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瞒着朕,如此戏弄朕,朕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拿先皇出来压朕了!”
得知苏涵身体的秘密,宋元瑾并没有以前的事情豁然开朗的感觉,反倒有些迷茫,原来苏涵的身体是那样子的,能说是上天有眼么,先皇和他妹妹有染,报应在了苏涵身上,原来那时候苏涵在宫里不明原因地呕吐,是因为怀了苏峥的孩子了么?
……
苏涵原来可以做女儿身,宋元瑾坐在椅子里,手指摸索着奏折,心情复杂。
知道苏涵真正嫁给了苏峥,而且还为他怀了孩子之后,宋元瑾的心动摇了,真的要去把苏涵找到从而得到他吗,这样去做就是强抢别人的妻子,即使他是皇帝,权力至上,最基本的道德也是应当遵守的。
而且,苏涵都已经为苏峥生子了,他还要得到他做什么呢?
宋元瑾迷茫了,不知道是否应该去找到苏涵。
虽然迷茫,但心中的那个结没有解开,他终究是无法从那执念与魔障中解脱的,他希望去见见苏涵,将一切都说开。无论结果是什么样子,他都得去解开心结。
苍麟山别院被有心人探查的时候,苏峥就得到消息了,但苏涵身体已经很重,而且估计就要生了,即使宋元瑾找来了,此时他也不能将苏涵带走。
苏涵的身体经不起。
他宁愿担负被宋元瑾找到的危险,也不愿意拿苏涵的身体去冒险。
苍麟山别院里的日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过,只不过外围多做了防守,苏峥在山下路口的几个隐秘哨口也加派了人手。若是宋元瑾来了,有所准备总是好的。
因为和苏峥有了约定,苏涵也觉得自己如果不好好做,要真是丢下苏峥一个人那也太残忍了,之后虽然身体一直不太好,孕后期的症状非常严重。
但他吃不下东西也尽量吃,每天都按照大夫的要求在房里做了孕操,虽然很难受,有苏峥扶着他也并不是坚持不下来,腰酸腿酸苏峥都好好替他揉弄……
在近九个月,大夫检查说以他的状况,这一段时间都要注意,说不定哪一天就会生产。
于是,最近一段时间整个别院里都有些紧张。
晚上山上风很大,睡在暖烘烘的屋子里,听到的也是外面的大风呼啸,苏涵觉得心里突然不太踏实。
费力地朝苏峥身边挪了一下,轻轻唤了一声“哥哥”,苏峥这段时间是有一点声响就能醒,苏涵动作的时候,他就醒过来了,侧身就着屋里的一盏烛灯看苏涵,伸手将他身上的被子好好掩了掩,问道,“怎么了,要起身么,还是哪里难受?”
苏涵伸手抓住苏峥的手,苏峥于是就将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捂着。
“哥哥,我心里不太踏实,不知道是为什么?”
“小宝贝们又踢你了?”苏峥把手伸下去摸了摸他浑圆的大肚子。
苏涵蹙了眉头,“不是这个,就是不安心,睡不着,觉得要有事,难道是孩子要生了么?”
苏峥笑着亲了亲他的脸颊,“孩子在你的肚子里,你的感觉才是最准的。早上起了让大夫来看看。”
苏涵想也是这样,安心一些,睡了过去。
那晚的风很大,原来以为只是风大而已,第二天一早才知道当晚下雪了,雪还挺大,是那年冬天入冬以来迟来的第一场雪。
早上苏涵就觉得身体不对劲,腰比平时来得酸痛,肚子也隐隐不舒服,之后就开始有坠痛的感觉。
大夫来看了,说让准备生产的一应东西,夫人怕是要生了。
但是,这个症状,估计也不会很顺利,让将东西准备足了,继续扶着苏涵在房里走,这样会帮助生产。
苏涵早饭只吃了几口,还是苏峥软语好言相劝他才硬吞下去的,之后又轻轻揉了他的胸口和胃良久,他才没有将东西吐出来。
苏涵被苏峥半搂在怀里,痛得只想流眼泪,却被扶着硬是要在屋子里走,大夫说羊水破了才不用走了,不然,只得这样慢慢散步。
中午苏涵也只吃了很少的东西,苏峥一直陪着他,看他难受,心中也难过,但是,想到之后才是最难熬的时候,他必须陪在苏涵身边,和他一起度过那段时间,便又沉住了心,好好吃了东西,将府里一切安排妥当。
苏涵中午还睡了一阵午觉,但因肚子难受一直没睡踏实,迷迷糊糊的,嘴里唤着“哥哥”,苏峥一手握着他的手,另一手隔着被子轻轻抚摸安慰他肚子里的小宝贝,希望他们不要太折磨苏涵。
府上一切都准备好了,所有人都在备战状态,但苏涵就只是肚子坠痛,羊水却没有破的迹象,又过了一晚,第二天,还是只是痛,苏涵被苏峥扶着,眼泪染湿了苏峥的衣袖,“哥哥,我难受,肚子痛,不要走了,我不要走了,让我坐会儿……”
苏峥只得让他坐在床上,问他吃些东西好不好,苏涵痛得眼发昏,摇头不要。
中午镇痛突然加重,下面流了水出来打湿了裤子。
