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还在倾泻,突然间,水潭地下传来极其刺耳的声音,异常尖锐,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轰隆!
巨石纷飞,一只长着八条触手的怪物冲了上来,其中一条触手已经向玄琴掠夺而去。
这时,赤萧城动了,他徒手登上了虚空,一脚横扫向巨大怪物。
怪物被扫飞,他乘胜追击,一脚踩在怪物头顶,一人一怪顿时杀进深不见底的水潭。
玄琴眯着眼睛,静静的悬浮在虚空,一头湿漉的长发凌乱之极,脸上写满了冷酷之色。
赤萧城的修为让他有些惊讶,他不难的猜出赤萧城的修为,如果没有错的话,他应该临近化神后期。
他顿了顿,却发现有一双眼睛时刻盯着他。
赤炎道:“我没有赢。”
“你也没有输!”
赤炎轻笑道:“可是我却先行退出。”
玄琴冷冷道:“这不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那你需要的是什么理由?”
“你错了!”玄琴冷笑道。“我从来都不需要理由,我需要的是完胜。”
完胜!完胜就是意味着必须毫无瑕疵,不能有一点污点。
赤炎当然明白,脸色不是那么很好看,“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狂!”
玄琴大笑,“我的兄弟以前也这么说过,可惜你不是我兄弟,你更没法体会的我的喜悦。”
他突然间想起了那个跟他同样的狂傲的人,只可惜他却不在,他有点遗憾。
赤炎闭嘴了,但他始终盯着玄琴,目光一寸不移。
轰隆!
一声巨响从水潭传来,无数巨石被轰半空,方圆一里之内山河皆在动荡,无数飞鸟冲突,走兽狂奔。
这时,赤萧城冲了出来,如天神般立身虚空,眸光冷视下方深不见底的潭水,水里面浮上了一具庞大的尸体。
他一身长袍侵染了不少血迹,可是他的神情却异常兴奋,手里更是紧紧抓住一颗发着光的珠子。
“这是一个可怕的人。”玄琴深思,他相信他那一身血迹绝不是他的血,赤萧城具备了这样的修为,他有理由相信这一切。
“这次狩猎是个错误。”赤萧城收起了喜悦之色,冷眼扫过每一张稚嫩的脸。
没有人出声,就连玄琴与赤炎也没有。
他环视扫在场的所有人。“我没有想到这妖兽,竟然会进化成这样一个怪物!”
他的大手紧紧握住那颗珠子,顿时一用力,珠子破碎,珠子里面流出了黄色的未知液体。
“这次我们也损失了不少精英弟子。”他叹了一口气又道:“他们不会白白死去。”
他的意思很明白,就是绝不会亏待那些死去人的亲属。
人群中还是静,依旧没有人敢抬头看他一眼。
“在你们当中有人表现的很不错。”他没有说出这个人的名字,但每个人眼睛都看向了玄琴。
玄琴并没笑,也没有说话,脸上平静如一潭深水,亦冷漠如冰雪。
赤萧城又笑了笑,突然间却冷冷道。“可是有些人表现的却是令人失望。”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冷冷看向赤炎,赤炎不语,他却冷冷盯着玄琴的人。
一时间,气氛如那寒天里的白雪,没有说话,也没有人敢打破这冰冷的气氛。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阳光暖暖的,清晨的阳光永远是最暖的。
紫竹林一片安详,一片宁静,安静的连花开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玄琴坐了下来,坐在又竹子编织的蒲团上,坐在花草间,闭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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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夜下少女
夜下少女
玄琴一直都起得很早,他起的早是因为每天都要修炼,今天他也起得很早,可是他今天却没有修炼。
清晨的阳光明媚无比,这样的阳光无论照在谁身上,谁都会如阳光般灿烂。
花开了一地,从山脚下再到山腰上,从山腰上再到他的脚下,再到前面不远处的山顶。
花香四溢,仿佛就是大地刻意给予的馈赠。
他一步一个脚印,突然间,他想起了师傅,每年花开的时候他师傅总会到这。
他从来没有去问这些问题,因为火云露出神伤便是最好的答案。
有些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去问。
他还记得,在这个时候火云也总会带上一瓶酒,带上一些自己并不喜欢吃的佳肴。
他的酒一定要最烈,也一定要最香,所以玄琴带上一壶上好的陈年老酒,还有那些香喷喷的菜肴。
坐在那堆矮小的坟前,他觉得一切都恍如昨日,可他始终觉得遗憾。
这个时候师傅会在哪里,难道他已经脱离了回忆?已经走出神伤?
