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誓死不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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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誓死不降-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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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又变成正面战场。虽然一退一进间,人头滚落无数,但团匪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菅,自然全部在乎。团匪这种稳扎稳打的流寇作风让朝廷有种剿不胜剿的感觉。



  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这真是摄政王的败笔。先前亏自己还认为摄政王此举能将天下反贼一道逼出,然后趁着朝廷大军锐利进取气势逼人时一道剿灭呢。何曾想,这天下反贼没有剿灭,反而催生出团匪这支来?



  “唉,若是没有剃发易服令,这天下恐怕早已平定了吧!”洪承畴叹息道。不过随即他又自言自语的说了起来。



  “好在团匪也比朝廷好不了哪去,坚持短发示人,说什么鞑虏不灭誓不蓄发,恐怕也不过是贪图短发的便利吧!”



  对于剃发的便利,洪承畴深有同感。他常年在军营带兵,身上无法保持清洁。当在前明蓄发时,头上发中暗藏虱子无数。后来归顺了当今朝廷,剃了金钱鼠尾,这头上的虱子也就没有了,只是落了个冬天头皮发冷的毛病。而团匪留了短发,既能减轻虱子的烦恼又能不让头皮太冷,着实是妙。只是因为汉人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损伤,孝之始也”的思想,团匪也被一些蓄发之人称之为短毛贼。



  其实这种思想,洪承畴也是嗤之以鼻,否则他也不会剃发了。若是真的不敢损伤身体,那人也不要走动劳作了,否则可能会受伤。至于上阵打仗,那就不是会不会受伤的了,那可是会死人的,岂不是大不孝?为国作战为忠,为亲守身为孝,两者之间相互冲突。可是儒家先贤的不孝有三,分别为“阿谀曲从,陷亲不义;家贫亲老,不为禄仕;不娶无子,绝先祖祀”。可这个就与三纲五常中的父为子纲相冲突了,听话是不孝,不听话也是不孝,何其难也!参军作战是不孝,不求官职俸禄也是不孝,该怎样才是孝?一瞬间,洪承畴脑海里竟然划过这一番念头。



  好在,他随即便将这段思绪抛掉了,一心一意的考虑起剿灭团匪的大事来。



  突然,洪承畴从桌上抽出一张纸,执笔蘸饱了墨汁,然后写了起来。这一刻,洪承畴又走神了,他突然想到,团匪用鹅毛笔写字,不知效果如何?



  一刻钟后,一张上好的白纸上落满了洪承畴的笔迹。



  国朝优势:兵多将广、天下正朔、骑射无双、立国数年朝气蓬勃。国朝以骑射赢得天下,团匪也只能在山区河网之地挣扎而已,若是到了北方平原之地,肯定不是朝廷的对手。



  可是国朝也有劣势:异族统治、部族人口稀少、大军长期征南水土不服、剃发易服令、天下动荡反贼并起、赋税重地落入团匪之手。



  团匪优势有:民族大义、土地政策、严密的等级制度、数量庞大的中坚骨干、宣讲员的宣传作用、完善的人才培养体系、以政法学院取代科举、用军事学院大量培养合格的低级军官、擅长敌后根据地的流动作案、用批斗方式震慑异心者、发动群众团结群众将政权设置到了村一级。设置村委会这可比前明的皇权不下县强多了,若是前明能这样,恐怕也不会守着金山活活的穷死了。



  看着自己写在纸上的这些团匪优势,洪承畴再次被震撼了,他感觉到这次围剿团匪恐怕不会顺利的。



  好在团匪也有很大的劣势,那就是:得罪了缙绅地主阶级、扩军太快战力不强、力量分散似有离心离德之兆。



  看到这些,洪承畴眉头总算舒展开来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大战之前就要庙算。如今,他找到针对团匪的方向了。于是,洪承畴放下手中的纸张,大声对外呼喝起来。



  “来人啊!”



  门外走进一名戈什哈,跪地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去将全城大户人家的家主请来!今晚本部院宴请他们!”
第二百四十九章 第三次围剿(六)
  当城中的大户之家纷纷接到经略大人的邀请函时,这些人家的家主们急忙沐浴更衣,置备了礼物,然后乘上小轿匆匆向经略大人的居所赶去。



  当这些人赶到地方时,他们惊讶的看见已经有许多人来了,并且更多地人正源源不断的向这里赶来。



  “张老爷,你可知道经略大人宴请我等有何要事?”



  “赵老爷,您老可是知府致仕,可曾听到什么风声?”



  “哈哈,马兄,你也来了!看样子经略大人这是要宴请全城的士绅啊!”



