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梦(NP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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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梦(NP版)-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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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著眼睛慢慢吸气,身体象是破败的布偶一样平摊在地上。 

      辉月轻轻他唇上吻了一下,将飞天抱了起来。 
      温热的泉水包裹住身体,飞天哆嗦了一下,身子蜷了起来。 
      辉月撑住他的上身,手探下去爲他清理身体。 
      飞天凝聚起力气,用力推了他一把,扶著泉池的石壁站住。 
      辉月脸上没什麽愠怒的表情,只是把他拉过来继续先前做的事情。飞天咬著牙,感觉到热水在受伤的内壁涤荡,锐痛变成灼烧似的感觉,白液与红浊流出来,在水中变淡不见。 

      “你爲什麽一声不响?”辉月的声音在耳後边说:“刚才那样痛,居然一声都不吭。” 
      飞天的手撑在他的胸口想拉开与他的距离,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想要离他远些。 
      “恼我?”辉月一笑:“行云做过与这一样过份的事情,你现在倒不念旧恶。” 
      飞天泡在水中,精力渐复。看著辉月懒洋洋有恃无恐的样子,情知道不是他的对手,但要向他服软低头是万万不能。泄愤似的搓洗身体,似是想要把辉月留下的气味痕迹全抹掉。 

      辉月不再箝制他,看他从池边拉了一件袍子裹住身体,头也不回朝外就走。 
      辉月只是站在齐腰深的泉水中看他。待飞天堪堪走到门边,忽然门扇无风自动,啪啪两声闭合起来。飞天吃了一惊,也不回头看,伸手去推。 
      身後破空的风声,飞天信手向後挥,软软的一物被弹飞了出去。手已经摸上了门扇,却不料膝弯同时一软,不知道被什麽大力撞击,身不由已的扑在门上,身子斜斜的靠在那里再站不起。 

      辉月适才抛过来的一块锦毡不过是引他注意,下面的一击才是真材实料。飞天看他笑吟吟的步出泉池,一步步走近,恨得牙痒,又觉得无力。 
      辉月倒没有再爲难他,只是替他除了那件胡乱披著的袍子,拭干净身上的水珠,拿软绸的床巾把他裹了,抱起来放到了寝殿的榻上。飞天挣动了一下,辉月轻轻在他臀上打了一记:“不要动。” 

      飞天怕他有什麽别的法子使出来,倒真的没有动。 
      他这两天心力交瘁,连病加伤,又被辉月重创,这时真的一点气力也无。 
      辉月取了一个小盒子来,细细的替他的伤处上药。飞天瑟缩了下,辉月温言说:“不太痛,上了药就好了。” 
      飞天硬咬著牙不动,却突然问出一句:“你是怎麽把我身上那个烙痕和剑伤去掉的?” 
      辉月的手指停了一停,没有回答,指尖从适才接纳他的地方探了进去。指上有清凉的药膏,带著淡淡的分明的香气。飞天有些恍惚,忽然说:“碧晶膏。” 
      他记得这药。 
      他还记得,他在飞天殿里睁开眼睛,见到汉青和受伤返回的平舟,曾经用这个药爲平舟治伤。 
      想到那个时候汉青转述他对辉月的痴迷爱恋,种种匪夷所思的行爲,想到平舟引他骂辉月的话。 
      “混帐王八蛋,最贱的家夥……” 
      无声的念了把那句话又念了一遍,模糊记得是这样一句并没有错。 
      不由得苦笑,平舟倒真有先见之明。 
      那时候谁也不知道,事情会往哪个方向发展去。 
      他已经不再痴迷于辉月,而且任谁也想不到辉月会强迫他。 
      那样清冷如天上月的人,竟然会…… 
      要不是身体还在痛,飞天自己也不肯相信适才的经历不是一场梦境。 
      伤处痛得轻些,辉月一手按在他背心,灵气源源不绝的渡了进去。飞天先是讶异他灵气如此精纯浑厚,绵绵不断。後来便渐渐困倦,辉月轻声安抚。 
      飞天睡得极沈,眼睫轻轻动了一动,辉月的声音似远似近,说:“口渴麽?” 
      身子被扶起来,水杯送到唇边。飞天模糊看到辉月的样子,喝了半杯水,才算真的醒了过来。 
      辉月坐在一边看他,身上银光流动,似萤飞雾绕,正是那件妖华袍。 
      飞天戒慎地看著他,右手两指屈了起来,辉月微微一笑:“你也想砍我一剑?” 
      飞天摇了摇头。 
      辉月道:“你要砍,昨天就已经会动手了,不会等到今天。我是多此一问。你有许多事不明白,趁现在全问清楚了,省得以後打哑迷。” 
      飞天愣了一时,才明白他说的话。 
      辉月静静地看著他有些迷茫的表情,声音温柔:“你没有什麽想问我?” 
      飞天说:“有。” 
      辉月不说话,一双眼睛波光潋滟,等著他发问。 
      飞天咬了咬唇,最想问的那个问题还是难以出口,转而问另一个:“行云的复生,是你所爲……为什麽……当初我堕湖的时候,你却一个字也没有说?是来不及,还是你根本就不想告诉我?” 