苏涵被扶着躺在床上,稳婆和大夫都在,苏涵紧紧抓着苏峥的袖子,“哥哥,你待会儿不要走,你别离开我身边。”
虽然有习俗男人不能进产房,但苏峥哪里会管这些,也不顾及房里其他人,在苏涵唇上亲了亲,握着他的手道,“我不会离开的,一直都会在你身边,别担心,不会有问题的。”
第三十七章生产
苏峥的话让苏涵放下了心,但被脱裤子的时候,他因疼痛而惨白的脸颊更白了,眼神也很不自在,看得出来,他觉得很窘迫难堪,但还是能够忍受下来。
苏峥亲吻他的脸颊,在他耳边安慰他,“不用觉得害羞,没有什么的。”
苏涵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像可怜的寻求保护的小鹿一样,苏峥伸手抚顺他脸颊上的湿发,“你和我,还有就要出生的小宝贝们,以后会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你那时候想住在哪里,我们就去住哪里,你想回蒲山别院去吗,以后我们就去那里。”
苏涵轻轻点了头,想到以后,身体的疼痛仿佛也并没有那样难过了。
房间里烧了醋,但醋的浓重味道在苏涵因为疼痛而产生的幻觉里就像是以前房间里烧的熏香。
他的骄傲的形象,从小并不喜欢和人亲近的性格,远远看着别人,却总想着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特殊和窘迫,他是高高在上的,母亲说,他是小王爷,嬷嬷说,他生来就要比别人尊贵,但这些都在这一刻,因为身体被撕裂开来的疼痛而崩溃了,被别人看到身体,嘴里含着布巾,想要哭也哭不出来,想要叫也叫不出来,冷汗出了一身,但疼痛不但没有减少还在增加……
他想到以前和母亲在蒲山别院时候的事情,那里种了好多花,日子很闲散快乐,若是,永远也不用长大,那该多好……
不过,那样也不会回到贡阳去了,不会和哥哥在一起,不会拥有和哥哥的爱情,不会有那样期待的和开心的日子,不会有震颤人心的激动与留念,也不会有离别,不会有痛苦……
母亲离开了,爹爹也走了……
苏涵生生扯着绑在手腕上的巾帕,手腕上被勒出一道道痕迹。
苏峥跪在床边,一遍遍唤着“暖暖”,用热巾帕为他擦脸,告诉他坚持下去。
苏涵目光迷离,房间里声音很吵,但大家在说什么他什么也听不见。
稳婆也很着急,说夫人用力不够,看到孩子的头了,但是就是出不来。
苏涵觉得嘴巴发麻,里面的布巾终于给拿出来,他松口气,接着,有水顺着喉咙流下来,哥哥在亲吻他,他睁开眼睛看着苏峥近在咫尺的脸。
将固元的药丸溶解在水里,苏峥一口口将药喂给苏涵喝下来,外面天色已经渐晚了,又要下雪的样子。
“哥哥,哥哥……”苏涵痛苦地唤着,他不知道除了叫苏峥,他还能怎么办。
休沐日,宋元瑾微服坐了马车,向苍麟山而来。
上午出发,下午才到。
苏峥得到有人来拜访的消息,而且来人应该是京里达官,即使有这个消息,他也顾不上了,他的所有心神都在苏涵身上。
若是苏涵出什么问题,那么,其他的一切对于他来说也没有意义,无论是谁来了,就让他来吧。
宋元瑾并没有表明身份,在外面黑云压顶要下雪的时候,管家没有得到苏峥的指示,也只得将这位贵客迎进别院里来,说明了情况,“夫人生产,主人无法出来迎接贵客,还望见谅。现下府中忙碌,招呼不周,也请大人您不要介怀。”
宋元瑾没想到自己遇到了这样的日子,心里很诧异,然后感觉怪怪的。
他有些茫然地在待客花厅里坐了一阵,心中若有所觉,便迈步向外走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要到哪里去,但是,却总有一种指引一样。
有人出来拦住了他,说内院是家眷所居,让他不要进去。
不过,他身边的都是武艺高手,皇帝身边的贴身侍卫,没有人拦得住他。
他仿佛隐隐听到了苏涵的声音,很痛苦的声音。
那种心中若有所动的感觉,紧张,悸动,心跳变快,仿佛灵魂也因此而颤动的感觉,就像是第一次见到苏涵的时候,那种微妙的感觉。
宋元瑾走到主院门口的时候,后面跟上来的管家苦苦请求,“这是夫人的院子,大人,您不能进去。”
宋元瑾像是被摄魂了一样,他就像没有听到管家的话,侍卫清楚了阻拦,他走了进去。
不过,侍卫们也觉得为难,皇帝到别人内院做什么,而且,这家的夫人还在生孩子呢。
“哥哥,我痛,不要了,求你了,不要了,放开我,啊……我痛,求你了,我痛啊……”撕心裂肺地哭喊的声音,这是苏涵在哭叫吗,宋元瑾定在了院子里,别人的声音都很小,只有苏涵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你为什么要为苏峥生孩子呢?宋元瑾心里很痛苦,甚至觉得茫然无措,站在那里不知道是应该进或者退?
