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钱,就堂口中这点钱,肯定不够,因此明天一早就动身。把那船盐货出卖,如果顺利的话,我回来时,就有了资本了。”
诸人都已经知道了章程,都应了一声,没有丝毫的怀疑,江风感动的说着:“香主,不如多叫几个兄弟一起去,这样也可以为您多分担一些。”
“高占道有十几个兄弟,都是军兵出身,其家都被抄斩,因此新成家的花费和安置都很巨大,其它兄弟也训练的训练,城中各店也要人手,实在抽不出人手啊,这次,我就带上寇仲和几个新进来的兄弟好了,一旦卖出盐货,我就会迅速回来。”张宣凝苦恼的说着:“我既然作了香主,就要为兄弟们考虑,钱上的事情,我会想法作成的。”
“我相信香主一定有办法。”众人都说着。
所谓的权威,其实就是这一点点中建立起来的,真心为兄弟们作事,为兄弟们留后路,这还是人人看得出来的,众人有这样的反应,实不足为奇。
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叛逆是人人唾骂,人人可诛的对象,不到万不得已,是没有谁这样干的,古人强调忠孝,贯穿整个社会,形成的力量实在非同小可,因此在这个社会基本上,张宣凝还是基本相信兄弟们的忠诚。
强如李密,也不得不在这点上受到了致命之伤。
李密字法主。京兆长安人,祖籍辽东襄平。祖父是李耀,周朝的邢国公。父亲是李宽,骁勇善战,干略过人,自周及隋,数经将领,至柱国、蒲山郡公,而在开皇年间,李密袭父爵蒲山公,平时又散家产,周赡亲故,养客礼贤,集了大批的人手,但是就因为大业九年参与杨玄感之乱,失败后,不得不逃亡,入瓦岗军,成为了翟让的下属,虽然李密军令严肃,赏赐优厚,大批人才归附。
而翟让是何许人也,无非就是东郡韦城县人,曾任东郡法曹,而且也因为犯法当斩,说来说去,就是一个下等草民出身,与李密的出身根本比都不能比。
但是就算重视等级和出身的古代,就算二人出身太过悬殊,当李密杀翟让后,整个瓦岗军也分崩离析,人心思乱,李密攻打洛阳,不但是战略上的考虑,更是为了取大胜而压制内部的裂痕,可惜的一旦失败,几十万大军立刻土崩瓦解——这就是叛逆者的先天不足之处,也是违背当时主流道德和规则的下场。
到了这个时代,他才深刻的明白这种忠孝的力量,忠孝不是万能的,但是违背忠孝者大部分是要灭亡的。
在现代读书时,张宣凝也曾经看过许多架空小说,发觉许多主人公很是无知,以为在古代,和现代公司一样可以随便跳槽,轻易投靠一家,不想干了就换人,却不知假如真的在古代这样干了,就是死路一条,天下虽大,难有立足之地了。
就好比现在,张宣凝如果敢于叛帮自立,或者弑主,别的不说,香口之外的帮中兄弟立刻成了死仇,而且自己的下属也会动摇,甚至抛弃于他——这样的事情,不是不可以干,而代价实在太大。
“好了,既然这样,那大家都准备一下吧,我还要去见见苏爷,看看他还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哎,我北上,起码必须几个月,这期间,苏爷家的事情,就必须拜托给大家了。”张宣凝诚恳的说着:“苏爷是我干爹,又提拔于我,人活在世上,不讲恩义,那就真正是禽兽不如了,我不在,你们就帮我看着。”
“夫君放心,妾身份虽然低微,但是请安问好还是作得来的,你出去后,家中事情就交给妾身来办好了。”卫贞贞第一个说着。
“香主放心,苏爷是前辈,又是您的干爹,我们作下属的,自然会放在心上。”江风也随之表态的说。
“是啊,是啊,我们都会去看看苏爷的,香主这样说,我真是有点感动哩!”徐子陵也如此说着。
这就是张宣凝要的效果,现在香里香外,甚至帮中帮外,谁不知道张宣凝为人忠孝,对兄弟又特别恩义照顾?特别是当购田安置的事情落实之时。
只有在这种力量之下,他才能放手作自己想作的事情啊!
张宣凝微笑:“好了,明天动身,今天大家都准备一下吧,还有,徐子陵,我知道你和寇仲关系不错,很少分开,今天就放你一天假,去吧!”
