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打发走灵纪公主,归拾儿皱眉思忖了良久,也没想出眉目怎么应付眼前的局面。以沐昊的性情,归拾儿可以肯定,自己如果不自杀,沐昊为了维护皇家尊严可能会暂时掩盖此事,以后再另行设法暗中除去自己,即便自己甘愿弃官而去隐姓埋名,沐昊亦会加以追杀。
思来想去,归拾儿决意先下手为强,干脆先杀了沐昊,只要将沐昊的死讯瞒得几天,自己便可趁着这段时间潜踪隐迹逃出大楚,到时谁也别想再找着他。
打定主意,归拾儿正欲下手,忽又想起应该将此事先告知陈浩然。从怀里掏出一块晶石,沉入意念。
这晶石却是陈浩然为防归拾儿碰上意外危险,特地制了一对对念机,让归拾儿在危急时刻能够找到自己以便及时救援。
了解到这边的状况÷浩然大感意外,不多时便赶至开元观,详细问了情况,亦是皱眉不语″昊身为大楚王爷,可不是这么好杀的,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孝成帝到时遣出大批供奉追杀,归拾儿万一为之丢了性命,却也未免不值。
转了几个圈子,陈浩然目光停留在沐昊身上,发觉他与归拾儿身材仿佛,心中不由一动,蓦地浮上一个念头。
弄影湖上,虽然寒风料峭,仍是丝竹管弦欢歌酗不绝于耳。灯红酒绿更胜往日。请牢记大楚圣母所开设的青楼,自是生意兴隆顾客盈门。
弄影楼画舫顶楼的一间香闺之中,炉火生温暖意融融,两名眉目如画的绝色佳人坐在锦榻上执子对弈,虽有弦乐欢笑声依稀传入房中,两女却俱听而不闻,只安静地拈子而行。
这二女正是绿绮与舒轻寒。棋至中局,两条大龙纠错盘缠。胜负之势难明,舒轻寒微微蹙眉凝思片刻。在边角投下一枚黑子。绿绮想也不想,执起一颗白子就放在黑子旁边,忽觉不妥,赶紧又欲捡起。
舒轻寒不依,嗔道:“这局棋你已经悔了三着,可不许再赖皮了。”
绿绮美眸一转。狡黠地笑道:“哪有三次?明明还只有两次,是你记错了。”
舒轻寒哪会记错?情知她又在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你棋力并不比我差,偏偏总是心不在焉。要是你还不把心从别的地方收回来,我可不跟你下了。”
绿绮俏面一红,嘴硬道:“我的心哪有在别的地方,乱说。”
锦帘微动,透入一股冷风,一人跨了进来,笑道:“绿绮的心到哪去了?”
绿绮闻声惊喜地回头,急切起身时将棋盘撞翻,也不顾棋子洒得遍地,纵身投入陈浩然怀中,泫然欲滴道:“爷这么久也不来看人家,难道还是嫌弃妾身没能服侍好爷吗?”
陈浩然背中温软曼妙的娇躯,心中也微感歉意,自己虽然将绿绮收为了禁脔,却仍将她留在这烟花之所,数月中也仅来过寥寥几次而已,实在有些冷落了佳人。w首发探手轻抚绿绮玉背,和声道:“对不起,是我对你的关心不够。”
见陈浩然向自己温言赔罪,绿绮些许哀怨顿时不翼而飞,刑如花绽放,搂紧他道:“妾身可当不得爷陪礼,爷事务繁忙,能偶尔来看看妾身,妾身也就心满意足了。”
舒轻寒亦起身上前,美眸隐含幽怨地瞟了陈浩然一眼,裣衽道:“妾身见过爷。”她虽然被陈浩然从令狐轻烟手中讨要了过来,然而陈浩然还并未将她真正收入房中,有名而无实,颇为自怜自艾。
陈浩然瞧出她心思,伸手将她揽到胸前,微笑道:“休子是不是春心动了?不要急,过一向我就让你向绿绮看齐。”
他暂时不动舒轻寒有着自己的原因。自从魔欲起后,他的修为增长速度更快,短短几个月时间就从凝婴初期飚升至凝婴后期,快得骇人,照此下去,只怕过不了多久便会冲破大关隘凝结出元神来。
虽然修为增进得越快,体内魔煞之气随之疯狂增长,自己就可能死得越快,须得尽量抑制速度才是÷浩然却是丝毫不放在心上,自己终究有一天会完全走火入魔,迟些日子早些日子又有多大区别?所以索性听其自然。但其中凶险毕竟非同猩,修炼时稍有疏忽便会招致不测,因此陈浩然才要来了媚骨天生的舒轻寒,以便在必要的时候,借助她的元阴疏导魔煞之气渡过险关。
舒轻寒听得陈浩然的调笑,不禁羞不可抑,又是喜悦又是期盼,红着俏脸弱不可闻地道:“妾身是爷的人,一切任凭爷作主。”
舒轻寒容颜清丽脱俗,与绿绮的娇艳明媚迥然不同,此时含羞带怯风情极是诱人,陈浩然只觉体内的魔煞之气与欲念同时涌动,几乎就此失控想将她就地正法,心下不由一惊。思忖近日来魔煞之气的活动越来越频繁,难以控制,莫不是元神即将凝成?若是修炼出现异状时,万一赶不及来找舒轻寒就不妙了。他皱眉想了想,暗道也顾不得慕容府各位大老爷们的想法了,道:“你们今天就搬到慕容府去与我同住。”
二女又惊又喜,绿绮登时欢呼道:“真的?爷,你不是逗我们开心吧?”
