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梦(NP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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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梦(NP版)-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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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辣烫热的吻,在冷雨里象一把野火烧到了身上。 
      狂乱迷乱,行云辗转而沈重的吻著子霏。 
      是青梅竹马?是相知相许?是两情相悦?是反目成仇?是……生离死别之後的,要焚天灭地的激吻。 
      双手紧紧揽住了子霏的颈项,象是要把他箝碎了揉进身体里去那样狠力。 
      交缠著的身体,从廊下移到了房内,行云拖著他甩在了榻上,翻身覆了上去。 
      象是一场濒死前的盛宴。 
      也象是旷古历久的血的祭祀。 
      行云疯狂的撕掉他蔽体的衣物,扯住脚踝迫他分开身体,沈身就冲了进去。 
      巨大的痛楚让子霏咬破了下唇,铁锈味一下子弥漫在鼻端。 
      大雨如注,风在林梢。 
      一切来得象惊雷过境,不及掩耳。 
      身体被牢牢禁锢,明明是交欢,却惨烈似酷刑。 
      行云象是失了理智的,嗜血的兽,紧紧咬住他,逼迫他。 
      重重的进入,迅猛的退出,然後再次的进入。 
      一下又一下,象是要把他击成碎块化爲齑粉。 
      “飞天……” 
      扑天席地的痛楚中,突然听到了这一句话,因爲激痛而显得隔膜的声音,疑真似幻! 
      睁大了眼睛,子霏定定地看著行云。 
      大滴的汗水,从行云的额角脸颊滴落,打在他的身上。 
      “飞天!” 
      喘息的声音,但是,的确是这两个字! 
      子霏没能再压抑住痛苦的声音,呜咽出声! 
      剧痛与心悸,象是惊雷打在身上。 
      脑子里一片空白! 
      行云他…… 
      他喊的是飞天两个字! 
      是飞天!不是子霏! 
      是那个已经被尘封起来的,已经没有人再喊的那个名字! 
      是那个行云根本不复记忆的名字! 
      窗外雨骤风狂,窗内风狂雨骤。 
      从狂乱迷乱,变成抵死的缠绵。 
      可是竟然找不到一句话来说。 
      无论是行云,还是飞天。 
      竟然没有一句话可以说出得口。 
      找不到任何一句话,能叙别来之情。 
      你……怎麽样? 
      我……又怎麽样? 
      言语这个时候,是多麽的苍白而无力。 
      你曾经如何,我又曾经如何。 
      言语无法述说。 
      绵密灼热的亲吻,象是要把对方嵌进身体里一样用力的拥抱。 
      云雨无边,花红玉璧。 
      契合的身体,象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在极度的痛楚中寻找快乐的所在。 
      唇因爲激痛而苍白,身体却因爲狂乱而泛红。 
      不知道是雨水还是热汗,潮热氤氲。 
      淋漓酣畅的一场欢爱。 
      象是要向对方无尽的攫取,也象是要把自己全部都交付。 
      行云翻过他的身体,无限耐心的抚弄。 
      飞天气喘吁吁,一边闪躲一边去摆布他。 
      只是,无论是从前还是现今,飞天什麽时候也不能和行云在此事上一较高下。 
      行云还只是蓄势盈盈,飞天却已经倾泄而出。 
      飞天又是喘,又是抖,行云暧昧地舔了一下手指上的液体,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你也……尝尝……” 
      唾腻交缠,微苦与腥味,在舌尖上流转,热血都朝上涌,头脸颈项都滚烫灼热,象是要烧起来一般。 
      “痛吧……”手指向下探索那因他的颠狂而受伤的的所在:“是不是很痛?” 
      飞天搂住他的头颈,两人的额角抵在一处:“不痛。” 
      大雨打在屋瓦屋檐上,哗哗作响。 
      行云没有再说话,飞天也沈默著。 
      两个人在大雨倾盆的黑暗中紧紧相拥。可是除了刚才那两名短短的话,又没有别的言语。 
      大风吹得窗扇格格作响。 
      过了良久,行云轻轻吁气:“爲何不说?” 
      飞天怔忡著,没有回答。 
      行云的下颔放在他的肩膀上,声音低哑:“我若是想不起,你就打算著让过去只是过去?” 
      仍然是雨声填满了两人之间的沈默。 
      行云恨恨不已的在他肩上咬了一口:“你有多少机会可以告诉我,竟然一个字都不提!” 
