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主要是,你干了就干了吧,还栽赃到我身上。害我被许大小姐骂的狗血淋头。”绕了一圈子的话终于绕到点子上了,白墨笃定邹辰刚刚没有听到许娜和她说了什么。
头一次,邹辰没有反驳,“你想怎么办?”
“二十袋乐事。”
邹辰:“十袋。”
白墨:“十八。”
邹辰:“十五。”
“大袋的麻辣香锅味,成交。”白墨一锤定音。
老师叫号声再次响起:“36号,白墨。”
头好像没那么晕乎了,鼻子堵塞的感觉都轻了许多。越看邹男神越觉得他吃瘪的模样格外顺眼,怎么连塞小纸条都想得到?小摸样蠢萌蠢萌的,白墨笑着捏了捏他脸颊,“你怎么那么少女呀,小公主。”
小公主?
这个词在邹辰脑海里溜一圈后,白墨已经捂着肚子大笑着逃之夭夭。
出了一身汗,吃了药,烧基本上退了。邹辰有些拿捏不准白墨对自己的态度,说是依赖吧,有那么一点;说是朋友,白墨对许娜,于洋都很好,对他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傲娇炸毛受,有一点点腐,有时候会十分理想主义的热血,最重要的还有些缺心眼儿,兔斯基好像十分地信赖自己,把自己当成哥儿们,要怎么样下手才能不吓跑她,又完好地把心意传达过去呢?邹男神寻思着,得找一个突破口,对处理这类关系一向游刃有余的他,头一次觉得有些棘手。
他想起上次兔斯基和自己诡异的对话。
白墨,“你去搜搜这篇小说吧。”
邹辰,“什么?”
白墨说了个名字,笑眯眯推荐道,“痞帅官二代警帽儿小少爷X鬼畜腹黑悍匪攻。就是一强强耽美,有点重。口,挺好看的。”
邹辰,“没兴趣。”
白墨在一旁自言自语,“其实我觉得吧,写小说起名字还是需要一点天赋的,这篇文章最大的败笔就是把一个受的名字起得像一个总攻,以至于后来剧情每次发展到受被压了,我老觉得浑身上下哪里不对劲。”
邹辰撩起眼皮子,“你是受吧?”
白墨横眉竖眼,“朕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攻妥妥的好吗?”
邹辰,“哦,其实我觉得你说得挺有道理的,你顶着这个名字每次义正严词说自己是攻的时候,我也总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对劲。”
白墨,“……”
回忆毕,每次这个鬼畜的对话总让邹辰觉得路漫漫其修远兮,同志还需努力。
邹辰想不明白,好端端的,白墨怎么会萌这类小说。其实,白墨也就是去马蒂尔的时候被阿随问多了,每次阿随都想打听打听这俩小孩的发展情况,白墨总误以为阿随对邹辰余情未了,于是大义凌然,旁击侧敲地给邹男神传授一些这方面的常识。
邹辰其实不知道,如果让大家来形容白墨,和他心里冒出的几个词完全没有一丁点关系。
于洋悲愤,“小白脸,长成这样就是来折磨我们一干男同胞的,你们不了解她,这货平日里道貌盎然,其实一肚子坏水,扮猪吃老虎专业户。”尔后,于洋有点羞涩补充,“墨子是大腿。”
许娜捂脸,“帅,会疼人。”
胡肖叹气,“几乎什么都会,黑板报交给她多好。”
莫思恒握拳,“比man更man。”
佘清海微笑,“平行班里好久没见过那么听话那么上进的学生了。”
21班不熟悉她的众人,赞叹,“白墨,哦,那个学霸。”
邹辰是在两天后才得知帖子的事。
他当时正趴在桌上睡觉,点开贴吧一看,什么都没说,只是出教室打了个电话。
“发两个链接给你,帮我查出楼主,”邹辰停了停,继续道“还有,对,所有人,包括照片,信息,越详细越具有可信度越好。”
白墨嫌自己头发长得太快,去学校附近的理发店剪了个头发,她和发型师说,“怎么好看怎么剪”就睡了。等睁开眼,整个人都沉默了。白墨的短发原来是小碎发,很干净清爽的那种,现在却变成了朋克式的头型,中间头发较多,微向上竖起,两边后边直接修成寸长。
“能改吗?”
发型师往镜子里瞅了一眼,“改成寸头可以。”
原来还是雌雄莫辨的,当白墨顶着这个叛逆的头发出现在教室时,完完全全和男生没了两样。所有人都喜欢摸她耳侧的寸短,白墨的发质偏软,摸起来并不扎,手感更偏向像摸着小动物毛发那样痒痒的感觉。
她后悔得要命,剪了个头,反而被调戏得干干净净。
对于其他人,白墨还可以仗着身高的优势挡一挡,邹辰那是完全挡不住。出门的时候一爪子,等电梯一爪子,临近学校门口又一爪子,放学回公寓再把其上的过程复制粘贴。
白墨炸了:“你什么时候才买好薯片?”
