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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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之浮生-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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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授,您终于想起我了。”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眉间蛰伏的惆怅却愈加浓重,好似一笔重墨新添的靛色,逐渐地晕染化开:“原以为,第一次见到时,教授就能认出我。”

    Lucius亲切地拍了拍他的左肩,有些笑得合不拢嘴:“我的小Frank,真是抱歉。经过千年了,人老了,脑子也秀逗,竟然一下子没认出来~”

    Francis很想漫不经心地一笑置之,但对方的轻松态度已是锐利如刀刃,狠狠地贯穿胸腔中跃动的心脏,痛不欲生:“教授,很高兴再见到您,我……”

    “啊,对了Frank,你怎么回到这里的呢?知道吗,亲爱的,其他几位院长也都在。”Lucius迫不及待地截口,鼓足的勇气再度泄去,他酝酿许久的话只得咽回肚中。

    暖黄的烛火时不时吐出蓝紫色的烟,透薄的橘光侧映在Francis英俊的面容上,模糊了往日不熄的华彩:“原来是这样,那么Hufflepuff教授和Ravenclaw教授都怎么样?”

    终究是这样,那些近在咫尺的距离,却是牢不可破的魔咒。

    Lucius满眼诡笑地眨了眨漂亮的眸子,压低的嗓音里都溶入了恶作剧得逞的欢愉:“小Frank,现在那两位教授可都忙着呢,”上扬的音调立刻降了下来,眉眼皆是低垂:“当然,Hufflepuff院长她还没有意识,Slytherin院长也在头疼。”

    “恩,我见过Slytherin教授的,您忘了吗?”Francis勉强地挽起唇角,可笑意并未写入眼底,“其实我看得出来,Slytherin教授还是很在乎当初的那件事。只是我不懂,Hufflepuff教授是那样温和的人,怎么就无法原谅他一时的错误呢?”

    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Lucius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脑门,冰凉感猝不及防地沁入皮肤,乃至让对方错以为是扼住了全部的心神:“Frank,穿过千年的岁月,其实你与Slytherin教授一样,始终不明白Hailie最在乎的是什么。”

    语音轻柔了许多,Lucius换了一种娓娓道来的方式,来回顾那段早已为尘埃落定的过往:

    “Hailie出生在中立的魔法世家Hufflepuff家族,与当时所有的家族一样,他们也非常重视血统的纯正……而Hailie的母亲却不是正室,她的出生完全是个意外。自然的,作为一个混血存在的女孩子,湮灭似乎是唯一的结局。

    我见到她的那年,她只有六岁,细弱的身子被粗长的铁链锁在火刑架上,可那双褐色的眼眸里却没有任何畏惧,有的只是……

    戏谑。

    是的,第一次看见这种怪异的眼神。

    说实话,当时已经十三岁的我被深深触动了,甚至很想凭自己的能力将那个女孩救下来。但是这毕竟是别人家族的私事,关键不在于你能不能,而是外人根本没有资格去管。”

    话语萦绕耳畔,Francis的眼前似乎展现出生动如斯的画卷,令人瞠目结舌的残忍——

    深陷烟火,镣铐缠身,褐色秀发轻扬风中,幼嫩的身子或许还因为寒冷而发抖,苍白带血的清颜宛如夏末轻颤的残荷,眸中突现的一线寒光却冷冷嘲讽着台下人的麻木。

    恨吗?被自己所谓的亲人亲手送上祭台。

    怨吗?既然不该出生的自己,又为何让她睁眼看到这个世界?

    泪水哽在心口,懦弱与柔软早就撕得粉碎,不是因为即将来临的诀别,只是失去了哭泣的能力。

    “真没想到,我们一直以为像Hufflepuff教授这样的人,一定会是在幸福美满的家庭中长大的。那么教授,她又是如何逃过一劫的呢?”

    忧伤停驻在眼中不散,Lucius摇了摇头,觉得今天自己仿佛把一辈子的叹息都用尽了:“Hailie对往事绝口不提,因为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她之所以下定决心成为一个温暖的人,也就在于她从未得到的,正是她想给予所有人的啊。”

    闻言,Francis咬紧了后槽牙,这样一句简单的话也正是他一直以来想做的……

    刹那间,他觉得自己都失去了任何组织话语的气力,宛然是童颜孩提一朝转变成了鹤发老者,苍凉难言的凄楚与难过。

    可惜的是,Lucius仍旧没有注意到自家学生的变化,素来敏锐的感觉一下子全部失灵,迟钝得让人捶胸顿足:“就在大火已经点燃的那刻,Hufflepuff家唯一的、刚出生的幼子因肺痨不幸过世,这对于Hailie来说真不知道算是噩耗,还是喜讯。

