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懒懒散撒的人群,顿时如打了鸡血般,手脚并用,恨不得多长出两只手来,更有甚至,连瞬移都使了出来。
当然,并非真正的瞬移,只是把力量聚集脚底,速度提升,出现的残影,好像在瞬移。
能装的打包带走,不利于携带的一些物件,索性直接舍弃,反正到了城镇,哪里都买得到。
本来,还需要半刻时才能收拾完的东西,五分钟刚过,所有人已全部整装完毕。
这效率,快得让牧歌嘴角抽搐。
“牧团长,我们已经收拾好了,何时出发?”一位佣兵怯怯问道,生怕牧歌真把他们扔在这里不管,谁让他们刚才得罪了牧歌。
算了,看在他们如此效率的份上,牧歌也不追究,拿出这十天画出的简陋地图,指着东边升起的太阳,说道,“我们的目标是那里。”
太阳位于东方。
对于,连他们身处哪里都不清楚的众人来说,牧歌的话就是圣旨,全体通过,没有异议的接受了这个提案。
对于路线的选择,并非牧歌闭着眼随便选一个方向。
而是经过森林里魔兽的总结,把它们以往听过的传闻,都融合在一起,才选定的方向。
最为可靠的一条说法是:在最东边,森林的尽头,有一条万丈深渊,魔兽们不敢靠近,据说,从哪里掉下去的魔兽,就再也没见上来过。
哪怕是飞行魔兽,一旦落入深渊的上方,就会失去飞行的能力,直直坠入深渊。
当然,同样的,也没有人或是魔兽,从那深渊底部爬上来,所以,牧歌一行人的出现,才会让森林里的魔兽,骚动不安,又不敢轻举妄动。
这条路,本应该放弃考虑才对,然而,还有一条传闻,引起了牧歌的注意力。
传闻很久以前,有一对相爱的魔兽,其中一只,不小心坠入那魔鬼般的深渊,另一只痛苦不已,它们曾立下誓言,同生共死,谁料,很久过去,天地规则都没有降临在它身上。
这让那只魔兽动摇不已,坚信它的另一半没有死,所有魔兽都以为它疯了,才会胡言乱语。
后来,那只魔兽就从森林里消失了,再没有谁见过它。
有魔兽说,那只痴情的魔兽,主动跳入深渊,为了追随它的爱人。
也有魔兽说,那只魔兽并没有死,它找到了它的爱人,一起隐居过上了快乐的生活。
很古来的传说,配上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多少会有些虚幻成份。
不过,牧歌对此深信不疑,那个深渊,她也曾近距离感受过,给她的感觉,并没有地狱般的恐慌。
深不见底的黑暗,好似有黎明的曙光,从里面溢出,像是在诉说,下面,也会有生机,是另一番天地。
“牧团长,我们该不会要从这里跳下去吧?”咕咚咽了口唾沫,说话之人,双腿打颤,眼角瞄了眼深不见底的深渊,便快速移开目光,不敢再看。
黑暗,自古便充斥着神秘色彩,人类对黑暗的恐惧,往往比魔兽更胜百倍。
欧普尼亚目露不屑,嗤了声,“人类就是人类,一群胆小鬼,可别吓尿裤裆。”
香满堂,铁无涯,邢何川汗颜,貌似,他们也是人类,小心偷瞄了眼牧歌,你的主人也是人类,你这样说,就不怕被胖揍吗?
“嗯,这里是唯一的出路。”牧歌一句话,直接封死了退路。
那些打退堂鼓,存有一丝侥幸,想寻求其他出口的人,心顿时凉了半截,碎了一滴冰渣,心中哀嚎:不要啊…
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出口啊!
确定这一跳,不会粉身碎骨?
有人看见了牧歌肩膀上的时雨,双眼放光,“对了,牧团长有飞行魔兽,大家不要担心。”
对啊,他们怎么忘了这一茬,拍拍胸脯,笑容重回众人脸上,希冀的目光,深情得注视着时雨,无声说着,“靠你了。”
时雨慢悠悠扭身,拿屁股对着众人热情的脸。
“忘了告诉你们,飞行魔兽在下去之后,会暂时失去飞行能力。”
牧歌若无其事开口,把众人精彩万分的脸色尽收眼底,眼中划过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意。
众兽恶寒,立刻老实了,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变成牧歌下一个目标。
谁让牧歌的恶趣味又开始了呢。
不少人更见坚信,要重新找出路,他们才不要去送死。
岂料,牧歌恶魔般的鬼魅话语,再次重重敲击在他们的心间,打击他们脆弱的心灵。
“在我们到这里的时候,暗中躲藏的魔兽就离开了,看样子,应该是回去报信了,估计再过不久,就能赶过来,应该是想把我们全部消灭吧。”
“啊!”众人傻眼,倒吸一口凉气。
前有狼,后有虎,这该如何是好。
“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啊?不行,就和魔兽拼了吧?”大牛的牛脾气上来了,武器一抽,那阵势,好似要找魔兽群干架。
“你拿什么去拼?”牧歌脚尖点地,悠然跳起,一巴掌拍在大牛的头上,“你就这么不信我?既然选了这条路,肯定有我的考量。” 为何要留他一条命?
