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但是这不是百年前的事情了吗?为何帝轩跟你都还活着?”
“姬瑶死后,帝轩封印了自己,而我,我不会死。”
不会死?天,眼前这个岂不是百年古人,
“修,你医术都高到能长生不老了吗?我看还是我是神女可信性高些。”我调侃他,不死,我才不信。
修宠幸地刮我鼻子,既不承认也未否认。故事没有讲完,虽然姬瑶死了,但却依然觉得还有后续,至少他有些什么没有说,而且是很重要的部分。我安静地不开口,等待下文。不想这一等却是很久,最后我开始与周公奋战,迷糊中怕自己忘记了最重要的问题:
“修,你姓什么?”
背后的肩膀一僵:
“黄埔,黄埔修。”
黄埔修,原来如此,你要找的人原来也是她呀!
赤月军的军营就在山脚下,距离帐篷群不远的地方。早晨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我纳闷地想,难道它会自动隐形,设备还真是不赖呢!改天我一定要好好问问耀,这么高科技的东西他是如何研究出来的。(打死也不承认我是路痴!)
刚到就被士兵请到了主帅营。看到一身戎装的耀,瞬间我有些反应迟钝。
帅!盔甲配上他清冷的气质,银色的瞳孔透着淡淡的杀气。同样是黑色却与轩辕帝轩又有不同的感觉。倘若帝轩是张扬的霸气,耀就是不容忽视的王者风范,让人不自觉中想要俯首称臣。
那天唤回我意识的应该是他吧!那样温柔的表情还真是让我差点出现幻觉呢!亏得只是昙花一现,不然我当真会以为看到另一个时空的人儿了呢!
“喂!魔女!回神了嘿!看将军都能看傻?你们不是旧识吗?”
又是这个讨厌鬼,他不是整天在帐篷群晃吗?怎么这会又回到军营了。真是的!现在大家的眼光全在我身上,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讨厌鬼,我还以为你这个副将是专门负责帐篷的,原来也是帅营的呀!”
“我那是……”驰风跳脚就要跟我理论。
“行了!”耀的声音适时的打断,大家的眼光又转回了正题上。我轻声吁了口气。 偷瞄了眼耀,还好没看到我。
之后是漫长的军事话题,我对此一点都提不起兴趣。一桌子男人讨论的兴致勃勃,我却快跟周公下棋了。要是知道一早上要受这样的折磨,还真不应该缠着修跟进来。本来是希望能看到月姐姐的,耀这个大冰块就顺带了,毕竟他们总是孟不离焦。但是我都坐了一个时辰了,月她半个影子都没有。
我正琢磨着趁没人注意偷偷溜出去找人之际,突然间十几双眼睛又同时望向我。不是吧!我还没行动就这么大反应,大哥们放过我吧!我真的受不了这种折磨了。我谄媚地回以微笑。全体人又尴尬地撇开头望向别处。
驰风憋笑憋地快忍不住了,从开始旁边这个女人就没闲着,眼睛左顾右盼,从将军身上遛到门口,又遛回来,一副伺机逃跑的样子。整个会议恐怕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关于她自己的部分也完全被忽略掉。再不提醒她,怕是真的会误事。清了清喉咙又重复了一遍:
“寻找赤月剑的部分,还要劳烦修先生跟神女——”他故意把尾音拉很长,看来效果不错,这女人终于有点反应了。杏眼圆瞪:
“赤月剑?那不是你们赤月族的问题,关我什么事?”
驰风彻底被打败了,敢情她大小姐打从开始就真的一句也没听,难怪到现在还没什么反应,就不知听到下面的消息会怎样。瞟一眼将军,心一横,算了,都说到这样了,还是告诉她吧!反正头是他挑的,死就死吧!只希望将军今天心情好,提到这个话不要有太大的反应。
“蚩尤族抓了月小姐,要我们拿赤月剑去交换。”
“什么?!你再说一次!”
这回反应剧烈的换人了。
寒川城
驰风整个人被我从座椅上提了起来,我眯着眼一字一顿道:
“你、再、说、一、遍。”
“他说是真的。”修从我手中解救出驰风,担忧地望着我,“前不久传出赤月剑重现天下,蚩尤族就抓了月做要挟。“
“蚩尤哪可能那么轻易就抓了月姐姐,当时你在哪儿?”月根本粘耀粘得紧,怎可能会有机可乘,除非……
耀的拳头握得泛白,双眼哀伤而煞气。对我的质问保持沉默。
“我在问你话!”我冲过去板过他的肩膀面对我。耀的身体因悲痛与愤怒而颤抖,银色的双瞳死死地盯着我。
领口的白色纱布由黑衣中透露出来,顾不得一群人的呐喊跟军刀出鞘,银针一闪,撕裂了纱布与黑衣。
刀伤!下细上宽。再熟悉不过了,在众多被我们击败的野兽与敌人身上都随处可见。只是今天在耀的身上,却让人觉得讽刺。
原来结果从一开始就是注定了的,新年的烟火以及那场不愿透露给我的架。命运的齿轮旋转之时,就不曾要为谁停下来呀!
