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情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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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情殇-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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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组织汇报了晓云的事情,态度异常地坚定。当时我的顶头上司张德基本上默许了我的意愿,只是说近来朝廷里面有点不稳,可能会有较大的行动。等这一阵子过后,他就派人去考察晓云的家世,如果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他一定出面帮我去向对方提亲。

这下我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地,我已完全没有兴致去听张德对当时朝廷情况的介绍,满脑都是晓云如花的笑靥。只是结束这场谈话的时候,信誓旦旦地说,不管组织上在这场事件中派给我怎样艰难的任务,我都会不折不扣地完成。

我飞快地跑到晓云那儿,透露了即将向她家提亲的消息。晓云当时完全相信了我,像一只柔顺的小猫,幸福地躺进了我的怀里。那一夜,我们一刻也没有分离。

后来没过多久,我就接到了组织的任务。要秘密刺杀掉一个官位不高,但据说是反叛组织在京城里地下最高领导人之一的官员。

“这个任务,我本来是让‘夺命书生’去的,但他却自告奋勇地去接了另外一个更为艰险的任务。所以就派你韩暮雨。等你们圆满完成了这次的任务以后,我就着手去办暮雨你那天对我说的事情。”临出发前,张德这样对我说道。

那天夜里,我带着一群人,全都蒙着面,按照组织给我地图上的指示,找到了我刺杀目标的家里。我惊讶地发现,原来这就是晓云家的那个我和晓云初相识的庭院。

一时间我的心似乎沉到了无边的海底,但是我已经没有了考虑的余地。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潜行到院里那间依然亮着灯火的窗前,匍匐了下去。我听到房间里传出了,我此时最害怕听到的,晓云和他父亲对话的声音。我感到我的头皮开始发麻,心像被什么东西突然间掏空了一样难受。

我们的埋伏,被晓云家一个夜里出来如厕的护院很偶然地发现。在那个发现我们踪影的护院发出警告的同时,我们小组成员的刺杀行动展开了。

我在同伴的掩护和推动下,闯进了那间房间。我看见一个中年的官员,迅速地抽出墙边斜挂着的一把长剑,猛烈地向我刺来。我旋转着身子察身闪过了对方的剑刃,而后条件反射般抽出了‘霜月无痕’准确地插入了对方的心脏。

那个官员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短剑,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好快的剑’就轰然倒在了我的面前。随着对方身体的倒下,我听到晓云绝望的悲鸣。

“父亲”晓云泪流满面地,从墙角,踉跄着跑到那个中年官员的身边,抱着那已经没有生命的躯体,发出撕肝裂胆的哭泣。

霎那间我的头脑一片空白,呆呆地站在那里,第一次忘记收回‘霜月无痕’的宝剑。

晓云在哭泣中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像两把寒光闪闪的利剑,怀着山高海深般的恨意,狠狠地向我盯来。我不知道晓云当时是否认出蒙面的我,但是我看到晓云的目光在与我的目光相遇后,突然间变了,变得充满了怀疑和不信,充满了更深层次的痛苦与悲哀。

我不记得当时我是怎样离开那个刺杀的现场,我只知道自己发疯似地阻止了同伴在去帮我收回‘霜月无痕’时意欲对晓云实施伤害的行动。

韩无名听到这里的时候,泪水已经流干。

返回组织后我突然感到这次的任务有点太过异乎寻常的顺利,顺利得有点虚假。对方显然是没有一丝一毫的防备。我带着极其复杂,极其痛苦的心情向组织提出我的疑问,组织上的回答则更是把我推进了永无止尽的悔恨与痛苦的深渊。

“你这次刺杀的那个王大人,是我们的情报出现了错误。他和叛党没有任何的关联。”

听完这句解释后,我呆呆地站在那里。眼泪不知不觉中第一次流出了我这个头号杀手的双眼。

“是谁提供的情报?”泪眼模糊间,我语气冰冷如铁地问。

“是张玉龙,怎么了?”张德大人显然感觉出我语气中的不对,反问我道。

是张玉龙!夺命书生张玉龙!霎那间我一切都明白了。但是一切也都已经无法挽回,也无法改变。

韩无名心中猛地升腾起熊熊的怒火。眼睛变得就像要燃烧起来一样血红。他终于明白了父亲为什么说那个夺命书生本就应该死在自己的手上。

后来张德听完了张玉龙,我和晓云的故事,久久没有说话。张德虽然很欣赏我的才干,但张玉龙毕竟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张德以组织的名义苦口婆心地劝了我很久,说这一定是一个误会,张玉龙提供的这个情报虽然有误,但一定不是为了报复我,还是在为了组织。我对张玉龙的判断,一定是一个误会。并且很爽快地答应,我有什么要求,只要他能办到的,一定帮我办到。