第一卷 扬州乱波浅浅起
―第十七章 … 事先(下)―
对着朝阳练刀,品位其如日升出之意,对着落日练刀,品位其黑夜降临之机,对着月亮练刀,品位如水月华一去不返回之逝。
此时,就在月下练刀,真气不急不徐,神聚而不散。
在无边无际的月光之中,他才能感受这个世界辽阔无比,充满了奇异的存在。不知不识,但是知道它们就在眼前。
“贤侄所用心法,是否是你母亲所传呢?”消失了十天的李播出现在庄园之中。
“是啊,就是我母亲所传,不过只有三层。”
“如我所料,你没有学过其它功法吗?你父你祖,还真是偏心呢?”李播淡淡的说着:“也许他们也所有感,不过,不学你家的功法,也是对的,如果有太多的痕迹,反而不美。”
张宣凝不想继续说所谓的身世,他对身世所知根本没有,如露出破绽,反是不美,当下就说着:“想起明日就要开始杀得一人,今晚就多练了几次。”
“兴起而多练,不加压抑,也不加于放纵,你照此练习,必可达第一流境界。”李播欣然的说着,刚才刀式之中,竟无杀意和乱意,绵绵而长,月照如水,闻得明日杀得星命之主,还有这个心态,的确是可塑之才。
“听说你下午和他们喝酒了,你觉得这二人如何呢?”李播又问着。
“寇仲有着沉稳坚毅之心,而徐子陵有飘然出尘之意,但是二人都有着赤子之心,与他们喝酒说话,就会被他们感染,有时就会说出一些平时不会说的心里话,有着平时无法感悟的感情波动,我下午就陪着他们喝了很久呢!”张宣凝微笑:“他们的眼睛中,充满了天真、充满了憧憬,充满了想像,虽然无论出世入世,都不可能居于人下,但是如果当成朋友,那相交也很惬意,我就在想,以前我真的错了,也许,就算知道必有今日的决断和结果,之前也要肆意相交,举杯同饮吧!”
就算李播再大能,也不会知道寇仲和徐子陵真正力量和运势,此世界,本是为这二人而现,因此张宣凝对自己面临此等关键之时,仍旧不急不徐,心如渊海,下午还与二人对酒当歌,说得心中话,喝得尽兴酒,也是很满意。
就算明日要杀得这二人,今日还是可以倾心相交,前者是真,后者也是真,就如眼前月光如水之夜。
一瞬间,他知道,经过今日,自己某种程度上远远超越邪王石之轩。
花间派浪漫而从容,补天阁残酷而隐蔽,完全是两种不同的路子,并且代表二种不同流派的不同生活方式和哲学。
石之轩将这两派的功夫比喻成两个相反的车轮,这“如车轮”颇具象征意义,并且创造出不死之印。可惜的是,石之轩虽然惊才绝艳,但是却也无法彻底融合,再加上碧秀心之死,使他这种分裂再也难以弥补。
可是,如夜之临,如日之升,王道霸道,只在所用,何必以花间花丛走,来乱得补天夜中芒,或又以补天之残酷,来破得花间之浪漫。
今日可尽可浪漫之极,直心直意说得心里,明日自行应行之策,杀戮决断徐徐而成,此间转折,毫无应该迟疑之处——杀戮决断,与至情至性,又有什么对抗呢?石之轩如果静观日出日落,远比用邪帝舍利来强行恢复好!
想到此处,他兴致又起,举刀横眉,与月下而舞,口中而说: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黄冠子,说寇徐,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仆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此诗第一句出,李播就惊然拍好,等说到“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之时,月光如水,树影长长,少年虽不使剑,持刀而立,但是其高雅脱俗,也清晰可见,眉宇之间,与月光之下,温润如玉。
当说到“与尔同销万古愁”之时,李播心有戚戚焉,国仇家恨,尽付于此句之中,等诗句完毕,再回味着其中时光流驶、青春消逝的感悟,又表现出对建功不成、时不我待的强烈欲望,而又接着写出了佯狂放诞、及时行乐之举,此诗如巨浪汹涌,奔泻直下。
真是疑得,此少年,哪得此千古之句。
一时间,二个人影交合在面前,当年晋王在,以弱冠之年,居大元帅之位,统领50万大军南下,灭得陈朝而得天下一统,其惊才绝艳,也当如此!
前些日子,见得李阀李渊诸子,特别是其中第二子,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已经有着深沉厚重,魅力十足,当真是第一等人,至于那句“龙凤之姿,天日之表,二十岁,必能济世安民”的传言,也在一些绝密***流传。
可是今日此少年,虽眼下还不及于二人,但是却仍旧有着类似的特质。
更加不要说,天下还有数人,也各得所能,也有资格竞于神州,不知今日上天,何降英雄如是多哉?
一时间二人都沉默,只有等了片刻,被外面兄弟归来的声音所惊得醒来,李播收敛了神情,丝毫也不因刚才沉思所困惑,而直是问着:“那你到了明日,当如何行事?”
