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
不待母亲说完,莫潇云赶紧叫停,“妈,我还没老到嫁不出去吧,急着相亲干嘛?我不去!”
“那你就给我带个男朋友来!”
知道这件事已经成了母亲的心腹大患,莫潇云冥思苦想,不得已之下,只能先找个人蒙混过关了。
“妈,那个……其实,我们单位追我的人不少呢,也有条件挺好的,本来我还想再观察观察呢,竟然您这么急,那我就挑一个最中意的带去给您看看,怎么样?”
“真的?”李爱琴似乎不信,“你别骗我!”
“妈,看你这话说的!您女儿是条件多差啊至于找不到个男朋友么?只要我肯答应,分分钟结束单身好不好!”
几句话把自己吹得天花乱坠,把李爱琴也哄的稀里糊涂了,最后敲定:“那就这么说,这两天你带个来我看看,要是让我发现你撒谎,有你好看!”
“放心吧,妈!”
合上电话,杜艳华已经从卫生间洗漱妥当出来了,见闺蜜一副作死的模样靠在床头,她挑了下眉:“真打算跟霸道总裁结束了?”
莫潇云苦笑一下,“由得了我吗?我跟他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不清楚,早点结束也好,省得我成天提心吊胆,怕我妈万一知道了非得气死!”
“那你找谁扮男友?”
“局里那么多同事,平时跟他们称兄道弟的,找个假男友不难吧!”
*
整整一天,都跟阿添在四处走访,调取录像。
从华商大厦离开时,正碰到从总裁专用电梯下来的陈朝功。看到她,陈朝功忙一口叫住。
阿添知道他们有话要说,打了声招呼回车上等着了,莫潇云回头看了看陈朝功,客气有礼地道:“六少,有事?”
陈朝功瞥她一眼,“小云儿,跟我这么见外就不够意思了啊,还真打算跟我哥断了?”
这一天,她脑海里总不时浮现出陈子敬的模样来,尤其是在华商大厦呆了几个小时,虽知道那个男人不在这栋楼里,但浑身依然充斥着怪异的感觉。
他的影响,已经深入骨髓。
也曾想到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他,就当普通朋友,但又觉得拉不下脸面。想打个电话问问,同样难以启齿。
此时陈朝功问起,她心头突地一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陈朝功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神情自若的模样带着几分随意和不拘,跟陈子敬的高冷疏离是完全两种气质。
他叹息一声,淡淡地说:“小云儿,我哥那人,你们在一起几年了,你还不了解?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类型。昨天我三哥也跟你说了那么多,你还不能理解他吗?”
莫潇云抬手,把鬓边的发丝掠到耳后,轻声回应:“理解是理解,只是,我们之间存在太多的问题,在一起也不会有结果,何必要强求呢。”
陈朝功眉眼一挑,为她那句“在一起也不会有结果”,当下脱口而出,“怎么个意思?你知道了什么?”
她也是一愣,“我知道什么?”难道有什么是应该她知道的吗?
“呃,没什么……”陈朝功摸摸鼻子,不再多言,怕言多必失,只是劝,“有空去看看我哥,他现在的状态不好,一整天也不跟人说句话,乔教授的治疗见效甚微。”
心跳突地乱了节拍,到底做不到无动于衷,莫潇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我看情况吧。”
两人一同走出大厅,陈朝功随意问道:“案件有什么进展吗?”
“暂时还没有大的突破。”莫潇云说,又想到今天在华商大厦里看到的情况,担忧地问,“公司现在怎么样?据说今天的股票再度跌停。”
陈朝功重重地叹一口气,“这接二连三的员工自杀案,确实给公司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这还只是你看到的,你看不到的情况更糟糕。”
“更糟糕?”莫潇云拧眉,止不住问道,“还有什么?”
陈朝功勾了勾嘴角,装似轻松地道:“华商的合作伙伴部分取消合作,还有一些被别的公司抢走了——你这外行只知道华商股价在跌,大概还不知道,有人暗地里大量收购吧?换句话说,这一场风波如果不能及时有效地平息,华商易主都有可能。”
“什么?!”脑子里嗡的一声,莫潇云停住脚步,脊背后一阵一阵的凉意涌上来,“事情竟然这么严重?”顿了顿,又想起什么,看向陈朝功问道,“那他……知道吗?”
陈朝功挑眉,反问:“你觉得瞒得过吗?”
