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说,你觉得服侍人不好,是不是你不想服侍我啦?”叶欢看夕儿的样子,故意逗她。
没想到夕儿听了这话,立刻急得和什么一样:
“不是不是,夕儿不是这个意思,少爷怎么能和别的人比呢?夕儿情愿服侍少爷一辈子,不,就服侍少爷到下辈子,下下辈子,夕儿也是乐意的。”
叶欢见夕儿说得认真,感动之下,险些哭了出来,连忙别过头去。
夕儿情急之下,吐露了自己的心声,不由得羞得耳根都红了,见叶欢不回答她,低头说:
“我只怕少爷不要我服侍,赶我走,不赶的话,我哪也不去,就服侍少爷一辈子。等少爷以后……以后娶了少奶奶,我就服侍你们两个,咱们三个平平淡淡过一辈子,也是很好呢。”
叶欢努力数年,仙术毫无进展,不过一场空。
三天前家里生了大变,昨天又被镜天如此羞辱,只觉得万念俱灰,头脑一片空白。
此时听了夕儿的话,忽然福临心至,觉得何必筋疲力尽,追求什么更强,和夕儿平平淡淡过一辈子,何尝不是一种快乐。
想到这里,他转过身,轻轻搂住夕儿柔软的腰肢,在她耳边说:“夕儿,你说的对,不过我不娶什么别的少奶奶,咱们找个山明水秀的地方,一起过就很好。”
夕儿被叶欢搂住腰肢,只觉得全身发软,简直连呼吸都忘了,满脸通红地说:“不娶少奶奶怎么行呢?”
“不是不娶少奶奶,是不娶别的少奶奶。”叶欢温香软玉在怀,心中大乐,伸手抚了下夕儿的头发,突然脸色一变:
“夕儿,你脸上怎么有块红了?谁弄伤你了?”
“没有谁,少爷,是我自己不小心。”夕儿说。
“不对,夕儿,你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叶欢面色沉重。
“都是我不好,昨天白天大老爷来过,带着他的几个侄子,说咱们家有东西欠他的,非要进来拿。”夕儿吐了吐舌头,接着说:
“我当时看你不在家,没人做主,就没让他们进来,言语中可能冲撞了大老爷,他一气之下给了我一巴掌,带人走了。”
夕儿说的大老爷,就是叶欢的大伯,叶欢爸爸的堂哥,叶永堂。
叶欢听得心头火气:“我爸爸刚去世,他们一点情分都不顾,就过来这么闹,咱们家什么时候欠过他东西?真欠了他东西,他怎么爸爸在世的时候不要,现在跑过来要?无非是想趁乱讨些好处罢了。”
夕儿见叶欢生气,默默握住叶欢的手,说:
“算了,少爷,他们就算不讲道理,毕竟是你的大伯,你既然想搬去别处住,咱们就早点搬,犯不上为这些事生气。”
叶欢点了点头:“夕儿,我想好了,咱们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就搬,找一个好地方,一辈子生活在那里,没必要在这惹这些闲气,你说好不好。”
夕儿心里又高兴又害羞,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叶欢笑了笑,说:“我想独自进去看看爸爸。你这一夜也累了,进去睡一会吧。”
夕儿答应着,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叶欢整了整衣服,走进内宅一间房间。
里面空荡荡的,只摆着三个蒲团,一张桌子。
桌子上放着一个香炉,香炉中插着三支香,烧了一大半,明显是夕儿早上刚上过的。
香炉后面放着一个牌位,上面写着:“叶家叶永德之灵位。”
叶欢在牌位前跪了许久,才缓缓地说:
“爸爸,这些年儿子没用,一意孤行,非要进彭祖道场修炼,耗费了家里这么多钱,也少了很多时间在您膝前尽孝,结果一事无成,儿子实在内心有愧。”
“儿子当时真的想做出一番事业来,起码混一个彭祖道场修炼者的身份,给您看看,可现在一切都做不到了。”
“儿子也不是不努力,只是天资实在太差,根本不适合走这条路,数年苦修,到头来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落得让人耻笑。“
说到这里,想起之前的遭遇,叶欢只觉得喉头哽咽,一时说不出话来。
稍微平复一下,叶欢接着说:“爸爸,经历了这些事,我才知道你以前说的话,的确是对的。”
“轰轰烈烈,人也不过一生,平平淡淡,人也不过一生。花费精力,甚至舍弃尊严,去追求自己根本得不到的东西,又何必呢?”