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叹了一口气,再缓缓起身,然后用手去拔那些绿得发亮的草木。
能用手就用手,能走就走,他绝不是是个矫情的人。
拔完草后,他在坟前摆上了酒杯,又恭恭敬敬的摆上篮子里的佳肴。
在凡间里留着一个这样的传说,如果在你最亲的人坟前摆上一堆他喜欢吃的东西,那么他在下面也肯定能享受这一切。
这是个多么美好的传说,他把空的酒杯倒的满满的,然后又取出一个杯子,同样倒上满满一杯酒。
可是忽然间,他想体验一下师傅的心情,看看一个人喝醉以后,究竟会想些什么东西。
他小小的脑袋仰望着高天,似乎想急于得到答案。
阴云飘了过来,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
仙剑门同样下着小雨,雨水湿答答的,他的衣服残留着雨水的芬芳,就像是早上泥土散发的出的气味,有种独特的清香。
他穿过了演武台,走过了蜿蜒的石阶,在缓缓走到属于自己的紫竹林。
而这时,紫竹林已不再孤单,六七个衣着单薄的孩子站在外面。
他们看到玄琴到来,快速围了过来,“师兄,终于等到你了。”
开口的是个小胖子,看起来并无过人之处,平平淡淡的,像他这种人落在人群中都不会有人看一眼。
他们是属于那种典型的“弱势群体”,弱势人群总是缺乏保护,所以玄琴不难猜出他们此行之意。
玄琴皱了皱眉头,道:“你们为何会想到我?”
诸葛流风顿了顿,然后眼前一亮,“当我看到您第一眼时,就被师兄您的英明神武给折服了。”
他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又道:“我有种感觉,我一定会拜倒你在您的石榴裙下。”
“石榴裙?”玄琴顿时露出了微笑,“不要用你那猥琐的眼光来探寻我一身洁白的长袍。”
诸葛流风好一阵干笑,他身后的人也跟着一并大笑,玄琴却收起了笑容。
“有的时候,其实我并不喜欢笑。”
诸葛流风却不以为然道:“不喜欢笑的人,一般都是有故事的人,有故事的人,感情一定很丰富。”
“而感情很丰富的人,又怎能孤身一人?”诸葛流风很严肃的点了头,“我们甘愿做衬托师兄你的绿叶!”
玄琴淡然道:“可惜我却不是那一朵红花。”
诸葛流风顿时脸红了,他弱弱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是颗大树。”
“大树离不开绿叶对吧!”玄琴突然笑了。
诸葛流风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他觉得玄琴说道他心里去了。
玄琴又笑了,他感觉这小胖子十分有意思,但他感觉他又有几分道理。
他直接走近了紫竹林,紫竹林里面有张桌子,桌子是由大石雕刻的,有种十分精致的感觉。
他平时就喜欢坐在桌子旁边石凳上面,他觉得这样可以善于思考,他坐了下来。
紫竹林外面,心本就嘭嘭跳不停的诸葛流风吐了一口,他知道玄琴同意了。
他也知道像玄琴这样的人一定非常高傲,可再高傲的人,他也是人,他也需要朋友,因为他不是神。
天色已暗,没有星月的夜晚格外安静,紫竹林流淌着死一般的静。
哒哒哒!
