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帐(原朱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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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帐(原朱纱)-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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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赶紧扯开话题:
  “焸,很喜欢五哥吧?”
  “五哥待我如亲兄长,比我大哥好——”
  “你大哥是你亲兄长?你是嫡出?”
  “唔——”
  难怪他是太子党的。
  “那,焸知道你五哥的娘呢?”我试探的问。
  烙自小被送到雾缭山修行,还是从严格的尸洞了爬出来。他的娘怕是个不受宠的妾吧!
  “五哥没有娘,五哥是父王从民间抱回来的……”
  呃?!
  “他……”我刚想继续,却被打断。
  “焸——你在这里干吗?”尖细的嗓音由身后传来。
  可恶,我才想问你在这里好不好?!蚩尤宫那么大,那里不好去,偏偏到我的地盘!虽然说是我的地盘牵强吧!但好歹我也是住这,他不会避开走吗?
  “大哥——”焸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不说话。
  “还不给我回去,还想再被我打吗?”大王子小眼瞪圆,厉声吼。
  焸逃走,越过院门时回头望了我一眼,却对上大王子的,一个铿锵差点绊倒,爬起来一溜烟的没了影。
  看来他大哥还真是对他不是一般的不好呀!居然吓成这样。
  “女人,我警告你,”他的声音阴狠,眼神凶恶,“离我弟弟远点。老五这个贱种就算了,别靠近焸,知道吗?否则……”
  “否则怎样?杀我?就凭你吗?”我肚子里的火嗖嗖往上冒,这家伙居然敢骂烙是贱种。我一步步的逼近他,后者明显的慌乱,恐惧爬上了双眼:
  “你、你要干什么?”
  “殿下以为我要干什么?干吗一脸我要强奸你的样子?你这点骨头还真不入本姑娘的眼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我鄙夷地瞅着他,
  “我告诉你,蚩尤……蚩尤什么来着?”忘了他叫什么名字。
  “翔……蚩尤翔——”大王子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不知何时掏出的银针,在他面前甩来甩去,深怕我一个不小心戳到他的样子,乖乖报出大名。
  “对,蚩尤翔,我对你家的那些什么兄弟之争没兴趣,我犯不着帮谁,或是与之为敌。但是要是扯上烙,哪怕是一丁点,你也甭想有好日子过!”话锋一转,“当然啦!要是一定非得硬碰硬的,我会考虑让你挑,你要留下哪块肉的……”
  嗯!我对于恐吓的艺术,是越来越有进步了。看着对面那张脸紫的如猪肝,眼神却又恨不得把我剁千刀,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我就一阵暗爽!
  突然,另外一股陌生气息闯入院子,今天怎么这么热闹呢!亏我早前还觉得无聊,没想到都来给我解闷。收起了针,装无辜地问:“殿下还有事情吗?”
  蚩尤翔也察觉到来人,冷哼一声,飞快地闪人了。
  “出来吧!”我对着池塘对面的假山冷冷道。想装神秘就不要散出气息,以为我迟钝吗?
  一个身影这才缓缓踱来。
  看清来人,我一愣。
  六王子——蚩尤阙,他来干吗?
  “六王子殿下,有事儿吗?”
  瞟了一眼那张一尘不变的冰霜脸,怎么会有人比耀还要像冰块,简直没有人气。倒是有点像雾缭山的墨择师父。只不过差别在于一个似仙,一个却像鬼。
  鬼?!难道……

  烙的往事