      辉月微笑著点了点头:“你倒今天才来想这个问题,不觉得有些晚?当时是……谁也不会想到你跳了下去……此事也不是必成,当时怎麽会有十足把握说出来?後来……我的力量不够,多假平舟和奔雷之力。血肉是许多羽族人甘心情愿割了体肤来凑的,当时他在你怀中咽气,灵魄爲我所收。以那根首翎爲骨,有了血肉,魂魄慢慢将养附著,足花了十年功夫。” 

      飞天听得直吸气,手握得紧紧的,两眼直愣愣看著虚空。 
      辉月说了这一节,便停了下来。飞天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妖华袍……你不觉得有不妥?” 
      辉月脸上有些伤感的神色,手轻轻擡起,银光象是流动的水波一样美丽温柔:“妖华袍……你们当初找到它的地方,是不是还看到了九尾?” 
      飞天点了下头。 
      辉月眼望著窗外幽静的庭院,停了半晌,才说:“你信不信转世轮回?” 
      飞天怔了一下,说道:“上中下三界之外,灵妖魔怪冥都有,转世也并不是什麽奇谭。只是转世之後,人怎麽会记得前生的事?” 
      辉月点点头:“不错,我本来是不记得。” 
      飞天惊了一下,睁大眼看他。 
      “但是……现在都一一记得。” 
      辉月慢慢转过头来,眼中柔情无限,看著飞天的眼睛:“你知道妖华与九尾的传说,现在也知道,传说是确有其事。那麽,你信不信妖华与九尾,都已经转世了呢?” 
      外面起了风,帘幕轻轻摆动,长长的流苏在飞天裸露的皮肤上轻轻掠过,象是情人的爱抚。 
      “飞天,你相信不相信,我是妖华?” 
      “你信不信,你是九尾?” 
      “你……记得?” 
      “不,不记得。”辉月拈起身上的袍裾:“只是在见到的妖华袍的时候,才有些模糊的感觉。” 
      “并不清晰,只是淡淡的感觉。”辉月偏著头,微微皱著眉,思考的样子无比动人:“穿上他之後,有些恍惚,明明身体是自己的,可是一步一行都象是在梦中。在回廊那里你看到我,我也看到你。可是胸口却象是重锤猛击,一下子许多纷乱的画面,交错扑卷……” 

      飞天半张著口,看著熟悉又陌生的辉月。 
      “从喝酒之後的事情,好象是身不由已,但我又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麽。”辉月微微一笑:“飞天,你明明也在心里喜欢我,爲什麽对著旁人和自己,都要说你一心是爱著行云?” 

      飞天张口结舌,完全不知道他的笃定由何而来,只说了:“你……”下面却不知道该说什麽。 
      辉月看他茫然的样子,轻声说:“你要是不喜欢我,那天晚上无论我怎麽样做,你也不会和我在一起。行云闯进来的时候,你说的那些话,你清醒的时候不会说,但那时却说了。你心底里,其实是对行云的愧疚深一些。如果真的说爱慕,可没有到生死相许的地步。” 

      飞天惊得身子一颤,扬声说:“荒谬!我心里爱的自然是行云。” 
      辉月一笑:“我也没有说你不爱他。不过,飞天,凭心而论,你对行云的爱意中,几分歉疚,几分怜惜,几分真爱,你自己分得清麽?” 
      “当日行云猝然逝去,你那样痛苦……”辉月顿了一顿:“自然不是假的。你并不是不爱行云,只是,”他的笑意十分无害:“你心中,当真没有我的一席之地?” 
      飞天瞪大了眼,回不过神。 
      “你一直心软,总想著所有人还同小时候一样,亲亲热热,不分彼此。可是飞天,人总是要成长,人大心大,想法渐多……你重情义,谁给你一分你一定要还十分,旁人对你不好总是不记得,对你的好你却刻骨铭心。行云爲你的付出,你自觉是情深义重。平舟对你百般呵护,你也念念不忘。就是奔雷当初那样伤你,你也一样不记恨……” 

      飞天忽然说道:“可是你对我不好,我却记得清楚。” 
      辉月叹道:“不错,我是对你不好。” 
      飞天听这句话中几多萧索,不敢擡头看辉月什麽脸色。想到刚才昏乱中的情形,辉月抱著他垂泪挣扎,一时又觉得迷乱。 
      “我不信……”声音虽低却坚定,飞天眼望著辉月,一字一字地说:“我就是我,不是九尾。你也是一样,你是辉月,不是什麽妖华。那个传说,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辉月似笑非笑,并没有反驳。 
      “你是你,我是我。就算我们前世相识,那又怎麽样?”飞天越说越快:“别因爲穿了一件诡异的衣裳就象变了个人,你明明那麽理智,现在却被一件衣服和一个虚无的传说欺骗!清醒点!我是飞天你是辉月,我们只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他顿了一下,下面的话仍然说了出来:“我们不应该……做今天这样的事情!” 