听完张德大人的话后,我能怎么办?真要杀了张玉龙,除非我背叛整个组织。我思前想后,最后还是决定先忍下这口恶气。不过我依然提出要和晓云完婚的要求。张德大人立即满口答应了下来。

我本以为晓云在这次家庭的惨变中,隐隐认出了我。不会再答应我完婚的要求。但是我错了。晓云依然嫁给了我,只是从此以后,晓云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原来的笑容。

婚后不久我才知道,原来事变前的那一夜的相守里,晓云的肚子里就有了无名你。一年后晓云生下了你,就在你出生的那天,我终于看到,晓云在看你的时候,脸上才再一次出现了久违的笑容。

韩无名跪在那里,心中又是一阵剧烈的痛。

后来我完成了一个极为艰难的任务,为组织立下了大功。我趁此机会向组织提出了半隐居的要求。组织考虑到我的功劳和心境,最后也答应了我的要求。就在名儿你快满一周岁的时候,我们举家搬迁。当我们走到这座山崖的山腰时,晓云望着白雪皑皑的山峰突然间不走了。我以为晓云是累了,就赶紧把她的头扶到我的肩膀上,傍着她坐在地上休息。

晓云靠着我的肩膀,凝望着前方,沉默了很久很久。

突然,晓云用异常平静的语气,开口道“暮雨哥,其实我知道,那夜的刺客就是你。”

晓云突如其来,平静的话语让我的心霎那间再次沉到了冰冷的湖底。

“暮雨哥,你知道吗,其实我真的,真的很爱你,也是真的,真的很想原谅你,与你共度我的一生”晓云平静的声音在减弱。我感觉到一滴冰凉的泪水,滴溅到我抱着晓云的手背上。我明显感觉到晓云的不对,一股巨大的不详和恐惧感袭满了我的心中。

“晓云”我赶紧捧起晓云流满泪水的脸,发现晓云已经是气若游丝。

“暮雨哥,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晓云虚弱地说。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我慌忙再去检查晓云身上其它的部位,看是哪里受了伤。但是没有发现一点受伤的痕迹。

“暮雨哥,你不用找了。我身上没有伤,我的伤在我的心里。”晓云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微弱。我心神大乱,连忙运足十成的功力,将真气源源不断地输送至晓云的体内。

在我全身功力的护卫下,晓云苍白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道红润的生机。但是我清楚地察觉出,晓云的心脉已经枯竭。我渡给晓云的真气,仅仅只能起到回光返照的作用。我的眼泪再也遏制不住,从眼眶里汹涌而出。晓云!

“暮雨哥,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晓云再次开口问道。

“能,能,不论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只是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离去。”

“暮雨哥,尽快带我到前面,那白雪皑皑的山顶上去,可以吗?”

“好,好。”我一边流着眼泪,一边从地上背起晓云,运起‘上天入地’的轻身功法,将功力提升到极限,以飞鸟的速度,跑到了这座白雪皑皑的山顶。

哑仆背着你,被我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暮雨哥,你的背好暖,你的身法好快呀。”晓云柔柔地说。

“只要你喜欢,我天天背着你在山林间飞奔,你说好不好。”此时的我已是泪流满面,但晓云反倒是没有了眼泪。

“暮雨哥,听说人死后只要冰封住身子,容貌就能永不改变。”就在我们目前所在的位置,晓云幽幽地说。

“暮雨哥,你就把我冰封在这里吧,这样名儿长大以后也许还能看到他妈妈的脸。”

韩无名本已泪水流干的眼眶再次湿润起来,他也不知道那眼眶里现在流出的,是血?还是泪?

“暮雨哥,其实我真的,真的很爱你,真的,真的很想原谅你,但是我实在是,实在是没有办法做到”

“名儿”晓云看着远处正在向我们赶来的哑仆和你,睁着大大的双眼,目光中充满无限的眷恋,无尽的忧伤。在这座白雪皑皑的山顶,静静地离开了人世。随着远处哑仆抱着的名儿你逐渐的走近,晓云已经失去神采的双眼的眼角,又奇迹般地渗出了一滴眼泪。

第九章 惊变

 卷二杀手-泪

父亲的讲述虽然已经结束,但韩无名模糊的眼里,母亲生前的场景却依然一幕接着一幕。似乎永远也不会完结。

母亲的琴声和歌声,母亲那夜明明认出父亲眼睛时矛盾与伤痛的眼神,母亲望着刚刚出生的他,脸上所绽放出来的笑,母亲为能让他在他长大成人后,可以看见她的容貌而对父亲提出冰封住自己的要求时的话语,还有母亲眼角为他流出的那滴永远也抹不去了的眼泪。。。。。。

韩无名感到这么多年来一直陪伴着自己的那个梦在此刻被彻底地击碎,胸中积蓄已久的情感终于山洪决堤般爆发。妈妈,妈妈!他暮地仰天长啸,这啸声包含着他的全部痛苦与内力,恍如狼王吠月,山崩海啸般爆炸开来。一时间已是初更时分的夜空风起云涌,山谷里狼奔豕突,宿鸟惊飞,山巅上积雪松动,滑落如雨。