  蚩尤这一家,似乎只有两种人,一种单纯到透明,一种阴险到恶心。就比如我眼前这个。六王子站在对岸,冷冷地瞪着我,也不说话。我眉头微蹙,这人过来就是为了盯我的?我也不动,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突然对岸的人杀气肆意,河塘里的水开始结冰,黑色的死亡气息包围住阙的身体……斗法?我心里冷笑,这招轩辕帝轩已经用过了,你还来?!那会儿是姑娘我没有气息,着了他的道,一直到现在气还不顺呢!你现在却楞往枪口上撞,那我就成全你。杏眼半阖,看着渐渐结冰的河塘,一点点像我的小腿腿汇集。眼看黑色气息就要侵入我肌肤时,眼睛瞬间张开,红色火焰从我身体里爆裂,点燃河塘,吞噬掉黑色气焰,滚烫得如开了般,侵蚀回去……阙脸色微变,想躲避,却慢了半拍。衣角被烧掉一边,模样甚是狼狈。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殿下,慢走,恕不远送——”由门口回来的烙,真巧撞见我对着假山喊。“跟谁说话呢?”再看了眼惨不忍睹的池塘,无奈地笑:“纱,你煮鱼吗?怎么把整个池塘都点了?”“哦!你不回来,我闲的无聊就想抓来烤,不想力气大了点——”我毫不内疚地说。站起来跨过黑色的鲤鱼尸体,挽上烙的胳膊:“我们出去玩好不好?这里快闷死了——”
  “纱想去哪?”娃娃脸笑得如沐春风。嗯!还是大眼睛看起来顺眼。“去集市吧!听说今天有……”人渐渐走远。至于谁才是那个玄冥术的修行者,死在地上的鱼就是最好的答案。坐在二层楼高的酒庄里,观察来往市集的人,真的是一个不错的角度。最起码你知道哪个是伪装的跟踪者。十个。至少是这个数。散落在楼下。这些是让我能看见的,那些隐藏的就不知有多少了。
  “这里风景不错!”我随口道。“他们是来保护你安全的——”烙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笑笑,没有点破。是不是真的大家心知肚明。小二适时的送上本地的名菜。打破了稍显尴尬的气氛。我斯条慢理地吃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落着家常。烙今天似乎很开心,总在不停地帮我介绍蚩尤的风土人情以及美味。说得口渴了也不记得喝茶,总要等我递给他,才灌下一口。我面带微笑,静静地听。说话眉飞色舞的烙;会心疼弟弟的烙;害羞时脸红的烙……这些的这些让我很难与战场上身穿金甲的骑士放在一起,那个英姿飒爽,威武勇猛的英雄,要不是真的见过面具后面的那张脸,我一定以为是错觉。“纱、纱有没有在听?”娃娃脸突然在我眼前放大,眼神透着不满,控诉我一时的失神。纤长的睫毛一眨一眨,漂亮的让人嫉妒。想也没想,我的手就伸出,抚上去,茸茸的触感扰得我手心一阵麻痒。“烙,我以前有跟你说过你的眼睛很漂亮吗?”先是一愣,脸蛋微红。深深地瞅我,随即又扭过脸去,像是内心某个禁区被开启,苦笑地说:“这眼睛在蚩尤家是个禁忌,也只有你夸它漂亮……”琥珀色的眸子陷入回忆里,哀伤而凄凉。等了很久,才悠悠道:“十三岁那年,也就是遇见你的前一年。那时候我还在跟娘住在锐烽城外的村子里。我与娘相依为命,日子过得清苦,但是快乐。每天都会随娘到城里卖刺绣。娘的手艺很好,总是在日落前卖光手里的绣绢。然后我们会到正北边的面摊吃一碗面在回去。路上娘总爱讲父亲的英雄事迹。对了,那会儿我还不知道父亲是顶顶有名的一国之主,还以为是个将军……”眼中满满的幸福。“那一天如往常一样,我跟娘吃完面从城里回来。村里却突然多了很多的士兵。村长站在村头上,一副惶恐的样子,见了我娘那个开心,怕是从未有过的。讨好得对娘说这些兵是来找她的。娘笑了,笑得那么好看,像是要滴出蜜来一般,飞奔进屋。然后我见到了爹,也就是我父王……”声音停顿一下,眼睛开始有些泛红:“我以为一家人终于团聚了,第二天却只有我一人被带走。我问爹为何,他说女人随军不方便。他会另派人去接……没想到那却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娘……”烙的眸子被恨意填满,抓着桌脚的手骨节泛白:“还没等父王接娘的队伍到,锐烽候却收到了密报,连夜屠杀了整个村子,一个也没放过……”这就是你下山后,平了锐烽的原因,是要报仇……
  “我在蚩尤宫里呆到十四岁”,烙眼角的冷意一闪即逝,“随后被送到了雾缭山,遇到了你们……”一个没有名分的十三岁孩童,被丢在这深宫中,为何还能够纯白得如一张纸?烙,你真的是奇迹……突然间我的手被握住,孩子气的脸上洋溢着兴奋与憧憬,“等一切都结束了,纱跟我走好不好?我们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隐居起来。盖一座草屋,种几亩田。每天早晨我们挑着菜去集市卖,晚上我做面给纱吃……”似乎是被他的笑容感染,我狠狠得捏了捏有点婴儿肥的脸颊,笑着答应。却没想到,当时的那句玩笑不久以后竟然成真,只可惜我们再回不去那时的心境……======================之后的半个月,烙变得很忙,几乎天天不见踪影。距离蚩尤指定的婚期没几天了,怕是耀与帝轩那边也都开始有所行动了吧!这个蚩尤侯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他不怕两方联手攻打他吗?还是他有充足的把握,准备一网打尽?