陈浩然拍了拍她的翘臀,笑道:“傻丫头,说我是骗子么?心家法侍候你。”
绿绮装作怕怕道:“爷,妾身知错了,请爷饶了妾身吧。”美眸中却是漾出了一片媚意÷浩然的所谓家法就是脱下裤子打屁股,绿绮盼望还来不及,怎会有丝毫惧意?
舒轻寒心思较绿绮细腻许多,惊喜过后,又略带担忧道:“我们去慕容府,会不会给爷造成不便?”
陈浩然知道她忧虑什么,哈哈笑道:“我说了就算,别的你们都不用操心嗯,令狐老板娘来了,我要跟她说点事,你们有什么需要带走的去收拾一下。”
话音刚落,令狐轻烟便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房中。二女心知有些东西自己不适宜知晓,忙各唤了一声圣母娘娘,然后乖巧地去了。
圣母宫虽已建成,主人令狐轻烟却是很少宗里面,大部分时间仍然呆在弄影湖畔以前所住的一座园子里÷浩然一到弄影楼,她便得到宁达的禀报,清楚陈浩然平素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找自己必是有什么紧要之事,当即赶了过来。
陈浩然随手在房中布下隔音阵,也不废话,直接道:“你有没有办法把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
听他没头没脑说了这么一句,令狐轻烟先是一愕,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蹙眉道:“把一个人凭空变成另一个人办不到,不过,要是将两个人互换一副身体倒还可以。”
陈浩然欣然道:“很好,这样就足够了,你把这个法子教给我。”他们之间的关系颇是微妙,客套话皆可一概免除。
令狐轻烟却歉然易道:“不是我不教你,而是连我自己也不会,我师尊才有这个能力。”
陈浩然皱眉道:“那能不能请你师父帮忙?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令狐轻烟纤眉紧蹙,显是相当地为难,半响才道:“自我拜入师门以来,从未见过我师尊与外人见面,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愿意出手,只能先去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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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一章 空心神尼
“晚辈拜见前辈。”陈浩然终于在弄影湖湖底见到了令狐轻烟那位神秘的师父。“你就是陈浩然?你的面子可不小啊。”令狐轻烟的师父盘膝悬浮在空中,身际笼罩着一层不停扭曲的朦胧青光,无论如何也瞧不清真面目,只从话音中可以分辨出是一个女人。陈浩然讶道:“前辈此话何意?”那女子哼道:“轻烟这丫头性子一向倔强,从没向我提出过任何请求,不想为了你,她竟然违反我的禁令一再苦苦为你求情,若非如此,我断然不会破例见你。”陈浩然没想到其中还有这番曲折,向令狐轻烟望去,但见她无瑕玉面上泛起了一丝红晕,垂下眼帘避开自己的视线,神色中竟是微含羞意。那女子细细瞧了陈浩然一番,又哼道:“你的资质倒是难得一见,颇具道性慧根,不过却是可惜了……若我眼法无差,你如今等同道魔双修,过得不久你便可修出元神,但元神有成之时,却也是你万劫不复之时,天下无人无物再可救你。”陈浩然心中暗凛,这女子仅打量了他几眼,就对他现在的状况说得丝毫不差,有如亲见,修为境界当真深不可测。令狐轻烟虽知陈浩然修入了魔道,却不知情况有如此之危殆,俏脸不由变色,疾声道:“难道连师父也救不得?”那女子漠然道:“莫说是我,就算仙佛亦是无力回天。他元神成后,隔一段时间便会迷失神智本性,其后发作的时段越来越密。最终永堕魔道深渊。要想得脱劫厄,唯有一途可行,便是我传你一个兵解密法,能够使你的魂魄在轮回之海里洗炼去心魔,可保得日后转世重修时无碍无挂。w。。首发”她瞧向令狐轻烟。道:“你也不用担忧,他转世之后,我自有法子可以找到他的来世之身,到时最多等得十余年,你们便可在一起合籍双修。”令狐轻烟大羞,欲待否认自己没有此意。但向来敬畏师父,却又无从辩起。那女子再对陈浩然道:“你的时日已经不多,身外之事就不必再管,从今日起,便留在这里随我修行罢。我也不用你感恩图报。