      飞天痛得一颤,仍然没有出声。 
      行云掬起他一缕头发,半湿的头发上竟然闻到海水的气息。 
      唇细细的,轻吻那银白的发。 
      想到听说过的,隐晦不全的传说。 
      飞天就是那一夜白发,跳了堕天湖的人…… 
      心慌而锐痛,紧紧抱著怀中人。 
      来不及看清,来不及握紧。 
      在此时,明了他早生华发的爱情,灰飞烟灭的思念。 
      雨声依旧。 
      行云有些乏力的靠著他,无声的,把那此纷乱的回忆,一一梳理。 
      很久以来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 
      爲什麽他没有幼年童年或是少年记忆,似乎一生下来就是这样子,没有家世,没有过往。 
      但是身边的人总有合理的说辞,而且,生活是那样的美好,尊贵的地位,亲切热情的友人,亦父亦兄亦师的辉月……占据了大部分的时间。 
      有的时候也会有疑问,午夜梦回时的空茫,也不止一次的让他惆怅。 
      但那些总是极短暂的。 
      光彩四射的生活,没空留给那丝丝的淡愁。 
      但是现在那个空洞突然的被填满了。 
      说不上来,是要哭,还是要狂叫。 
      只是觉得如果不做些什麽,自己一定会炸裂得破碎不堪,连一点灰渣都剩不下。 
      想要抓住他,又想要发泄出心中满满的痛。 
      从来没有如此激狂过。 
      两百年来从来没有这样的失控。好象周围淡漠如水,自己也在这样的水中浸泡,没有什麽不妥。 
      只是有时会觉得闷。 
      闷的时候会找些娱乐打发。 
      还有,跟著星华去巡边。 
      总可以找到架打,多余的精力总在溅血的时刻得到渲泄。 
      一切正常无比。 
      一切完美无比。 
      只要不去放任那一丝惆怅,一切真的无可挑剔。 
      行云可以对任何人,包括自己,都说,我真的很快乐。 
      但是一切在遇到这个人之後都变了样。 
      不知道有人会有那样的目光,那样的身姿。 
      目光很安静温和,却让人觉得那平静的水面下有著汹涌的暗流。 
      身姿不是那种孤傲张扬的,可是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仰头的时候让人觉得他孤寂,垂首的时候还是让人觉得他孤寂。 
      和飞天从小至大的一切,慢慢的在脑海里重映,越来越鲜明,越来越连贯。 
      两个人沿著空旷的神殿的长廊奔跑,脚步声轻快,笑声张扬。 
      行云不知道爲什麽,後来的那些事虽然更加的让人心惊目眩,可是他还是反反复复回想一切发生之前的事。 
      没有爱断情伤,没有生死离乱。 
      那时候的他和他。 
      行云的手在那个被自己咬了一口的位置上摩挲。慢慢的,一下,一下。 
      飞天的身子僵了一下,突然手扣在行云那只手上。 
      胸口那种因爲烙印而有些淡淡的刺膜的感觉,现在没有了。 
      屋子里微微的夜的冷光,飞天拉开行云的手,低头看著自己的胸口。 
      那个跟了自己两百年的烙印的位置,那个在梦中被刺了一剑的位置。 
      现在是一片平滑。 
      那里什麽都没有。 
      没有烙痕,没有剑伤。 
      行云坐在床角静静的看著他,清亮无尘的眼睛象是天真的幼兽。 
      飞天觉得脑子有些乱。 
      烙痕呢? 
      他亲手烙上去的,那个痛彻心肺的思念呢? 
      谁把那个痕迹抹掉了? 
      他看看行云,茫然而无惧的样子。 
      行云也那样看著他,他们象是两个睡了太久一觉醒来的孩子,看著彼此都觉得恍如隔世,不知道该说什麽好。 
      雨声依旧。 
      行云慢慢地说:“你和辉月……” 
      飞天眨了一下眼。 
      不是梦。 
      他明白了,不是梦。 
      之前那个荒谬的他认爲不可能发生的事,竟然是真实的。 
      “爲什麽你会和辉月?” 
      行云的声音不高也不算低,平静的不象质问,只象自言自语。 
      行云也觉得理不清自己。 
      一直一直,眼睛里只有辉月。 
      辉月手把手教他写字,辉月轻易不肯放下架子,但是总是不会拒绝他。 
      然而辉月心里有绝对接近不了的一块禁地。 
      那是个无论是谁都无法碰触的地方。 
      有时候辉月会偶尔失神。 
      嘴角有些淡漠了的温柔,象是高山遗雪,明明是暖阳映在上面,却依旧寒冷。若是光再强些,雪就化消了。要是光再弱一些,又看不清了他。 
      行云有些怕,又有些好奇。 
      对于那样一个辉月。 
      想知道,又怕知道。 
      究竟辉月那样的似水眼波是爲何而露。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 
      可是他却很迷茫。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可以对任何人,包括自己在内,说一句,我很快乐。 
      不,现在的行云,不快乐。 
      无论是抱著飞天的时候,还是现在两个人静静对望的时候,他没办法对自己说,快乐。 
      他只有迷惑,狂乱,心痛,茫然,不知所措。 
      他一点儿都没觉得快乐。 
      飞天看看行云,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一片平滑的胸口。 
      大雨倾盆的,天亮之前。 
      两个人在黑暗中一言不发。 
      “你爱辉月?”还是淡然的平静的声音。 
      飞天觉得茫然,摇了摇头。 
      一切都在回首的一瞬间发生,让人不知所措。 
      “那你爱我?” 
