也不过于木讷。做好自己的事,很快便出去了。



  直到这时,听着江潮那种特有的沉稳脚步声走远了,陈酒才犹豫着说出自己刚才就在斟酌的话:“要不然……我把酒肆关了吧,这样我身上就不会有酒味了。”



  正漫无目地搅拌着瓷匙,似乎是在为吃还是不吃这两个问题而犹豫的林杉忽然抬眼看过来,开口却未说话:“嗯?”



  他刚才应该是在为什么事而走神。



  意识到这一点的陈酒其实已经有些后悔刚才说的话了,所以她不敢将那话重复一遍,但当她对视着林杉,她心里不知怎么想的,心神又硬朗起来,换了一句话问道:“如果我不开酒肆了,是不是就成了一个对你无用的人,就会被你送走?”…



  这是她反复思虑了很久的一个问题,因为怕这事成了真,她从未当着林杉的面说出口,可这不表示她已将其遗忘,一朝说出口,竟是十分的流畅。



  而待她说完这句话,她心里悬着许久的事仿佛被抽走,便只剩下了忐忑,微微惧怕着林杉地宣判。



  林杉没有立即给出回答,因为他感觉还没明白陈酒话里的意思,他仿佛漏听了一句重要的话,所以才会让他对她后头说的这番话觉得如此突兀。



  沉默片刻后,他只是问道:“你之前说了什么?”



  陈酒闻言不禁一愣,道:“你真的没听到么?”



  她反问的这句话里,似乎含有颇多意义。



  林杉目色微凝,片刻后正待开口,忽然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他侧目看去,并未发现门口有人进来,但这并非他幻听,而是他的听力已经因为药物反噬而显出病态的敏感。站在离书桌有几步远的陈酒随着他的侧目所指看去,能看见门外数步地里,江潮正大步走近,脸上神情显得有些急促。



  果真是江潮又回来了。



  “大哥。”



  他似乎有什么事要禀告林杉,但看见陈酒在屋里,他话到嘴边又迟疑了一下。



  林杉看出了他在犹豫什么,搅拌着豆粥的汤匙顿住,他道:“直说。”



  “是。”江潮干咳一声,然后徐徐道:“那女犯人似乎快要不行了。”



  林杉搁下碗,又道:“廖世去看过了吗?”



  “还没。”在说出这两个字时,江潮脸上的神情微微一乱,紧接着又道:“就是不知道廖世这几天去了哪里,才会让那女犯人有机会……”



  “去看看。”林杉已经站起身来。



  陈酒扫了一眼搁在桌上冒着热气却只动了一勺的豆粥,一丝忧色浮上眉梢,但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然走去书架旁,取了搭在架子上的裘衣,替林杉披上。



  临出门时,林杉又对江潮叮嘱道:“你把炭火搬出来,屋里全是书,要注意火星。出来后,把门锁了,人别走,就守在这里。”



  对这书房里的书籍——或许不能称呼那些大多没有题记的册子为书——一直以来他都是对外保密的,江潮也明白这一点,立即一脸谨慎的应声。



  林杉对江潮当然是非常信任的,叮嘱完这一句,便没再迟疑,出屋去了。江潮的视线在书房里一晃,看见桌上还在冒着热气的一碗豆粥,他忽然心念一动,跑出书房,向着已经走远几步的林杉喊道:“大哥……”



  …
(592)、杀了她算了!
  …



  看见与林杉一齐回头看过来的还有陈酒姣好的面庞,江潮又迟疑了。



  如果让自己与陈酒置换位置,不知道林杉能否同意?在此之前陈酒还没见过那女犯人,可在此之前,林杉也很少让她来这处书房,关于书房里连他都少见的书册,林杉是否放心让陈酒看到?或者根本不打算让她涉事其中?



  转身看过来的林杉凝神片刻,不等江潮再开口,他已说道:“书房就交给你了。”



  江潮微怔,紧接着他又看到林杉对陈酒说道:“你也别跟来了,帮我带几句话给杜、武二人,让他们去找廖世。”



  江潮忍不住道:“他们两个已经去了。”



  “是么。”林杉闻言看向江潮,眉间掠过一丝诧异,“那怎么还会找不到。”



  沉吟片刻后,他又对陈酒说道:“找人的时候,让他们加上一句话,对所有可能与廖世有联系的人都留一句话,就说我突然身发高热,已经昏迷不醒……”



  林杉这话还未说完,挨在他身边站着的陈酒就扯了一把他的衣袖,恼道:“哪有像你这么咒自己的?”



  林杉自己根本是不信这一套说法的,但他也知道身畔的女子是在担心自己,只得轻声劝慰道:“没事,只有这样说,廖世他才能来得快些。”



  陈酒忧心道:“那你也不能总这么骗他,万一哪一天……”



  她没有继续说“哪一天”后头的假设,她不忍继续说。



  “别担心了。”林杉握了握陈酒的手,微微一笑。又道:“好吧,就这一次。下不为例。等见着廖世,我会跟他解释的。”



  陈酒心下终于安稳了些,但紧接着她又道:“你不让我陪你同去,那至少也得带一个人同行。”



  林杉本来想向她解释,那女犯人已经是濒死之人。奈何他不得,但他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是如同乖顺的孩子般点了点头。



  ……



  三年前,江潮不听命令,坚持尾随着林杉来到北地。经过厉盖用心培养的他最擅长的就是侦查,否则当年厉盖也不会只派了他负责待在林杉身边护卫。而在北行的那一路,江潮身上带着伤还没忘了职责所在。不仅杀了好几个尾随的探子,还俘获了几个。他因此在林杉属下的一众老部将心里建立了不小的名望,也的确给林杉帮了大忙。