邹辰淡然:“你的口味太偏,学校超市没有。”
白墨一怔,确实是这样,她在超市走过几圈,都只有墨西哥鸡汁番茄味,德克萨斯烧烤味,原味和黄瓜味。麻辣香锅一般只在大超市有。
“小公主,不如咱们周六下课去城里晃晃吧。”
回答白墨的是一个后脑勺。
第四十九章
周六晚,邹辰在球场旁的单车棚等白墨,手骨折后他的小电驴一直放在学校没开回家。冬天天色暗得早,昏黄的天际染着几缕漂亮鲜红的橙,透明惊艳。天越来越冷,掉落叶子的槐树用枯枝拥抱天空,水泥篮球场冻得硬梆梆的。
“你家那个刁蛮的姑娘呢,她最近怎么不黏着你了?”
你家,这个词让邹辰稍微地不舒服,他慢挑细捻地试探,“你吃醋?”
“算了,这话要让她听见,恐怕下次我两边胳膊都得废。”
白墨伸手:“钥匙。”
邹辰:“嗯?”
“你手不是还没好吗,往返至少得1个多小时。”
随口的关心像一颗小小的石子投在心湖泛起层层涟漪,邹辰微微弯了嘴角。
白墨把小电驴推出来,长腿一跨,双手握住车头把手,“那个,我第一次骑,你坐在后边看着点,万一刹车不及,你记得把腿伸出来。”
邹辰:“……”
白墨手长腿长,身后还有一活动的刹车腿,小电驴很快就上手了。车子从南门驶出去,转入自行车道,车一飘起来白墨就有些后悔了,扑面的冷风直往脸上凑,像冰冻的刀子,咯着生疼,邹辰坐在后边比她高了半个头,无比自然地将下巴枕在她肩头。
“后退一点,你压到我了。”
邹辰不动。
“小公主,你拿我肩膀当垫枕吗?”
肩头的重量消失了,白墨抿嘴偷笑,自从体育课上发掘了这个外号,她就时常用来调侃他。她发现,这三个字的杀伤力不是一般的强,只要她这么一叫,邹辰都会冷脸相向,而且会持续挺长一段时间。
破碎的声音从前头传来,“欸,生气归生气,记得指路,我不认路。”
这次,白墨失算了。
没过一分钟,邹辰的脑袋又压了上来,附在她耳边低沉道,“仔仔。”
沙哑磁性的声线让白墨蓦地抖了一下,车子扭了一个大弯才恢复正常,她耳尖红红的,邹辰说话时,热气全喷洒在耳边,带着几分酥麻,心尖痒痒的,有一种耳垂被包裹其中的错觉。啊啊啊啊,身后这一只大妖孽。
效果达到了,邹辰轻轻地笑了笑,也不再逗她,轻轻一贴后抽离。
“兔斯基,以后叫你仔仔怎么样?”
白墨抓狂了,什么叫怎么样,完全不怎么样!从来都只是白磊才这样叫,仔仔完完全全就是小孩的意思。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邹辰用一种十分欠扁的语气:“不止这个,我还知道你很多事,比如说,睡觉流口水,趁着没人看到装作若无其事地用衣袖擦掉;比如说,冬天的外套从来都不是穿一次洗一次,经常今天穿A号,明天穿B号,后天穿C号,接着又按照顺序把ABC重新翻出来穿,分明是懒得洗,还在潜意识给自己催眠,冬天不出汗不脏,这样轮着几次后,终于换了一件薄衣服,庆幸,啊,冬天就要过去了;再比如说,第一次在办公室门口,我只是稍稍打量你一眼,就看见你傻不拉唧扯扯衣角,又装作毫不在意的理了理碎发……”
家丑不可外扬,白墨听得脖子都蹭红了。
“瞎说!”
邹辰还没说完,腰腹就受到一肘子的袭击,他晃了晃手机,“有存照要不要看?”
白墨板脸一个急刹,车子差点甩出去,她警告:“想暴尸荒野还是身首异处,自己选一个?麻利点。”
“有区别吗?”