让独眼啸天更想不通的是,对牧歌,他恨不起来!
这才是让他最无法理解的大事,明明是牧歌杀了他最心爱的女人,牧歌就是他的仇人才对,可他就是无法恨牧歌。
没有恨,就没有杀意,更别谈替乔楚柔报仇。
仇人近在眼前,他却没办法替心爱的女人报仇,何其悲哀!
独眼啸天在双重的打击下,只想以寻求死,摆脱这个无能的自己。
不理会陷入心囚的独眼啸天,牧歌再次扬了扬手中的烤肉,“要吃吗?你应该很饿了吧。”
不发一语扭头,独眼啸天没有再看牧歌一眼,视线落在脚边的泥地上,继续神游天外。
牧歌没有气馁,一根竹签从烤肉架掠过,一串香气四溢的风火毛猪烤肉串,便横空出现在独眼啸天眼前,牧歌扬扬手,“嗯?”
在别人看来,牧歌就好像和独眼啸天杠上了一样,今天独眼啸天要是不吃一口,牧歌绝对会一直逼他吃下去。
“对于一个一心求死的人,你救了也得不到任何好处!更何况,我还是她的人…”虽然只是曾经,现在,他已被那人逐出工会。
独眼啸天就是想不明白,牧歌到底为什么救他。
“谢礼。”樱唇轻启,牧歌吐出两个字。
独眼啸天一脸愕然,目光从脚边移到牧歌脸上,想从那双湖蓝色的眸中窥见蛛丝马迹。
清澈见底的湖蓝色,在摇曳的火光下,更显幽深,偶有深蓝和浅紫的星光闪烁其中,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仿佛伸手,就能把世界握在手中。
没有欲念,没有轻视,没有敌意。
牧歌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简直就像新生的婴儿,但是,牧歌眼中却少了婴儿的好奇和纯真。
良久,缓缓松了一口气,如负释重的胯下肩膀,整个人靠在老树根上,是他高看了自己,他有什么值得利用?连存在都被抹消的他,只是一个一文不值的无名小卒。
“这份礼太重了,我可背不起。”独眼啸天自嘲得仰头望天,翠绿的叶脉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大自然正展现它旺盛的生命力。
就如他身后这颗古树,树枝被折断也没关系,只要根还在,不久之后,它就能继续长出新枝桠,比之前更加粗壮挺拔,努力汲取阳光和养分。
“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心,这份情,我记下了。”牧歌再次把烤肉往前递了递,“谢礼。”
似是看出独眼啸天无论如何,都没有求生的**,牧歌目光微冷,“你的无心之举帮了我大忙,所以,就算你想死也不能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让你死!”
说罢,也不管独眼啸天是否再拒绝,牧歌粗暴的掰开独眼啸天的嘴。
只听见一声脆响,“咔嚓!”独眼啸天的下巴已然脱臼,把手中凉了的烤肉甩给银澈,牧歌直接夹起烤架上的烤肉,径直塞进独眼啸天嘴里。
也不管高温是否会把独眼啸天的口舌烫伤,一块接一块,不住往独眼啸天嘴里塞,好似在填土,简单又粗暴。
幽深的眼眸狂暴得睁开,三分狰狞,五分鬼魅,两分罗煞修罗,让人心惊胆颤,温热迅速退去,阴寒从牧歌周身散发出来,挥之不去。
正眼馋牧歌亲自动手烤肉的人,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只觉喉咙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又好似有沸水浇下,火燎燎的烫。
奥沽丁和瓦尔德默默停下手中进食的动作,无比同情望了独眼啸天一眼,继而幸灾乐祸,嘿嘿,让你这小心有口福吃牧歌的烤肉,还拿乔,活该!