  俘获的几人在数番严刑拷打之后,吐露了不少消息,当然也有试图自尽的人,可只要有林杉的留命指令,再加上江潮亲自监督,这些人便是想死也难成。至于自杀手法中的绝食一策。因为林杉身边还有一个廖世,在药物的控制下,这些人想把自己饿死也难。



  然而在这样的环境里。若有人能不受控制,那便显得格外醒目了。而更让人惊讶的是,三年前俘获的几个探子里,能如此坚韧的用意志力抵抗拷问、刑罚以及药物控制的探子,居然是一名年轻女子。



  这女子武功不俗,当年江潮为了抓住她。明明老早就发现她的古怪行踪,却耗费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得手,林杉最初的隐居地也因为防范这个女子可能已经将跟踪地泄漏而更改。



  这女子的武功虽然已经用药物废除,身上用来自尽的一切事物早被搜光,可她绝食的意志力的确过于强大,有几次都险些让她得愿。尽管她最后都没有死成,因为有廖世的药吊着命,但这么几次折腾下来,她的身体已经极为虚弱,也许得一场重病,便可以让她得偿所愿的死去。…



  当然,这一种死法也被林杉考虑到了,所以那个女犯人虽然被他的下属冠以“犯人”的称谓,住的却不是湿冷的牢房,应该还算是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了。



  甚至为了讨这女子的“欢心”,让她早点想开,求死之心能够转变得积极些,看守房里不但布置了颜色明艳的家具,还每天都会摆上一束鲜花。



  而一个被抓的探子能得到这样的待遇,实是因为她还没吐露有用的信息。



  林杉来到关押那个女探子的房间时,就见她一动不动地卧在铺了柔软厚实丝毯的床上,她应该已经没有力气再掀翻盖在身上的软和锦被了,所以睡姿看上去还很安稳。



  走近屋中的林杉扫了一眼床上静卧着、似乎连呼吸声都已变得极弱的女子,又看了一眼摆在桌上已经没有丝毫热气的一份早饭,最后他看向守在屋内,负责看守此女子的两名下属,轻声问道:“这一次她绝食多久了?”



  “已经不吃不喝六天了。”一名下属如实回答,微顿之后又补充了半句:“当然,为了不让她死,我们每天都会强行让她喝水,还有一些流食。”



  “好。”林杉点了点头,等他再看向床那边时,他又叹了口气。



  这时,另一名属下终于忍不住道:“大哥,如此折腾了三年,她一个字也没说,要不杀了她算了!反正她也快死了。”



  “三年都过来了,还妨多延几天?”林杉兀自摇头,又道:“老头儿都还没说她是不是快死了呢,你们都耐心些。”



  老头儿指的是廖世。为了防止万一这女探子有机会脱逃,在看守房里,除了林杉,还包括他的下属都已有了反侦查意识,一切交谈中涉及的事都隐藏了真实信息。



  如果直呼廖世本名,被这女探子知晓,再将这资料传出去,廖世今后可有大麻烦了。对于这女探子的素养之高,林杉初时觉得非常惊讶,渐渐愈发重视她,而重视的原因是他希望能从她口中得知一些有趣的事。



  在抓住这女探子之前,林杉还以为只有自己能培养出这样优秀的人才呢!



  那么她的主使方会是谁呢?



  防不得她被抓,可能只是自投罗网,想行苦肉计。



  “如果当初没有废掉她的武功,也许可以让她能多撑几年。”在看守房里静站思考了片刻,林杉忽然如自言自语一样开口,然后慢慢向床边走近,又道:“可不废掉她的武功,也许她早就能逃走了。”



  …
(593)、惊
  …



  见林杉要接近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犯人,两名属下连忙紧随其后,其中一人还忍不住开口道:“大哥,小心呐,这女子狡诈得狠。 ”



  的确,这女探子在被废除武功,几近成了半个废人之后,还有好几次差点让她寻机逃脱看管。她能抓住每一种可能逃走的机会,并且最让人警惕甚至是佩服的,是她一直没有消亡过的逃跑决心。



  在两名看守者看来,只要她还没真正死亡、还能挪动手脚,似乎就随时可能从床上跳起来。



  起初两名看守者还因为看在她是一名女子,而对她稍有放松,可折腾了三年到如今,这两名看守者的耐心快要磨光了,对这女子的态度也已改变得如同对待一样东西。



  “无妨,如你们所说,她此时不过是一个快要死了的人。”林杉淡淡说道。挥了一下手,示意两名属下不必跟得太近,然后他就在床沿坐下,伸手进锦被中,摸索向那女子的手,同时又有些如自言自语一样道:“让我先来号一把脉,看她是不是快要死了。”



  治伤带养伤耗费了三年时间,林杉也没全闲着,有空就会与廖世聊聊天,相互之间借以排解无聊。久病成医,这么数百天积累下来,外加上习武之人本来就对人体经脉有一定了解基础,如今的林杉在号脉一技上也的确有些小成。



  两名属下就站定在两步开外,听着林杉说的这话,初时还不觉得有什么。但当这话在他们脑海里回行第二遍时,他们突然觉察到了一丝异样。



  与此同时。他们就看见林杉探入锦被中的手还没抓出那静卧女子的手腕,他的一边肩膀就突然一沉。



  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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