感谢低垂的刘海挡住了悲伤的眼,再次抬眼之际,已不再有任何情绪波动:
“限时几天?”我看向驰风。
“一个月,已经过半。”
“足够了。”我扫了眼众人,刀还在鞘外,看我的眼色却明显透着畏惧。怕是千水镇那场火在座的一个也不落吧!难怪刚刚一直回避我的视线。目光转回耀身上:
“赤月剑我会去找。麻烦你告诉你的部族,我不叫黄埔姬瑶、不是什么神女,我姓朱名纱!”
中午时分,我跟修就打包上路了。未与耀打过招呼,只是出门时分遇到驰风,点头算是告知。驰风神色不定到像有事要说,看我脸色不善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含糊得道了声路上小心,我猜想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倒是紫荆拉着我念叨了半天,东西齐不齐都带够没。她还真有贤妻的天赋呢!
赤月剑最初发源于赤月部落,自身又是有灵性的武器,所以修怀疑赤月剑再出现应该还会在发源地。还好我们驻扎地距离赤月部落不是很远,向北走穿过一个城就能到达寒川,附近就是赤月跟黄埔的发源地。修既然姓黄埔,自然就轻车熟路许多。当我问他赤月剑的具体地点,得到的答案差点让我从马上摔下来,
“不清楚,赤月剑可以感应到主人。”然后一脸自信地看着我。
敢情他依旧把我当黄埔姬瑶。唉!我无奈了。到了再说吧!用事实证明我到底是不是,到时找不到剑,只好硬闯蚩尤了。
最近一直在重复着之前的梦,仿佛距离寒川越近梦境就越清晰。有时我会怀疑这些梦是否是真的,就算不是我的记忆,也有可能是这具身体本身的。梦境中的人与物受到环境的影响轮廓也逐渐清晰,不过依旧分不出模样。
懒得去想缘由,这个世界已有太多的事情够我忙了,那些无聊的还是留待救出月在说吧!
三天之后,我们到达了寒川城。
雪花冰晶,漫天飞扬。覆盖住寒川城。这已是世界大陆最北端的城市,常年的积雪并不奇怪,奇怪的是,百年的寒川城围墙、房屋以及民宅都是完好无损的,看不到一丝经历战火的痕迹。
但如此看似正常的城市却没有人气,宛若一座死城。走了有几十家房屋了,所有的门窗都是紧闭着,仿佛整座城的人集体大迁移般凭空消失不见。
身边的修对此全然不觉,牵着马径直向内走。我紧了紧身上的裘衣,跟了上去,我倒要看看有什么古怪。
巷尾的庭院处一棵百年老松葱绿与雪白相互映衬,霎时好看。修就在院口停了下来。
“嗒、嗒、嗒嗒!”四下敲门声。接头暗号?我一脸的好奇。
一驻香时间,终于有了回应。内院的门被打开,一个人向这里走了过来,听声音是位老者脚步还些许蹒跚。
慢慢的先是一条细缝,然后完全敞开。一位偻背老人一脸的笑意:
“喔~修先生呀!我当谁这个时候还记得我这老人家。”
“墨老先生客气了,这种天还让您出来走动,是修某的不是。”
“啊呀!说话还那么文邹邹,你呀什么都好,就是这调调,难怪到现在还单身,这样说话姑娘都被你吓跑咯!”老人的眼睛眯成缝,陷入一堆白色毛发里,感觉甚是可爱,“呓!有位姑娘,你小子终于有人……”
老人拨开修探头过来,看我的瞬间却整个人呆愣住了,眼圈泛红:
“你……你是……修先生……这……”手足无措地拉住修。
“外面冷,进去再说。”
穿过百年青松的庭院,进入内室。在床边站定,老人左敲敲右敲敲。床面打开,一条地道显露出来。我不禁要想,是不是所有武侠小说的暗道都一定是在床下,那追兵进屋直接冲到床附近找机关不就解决了。
隧道长而昏暗,镶嵌在墙角的荧光石发出淡淡的白色光辉。我们摸索着前进,转弯向前,再转弯(那不是个圈嘛!),眼前突然间豁亮。
一个冰晶的世界呈现在眼前,居然与上面的寒川城同样大小。放眼望去冰制的房屋、街道一应俱全。不同的是全部由厚厚的冰层打造,结实且牢固。“天蓬”很高,由一块巨大的荧光石组成。
人,全城的人,穿越在大街小巷中,买东西的卖东西的,吃喝嘻笑的,辛勤劳作的。这就是集体消失的秘密吗?我傻愣的看着修。对方回以微笑:
“寒川城原叫日月城,暴露在外的是日城,地下的是月城。一般人就只是见过日城,了解月城怕是只有当地百姓。月城原本是用来躲避寒川的暴风雪,没想到却阴差阳错避过了一场灾难。这也是赤月族为何没有灭亡的原因。”
“城中城呀!不知是哪个人想到如此巧妙的技术?”我感叹。