“这小子内力怎会如此的深厚?才几个月不见,功力似乎已经胜过了暮雨!”此时已来到山脚下准备接韩无名出山的张德正好听到了他悲痛的长啸,心中暗暗地吃惊。

韩无名经过一番歇斯底里的发泄后,慢慢开始恢复了平静。父亲在他刚才如此激烈的举动下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心中不仅有点奇异。他扭过头向他的父亲望去,出现在他眼前的情景更是让他目瞪口呆,震惊无比。

他看到父亲站在母亲冰封的冰像前,一只手轻抚着冰凌里母亲脸庞的部位,目光痴迷,面含微笑,一动也不动。

“父亲”韩无名感到一种不祥的预感强烈地袭来,一步跨到父亲的身前,用手去搀扶父亲。

父亲的身体此时已如寒冰一样冰冷与僵硬,显然已经死去。

韩无名感觉此时自己的内心似乎已完全麻木,所有的伤痛和声音都已经远离。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凝望着父亲与母亲的遗体,慢慢地再次跪倒了下去。

“你的父亲,其实早就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他的心,在很多年前早就已经死去。”不知过了多久,韩无名耳边传来一个苍老而熟悉的声音。

张德终于赶到了。

韩无名仍然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就像没有听见一样。

“十八年前,其实是我最后帮你父亲用寒冰真气冰封了你的母亲,不然就算这里是群山之巅,终年积雪皑皑,你母亲的遗容也不会保持至今。”

“可叹你的父亲,在你母亲走后就像完全没有了魂魄,一个好好的头号‘影子杀手’也变成了‘失魂杀手’,这世间究竟情为何物?能有如此巨大的杀伤力。我看就是我师兄的寒冰指力,只怕也远远不及。”张德在韩无名的背后,面对自己最为得力部下的结局,感叹不已。虽然他已经年过六旬,饱历了人世间的沧桑与风雨。

“张大人,张玉龙还活着在吗?”韩无名突然间打断了张德沉重的感慨,语气异常平静地问。

“你都知道了?其实那件事真的不能完全怪玉龙呀。”张德没有正面回答他,解释着道。

“名儿,如果你不反对的话,以后我就这样叫你。想你父亲韩暮雨应该已经对你说过我和他之间的交情。”张德见韩无名依然跪在那里没有反驳他的话,继续道

“名儿,我们一起好好安葬完你的父母后,你就随老夫去吧。”

韩无名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和张德一起移来一块巨石,彻底封死了在这高高的积雪之巅上,存放着父母遗体的山洞的洞口。

妈妈,父亲终于永远和您在一起了。你们在九泉之下应该可以相聚吧。妈妈,请您也原谅父亲吧,父亲,请您也放心,那个张玉龙,名儿即不会让他畅快地活着,也不会让他轻易地死去。父亲,母亲,名儿这就要离开你们了,离开这从小长大的群山和流溪,离开那个与蝴蝶和龙儿相识的山岗。在这高高的积雪之巅,埋葬的不仅仅是你们的遗体,还有名儿的童年与少年,还有名儿所有的情与梦。

蝴蝶,龙儿,你们的无名哥哥再也不是以前的无名哥哥,但你们是否还是当年的龙儿?还是当年的蝴蝶?

在完成父母的安葬事宜后下山的路上,韩无名和张德一直没有交谈,都在默默地想着各自的心事。

这个小小的青年,从刚才他发出的啸声中可以听出,身上分明怀着远胜过他父亲的武功。他是在哪里学的?有过怎样的奇遇?这一带群山里好像没听说有什么能胜过韩暮雨的绝顶高手呀。这个韩无名小小年纪,在猛然间同时经历了自己父母双亡的情况下,能有如此的镇定,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这次我带他出山,又将会在江湖上掀起怎样的风雨?看来以后我得好好把握与驾驭。张德暗暗地提醒着自己。

当他们走到山脚和哑仆会合的时候,看着哑仆那张斑驳沧桑的脸,韩无名突然领悟到,父亲最后的那个动作,实际上是想拭去母亲眼角上那滴,被冰封了十八年的眼泪。

卷二完

第十章 礼物

 卷三江湖-雨

无法去走近你的心/就像我无法去捕捉到/天边的那片云/没把握判断你的脸/并非因你脸上带着/冰冷的面具/你说我是天上群星捧护的月亮/而你却只能独行于江湖的雨/你说你知道我的美/却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语/也许一切都只是一场骗局/也许一切都只是一场游戏/也许我的笑和泪对你都是一种多余/也许所有的结局早就已经注定/但是在此刻/我还是想请你/为我摘下你的面具/让我能看到真正的你/只要我能拥有你真实样貌的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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