    或者,这就是所谓,命运弄人。

    虽然没有被烧死,但被认为是不祥征兆的Hailie,还是在水牢里关了整整两天。

    那两天,她几乎就死在了里面。

    被捞出来的时候,浑身的水渍交错成紫白的痕迹,毫无人形的面颊已经发青虚肿,双目还是突兀地撑开,醇厚的底色竟像是用饱蘸的画笔,浓墨重彩地划出一道烙印,灼醒了所有在场人的良知。

    从那之后,严重的哮喘病一直纠缠着她,寄人篱下的日子也就此展开。

    讥讽、挨饿、白眼、打骂,几乎陪伴着她度过了童年的所有时光。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她唯一相信的、珍视的、最爱的,只有她的母亲,那个和她相依为命的人——悲剧,也是源自于这一点。

    十七岁那年,她与另一个家族的继承人订婚,没想到那个家伙竟然因为Hailie是混血而逃婚。Hailie的母亲受不了旁人的讥笑而自杀,最后一根纤细的神经彻底崩断,她决心从那个地狱叛逃出来,就遇上了我和Salazar……”

    时光,恍若就在脑海的急速翻腾中任意穿梭。

    罅隙中生存的野花,终于在凛冽的霜降下盛绽怒放,十一年后的再次相见,水瞳柔情似是宛若当初,只是映入血色眸光的一霎那,终是染上了清寒孤绝,猜不透半份的心伤。

    彼时的他们,同样青春年少,谁会料到伤痛会来得如此彻底,连辩解的余地都不留。

    Hailie。

    如果你真的还在这里,能不能告诉我们,

    为何满世界人影流动,你再不愿看一眼?

    为何我们共同的心血,你再不愿停一步?

hp之浮生 PART。61 揭穿

    凌晨两点,冬日的夜晚仍绵延无限,沉睡的人享受着甜梦,清醒的人独尝着寂寞。

    “教授,自从那天你们消失之后,Hogwarts里的人都在揣测原因。事实上,我也不懂你们究竟是怎么一起穿越到了现在。”平淡无澜地询问,眼睛却有意地向下撇,生怕接触到那两束盈亮的星芒。

    Lucius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眸光由浅转浓:“简直是,难以置信的经历啊!我和Rowena

    去找另外两位院长的时候,意外地被卷入时空乱流。更为神奇的是,我们两个都是灵魂与**分离的旅行。通俗而言,魂穿了——?!”(乃真是与时俱进啊,G兄~)

    撞上那种嬉皮笑脸的神色,Francis不由一哂,有点无奈地回应:“教授还是这样,不管遇到怎样的危险,都还是能笑得没心没肺。”

    老拳快速地捶下,不轻不重地击打在胸口,Lucius面上渐放的笑花绚似流火:“好你个Frank,就算过了千年,我也还是你的教授,没大没小的。”

    曾几何时,自己就是被这样美得惊人、也残酷至极的笑颜所牵绊,恰如缕缕轻薄的蛛丝网一般,缠绕住灵魂的呐喊,越是想要挣脱,就被束缚得越紧。

    无数支离破碎的画面闪现陨落,他仿佛从未见过面前的人,陌生到可怕、熟悉到痛苦。

    “教授,我其实……算了,天很晚了,您还是回去。现在的您,不比千年前了,毕竟还有妻子儿女,还有个Malfoy庄园要打理,那里真是Nile的心血。”

    说了怎样,不说又怎样。

    思及那遥不可及的背影,灿烂地朝着另一个阴沉的男子微笑,他知道那一刻,他的笑容有多真诚,是真的印进了瞳眸,拓在了心上。

    古怪地打量着自己的学生,Lucius第一次这样认真地看着他,仅仅是关注着他本身。

    不是因为出色的魔药天赋,不是因为和自己雷同的性格,不是因为出奇相似的爱好。

    Lucius觉得好像一夕间,印象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已悄然走远。眼前金发蓝眸的青年,虽有那具原本的灵魂,却缥缈得让人琢磨不定,有的仅剩下似曾相识。

    “Frank,你到底怎么了?我亲爱的孩子,千年前我们走以后,发生了什么吗?你看起来很糟糕,简直是糟透了。”

    伸手柔和地触摸上了他的额头,Godric因为他略低的体表温度而皱眉,一脸的关心责怪。

    空气乍然窒息一般地凝滞下来。

    终于,沉在极深的意念里,最后残存的一丝绮思,清晰地呼唤出声:

    “过去了,一切不都过去了吗?为什么你非要去揭开那些伤疤?!”

    双眼猛然暴怒,永远璀璨的眸子此刻更是亮得惊心,Francis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冲着那个,自己一生最崇拜的男人大声吼道,“我爱您啊,教授,我深切地爱着您啊……”

    在对面人惊愕张大嘴的同时,积蓄已久的泪水终于自眼角滑落下来,又咸又苦涩的味道,全部融汇向仍翘起的唇角旁,显得格外可笑而刺目。

    “教授,为什么您除了魔药上的天赋,从来都不会真的关注到我?为什么您在我身上看到的,除了年轻时的自己,就从来没有意识到我只是Francis。Black!”