      他一把抓起辉月身上的妖华袍:“扔掉它,把这些事情都忘掉!我们不是好朋友麽?怎麽会变成今天这样?你不觉得荒唐?就是因爲穿上这件衣裳,难道你就变成了妖华而我成了什麽九尾?简直滑稽可笑!我爱是的行云,你又有什麽立场质疑我的爱情?就因爲那个见鬼的前世的传说?荒唐!” 

      辉月轻松的把他的手箝住了拉开:“谁被谁欺骗,现在下定论还言之过早。你现在冲动得很,我也不强求你能想个明白。好好睡一晚,明天再说。” 
      飞天定了定神,深吸了一口气:“好。” 
      想起身却被辉月按住:“就在这里睡吧。夜都深了,我不会再对你做什麽,不用害怕。” 
      飞天想著他或许该要说一句谁会害怕你,但是他早过了意气之争的岁数,只是点了点头,闭上眼,转身向著床里。 
      辉月替他把薄被盖上,长长的银发散了一枕一床,似一片霜华。辉月看著那满眼散铺的银白,眼中有淡淡的惆怅的神色,慢慢转身走了出去。 
      飞天闭著眼睛,呼吸沈稳均匀,听得辉月已经去远,一翻身坐了起来。 
      这个动作太剧烈,扯动了身後的伤口,他痛得呲牙咧嘴。找了衣服穿上,头发束了一把。他并没有打开门走出去,而是直接推开了後面的窗。 
      寝宫的窗下就是一片小湖。湖不大,但是水极清。殿中的泉水从地势的泉眼引下来一路引灌到池中,然後再流入下面的湖里。 
      飞天深深吸了一口气,贴著墙壁游了下去,象是壁虎一样轻捷无声,入水的时候一点水花和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这世界疯了。 
      行云疯了,辉月疯了,飞天觉得自己也要疯了。 
      他根本不该到帝都来。 
      他根本没有找回过去的自己,也没有找回过去的行云。 
      甚至,还弄丢了过去的辉月。 
      现在谁还是谁?谁变成了什麽样子? 
      飞天觉得有些恐惧。 
      恐惧于那样的辉月。 
      还有,一切。 
      他有些害怕这帝都的一切。 
      他根本不该来帝都。 
      假如不来…… 
      假如不来,他还可以在想象中寻找甜蜜而伤心的爱情。 
      但现在他什麽也没有。 
      行云走了。 
      辉月则用行爲,和尖锐的言语,把他的爱情切剥得象一只遍体鳞伤的桔子,淅淅沥沥的汁水到处洒得都是,狼藉不堪。 
      飞天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要是还待在这个地方,一定会发疯。 
      身体在冰凉的湖水中无限舒展。水象是从每个毛孔渗进身体,清凉而明朗的感觉。 
      飞天在深深的水底舒展著身体,湖底有暗河,虽然水流不急,却一样可以通向外面。 
      帝都,以後,不再来了。 
      只是对平舟有些抱歉,好像从以前开始就一直在不告而别,一直没有改变过。 
      身体越潜越深,如果有一双眼睛可以深黑的水底看到眼前的情影,一定会爲那样美丽的一条银龙而惊叹。 
      飞天已经看到了湖底的暗河。 
      轻摆龙身,飞天潜了下去。 
      忽然间那条美丽的银龙身子僵住,然後剧烈的痉挛起来。 
      身体痛得象是要裂成两半。 
      有一把刀子在身体里不停的翻搅一样,飞天漂亮修长的龙身盘了起来。 
      全身都在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出了什麽事? 
      头上的角在黑暗的水中有淡淡的荧光。 
      痛得全身都在颤抖。 
      怎麽了? 
      这是怎麽了?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现出原身之後只会觉得舒畅,力量充沛。 
      爲什麽这样痛苦? 
      鳞片好象都逆了过来,背脊紧紧弓著象是水族中最卑微的虾子。 
      飞天痛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飞天真的不想问一个十分白痴的问题,从前看每部恶俗电视剧里主角受了重伤爲人所救,醒来必问:“此处是何处?我爲何在此处?你又是何人?” 
      但是不能不说,这三个问题十分精典精辟。 
      实乃重伤获救之後面对陌生人陌生地点之必问问题。 
      飞天睁开眼的时候,身上没有鳞片,也没穿衣服。 
      他拥著被子坐起身来的时候,床边坐著打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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