心里越发担忧。
他本来就状态很不好了,公司又面临这么严重的危机,他偏偏还无法坐镇指挥,心里一定很急。
陈朝功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语重心长地道:“若是担心,就去看看他吧。别信他那些口是心非的
话,好好陪着他就行了。”
*
回到车上,莫潇云还神情恍惚。
阿添一边开车一边看她一眼,问道:“怎么了?代理陈总跟你说什么了?”
他故意用调侃的语气,想缓和一下气氛。
莫潇云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却没头没尾地说:“我们一定要抓紧时间,查清这个案子!”
“到底怎么回事?”阿添听得一头雾水,满脸严肃地问。
莫潇云靠在座椅上,似乎很疲惫,又像是极度担心着什么,“我之前的猜测应该是正确的,华商遇到仇敌了,有备而来。”
可是,这种商场上的尔虞我诈,除非有直接证据证明触犯法律,否则他们警察也不能随便干预。她想帮帮那个男人,却有心无力。
快回到单位时,莫潇云想起一事,忽而回头盯着同事,“添哥,能请你帮个忙吗?”
阿添笑笑,“老妹儿,你这忽然一本正经的客气,吓着哥哥了。有话直接吩咐就是,提什么帮忙。”
莫潇云咬了咬唇,丹凤眼一滚,道:“我妈老催我交男朋友,都到了用自己生命健康做威胁的地步了,能不能麻烦你这两天陪我去一趟疗养院,假扮我男友?我请吃饭,地点你挑!”
阿添听完一愣,回头瞟她一眼,“你跟陈四少真的结束了?”
莫潇云故作淡定:“他那样的家世,你觉得我们般配么?”
“你妈从来不知道他的存在?”
“嗯。”
阿添却还有顾虑,他总觉得以陈四少前阵子的种种表现来看,对他们小警花是动了真情真心的,情侣之间哪有不吵架不闹分手的啊,万一被陈四少知道他冒充麻辣警花的男友去见家长——嘶,他有九条小命也不够保身啊!
可是,小警花既已开口,拒绝也不好。
短暂一思量,他咬牙点头:“行!多大点事,哥哥舍命奉陪!”
莫潇云松了一口气,瞅他一眼,“至于么!不会要你的命!”
阿添暗忖,那可不好说呃……顶替陈四少的位置,一般人没这胆儿吧!
回了单位,两人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水,又有任务。
警队抓了一个盗窃团伙进来,其中主谋是个怀有五个月身孕的孕妇!这种人最不好处理了,果然审讯时她就花样百出,老说肚子疼,不舒服。
明知这女的可能是装的,但以防万一,章子龙还是下令带她去医院检查,便吩咐莫潇云跟周姐负责。
到了医院,医生早已经下班了,他们只好挂急诊科。谁料很不巧的,竟遇上了卫东。
本来到医院后,莫潇云就纠结着要不要顺便去住院部看看陈子敬,这时又碰上卫东,心知躲不过了。
“小云儿?”一身白大褂的卫东越发斯文俊秀,出尘的不食人间烟火似的,莫潇云笑了下,礼貌地唤人,“东哥。”
“你怎么了?”卫东倏然皱眉,眼神上下打量,见她站在妇产科急诊门外,心里一惊。
莫潇云听他口气就知道误会了,连忙解释:“我很好,是公事。”
卫东这才看到她身后几步远处站着个孕妇,两手放在身前,用衣服搭着,显然掩盖着里面的手铐。
不自觉松了一口气,卫东道:“我还以为是你怀孕了……”
莫潇云俏脸一红,低声辩解:“怎么可能……”跟陈子敬在一起,她一直很注意这个。
今晚急诊科莫名的人多,卫东见他们又是为公事而来,看了眼转身:“你们跟我来吧,去产科住院部找值班医生检查。”
几人一喜,这样最好了,省得排队等候,又怕这孕妇耍什么花招出事。
到了妇产科,值班医生安排检查去了,因为卫东特意打过招呼,医生多安排了几个护士随行,也担心嫌疑人耍花招。
除周姐外,还有两名协警在旁,卫东见这里人手多,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低声问她:“都到医院来了,不去看看子敬?还在生气?”