轻轻的脚步声传来,有人打破了这份宁静,她的步伐如那矫健的狸猫,充满了恶作剧的味道。
“嘿嘿!这个时候你一定睡着了。”紫怡大大眼睛里,闪过一道慧黠的光。
“这个时候你一定会来。”玄琴从黑暗中走了过来。
“啊…!鬼啊!”她只看到一道白影飘了出来,却没有看到玄琴的脸。
玄琴突然飘到她面前,“假如你以后打算去吓别人,先最好先把自己扮成鬼。”
玄琴又淡笑,笑着走向小屋,边走边道:“其实,其实我从来都不会害怕鬼。”
他觉得自己说的很对,这个世界鬼魂并不可怕,可怕的也许是人心。
人本就是个很奇怪的动物,人的思维极其复杂,包含的东西也极其多,爱恨情仇,阴谋诡计也都统统具备了。
紫怡额头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忽然间做了一个决定,决定去玄琴小屋里待会。
她直接推开了由竹子做的木门,屋子里非常简陋,只有一张硬邦邦的床,一个精致的小凳子,一扇没有完全开启的窗。
他的生活从来都是那么简陋,当然他若想拥有,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解决这些问题。
奢华岂非本就是最昂贵的虚伪?
紫怡走了进来,冠冕堂皇的坐在那张小凳子上面,却被这里的古朴给惊讶到了。
她突然觉得玄琴这个人非常安静,安静的就像一粒沙,安静的就像一颗豆子,看着玄琴躺在床上,她更是有种愧疚感。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并不知道,她叹了一口气,道:“你一直就是这样过来的吗?”
玄琴张开了眼睛,轻笑道:“你不觉得这样很安静吗?”
“可是这样太孤独了。”
玄琴看着天花板,喃喃道:“我曾经像你这样问过我师傅。”
“那他怎么说?”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拿着酒瓶喝着酒。”
紫怡又问:“那这跟没有回答又有什么区别?”
“这确实最好的答案。”玄琴轻轻叹了一口气。
紫怡沉默了,过了一会,她忽然道:“我想,我应该带你去见一个人!”
“去见谁?”他没有这样问,因为紫怡走了过去,直接把他拉了起来。
夜静如水,冷风从山崖下吹了上来,孤独的山崖上面却站着一个人,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孩。
她五官极为精致,绝非那些被刻意雕饰过的肖像可比,不施粉黛,亦干净无暇。
她看起来极其淡然,却又像是一幅完美的画卷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玄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他知道,这个人一定同他一般,也是个寂寞的人。
一个喜欢出现在黑夜的人,他除了用孤独来形容,他实在找不到更好的词汇。
夜是这样的美,而她看起来却比黑夜更加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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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逆月
逆月
她安静的就像一首没有旋律的歌曲,已仿佛这个世间没有任何人值得她动容。
“是你!”
这次她先开了口,她声音很好听,脸色更加平静,就像一口古井,一片无波的湖泊。
“是我,我又来看你了。”紫怡娇笑道。
“他是谁?”少女盯着玄琴,即便黑夜,也能清晰的看到她额头上轻微不满。
玄琴露出了一丝苦笑,他可不认为这是岁月所留下的刻痕,只是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自己不满。
他又笑了笑,道:“其实我更想知道你是谁。”
她转过了头,并没有回答这个看似非常无聊的问题,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就朝着紫怡走了过去。
“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夜晚很美。”
“我知道,可惜我觉得它美中不足。”
“为什么会是美中不足?”
紫怡突然娇笑道:“没有月亮的夜晚,怎会完美。”
“黑夜不一定需要圆月,就好比白天不一定需要阳光,不过,没有圆月的夜晚,不一定完美。”
玄琴开口了,虽然他知道这样很不礼貌,但他知道有时候开口绝对比不开口要好。
人可以在孤独寂寞时开口,人也可以在孤独寂寞中绝口不语,他就属于前者,他前面的少女自然是后者,所以她依然没有开口。
静,可怕的安静。尴尬的气氛,就好比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黑夜里她依旧绝美如仙,依旧那么淡如湖水。
“有的时候,有朋友绝对比没有朋友要好。”玄琴用手拂了下额头的黑发:“我虽不是明月,但我也许能照亮你的心。”
一个人如果说出这样的话,那么他一定有用心,只有用心才能交到好友。
他有种感觉,她绝对是个孤独的人,因为只有孤独的人才会排斥一切朋友。
他知道自己也是个孤独的人,孤独的人遇到孤独的人,或许孤独的人总会有莫名奇妙的法子呢?
这是一个大胆的设想,但他还真这么想了,而且看似非常平静的说了出来。
夜静如水,风还是那样的吹,还是那样的拂动她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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