美滋滋咬了一口手中黑糊糊的烤肉,奥沽丁吧唧吧唧咀嚼着,好像在吃什么人间美味。
“呃…糊了。”瓦尔德骇然,身后往后仰,微微惊恐的看着,奥沽丁手中面目全非的烤肉,又看了眼奥沽丁的嘴角,某些可以的黑色油迹粘在上面,瓦尔德默。
“什么糊了?”奥沽丁咬字不清,目光舍不得从独眼啸天的惨状中移开。
“肉,糊了,你,吃了。”瓦尔德好心道。
“啥?”终于舍得把目光移开,奥沽丁看向手中的烤肉,顿时趴在一旁,吐得稀里哗啦,一边用手指扣着嗓子,一边怒吼,“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呕…要死了人…好恶心…”
恶心,你刚才还吃那么香…
当然,瓦尔德只敢在心中抱怨,献宝似的把二号烤好的烤肉,递给奥沽丁,“你吃我的吧,很好吃的哦。”
放大的烤肉,迫使奥沽丁再一次转身,大吐特吐起来,“呕…不要在我面前提烤肉…呕…”
从此,烤肉成了奥沽丁一大禁地,每次牧歌等人吃烤肉,他都躲得远远的,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一个人默默坐在角落啃水果。
另一边,烤架上的烤肉,也终于被牧歌全部塞进了独眼啸天嘴里,末了,怕独眼啸天噎着,牧歌还很仁慈的从纳戒里取出一坛烈酒,全部灌进独眼啸天的胃里。
坛空,独眼啸天整个人已双眼冒金光,不知是下巴脱臼疼的,还是被烤肉给烫的,又或是七天不吃不喝的身体太过虚弱,这一坛烈酒下肚,不出十秒,独眼啸天整个人就翻着白眼,倒地不起。
死鱼一般,任凭牧歌把他脱臼的下巴复原,独眼啸天都没有一丁点儿反应,不一会,震天的鼾声响起,让那些暗中替他捏把汗的人,很是无语的扯扯嘴角。
居然睡着了!
拍拍手,牧歌勾起嘴角,冷哼了一声,“软声细语不行,非要我来硬的。”
不小心听见牧歌这声自言自语的人,皆是忍不住抖了抖,望着月光下的绝色容颜,妖精!恶魔!
转身,对着欧普尼亚下令道,“欧普尼亚,帮他给我绑了,以后一顿不吃,就照我刚才的方法,给他灌进去,两顿不吃,直接把他下巴给卸了,省得顿顿还要卸他下巴,麻烦。”
“是。”欧普尼亚拖着一只风火毛猪的腿,一脸欣喜站在牧歌面前,兴奋异常,“主人,我饿了。”
“嗯?”牧歌挑挑眉。
“我要吃烤肉,你烤的。”欧普尼亚理所当然,示意他身后的风火毛猪的腿。
“嗯。”牧歌点了点,继而看了一眼独眼啸天,“把他看住了,也别让他自杀,在见到小镇前,我都要看见他是活着的。”
言下之意,见到人烟之后,独眼啸天要死要活都与她无关。
牧歌自喻她不是个好人,还没有好心到,对任何人都像大佛一样供起来。
虽是牧歌杀死乔楚柔,才导致独眼啸天如此,但这些都与她无关,她给他时间去思考,若是他还是无法回头,那她也不会再阻拦。
恩情她还了,别人的事,与她何干。
听见吃的,一百一黑两道身影一闪而过,出现在眼前,眼巴巴望着牧歌,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它们也要吃。
慢了一步的时雨,两三步狂奔而来,“主人,我也要吃!”
银澈没有说话,小手牵住牧歌的手,摇了摇,银白色的眸弯了弯,简直萌到爆,不用说,牧歌也懂。
刚才的不快通通消失,牧歌一个个揉揉众兽的脑袋,“好好好,今天,你想吃多少,我就烤多少,直到你们吃饱为止,如何?”
“耶!主人最好了!”
“主人,爱死你了!”
当然,兴奋之余,连鲜少开口说话的兽兽们,也不禁口吐人言,没有用灵魂传音说话。
自从那天的事情过去之后,独眼啸天就直接被欧普尼亚卸去了下巴,如牧歌所料,第二天醒来,独眼啸天就头一扭,不肯进食。
欧普尼亚是谁,想他堂堂黄金巨龙,给一个小小人类当保姆,是那个人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居然敢把他当空气!
二话不说,“咔嚓!”某个不领情的人类,立刻被困成了粽子,合不拢的下巴宣告他已被卸去了下巴。
拍拍手,欧普尼亚不屑得冷哼,施舍般把食物悉数塞进独眼啸天嘴里,也不管他是否会噎着,盘子一空,欧普尼亚转身就走,丝毫不管脸色涨红的独眼啸天。
哼哼,敢无视他,那就好好接受他的怒火,欧普尼亚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悠闲立刻。
“唔唔唔!唔…”独眼啸天不住挣扎,就是无法脱身,谁让欧普尼亚封了他的力量,形同废人。
感觉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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