陈子敬也在这栋楼里,不过是在高级病房区。她想过去看望的话,也就是几分钟的路程。
可心里却还犹豫着,“我有工作,走开不好。”
周姐在一边竖着耳朵,闻言赶紧道:“她还在做检查呢,何况我们这么多人看着,你要有事就去忙吧。”
呃——这样一说,莫潇云越发为难,偏偏卫东还在一边等着,似乎她不答应他就不走。
僵持了几分钟,她搅着的素手放开,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那……我过去看看吧,看一眼就走。”
高级病房区,陈子敬所在的楼层已经清空,只剩下他一个病人。
来的路上,卫东说,他的心脏已无大碍,只要不受强烈刺激一般没事。莫潇云听了心头愣愣地,他们在一起三年,她居然都不知道他的心脏有问题。
“好了,到了,你进去看看他吧。”
卫东陪她走到病房门口,止步,又交代说,“你同事那边快忙完时会打电话过来,我通知你。
莫潇云没有反应,卫东转身走开。
她在病房门口伫立片刻,终是鼓起勇气伸手推门。
眼神看去,病床上竟没有人,她一惊,视线放开,就看到那站在窗前的修长身影。
他穿着医院的病号服,身材太过完美,那样普通的布料穿在他身上居然都能有型有样,线条笔直。只是,那一身清冷孤寂的气息太过浓厚,她隔着些许距离看去,只觉得这人周身都透着阴郁暗冷。
许是听到身后的声响,又或者心有灵犀,窗前的人维持着那个姿势过了会儿,忽而慢慢转身。
房间里光线昏暗,莫潇云推开门后,身后便有一束明亮的光线钻进来,男人逆光而立,冷峻深邃的五官带着一层病态的苍白和疲惫,似蒙了一层暗灰的薄纱,叫人看不真切。
莫潇云僵在门口,目光牢牢定在他冒出青青胡茬的刚毅下颚上,心头微微刺痛起来,仿佛那些短而硬的胡茬扎进了柔软的胸口。
时间静止,两人就那样看着,不发一语。
莫潇云紧了紧拳头,心头慌乱如麻,想要开口问问他,又觉难以启齿。
良久,终是里面那人率先打破沉默:“这么晚,莫警官是来办案的?”声音低沉,干瘪,沙哑,显然很久都没开口说话了。
这两日,她忙归忙,但是一有空就用手机上网,查阅了大量关于抑郁症和战争性创伤后应激障碍等方面的资料,大致了解这些心理疾病的症状——冷漠、麻木,或是焦虑、暴力。
陈朝功也说,他一整天都不跟人说句话的。难怪嗓音干成这样。
皱了皱眉,她本能地是想呛声回去,嘴唇蠕动,却吐出心疼的字眼:“你还病着,下床做什么,不好好休息身体怎么能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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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我跟这个家格格不入,甚至连我的出生都是一个耻辱
男人眉眼一跳,有光芒从那漆黑幽暗的眸中射出。
莫潇云想着他一个病人,斤斤计较倒显得自己没品,动了动走进去,径直走到他面前,拉着他的胳膊将他带回床边,“夜太凉,不要站在窗口。”而且抑郁症病人很容易想不开,她担心这人会不会纵身跳下去。
陈子敬虽然神情淡漠,周身如同罩着冰霜,但却很配合莫潇云的动作,像听话的小男孩一般,随她走到床边坐下。
女人天生的母性顿时膨胀,莫潇云扶着他躺下,又拉了被子给他盖好。
莫潇云做这一切动作都很随意自然,心里出奇的平静。两人距离挨得近,她可以嗅到男人身上很好闻的阳刚之气,混合着极淡极淡的烟草味,是他特有的气息。
看着男人躺好,她也顺势在床边坐下来,一抬眼看到男人黑眸深深地盯着她,那般专注与严肃,像是望进她的灵魂一般鲺。
她瞥了瞥嘴,想说话,但又觉得尴尬,好在男人很快收回视线,一声不吭地闭上眼。
才短短几天,他清瘦不少,本就深刻的五官显得愈发立体。这会儿隔得近了,她才看到男人眼底明显的黑影,心里又涌起一阵疼痛。
据她了解,被这种心理疾病缠身时,病人会很难入眠,即使睡着,也会经常做噩梦,在梦里不断地重温创伤。
他这几日肯定睡眠极差。
陈子敬闭着眼,房间里安安静静的,莫潇云坐在一边,脑子放空,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就觉得这样陪着他,也挺好。
后来,也不知坐了多久,她抬眸重新看去,只见男人呼吸平稳下来,显然是入梦了。
既已睡着,而她还有公务在身,那不如就此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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