“有,现在闭嘴乖乖坐在车上留你一个全尸。”
说完,白墨才慢慢悠悠重新发动车子。她照直往前开,身后消停了会儿,约五分钟,肩膀被人戳了戳,白墨没搭理她,隔了两分钟,又戳了戳。
“仔仔。”
没理。
“兔斯基。”
没理。
“白墨。”
“说。”
邹辰:“你骑过头了。”
白墨:“……”
手刹一抓到底,邹辰撞上她背后,他摊开双手,“刚刚路过的那个十字路口,右转。”
小电驴转了方向倒回去,看到十字路口时,白墨一本正经毫不犹豫地往右边转。
邹辰:“……那边是左边。”
白墨:“??”
“咱们刚刚把车头转过来了。”
白墨沉默了两秒:“我当然知道,不用你提醒。”
邹辰双手撑着小电驴的尾巴往后仰,白墨耳廓一圈都是红的,耳尖还稍稍动了动,碎发迎着风被拂得偏乱。这就是死鸭子嘴硬的典型,自己果然没有分析错,技术癌加路痴。
半晌,白墨道:“你就不能好好指一个方向吗?”
邹辰轻笑:“能,前边路口还是右转,有一条岔道捷径。”
“等红灯,之后左转。”
“右,右。”
就在脸快要冻僵的时候,一条暖暖的围巾套在白墨的脖子上,邹辰伸手捂住她的脸,“冷的时候要说,好点了吗?”
“嗯。”
声音随风消散在柏油马路上,被寒风一吹,冻住了嘴角的笑意。
城里的超市白墨只来过一次,不熟,拉了一辆推车。
难得来一次,肯定得把东西买全。
邹辰眼角抽搐地望着铺满推车各式各样的卫生巾,若有所思:“你是故意的吧?”车是他推,188一老大爷们,加上一堆粉嫩粉嫩的颜色,周边的眼神怎么看怎么暧昧。
白墨还在挑,扔了一包护垫,郑重地拍拍他肩膀:“你应该感谢这些卫生巾。”
“嗯?”
“你想想,为什么男生明明在染色体上比女生弱小那么多,却依旧强壮有力地成为种族的主导?”
白墨接着道:“不知道吧?因为上帝忌惮女人的力量,所以给我们设定了一个每个月持续掉血的系统,导致HP值常年不满,打怪得的钱都去用来买药买零食导致装备和经验上跟不上。”
“小公主,我们女同胞小学没掉血的时候,你有没有被欺负?”
邹辰:“……”
白墨慢慢晃走了,留着邹辰在后边推车,她不是故意的,白墨这人本身懒,懒人不喜欢出门,所以每次来超市她都会买很多囤货。
第五十章
面条,辣椒酱,鱼子酱,油,盐,酱油,一栏全是调料。自从两人成为邻居后,邹辰隔三差五过来顺作业,接着,占着厨房煮各种宵夜。白墨晚上本来是不常吃东西的,被香味引诱多次后最终屈服在邹辰的糖衣炮弹下,看在宵夜的面子上,顺作业是越来越方便。
“你家酱油好像没有了。”
“拿一瓶啊。”末了,补充,“大的。”
转到零食区,水果糖,饼干,薯片,酸奶,果冻,小蛋糕,白墨见一样拿一样。不一会儿,满车子的薯片就把空间占得满满当当的,白墨心满意足地朝邹辰挑了挑眉,得了便宜还卖乖。邹辰推着车在后边跟着,“你很喜欢吃甜的?”
“挺喜欢的。”
“不长蛀牙吗?”
“天生牙口好。”
邹辰拿起一盒巧克力扔进购物车,白墨眼尖看到拿出来放回原位。
“我不吃巧克力。”
购物架上边各式各样的巧克力都有,榛子巧克力,奶香白巧克力,香浓黑巧克力,丝滑牛奶巧克力,包装比起十年前漂亮多了。白墨看着看着自顾自笑了,记忆中,青涩的少年坐在床尾,瞳孔里闪亮着执拗的光芒,“我教你这首歌好不好,报酬呢就是教你弹一晚上,你就得吃一块巧克力,你什么时候学会了,什么时候就不用吃了。”
小舅舅那会儿可比现在的自己幼稚多了。
经过数十天的魔鬼训练,白墨对巧克力可谓是避如蛇蝎,自从那会儿,她就再也不碰这黑糊糊的东西了。
邹辰拧着眉,“你笑什么?”
白墨回过神,又笑了笑,“没什么。”她自个没发觉,眉眼的笑柔得能掐出水。
邹辰不说话了,似乎不太高兴,推着车走在前边,白墨感觉他全身都被一团郁闷的乌云笼罩着,她莫名其妙,好端端的这人是怎么了?
熟食区有一排的凉拌菜,用来拌面味道应该不错。两人的看法难得地达到了空前的一致,瞅着红红黄黄绿绿的凉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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