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小小的雷官无权无势更无钱,那个幕后黑手到底为什么要杀他?而且他费尽周折杀了雷官之后还巧妙的令舆论形势完全倒向对我不利的一面,这算嫁祸吧?更郁闷的事情是我还完全没理由来反驳,悲摧!
缓缓起身掂起我小小的包袱,这个勾心斗角的世界太可怕了,我还是远离是非回我的清净雷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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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Q燃烧定律第一条 。。。
到帝都报到迎接仙族使团的时候风风火火,回雷宫的时候却是冷冷清清,甚至有些狼狈。看到我离开的人不多,从那些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家伙们看好戏的目光里可以毫不费力的读出鄙夷和幸灾乐祸的味道。我知道他们之间的话题已经从我和冰爵之间的八卦转移到雷官之死的猜忌上了。算了,眼不见心不烦。提气跃起,我又开始了在半空里挣扎的悲剧式旅程。
重新立起来雷宫依旧是原来的模样,青砖灰瓦素净得像块孤零零的牌坊,没有雕梁画栋,没有吞脊兽屋角铃,也没有任何声息。
那是当然,这雷宫里除了我之外也没别人了,当然比不过佘罗的繁华绮丽。
推门进去,好歹也算安置了锅碗瓢盆,多了点属于家的味道。本想借着心情大好下厨做点好吃的,可在厨房里乱翻了一通,只找到了两坛烧酒和一小包晒过的花生米。一个人坐在窗边守到太阳落山,到底还是无聊到淡出鸟儿来了。等到圆圆的月亮爬上山头,我才想起来今天正是八月十五中秋团圆夜。到现在的六十多年里我都是和师父师兄过中秋,笑笑闹闹一团胡气,何曾尝过这种寂寞的滋味?
唉,中秋这种玩意儿,到底不是一个人过的。
我顺手掂起烧酒又包了花生米,转出后门上了莫离山。莫离山也是有灵性的,再没和第一次上山那样折腾我,现在上山都是一条道儿走到黑也不见转弯。以前我不会飞行术还感觉不到,现在上来才觉出了怪异,因为这山上的灵气丰沛却无法凝聚,所有术法也都无法使用。好吧,不能飞我走还不行吗?信步走来,那架架白骨依旧交错着支棱堆积在墨色浮土当中,火红色的骷髅花纠缠在骨骸之间,在时光交错的边缘化作一场梦魇般的劫火,瞬间烧遍天地,每次看到这种景象我都忍不住被那种惊心动魄的美丽所震撼。还没走到骨头堆叠的小祭坛面前,我已经看到行歌靠着灰白色的骨碑怔怔的望向我走来的道路。
嘿,难得今天没故作深沉的望天耍酷嘛。我朝他笑了笑,放下烧酒和花生米旋身坐到祭坛边上,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见行歌莫名其妙冒出一句:“我想起来了。”
“说说看,你想起什么了?”我一边自斟自酌一边随口答应,这家伙说话这么不找边际,谁知道他在唱的哪一出啊。
“你问我有没有儿女,我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行歌很认真的看着我,“没有。”
咚!我一头栽下了祭坛,然后嘴角抽搐着艰难的爬了回去:“神仙!你……难道我走了这么长的时间你就想了这么个事情?”为了跟他套近乎随口问的问题他也能这么绞尽脑汁的想上整整一星期,你要不要这么死脑筋?
“嗯。”行歌显然没意识到我在讽刺他,重新仰脸望向天空,那丝丝缕缕纠缠的雪白和金红交相错杂,深沉的绝望当中跃动着炽烈的哀伤,彻骨的温柔里荡漾着冷酷的波澜,“我忘却了太多的东西……回忆很痛苦,好像有些什么不好的东西随着记忆萌动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哈哈,我是找你过节来的。”朝他举了举杯,迅速岔开话题。行歌这厮一定是被关在这里太久,成天除了望天发呆之外什么事情都不做,千百年下来脑袋不秀逗才怪。冰爵那种型是天然呆,行歌这样的应该是老年痴呆吧。无论是天然呆还是老年痴呆,都是一样呆一样呆。
“过节?”
“是啊,今天是团圆节,没见那月亮这么圆么?”我指了指头顶上金黄色大饼子似的月亮,“看起来很好吃是吧?”
“团圆节?”行歌听我提醒才仔细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表情有点茫然,居然不能体会我超凡绝俗的幽默感。
靠,不会连团圆节是什么都忘记了吧?你要是想这个都要再想一个星期,那我还是回雷宫去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吧。
“倾欢……”漂亮的金色眼眸犀利通透的望向我,带着孩子般的纯洁无辜,“我想吃月饼。”
“啥?”我愣了一愣,真个儿是又喜又悲,这种美型又健忘的老人家能记得我的名字自然是好事,可月饼那东西是上流社会的消遣物,我这个包子度日的贫困户哪里买得起那货!您老人家是想整死我么?更何况我可是负责整死你的雷官,你当我是你的保姆啊?