修的目光变得深邃,含着我看不懂的光:“神女——黄埔姬瑶。”
第七天
神女姬瑶在寒川的深潭中找到传说中的赤月剑,为回报赤月族赐剑,帮助他们建立用来躲避暴风雪的日月城。
唉!又是姬瑶!最近我的世界怎么总是绕着她打转。好像所有人都认定了我就是黄埔姬瑶一般。轩辕帝轩是,赤月族是,修也是;就连对面这个老头也用一种崇敬的眼光看着我,就差跪地膜拜了。
眼前这个墨老人家,是活了将近两百岁的“长寿仙”,光模样我还真没看出来。除了胡子比人长些,皮肤更白些,不过那好像是因为长期呆在地下造成的。这里居民常年不见阳光,皮肤都很白。
“像,真的是太像了。头发、眼睛和气质简直一模一样。”老人双眼泛着泪光,颤抖着半天才嗫嗫道,“一百五十年了,足足一百五十年了。我差点以为那次大战之后,神就要抛弃我们了。没有!太好了,神女还是转世了……”
唉!我再一次的叹气!无意识的拨了拨刘海,深红色。上次千水城之后,我的头发就变成了深红,连同眼睛也发出暗红的光。我留了多年的黑色长发,加上原来世界的二十年,这边的三年,一直已黑色为骄傲的我,这回莫名其妙的就换了色,还真让我难以接受。幸好烙的银丝带绑上去也不是那么难看,不然恐怕我要全城搜索染发剂了。
修的手宠爱地揉乱我的头发,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老人家,您怕是认错人了,我叫朱纱,不是神女黄埔姬瑶。”
墨老人仿佛受到巨创般愣在那里,无助地望着我。我一脸的同情,直白地告诉他,一定会伤害到他,可我有我的坚持,只能对不起了。
“不,怎么可能?怎么会?”老人仿佛瞬间苍老了下来,双眼哀伤而憔悴。身形晃荡了几下站起身来,偻起地背又驮了几分。
我带着抱歉与自责,伸手想要去搀扶,却被狠狠地拍开。嘴里呓语着,走进了里屋。
“修, 我……”我的话太重太白了吧!
温柔的手臂搂过我:
“他会了解的。”
第二天,我们向寒川进发。
寒川是北部地区最高、最险要、也是最冰冷的雪山,却有个永不结冰的瀑布深潭,寒川也因此而得名。传说姬瑶就是在这里找到的赤月剑。
当我们到达时,我差点看着它哭出来。什么常年无冰,根本就是骗人的。从东面的瀑布到深潭百米以下,压根看不到流水,覆盖着完整大块的冰。要想砸开怎么也要一年半载。
“修,怎么办?”我一脸的苦相。
就连永远儒雅的谋士也被难倒了,剑眉深锁。
“烧开它。”
What? 我一个铿锵,险些跌倒。
烧?哪来那么大一场火呀!天不旱地不躁的。赤月军的谋士怕是冻傻了吧!
修板过我的身子面对他,前所未有认真与坚持:
“纱,听我说,气息的力量是可以控制的,千水镇不是你的错。它是头一次爆发而你又从未学习如何掌控才会那样。”
“不要!我会伤到你,这里也会……”寸草不生。我本能地排斥,那力量太可怕了,我不要用。
“纱,相信我,不会的。不会再像上次一样了。”修的双眼盈满了自责与内疚,“对不起,本以为给了你羽翼下的天空,你的世界就能快乐,但我却忘记了,你是纱啊!过厚的羽翼只会毁了那颗自由飞翔的灵魂。”
手臂收紧,迎接我的是一具温暖的怀抱。原来那场大火烧伤得不只是我也有修呀!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我深深地吸了口茶香,抬起头:
“好!只要修说可以就一定可以。”月还在等着我,我哪有时间畏首畏脚。
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第一天,我按照修地讲解,试图把散在身体各处的气息凝聚一处,可惜简直是“不可完成的任务”,一股气流控制住,再想试图控制另一股前一股就消失了,这样反反复复耗了一整天,毫无进展,反倒饿了。还真难得,最近几天我已经很少感到饥饿了。这种想饱餐一顿的感觉真好。
第二天,第三天。唉!前途渺茫呀!以前不想要它的时候,它出来做大面积残害工作,这会真的需要了,反倒跟我闹脾气。
“纱,别急,就连修为最好的耀也是花了半年时间才能控制住的。”修好心安慰我。
天,半年!月早就被卡嚓卡嚓啦,哪里还用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