  婚礼

  六月二十五日,吉。宜婚嫁,忌出行。嫣红金丝镶边的嫁衣,上好的绣锦缎面,四色流苏吊坠服帖在喜服下摆。粉妆玉琢,面如桃花,唇若朱、眉如黛。一双眼睛却沉静如水,全无新婚的喜悦。我装扮整齐的坐在镜子前面。望着镜中的人儿发楞。门外传来喧哗。侍女的声音打断了飘忽的思绪:“殿下,殿下您不能进去——”可哪里拦得住。门帘一掀,一个俊俏柔美的人儿映入眼帘。同样的一身艳红,却衬得秀气的脸蛋精致帅气。明亮的大眼睛洋溢着幸福,温柔地看我。心中叹气,怕是天下只有这个呆子是真心面对这场的吧!“拜堂前,新郎是不能见到新娘的,这不何规矩……”我悠悠地转身。烙的手执起我的,相握住。笑得动人:“纱真美!是我见过最美丽的新娘——”眼里的浓情蜜意,像一张网围住我。我又怎会看不出?我心为之震颤。众人皆知这将是一场没有结果的婚礼,不会有祝福,也许完成它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他却为何……“烙,你明知道这婚礼是个阴谋……”“嘘!”纤长的手指阻止了后面的话,指尖的硬茧蹭过我柔软的唇,一阵酥麻。“别说,至少别从你嘴里说出……”琥珀色的眸子暗了几分,眼神却依旧柔情似水,“就当作是真的,哪怕是骗我也好。这一刻这身嫁衣你是为我披上的,就算下一刻让我死去,也值得……”“你这个……呆子……”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填满。抬眼不自主得染上一抹雾气,朦胧间有风拂过,眯眼么……怎么会有泪光陨落……唇轻柔地覆上我的,疼惜、爱恋、悲伤、乞求、绝望……每一种情感都让我彻底的于心不忍……他傻得连回报都不求吗?这样的爱太重了,我还不起呀!为什么呢?明知道一切虚幻,却无怨无悔陷入其中……我的心好疼,好疼。因为你啊!“怎么哭了?”娃娃脸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手忙脚乱地擦拭着我的泪。看着他的呆样我又破涕而笑。“你——”大眼睛怔忪,反应迟钝地盯着我,被我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弄得傻了眼。“笨蛋!”我嗲斥,“还不找侍女来,你真要我花着脸去拜堂呀——”他这才醒悟,不好意思得看了看因他乱抹,已经没了原型的妆。笑着招来守在门外的侍女。抬眼,从镜中凝视立于身边看我补妆的男人,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既然是没人祝福的虚幻婚礼,至少是他企望的。爱既然还不起,那么就弥补这一刻的真心诚意好了。这一刻我的心被你的爱感动了,它是真的愿意嫁给你的……火红的头纱遮住了视线,我被烙牵引着步上大殿。忽视全体戎装的蚩尤部族;忽视高座堂上手持“赤月剑”的蚩尤侯;忽视冷眼看好戏的人群;忽视如狼似虎准备扑上我的军人……我就这样被他牵着,红绳的这头是他,那头是我……他的笑如阳光,照亮阴霾的大殿,连这满室的红都黯然失色……“一拜天地——”宫外,赤月军的进攻号角响起……“二拜高堂——”轩辕军的号角齐鸣……“夫妻交拜——”呐喊震彻天际,压过了司仪的声音。我却从波涛汹涌中清晰的聆听到一丝微弱的清流,在我耳边萦绕着久久不曾散去:“从这一刻起,你是我的妻——”嫣红的锦缎喜服撕裂开来,飞舞着,碎裂成一片一片,如断翅的蝴蝶飘落。金色的盔甲立现。军人手上的长矛困住了我们,蚩尤侯的剑出鞘,金色的身影也动了……烙一个旋身护在我身前,殿门瞬间被踹开,二十几个身着金甲的军人涌入,护住我们,持剑对峙。
  “五儿,你想造反吗?”蚩尤侯对于这样的状况也是一惊,这老狐狸怕是也未料到烙有如此举动。瞳仁暴突,愤怒地扫视下面的金甲。“父王,对不起,儿臣也不想”,烙的眼里满是矛盾,看了我一眼,“但是纱是我妻,我不能把她交给您做人质……”挟天子令诸侯吗?原来这老狐狸打得这主意。“你、你忘了为父的教诲了吗?”蚩尤侯狠狠的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生吞下肚。
  “儿臣没忘。父王教导儿臣女人是江山的附属,得天下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原本坚定的眸子看向我时变得温柔,“但是纱不一样!纱与那些女人不同,她不是附属。失去她我要江山何用……”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真是……够了,真的够了,你真的有惹哭我的本事。“你——”蚩尤侯彻底失去耐性,“翔,将这个不孝子给我拿下!” 锦袍一甩,夺门而去,留下制裁者大王子蚩尤翔。死士乍现,大殿上的蚩尤军又多出一倍,形势对烙相当不利。“知道吗?我等这时候等了很久了呢!” 尖细的嗓音兴奋且得意,听起来很不舒服,“五年了,整整五年了。从你被父王带回了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停的在想,你这个杂种何时会落入我手?看那脸蛋,多美呀!不愧是锐烽第一名妓的孽种。哈哈!”“你住口!我娘不是——”烙怒喝,额上青筋暴露。“呵呵!反正你也要挂了,不如讲给秘密给你听,保证你喜欢得痛哭流涕哦!”眯起的小眼一脸的猥亵,故作神秘的压低声响,如金属嘶咬般的声音,却更加清晰地回荡在大殿之上:
  “你娘她……并非死于锐烽侯之手喔!”扭曲的脸笑得神经质,“锐烽那老家伙哪有机会享受第一名妓的软玉温香!哈哈!没想到呀!都是一个孩子的娘了,皮肤还是如此的娇滑,我们三十多人……”身影晃过,蚩尤翔眼球暴突,难以相信得向后倒去。嫣红滚烫的鲜血喷洒在金甲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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