  众人排在外面彼此热切的和各自相熟之人打着招呼。当然也有人忧心忡忡,满脸颓丧。



  有一人仰头看着日渐沉下的落日,轻轻的叹息一声



  “唉,如今团匪肆虐让我等有家难回。这经略大人统帅数万大军数日里不思进攻团匪,反而邀请我等赴宴,恐怕宴无好宴啊!”



  虽然此人声音很轻,但是还是被身旁之人听见了,身旁之人赶忙用胳膊捅了捅此人,然后悄声的说道。



  “钱兄,慎言,慎言啊!”



  钱姓之人蓦然惊醒,然后吓得惊出了一身冷汗来。此乃乱世,杀人如杀鸡。自己这番话可是大逆不道,若是被人听了去转告了经略大人,恐怕杀了自己都是轻的,更可能是以团匪探子之名将自己全族夷灭。自己身死是小,祸害了全族那就是百身莫赎了。



  “多谢方兄,多谢方兄了。明日还请方兄过府一叙,钱某想和方兄好好喝一杯。”



  “唉,钱兄客气了。我俩都是背井离乡之人,自当相互照应。明日中午,方某必定准时赴约。”



  方姓男子的话一下子勾起了对方的乡愁,想当年家有千亩,粮食满仓。即使鞑子来了,自家也能富足生活。可曾想,这团匪来了,自家连地带银都没了,若非自己和一部分家人跑得快,恐怕都要折进去。只是留在老家的家人们就惨了,从那里传来消息,许多人都被批斗了,即使侥幸存活的人也得进行劳改。每当念及此处,钱姓男子都是痛不欲生。只是心中反反复复的念叨着。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富贵之时大门常开人踊跃,落难之后四处飘荡无人理。”



  积善之家本应福泽绵绵,可曾想往日受到自家恩惠的那些泥腿子们转身就能高高兴兴的将自家田地家宅分了,估摸着一点愧疚都欠缺,甚至一些无赖混混还想玷污自家女眷。一想到自家未曾逃出的女眷贞洁不保,钱姓男子就是怒火中烧,他与团匪之仇不共戴天。



  见到钱姓男子身体发抖,方姓男子赶忙安慰道。



  “莫要气了,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得了。你我父辈失陷在老宅祖地,如今我等也是家主了,自然要扛起这一家之主的担子。经略大人统帅雄兵而来,自然区区团匪不在话下。说不定这次相邀我等就是要洽谈剿灭团匪的大事呢!若是经略大人真要出兵攻打团匪为我等收复祖地,我钱成英必定大力支持,要钱要人不在话下!”



  “不错,我方书文也是如此。虽然我方家粮食大半都丢了,但是金银还是有些的!”



  这样的场景正四处发生着。过了好久,经略居所的大门打开了,出来数人接引来宾和登记礼物,还有一些士卒负责引导秩序和搬运礼物。于是,正互相谈论的士绅们便闭口不言了,纷纷排队入内。



  大门打开,这对这些士绅们可是极大的礼遇。可是古话说将欲取之必先予之,礼遇越大,这索求或许更大。一些人心中沉甸甸的,失去了田庄的财富,他们手中的钱财可是用一分少一分了。



  这次洪承畴召集满城的地主缙绅,足足招来了千人之多。这千人之中大半都是周边各州府逃难过来的,他们惴惴不安的坐在席位上。因为人数太多了,绝大部分人都坐在院子里,只有极少数威望高的才能落座屋内。



  望着眼前扭扭捏捏的坐的极不舒服的客人,洪承畴露出微笑,宽慰一下他们不安的心。刚才这几十号人可是跪着死活不干坐下来的。虽说他们在当地小有名望,可是也连一县父母官也不如,何谈当朝一品,弘文院大学士,兵部尚书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太保兼太子太师,经略江南江西福建浙江四省军务的洪承畴呢?那长长的一连串头衔早就将这些土包子吓趴了,这官威这气势,恐怕都快赶上天子了吧!



  所以当洪承畴赐座时,在场的人都是感恩戴德,而当洪承畴对他们露出宽和的微笑时,甚至有人激动的要哭出来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一言一笑俱是上赐。如此高官哪怕看自己一眼都是对自己的恩赐。



  见到自己掌握了现场的气氛,洪承畴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场很好,接下来就要实行他的计划了。于是,洪承畴有意的说起了保安团来。



  “天下板荡已十余载,亿万子民苦不堪言。我国朝龙兴于北疆,厉兵秣马征讨不臣。李闯之流丧心病狂逼死了烈皇,我朝廷大军为了替烈皇复仇,驱兵入关。然,目光所及之处,田野荒芜,百姓罹难。生民无能安享太平,死者无有容身之穴。所以我国朝心忧百姓,想要给百姓一个太平盛世,这才驱兵伐闯,伐献,伐残明。为了安定这个天下,我朝将士死伤无数,家家白幡,户户带孝。却不成想,团匪竟然趁势而起,肆虐神州,腥膻天下。其所到之处,积善之家家破人亡,勤俭之家家财丧尽。兵民不分,驱民攻城,女做男用,男做兽使,甚而连孩童都不放过。此乃我神州亿万子民之公敌!”