“儿子已经想好了,您去世不过三天,大伯二伯他们的所作所为,我想您在天有灵,也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故乡这里,不值得留恋了,儿子想带着夕儿,远走高飞,搬去他乡居住,只是您刚去世,就得搬运您的灵位,真是辛苦您了。”
叶欢说着,想到自己一事无成,又想到夕儿的温情,心里一阵冷一阵暖,眼泪不由得留了出来。
朦胧中,他见香炉里的香已经快烧完了,便站起身,从一边的香筒里又拿了三支,打火点上,恭恭敬敬地握着磕了三个头,插到香炉里,接着说:
“夕儿是个好女孩儿,您在世的时候就常对我说,我当时都没有在意,直到今天,我才突然发现她有多么好。”
“我已经决定了,等在他乡安顿好,就娶夕儿为妻,安安分分过一辈子。”
叶欢正说着话,突然听见外面隐隐传来重重的敲门声,他情绪正在激动之处,也没有太过在意,接着说:
“爸爸,您如果在天有灵,就保佑我们这一路平安,顺顺利利找到一个好地方安顿下来,我和夕儿琴瑟和谐,好早日给您生一个大胖孙子,给咱们家传宗接代。”
说到这里,叶欢满是热泪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他又磕了几个头,刚要站起来。
突然又传来几声闷响,声音比刚才大得多,紧接着哐当一声巨响,好像是大门被撞开了。
叶欢一惊,连忙站起来,刚打开门,就看夕儿跑了过来。
“怎么了夕儿,发生什么事了?”叶欢问。
“大老爷二老爷……”夕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大老爷二老爷,带着一帮人,把咱们家门砸开,硬闯进来了。”
第三章 仗势
“大胆!”叶欢倒吸了一口气,眼眉都竖起来了:
“我爸爸刚刚去世,他们就这样一点兄弟情分都不顾,真是**不如。”
夕儿着急地说:“那怎么办啊少爷?”
“既然他们不顾忌手足之情,不仁不义,也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叶欢心意已决,刚要往外走。
突然停住脚步,在原地稍稍站了一下。
“算了,我就先给他们一个提醒,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一点情分都不顾。”叶欢心想:
“如果当真大伯二伯什么都不管地话,再撕破脸也不迟。”
叶欢想着,回身走到桌子旁,伸手把他爸爸叶永德的灵位拿起来,揣到了怀里,然后走向前堂。
“大家看什么东西好就拿什么,重的桌子椅子就别拿了,挑又轻又贵重的,金银财宝往家拿。”
大堂上,叶欢的大伯叶永堂,穿着一身丝绸长衫,踱着四方步。
叶永堂五十来岁年纪,正左手摸着自己的大肚子,右手闪着扇子,指挥自己的两个儿子。
他两个儿子叶蛟、叶豹,长得一脸横肉,答应一声,带着几个如狼似虎的恶仆,就要进叶欢家的内宅。
“慢慢慢,大哥,咱们一过来,又砸门,又抢东西,不太好吧。”二伯叶永孝,拦住了叶蛟叶豹,和叶永堂说:
“毕竟老三刚死,这家又是小欢子做主,咱们一进来不闻不问,不太合适,还是先跟小欢子商量商量,再……。。”
“放屁,老二,听你的意思,你是说我以大欺小,强占老三家的财产喽?”大伯叶永堂两眼一横。
“不是,老大,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二伯叶永孝向来性格懦弱,凡事和稀泥,见大哥生气,立刻不敢说下去了。
“不是就好,阿蛟阿豹,快动手!”叶永堂大手一挥。
“慢着!”从内宅走出一个人来,正是叶欢。
“大伯二伯,一向不见,您二位身体可好啊?”叶欢虽然心里有气,表面上还是先恭恭敬敬地。
“都好,都好,小欢子你都长大了,真是好久没见了。”叶永孝满脸堆笑,对叶欢频频点头。
叶永堂大爷似的,拽着膀子坐在椅子上,见叶欢向他问好,又不能不回答他,脸一沉,鼻子冷哼一声:
“哼!总算还没被你气死。”
叶欢微微一笑:“侄儿许久不见大伯,不知道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大伯见谅,侄儿给大伯行礼了。”
说着躬身下去要行礼。
叶永堂见叶欢要行礼,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喇喇地摆摆手:
“别来这一套,小子我跟你说,别来这一套。”
叶欢见叶永堂这样做,也就不接着鞠躬了,站直了身子,看叶永堂接下来要说什么。
“小子,我跟你说,你大伯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走,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叶永堂扇着扇子,说:
“你小子别跟我玩这一套。”
“实话告诉你,今天我来,是怕你爹死了以后,你败家子把家产都败光了,我过来帮你把东西,搬到我家里,我帮你看着,什么时候等你知道光宗耀祖了,我再酌情还给你。”
叶永堂说得好听,其实财产入了他手,好像羊入虎口,哪里还回得来。
叶欢笑笑:“大伯,我除了在家,就一向在道场修行,谈不上光宗耀祖,却也没做什么错事。不知大伯从哪里听来风言风语,以为侄儿不孝了?”