大夫为苏涵做推腹,让他用力快把孩子生下来,不然时间熬得越久就越危险。
苏涵力气突然变得很大,甚至将绑着他手的巾帕都给扯下来了,苏峥只好紧紧将他抱住,任由别人用布巾堵住苏涵的嘴,又绑上他的手。
以前孤傲地不让任何陌生人近身的苏涵此时却痛苦地叫喊,头发凌乱,额头脸上都是汗水。
“暖暖,再用力,还要用力,哥哥求你,你坚持住……”苏峥只想让所有的痛苦都加诸到自己的身上来,不要让他的暖暖再受苦,以后再也不让他生孩子了,他不要孩子了,再不要了。
开始下雪了,宋元瑾站在院子没有动。
大家都无不对这个陌生的客人感觉奇怪,却也不敢胡乱猜测或者去阻拦,只看他一直站在那里。
侍卫劝他进屋去,他也没有动。
伞撑在他的头顶,风吹过来,还是有不少雪花落在他的斗篷上面。
从房间里传出来的痛苦的压抑的声音,他觉得他能够清清楚楚地听见。
天彻底黑下来了。
走廊上的灯都点了起来,产房里也点起了好些蜡烛。
终于,传出了婴儿的哭叫声。
宋元瑾心神一动,就要往房子里去,没想到一迈步却差点摔倒了,他站得太久了,全身都僵了。
“爷,”侍卫扶住了他。
正房里进进出出不少丫鬟,宋元瑾想进内室去,这下便被丫鬟们拦住了。
“这是夫人产房,不知大官人是哪位,但也没有几个大男人进别人家产房的道理,这苍麟山也算是天子脚下不远,天朝可有这样欺负人的道理?”
宋元瑾根本不计较这些,拉住人急切问道,“你们夫人可好?”
那丫鬟面露不忍,“是双胎,还有一个没有产下来。”
宋元瑾在外面房间里走来走去,焦躁不安起来。
房里苏峥又给苏涵喂了药,“暖暖,哥哥求你撑下去,你要记得你答应我的话,你答应过我的。”
苏涵眼神无力,声音痛苦,却说不出顺畅的话来。
“还有一个孩子,生下来的是女儿,你不是喜欢儿子多些,你得把另一个也生下来,就该是儿子了。”苏峥擦着苏涵的脸颊,柔声说道。
又是剧痛传来,苏涵一声痛吟,握着苏峥的手突然用力。
生第二个孩子比第一个来得顺利,孩子生下来,苏涵便昏了过去。
苏峥给苏涵擦了身体,只稍微裹了衣服,就用干净的被子将他裹了,抱着他到旁边的房里去,将他放在干净的床上,喂他喝了药。
大夫进来给他把脉诊断,说生产还算顺利,元气受了损伤,但只要接下来好好调养,身体就会恢复,若是调养得好,应该会比以前好。
孩子被清洗好了也抱了过来,是两个红通通的小家伙,姐姐四斤六两,弟弟没有姐姐来得好,只有三斤八两,都比正常的初生婴儿来得轻,但也没有关系,大夫说两个孩子都没有问题。
苏峥看着抱在奶娘怀里的两个孩子,就有想抱着苏涵痛哭的冲动。
苏涵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身体的疼痛难受让他醒过来后就蹙紧了眉,发出一声痛哼。
睡在他身边劳累不堪的苏峥很快就醒了,对上苏涵带着虚弱的眼睛,苏峥笑着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手指轻抚他的脸颊,柔声说道,“暖暖,是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谢谢你,你为我生了孩子,还谢谢你,你做到了答应我的承诺。”
“哥哥,”苏涵虚弱地唤了一声,也来不及说别的,只嗓子里火烧地难受,“水,喝水。”
苏峥赶紧起床,从房间里的保温铜壶里倒了水出来,扶着苏涵靠在自己怀里,喂他喝了水,苏涵渴得很,很快喝完了一杯,说还要。
苏峥赶紧唤了人进来倒水,自己扶着苏涵,问道,“饿了吗?想吃什么?”
苏涵摇头,蹙眉道,“哥哥,疼……”
苏峥只好亲吻他的脸颊,安慰他,“过几天就好了,熬过这几天,就不疼了。”
苏涵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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