  当洪承畴开口说话时,在场的人们紧张的心情开始渐渐平复下来。只是当洪承畴说出鞑朝入关是为民请命时,虽然所有人都不以为然,但是却不敢露出狐疑之色。只是当洪承畴说到团匪的为恶天下时,一些人终于忍不住了。



  没有痛彻心扉,就不会感同身受。



  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宗族毁灭,祖产被夺。想到伤心之处,甚至有人低吟起来。声音悲凉,凄切,百年光阴凝聚其中,却不知何日才能太平。



  “两鬓稀疏白发增,可怜天下乱纷纷,齐心合力战团匪,后继子孙太平生。”



  听到这首诗后,临近的一些人忍不住哭泣起来。鞑子来了赋税加重,团匪来了家破人亡。前生何其罪孽,今世投此乱世?



  一人痛哭,十人景从,百人痛哭,千人随从。很快的,整个府上都传来了低沉的抽泣声。
第二百五十章 第三次围剿(七)
  过了一段时间后,洪承畴等待屋内众人停止了哭泣,这才继续说道。



  “诸位心中的苦楚,老夫也是感同身受。祖宅、祖地,甚至祖坟都落入贼手,若不能夺回,实在是不为人子。”



  洪承畴这话杀伤力太大了,当他话音落闭后,顿时就有数人呼吸急促了起来。当场就有一个五十余岁的老者离座向洪承畴跪了下来。



  “经略大人,小人恳请大人发兵庐江,小人年老力弱不能手刃贼人,但愿为大军奉上纹银三千两。”



  “经略大人,小人被团匪夺取大半家资,如今只剩下两千两,小人愿意全数充任军饷,只求能为先考报仇!”



  “经略大人……”



  “经略大人……”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噙着泪水仰望着洪承畴。这一刻,洪承畴就是他们复仇的希望所在。只有洪承畴能为他们报仇,帮他们夺回被团匪夺去的一切。



  “起来,快快请起!”



  洪承畴一边说着一边将众人搀扶起来。如今他也年近六十了,搀扶了数十人也着实累了一把。



  “尔等放心,团匪不仅仅与你们有仇,更与国朝有仇。要向团匪复仇,那就需要大家同心合力!”



  听了洪承畴这话后,众人松了口气。此刻大堂内的大门是敞开的。洪承畴的话飘过了大门传到了屋外,顿时屋外临近的人们听见后也兴奋起来。在低沉的传递声中,渐渐地所有人都知道了经略大人要替他们复仇了。



  坐在近末的钱成英和方书文两人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心中大喜,自家大仇得报有望,激动心情酣畅淋漓。两人连焖几口酒,眼眶中热泪齐流。



  将堂中的所有人一一扶起后,洪承畴这才说道。



  “如今团匪势大,仅仅正面战场攻夺城池已然无效。若想剿灭团匪,必须要出奇兵!”



  见到洪承畴微笑的从自己等人脸上一一划过后,许多人意识到了什么,便问道。



  “若是经略大人有需要,我等自甘驱使。还请大人明言告知!”



  “尔等皆乃是朝廷良民,不似那些无君无父的贱民匪类。”洪承畴夸奖了一句,然后又说道。



  “朝廷大军暂时不需要你们贡献的粮饷,若是有心,还是等你们夺回祖业再贡献吧。如今最重要的是,你们需要返回祖地,利用你们祖祖辈辈曾经积攒下来的人脉与团匪相斗,捣毁他们组建的农会农卫队等组织,让他们辖地不宁,处处烽火。”



  听到这话,许多人面面相觑。虽然报仇雪恨重要,可是延续家族繁衍子孙更重要啊!在场的有些还是年轻人,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留下一个后代男丁,岂不是更不孝?恐怕先考先妣气的会从地下爬上来吧!而一些年长的则想道,天下那么大,团匪不可能处处皆有吧,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犯得着自投罗网把小命送掉?没田没地,只要有钱,到哪儿都还是能活下去的嘛!



  一时间有人打起退堂鼓来,懊恼自己这次来此真是太仓促了。



  这时,有人终于鼓足勇气问道。



  “经略大人,小人如今实力退减严重,除了一点浮财,恐怕没有力量能回去了。那些泥腿子可凶残了,这一回去岂不是白白送死?”



  “呵呵,你等放心。本部院是不会让你们这些朝廷的栋梁白白牺牲的。如今朝廷数万大军驻扎在安庆府城,自然有充足兵力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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