“倾欢,我想吃月饼。”明知道我故意想装魂飞天外老神不在,他居然还可怜兮兮的又说了一遍,殷红唇角淡淡一弯,尽是要命的哀怨妩媚。
“……我去买。”几千岁的老人家还出来卖萌,有没有天理了!
起身傻乎乎的下到山脚,我才想起来这个月刚领的俸禄被我藏在汤泉宫的枕头下面了,顿时泪流满面。绝望之下我只能走回雷宫,唉,答应人的事不好反悔,我还是找两把椅子当了换俩月饼供奉几千岁的祖宗去吧。
吱呀。门才推开,里面顿时浸出一股桂子的浓香,引得我肚子里的馋虫都跟着咕噜咕噜的闹起了意见。循着气味找去,屋子里也不见人,床头清漆木柜顶上却放着一只竹篮。小心打开,只见里面从底到顶叠满了金黄酥脆的月饼!哇!难道魔神也感受到了我发自肺腑的郁闷,所以特意赏赐了我这么一篮子高级货色!忙不迭的抓了两个朝嘴里塞,只觉得香气浓郁口感丰厚,那滋味真是做梦都会笑,比师父师兄们每年折腾出来的土豆月饼不知好吃了多少倍!哇哈哈哈,我太幸福了!
“好吃么?”那说话的声音慵懒妩媚,就像一道天雷劈中了我的头顶。
我含着月饼飞速转身,只见袭月站在如水般的月光下优雅的摇着扇子,金茶色的眼眸离合着月光的清冷皎洁,却是一派魅人的迷离妖娆。“唔……啊呜……哈嘎?(啊?太子殿下?)”我试图优雅的吞下月饼然后优雅的行礼,结果硬憋出了一脸快要噎死的泪花。
“不用行礼了。来,喝水。”袭月贴心的送上水碗,等到我朝肚里猛灌水的时候居然还温柔的在我背后轻轻拍着,“别急,免得等会又要被呛着。”
“……我没事。”月饼下肚,却被他那该死的温柔雷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我迅速撤到安全位置,摆出礼节性微笑,“太子殿下为何忽然驾临雷宫?其余仙官在哪?我这里屋舍简陋,实在不好招待诸位,还请移步到佘罗城吧,魔君陛下一定会好好招待……”
“真无情,我怕你寂寞才专程一个人带了仙界最好的月饼来看你,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袭月眯眼微笑着慢慢凑近,眼梢的几根长睫勾勒出十分的销魂。
“专程……专程来找我?请问殿下找我究竟有什么事情?”昏死,这是八月十五还是百鬼夜行日啊,一个赛一个的跑来找事。
“咱们的婚事父王答应了。”
“啊?”
“忘了?是你当着大家的面要我以身相许的。”
“那个……那个是开玩笑的,其实……”我迎着轰隆隆的天雷徒劳的解释着,“而且仙魔之间不是不能通婚吗?逆魂族都要被全族诛灭,你身为太子居然要违逆天条么?”
“父王与魔君已经打算打破千百年来的僵局,通婚之事虽然不可,但联姻很快就能达成了。仙魔之间不能私通,可没说不能明目张胆联姻哦!唉,这么说起来逆魂族还真倒霉,说不准联姻之后过些年月仙魔通婚便不再受限制了。长公主和我看不对眼,而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咱们联姻不是理所应当的么?”袭月笑眯眯的照着我额头上轻轻一吻,“不过碍于仙魔之间的芥蒂,咱们现在还不便公开成婚。为了培养感情,咱们还是先同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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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Q燃烧定律第二条 。。。
“同……同居?”这厮未免也太开放了吧。
“有问题么?”袭月好像很满意自己那句天雷之音制造出的效果,转身坐到床边仰起头四面张望,“这里虽然简陋了点,不过锅碗瓢盆俱全,还挺有点家的味道。”
强烈震撼之后冷静仔细打量他三遍,挤出一个无辜无害且无爱的笑容:“太子殿下,我那天真是开玩笑的。”
袭月终于转头望我,很认真的质问道:“当真?”
“当真!”诚恳,眼神一定要诚恳,先把这煞星打发走了我还得上山去供奉祖宗呢。
他斜倚着床头单手托腮一付哀怨的模样,微微翘起的唇角依然脱不去顽皮狡黠的味道,半是勾引半是玩笑:“果然?”
“果然!”无聊,真是闲着蛋疼找我唱戏呢?
“好吧,我本想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才这么死皮赖脸跑来,既然你如此绝情,咱们之间就算两清了。”袭月缓缓起身,纤细的指尖慢慢勾勒着我脸庞的轮廓,慵懒妩媚的声音仿佛猫爪儿在心上轻轻挠抓,“我这次走了之后可再也不会回来了,不要后悔哦。”
“嗯?哦……”我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表达我急切想送客的中心思想,只得跟着乱打哈哈。他不过在魔界逗留了这么几日,魔界为他倾心的女妖女魔不可计数,只是仙魔之间尚有隔阂,思春的女妖女魔们也不好光明正大示爱而已,不过私底下给他送情书的可不在少数,听说他回仙界的时候还差遣仙官们给他捎带运了两车文笔动人的情书作为留念,而没带走的也都一并烧毁,说是这样便能够将这些真挚炽热的感情永远留在心底。好家伙,他倒是谁都没得罪,只引得一众没听过甜言蜜语没受过温柔手段的花痴集体为他神魂颠倒死去活来脑筋秀逗。嘁!看他穿屋上房勾引挑逗做得这么娴熟,在天界只怕也是个沾花惹草的花花公子,跟咱三师兄紫渊雪都有得一拼。和他弹琴可以,谈情?认真你就二了!