张宣凝笑容淡去,他缓缓而行几步,他看了看了四周,感觉了一下,然后才说着:“这话并不想说,不过,我已经遣得其它兄弟,死纠缠于他们,想必不会偷偷前来听得吧?”
说着失笑:“今天与他同桌贺酒,我更感觉到二人相互依靠,彼此连接,如要想杀得其中一人,就在此时,也必须把他们分开。”
“我已经命徐子陵处理田产之事,这些事情,是为了兄弟们后路安置,以徐子陵的本性,想必还是会干的认真,而且多是烦琐,拖的时间很长,为了以免万一,我甚至请得贞贞与他一起作,牵制得他,而寇仲将与我北上,连夜行走,不加多息,过得千里,再断然处置也不迟,如果千里之路,这二兄弟,还可以瞬间会合的话,那我也就认了这个命了。”
语气淡淡,眸子清亮无比:“为了此事,我已经尽我此时之能,如果还是机关算尽,反误了我的性命,这也是我的命,我当坦然承之。”
如果说心中没有恐惧,那肯定是错的,小强螳螂命,此世界此时之主角,岂不让他心惊?
但是,试探天命,拷问自心,虽千万人,而吾往矣,与别人也许有其它选择,与自己,只有这步罢了。[奇+書网…QISuu。cOm]
第一卷 扬州乱波浅浅起
―第十八章 … 命数(上)―
水行十日,靠岸而上。
两人步出了码头的一家酒店,吃的遍体舒服,此时秋风吹来,酒意更增得几分,寇仲溜览街上人车争道的热闹情景,说着:“老大,我们现在为什么去城外呢?这里的盐价可不贵呀!”
“你说得不错,这里的盐价的确不贵,不过,我们喝了酒,吃了肉,再不卖点盐货,以后就没有路费了。”张宣凝哈哈笑着说:“再说,我们要走盐路的,就要沿途的情况弄清楚,我们弄二包盐,下去和村子中摸摸情况,看看有什么其它的路子和买卖。”
寇仲点头应是:“这倒也是,总有点生意的。”
张宣凝也喝得多了:“你刚才喝酒时,不是喊着要建功立业吗?怎么样又对生意感兴趣了?”
寇仲笑嘻嘻的说着:“哎,刚才是刚才,坦白的说,虽然我有着这个想法,但是现在我们何德何能,还不如先赚点钱!”
张宣凝苦笑的说着:“世间那有这么便宜的事情,生意也不是这样好作的,赚的也是辛苦钱啊!”
后面四个小弟,辛苦的各背着半包盐,而寇仲和张宣凝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城外走了过去,说着说着,二人越发默契,心情更是愉快起来。
才走了一段,寇仲突然“咦”的一声,指着远方的天空道:“那是什么?”
张宣凝心中一惊,见到红光闪烁:“这是火!”
寇仲跳了起来,说着:“我们快去看看!”
“别,我们先看看情况再说。”张宣凝眼神凝重:“我们的新小弟,武功还不行,如果被波及到了,那就难看了。”
寇仲虽然跃跃欲试,但是在这样的命令下,还是勉强按捺住自己,六人仔细听着,果有阵阵厮杀之声,随风隐隐传来。
寇仲说着:“我们再上前去看看。”
说着,就要四个小弟把盐货卸下来。
张宣凝心中涌起杀机,却应声说着:“我们先去看清楚情况。”
从隐秘点的树林之中,看了过去,只见一个乡镇,已经火起,一方是隋兵,大概二千左右,而这个乡镇中,却是穿着劲装的大汉,他们人数其实也有上千,也很悍勇,但是比起军队的组织,还是不如,他们拼命的抵抗着。
隋兵所到之处,不但放火,而且还对很明显是无辜的村民进行屠杀,不分男女老幼,尸体还流着嫣红的鲜血。
寇仲热泪盈眶,怒火中烧,就要拔刀而上,却被早已经有准备的张宣凝拉住。
“香主?你拉我干什么?”
“你看见没有,有上百弓箭手在外面,我们就算要上前杀人,也要讲点策略,我们可以在那边偷袭,杀一个是一个。”张宣凝脸色凝重,说着,就拔出刀来。
“香主,你说的是,那我们换个方向。”寇仲跃跃欲试的说着,他低身就要向前潜行,张宣凝此时长刀已经在手,与他只有半尺,当下,就毫不迟疑的在他身后,用长刀猛的一刺,心到手到,只听“噗”的一声,从寇仲的后背直刺了下去,从胸口贯穿了出来。
寇仲口中咯咯作响,勉强回过头来,想说什么,口中已经鲜血喷溅。
“奉苏爷之命,将这叛逆格杀!”张宣凝抬高了一点声音说着,又低声冷笑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