      飞天看著静静的坐在一边的行云。他们身上都没有衣物,屋里是雨水的潮气,外面的青草味,还有,没散尽的似有若无的情欲的暖昧。 
      明明是这样近的距离,一伸手就可碰到对方光裸的身体。 
      大概皮肤上那微凉的,慢慢风干的,还是对方的汗水。 
      可是这麽近的距离,飞天却觉得无力,象是跨不过去的天堑。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也不知道行云是怎麽了。 
      分明还是相爱的两个人,却找不到原来的感觉了。 
      原来,真的已经过了两百年了。 
      以爲可以永恒不变的东西,终究还是有改变。 
      比如帝宫上面那四角的装饰,总会因爲风雨侵蚀,百年内也要换两次。 
      行云低头看看,飞天从床头拉出一件袍子给他。 
      悉悉簌簌的穿衣声,然後行云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向外走。 
      他打开门的时候飞天说,几案底下有伞。 
      行云没回,没说话,也没拿伞。 
      飞天看著外面已经蒙蒙亮的天色,大雨还是无休无止。 
      行云想起来了,而且,并不快乐。 
      而与辉月…… 
      飞天撑著起来穿衣束发,到了门口,又回手抽了伞。 
      辉月今天没有去正殿,飞天扑了个空。廊下的侍卫好心指引他,说陛下昨夜酒醉,今日是不过来的。大人若有要事,不妨去神殿那边,有说陛下去旧馆打坐休养去了。 
      飞天哦了一声,撑起伞,换个方向。 
      说起来撑伞,不过是个虚晃的手势。 
      你叫一条鱼穿游泳衣背气罐下水吗? 
      无根的雨水,他只觉得亲切。 
      只是,这里是帝都。 
      在这里,淋雨的疯子,招人侧目。 
      慢慢从边门走出了帝宫,向东不远就是神殿。 
      辉月,和他……昨天一起喝醉了,所以…… 
      摇摇头,这种拙劣的借口,连别人都骗不了,更加骗不了自己。 
      可是一切都模糊,飞天实在想不起来,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怎麽喝著喝著就喝到了床上的? 
      如果是别人…… 
      飞天恶狠狠掐著自己的手心。 
      这是什麽卑鄙的想法,不管是谁,都不可以。 
      只是,辉月……特别,让人不知所措。 
      任何情况下都举止闲雅,气度雍容的辉月。 
      怎麽会…… 
      酒後乱性这四个字,根本套不到他的头上。 
      飞天根本不知道见了辉月要说什麽。 
      但是,却好象心底有个声音,催促著他去见。 
      告诉他,只是酒後乱性。 
      他要打也好罚也好,都顺顺的领下来。 
      这种想法很见不得人。 
      可是飞天不知道该如何。 
      因爲是辉月,不是别人。 
      不是可以随便敷衍,或者骗自己说,什麽都没发生过。 
      因爲辉月不是路人。 
      昨夜在辉月那里的一切都混混沌沌,可是最後行云刺那一剑清晰无比。 
      发现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行云拔剑刺进胸口。 
      绝对精练俐落的动作。 
      辉月平舟星华他们很会教养小孩,行云那种情况下出剑又稳又狠,实在是块好料子。 
      再磨一磨,必定锋芒犀利,不会弱于当年的奔雷或是克伽又或是自己。 
      拔去剑时,行云眼中的伤痛。 
      被背叛的伤痛。 
      真不知道是谁在伤害谁。 
      雨势越来越大。 
      滂沱倾泄的雨,让他想起白江九转处的瀑布。 
      白练一样飞流直下。 
      飞天发现,他开始想家。 
      帝都不是家,天城也不是家。 
      他是一条龙,应该住在隐龙谷。 
      行云他…… 
      又认定哪里是他的家乡?他希望过什麽样的生活? 
      刚刚到达帝都,在宴会上见到他的时候,他是那样飞扬不羁。 
      但是适才离去的他,脚步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是轻快。 
      爲什麽…… 
      已经已经割断了索,又重新连系了起来? 
      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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