只要你来生牢记轻烟这丫头对你的一番情意就够了。”自己还有机会化解劫难么?陈浩然心念急转,问道:“前辈,不知我转世重修之后,是否还会保留今生的记忆?”那女子摇首道:“为去心魔,你必须在轮回之海洗炼魂魄,今生灵智自然会一并洗去……不过这也无妨,轻烟到时自会告诉你今生一切过往。”陈浩然大是泄气,苦笑道:“没了记忆。那转世又有什么用?那活的根本不是我自己,不过是另外一个人而已。”那女子讶道:“你不愿意?这可是免你魂飞魄散永堕魔劫的唯一机会。”“前辈的好意我心领了。”陈浩然微微一笑,慷然道:“对我来说。人生只是一个过程,我其实并不追求长生不老,成仙亦无所喜,成魔亦无所惧。何况即便是魂魄消逝于空虚,又未尝可知那不是另外的一种永生?”令狐轻烟师徒从未听过这种见论,俱耸然动容。惊诧之余皆陷入深思。良久,那女子才油然叹道:“这般卓越独特的见解。令人如闻暮鼓晨钟。论修为境界,你远远不如我。但若论对天道至理的领悟,我却是远远不如你了。唉,今天我才相信,这世上原来真有天生就能悟道之人。”令狐轻烟极为崇慕地看着陈浩然,眼神闪闪发亮。在另外一个信息爆炸的世界里,有这种见识的人只怕满大街上都能随便拎出几个来,根本算不得什么。扮酷的陈浩然虽是脸皮厚到了极处,但面对如此赞叹钦慕,却也不禁老脸微红,忙打了个哈哈道:“前辈谬赞了,这只不过是我的胡言乱语而已,当不得真。对了,还不知前辈道号,可否赐告?”“我的名号?”那女子似微是一怔,突然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才又幽幽叹息一声,意兴索然道:“我因为受伤,不得已在这湖底闭关修炼千年有余,直至十来年前才出去收了轻烟为徒,名号只怕早已被人淡忘了。”她在弄影湖湖底呆了千年?陈浩然不由吃了一惊,暗道她难道跟天工老祖是同时代的修行者,这样说来,修为岂非高得不可想像?那女子又道:“其实我并非修道者,而是修佛者,佛道互有悖牾,我身处道教属国之中,本来不宜给外人知晓,但你既与轻烟情投意合,当属我后辈,便告知你也无妨,我的法号上箜下心。”陈浩然这一惊更甚,脱口叫道:“你就是箜心神尼,佛宗的七妙尊者之一?”那女子浑身陡然一震,两道有若实质的凛冽目光从扭曲着的青光波纹中直射而出,霎时涌出一股海潮般浩不可挡的强大真元力,厉声喝道:“你怎么会知道我是佛宗的七妙尊者?是谁告诉你的?”话一出口,陈浩然就暗叫糟糕,却是悔之晚矣,只觉箜心神尼所迫发出的浩然威压几乎要将自己挤为齑粉,混元力登时不受控制,疯狂地喷薄而出,才生生顶住箜心神尼磅礴无俦的真元气机,得以缓过一口气来。箜心神尼其实倒也并非真正出手攻击,但感应接触到陈浩然的混元力,立时察出其中异样之处,不由惊噫一声,伸出右臂一划,手中弹出一束耀眼的青色光索,迅疾无伦射至陈浩然面前,飞速绕行,将他整个身子密密麻麻地圈了起来,犹如裹成了一个闪闪发光的大粽子。见箜心神尼使出了厉害至极的法宝捆仙索来对付陈浩然,令狐轻烟惊叫道:“师父。手下留情。”箜心神尼道:“你放心,我没想要他的命,只是想让他好好回答我几个问题罢了。”令狐轻烟心中稍安,又恳求道:“师父,有话你问就是了。何必制住他?他可抵不住捆仙索的威力,恐怕会受伤。”箜心神尼冷哼道:“你这丫头,倒一心向着外人了。捆仙索自有灵性,他不强行抵抗便无碍……”话犹未了,紧紧缠绕住陈浩然的捆仙索突然慢慢鼓涨起来,箜心神尼奇道:“噫。他身上有着什么法宝,竟能与捆仙索对抗?”正待加强捆仙索的禁制力度,一道刺眼欲盲的金黄光芒猝然冲天而起,硬生生破去了捆仙索的禁锢。箜心神尼身形狂震,不可置信地厉叫道:“十三天相轮……”脱出捆仙索禁制的陈浩然飘浮在空中。衣发劲拂,身际的庞然能量怒海狂潮般汹涌澎湃,其中更夹杂着铺天盖地的凶戾之气,双目射出两道炽烈如火的异芒,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无边无际,令人不寒而栗的暴烈煞气,犹如魔神临世。请牢记。。令狐轻烟骇然叫道:“师父,他已经魔化了。怎么办?师父,你快救救他。”箜心神尼却是充耳不闻,只难以置信地盯住了陈浩然。喃喃道:“十三天相轮怎么可能在他身上?还与他融合了,这怎么可能……”陈浩然缓缓转动着头部,动作僵硬,面上无一丝表情,明显已然神智全失。待看见令狐轻烟与箜心神尼二人,陈浩然眸中异芒更盛。突然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