袭月也不气恼,无比优雅的摇着扇子自我身边过去,专属于仙族那堆雪般纯净的长发在腰间随着步态一摇一晃,行走之际带过一阵清雅的荷香,真是……妖孽。魔界的妖魔们多半都是五大三粗不修边幅,冰爵虽然摊上了如此美型的肉身,可一遇上打架那付五官扭曲疯狂狰狞的模样也足够让人郁卒而亡了,别看清思那一众文官都恬着清秀的正太脸,抓起狂来有多恐怖……不说了,你们懂的。
袭月还没走到门口,外面忽然传来了拍门的声音:“倾欢!开门!”
不是吧!冰爵?我的郁闷简直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犹如黄河流水一发不可收拾。魔神啊,我只求找个人陪我过中秋,你怎么一下给我找了仨?
“真巧,将军大人来了。”袭月笑眯眯的打算上去开门。
“你疯了!”我吓得汗毛倒竖,迅速把他扯了回来,“你私自跑回魔界,那算是非法入境啊!遇上冰爵这种死脑筋的,不得当场劈了你啊!”
“哦?”袭月低下头,附在我耳边低声轻笑,“你担心我么?放心,我没那么弱。”
“不……”我痛苦的揉着脸,“我是怕你们在雷宫里开战,那样我的屋子又该报销了!”
“不用害羞,我懂就够了。”袭月趁我揉脸的空隙照我脸上轻轻一吻,“去开门吧,我保证不和冰爵冲突。”
“倾欢!开门!睡死过去了?”冰爵天然呆随便说句话都充满了炸药气息。
“保证有用还要魔界护卫干嘛!”这种时候已经没工夫去管被袭月吃去的小豆腐了,旋身把他拉到床边,用力扑倒在地。
“……倾欢,你还真是热情啊。”袭月先是愣了愣,跟着绕着我垂落的发丝微笑道,“不过若你不理将军大人,待会儿他破门而入看到这番画面恐怕不太好吧?”
“少废话,爬床底下去!”
“什么?”袭月一愣,“喂,那可是情夫躲的位置,我可是堂堂正正……”
“倾欢!”冰爵一声怒吼,崭新的清漆大门悲鸣着的轰然倒地。我也顾不上在和袭月瞎掰,把他顺脚朝床下一送。咚,一声脑袋撞上床脚的沉重响声,跟着便声响全无,貌似……是被撞晕了。我深吸一口气,迅速摆出友好的笑容转身朝冰爵迎去:“哦,是将军大人啊,今天怎么有空跑到这种荒郊野地来?”
“你刚才在和谁说话呢?”冰爵面色不善,警惕的四处巡视着。
“这雷宫除了我就没别人了,怎么可能和谁说话啊,哈哈,你一定听错了。”我故作慵懒的边揉眼睛边打呵欠,“这大半夜的,我早睡下了……嗯,难道是我在说梦话?”
“睡觉还穿戴这么整齐?”冰爵感情方面天然呆,其余方面可都是一等一的精明。
“哦,一大早的就要先去霹雷,我怕误了时辰,所以习惯了穿戴整齐再睡。”蚂蚱一双腿,人凭一张嘴。嘴上功夫了得,那是比任何法术武力都要有用的技能啊。
“屋里的气息不太对劲。”昏,冰爵的感知力居然这么强,袭月晕倒之后仙气已经减弱了许多,既便如此他居然还能感觉到屋里十分细微的残留气息。
“屋里气息不对劲,我看你才不对劲呢!大半夜的跑来就是兴师问罪来的?”无可奈何,还是恶人先告状吧,叉腰瞪眼,“雷宫才刚刚立起来,你怎么又拍坏了我的大门!”
“巫祈又逃走了。”冰爵黑夜般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任何的情感,“这一次真的无迹可寻,无论如何追查都找不到他的下落。”
“哦,你怀疑巫祈是被我劫走的?哼哼,佘罗宫水牢便算了,就连将军亲自镇守都关不住个半仙半魔的巫祈,这次只怕将军要承受的责罚不轻吧?我若是真有这么大的神通,上次也不至于被劫走了吧?”我皱了皱眉头,心头却一阵轻松。那只倒霉的狸小猫总算是逃出生天了。
“我不担心责罚,也不是怀疑你。”冰爵望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道,“上次剿灭余孽你立了大功,逆魂族必定会把你当做复仇对象。”
“哦?你担心我么?”唉,等等,这话好像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