叶永堂一听叶欢这么说,把扇子一拢,指着叶欢破口大骂:
“混账东西,还有脸提道场?你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道场修炼这么多年,没有进步,那也算了。”
“你昨天跟人论道,被人打败,贪图性命,在论道台上跪了一天一夜,老叶家的脸全被你丢光了,你还想蒙混过去?”
叶欢一听脸色就变了,倒不是羞愧,只是道场内部发生的事,历来要求修炼者封口,不对外说。
更不可能无缘无故,和叶永堂这么一个普通人说,叶永堂知道此事,肯定是有人故意调拨。
叶欢正想着,叶永堂看他不说话了,更得意了:
“小杂种,被我说中了把,阿蛟阿豹,准备动手,搬东西!”
“大伯,就算侄子不孝,丢了叶家的脸,可东土律例规定地清清楚楚,‘民之财产,不得侵犯,违者徙。’这是我家的东西,您这么要强抢,不怕官府么?”叶欢说。
“官府?小杂种你别唬我,这种家族内部的纠纷,就告到官府,难免也要发下来,让族长裁决,我就是叶家族长,我就是你这混账子孙的官府!”
叶永堂气焰嚣张。
“好,大伯你既然这么说了,是一点情分不顾了。”叶欢掏出他爸爸叶永德的灵牌,放在了桌子上:
“既然如此,您干脆把我爸的灵牌砸了,接着进去抢东西好了。”
叶永堂见叶欢把老三的灵牌掏出来了,也不由得沉吟了一下。
二伯叶永孝赶紧走上前,说:“大哥,不看僧面看佛面,三弟刚走,咱们这样,有点不那么合适,要不……。。要不……。。”
一边的叶蛟叶豹,是两个浑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叶蛟和他三叔,本来就处得不好,一步走上前,抓起牌子来向下一摔:
“拿个死人东西,你吓唬谁呢?叶豹,别和他废话,进去抢东西!”
灵牌刚要落地,叶欢眼明手快,一弯腰抄在手里。
叶欢本来想,把他们打发走,过了今天,明天就离开这里了,所以一直一忍再忍。
可到了现在,实在忍不了了,叶欢点点头,说:“罢了,罢了。”说着把灵牌揣回怀里。
“罢罢罢,罢你个头啊,我是你爸爸,你是我……。”
叶蛟嘴里不干不净骂着,“儿子”还没说出口。
突然腮帮子被叶蛟抓住了,“咔吧”一声,下巴被叶欢卸掉了。
叶蛟还没等还手,只觉得肚子上重重挨了一脚,直接被踹出去三四米远,摔倒在地。
“好小子,你敢打人?”叶豹一看大哥吃亏了,往上一冲。
结果被叶欢顺势抓住衣襟,一个过肩摔,重重地摔在了青砖地面上。
叶欢虽然仙术修炼一无是处,可道场内也有拳脚武功训练,他仙术不成,在拳脚上下了不少苦功。
对付镜天这样的人不成,对付叶蛟叶豹这样的普通人,来几十个都不怕。
那几个恶仆,平时仗势欺人,没什么真本事,见叶欢手脚这么利落,一个个吓得赶紧后退几步。
叶欢走到了叶永堂前。
“小…。。小…。。侄儿,侄儿!有话好说,我是你大伯,你不好对我动手吧?”叶永堂见叶欢来真的了,害怕了。
“您现在想起来您是我大伯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敢对你动手呢?”叶欢说。
叶永堂心里刚刚一松,就觉得两腿间挨了重重的一脚,疼得他眼泪都出来了,“哎呦”一声,护住命根子。
“大伯,我看您还是走好吧,我不送了。”叶欢抓住叶永堂,用力往门外一扔。
眼看叶永堂就要摔在地上,门外突然伸出一张纤纤素手,在他背后轻轻一托。
叶永堂稳稳当当地站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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