    是的,他始终忘不了这双亮晶晶的蓝眼睛,忘不了他离开之后人去楼空的魔药室,忘不了曾经的他是如何在孤独的苦海中几度沉浮,直至溺水身亡。

    草地上恣意盛放的笑容,魔药课上优异的表现,永远提不完的问题,从来没有人知道这背后到底意味着什么,甚至连他自己都懵懂不察。

    直到Nile结婚的那晚,Davis波澜不惊的容颜上头一次沾染上凄哀,喝醉了酒搂住他的脖子,絮絮叨叨的皆是关于Nile的只言片语,拼凑起七年来暗自生根的孽缘。

    那个夜晚,他终生难忘。

    Francis与Davis喝空了所有酒桶,流干了所有的眼泪。他隔靴搔痒似的安慰着他,他含混不清地念着Nile的名字,但惟有心里明白,他何尝不是在安慰着自己?

    他不知道Nile是否会明白,Davis平素调侃解闷的对象,都会是在他的身上。

    那真的是他与他之间,唯一坚不可摧的默契,看似铁般牢固的友情背后,是他对他深镌在骨血的情意,也是Davis无以投注的苦涩。

    即使是玻璃般渺然易碎,在他们的眼中,都能化为水晶那样的弥足珍贵。

    思绪,早已围绕着仅此一人打转,关于他的音容笑貌,尽管踏过落雪的痕迹,依旧难舍明丽的岁月。

    尤记得虫鸣叶茂的盛夏,他发了疯一样冲进他的办公室,将Hogwarts城堡的每一寸土地掀翻,只为了宣泄出自己压抑许久的感情,但如何也遍寻不到他的踪影。

    最终,就像今天这样独自坐在这间魔药室里,任由蔓生的寒冷将他心底的光与热覆盖,任由壁炉中燃烧的火苗为冰窟窿所取代,他永远都记得那种心口空荡到发慌的感觉。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博学的Francis曾经在东方经卷上见过这句话,但那时他还是个少不更事的孩子,决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在情感漩涡里不可自拔,就算是抛弃掉千年的时光也在所不惜。

    然而,穿行千年,他得到的又是什么?他忘却生死所恋慕的人,竟爱上了一个看起来都不如自己的人……

    他究竟有什么比不上那个人,不懂,真的不懂。

    一时间,没有愤怒和痛心是不可能的。可他终究是活泼明媚的Gryffindor,可他终究是无法去恨他——那个生命书写辉煌的男人,他一生最敬爱的导师,Godric。Gryffindor。

    不错。Godric。Gryffindor,现在正披着Lucius。Malfoy的皮囊,招摇过世,毫无避忌。

    “教授,还记得吗?我五年级的那一年,您就是在这里握着我的右手,亲自教我调制了刚发明不久的吐真剂。您永远也无法听到,当您坚持服下药剂,说出‘仅仅是师生和知己’这些话时,我的心像是一片片被撕裂的声音。”

    太像了,一切都像复制好的那般。

    就像当初Davis捉弄Nile喝下吐真剂,他说出喜欢Hufflepuff院长时,Davis脸上那一闪而逝的受伤与心痛——这才是真正心碎的痕迹。

    垂首凄婉地淡笑,依稀尚是当年俊秀清朗的少年,只是话音中的凉薄早已扫空往日的光明。他曾摸着他的脑袋笑道,他是个象征白昼的孩子,无论姓氏是如何纯净的黑。

    何时起,这般暖彻人心的孩子,竟也会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彷徨无措。

    难道说,真的是自己错了吗?

    他只是深切地喜欢这个孩子,这个纯粹的、爽朗的、与自己相像的孩子,以弥补多年来没有子嗣后代的遗憾。他错了吗,错得很离谱吗?

    “其实,教授,您从来不是我的知己,因为我不曾在您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所以,我们永远只是师生,一辈子也不会成为真正的知己。”

    眉梢唇角微有褶皱,宛如一抹秋日凋零的枯黄,萧瑟且异常的脆弱,刺痛了他的双目,更是扎进了心底的温软,Godric竟生出某种唤不回的错觉:“Frank,我,我真的从没想到,你是、是这样想的。真的很抱歉。”

    除了抱歉,他还能再说些什么。

    Frank想要的,他给不起也不能给……

    突然疲乏地虚合上眼睛,浅灰与乌黑的眸色交映重叠,深黑的发丝却绕于指腹,呢喃逐舞……爱与喜欢,终究不同,一径之隔,咫尺天涯。

    “教授,您不用觉得困扰。回到这里,当见到Snape先生的时候,我懂了,真的懂得了您的心意。无论如何,我祝您永远快乐,不要错过了握在掌心的幸福。”

    婴儿蓝的瞳里,是片尘不染的明镜,洁净得容纳不下一丝污垢,真切地反映着心中所想,亦将周遭的混沌与迷惘,平静地反射出来,没有虚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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