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命的眼神与味道!风梨若的心狂跳起来,又沉溺进那片墨色中,她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子,嗅着味道吻了他的脸颊,妖怪与华铘链确实有着极其奥妙的关系。
可那双唇没有更深一步,而是移到了杨朔耳畔:“一开始你就说是利用我多好?我也许不会恨你,可是现在,你没有第二次机会。”
“我想救你。”
“你只想救你自己!”她咬牙切齿地回。
杨朔拾起那落下的竹叶,交到她手中:“你终究会懂的。”
 ;。。。 ; ; 神武堂大门半开,屋内温暖的光亮投射出来,裴青玄就站在门口,妖物却不敢再靠近,只是跑出他的攻击范围,吃痛地嘶叫着,这个男人绝不会追出来。
在殷家兄妹的掩护下,四人成功撤回神武堂。
独孤酌那里立刻迎上了许多人,各种关心慰问,早已泪眼婆娑的朴秀更是直接扑进他怀中:“独孤公子,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没有事,没有事。”独孤酌脸红着退开,可被洛千川一把按住:“秀秀快给他治伤。”
君艺倾和孤愿十三钦也急切围到君临身边,这个男人素日里不喜欢与人打交道。
“呜呜···”君艺倾的禁言鸟还在,她扯着君临衣袖,一会焦急的看着君临,还不忘抽空恶狠狠盯着风梨若。孤愿十三钦则从他的小药箱里翻找出治伤药。
这些热闹与两人无关,风梨若经过裴青玄与殷家兄妹时,轻声说了句谢谢,然后抱着鱼上善默默走到角落里,给她喂下丹药,就开始打坐等魂力恢复。
“哪位是裴青玄?这是崖给你的东西。”君临举起崖的黑羽毛高声问道。
裴青玄走了出来:“崖老师有什么吩咐?”
那片羽毛自己飞了起来,悬在半空中,黑光浮动中,崖的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堂主有令,骁勇八团出神武堂,清理二十七里坪妖物,一只都不能放过,全部就地诛杀!”
裴青玄带头抱拳回应,原本在打坐的师兄师姐们全都站起来,声音整齐有力:“属下听命!”
接着大门开,四十多人分作八只队伍,整齐地走了出去。
风梨若闭着眼睛,只听到门开,妖物惨叫,然后门关上,那些消息灵通之人又开始议论:“黑衣银龙纹的人全都是师兄师姐吧?明明只有四十来人,叫什么骁勇八团,但是感觉比军队还要可怕!”
“我听说师兄说过,他们一个团队区区数人,就可以对战百只妖物!”
“那八个团岂不是只小军队?”
“那可不是,唐家是九大家族中唯一没有军队的,所以,所有在学期间的学子都是唐家的战士,你来上学时,你父母没有给你说过?”
“说过啊,现在我们所有人都是唐家的人,对堂主必须做到马首是瞻,忠心不二,不过学成之后,可以自行选择去留。”
······
风梨若有很多想不懂的东西,可现在,她决定暂时不去思考。
任凭听觉渐渐模糊,她依旧保持着打坐的姿势,浑身散发出温和润泽的浅蓝辉光,实则已经陷入深深的沉睡之中。
天诛弑魔钻外围的那圈泽魂细流在缓缓转动,淡淡蓝光源源不绝释放出,冰蓝的烟雾中飘荡着细小的星光碎片,这是万魂酒中汲取的魂魄碎片,原本该是无用的东西,却钻进了鱼上善修补过的缺口。
实战最能提升等级,在战斗后调息定神,她感到自己仿佛在海洋里畅快地游动,无形无体。
二十七里坪往下,最后的星光与青鸾辇车朝山之巅飞去,镜泊明月湖终于恢复了安静,夜色浓重,湖畔岸边水汽凝结,草木叶尖露珠点点,泛冷光,映星影。
周围草木生长茂密繁盛,打斗的痕迹被一只手抹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就是鏊霄山的力量之一,修复万物。
或者叫作,掩盖。
湖底的凌幼薇与妖兽都被封印起来,那具干尸般的躯体在湖底微微上下浮动,眼睛突出泛白,就像死了一样,但嘴角不时抽动,诡谲的笑容依然慎人心魄。
伏地藤龙灵珠的庇佑仍在,她不会就这样死去。
 ;。。。 ; ; “你可否在她醒来以后,叫她小鱼?”
这声音有些祈求样,风梨若依旧不懂得人情世故,她还是那只嗜血的魔兽,静静地呆在房屋的阴影里,就像从黑暗中生出的精灵,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可她却让怀中的鱼上善沐浴在月光下,这种画面黑白关系分割的很明确,两个人好像有某种关系,又似乎明白的不相干,可总有些让人不忍心。
独孤酌点了头。
“我是崖,总算找到你们,原来躲这里来了。”崖沙哑的声音响起,一片黑色羽毛缓缓降落,说完了话就会如雪般融化,接着便是第二片:“堂主有令,你们速去神武堂,那里有人接应,带上最后一片羽毛,交给裴青玄。”
说完,最后一片黑鸦羽落到君临的龙爪中,风梨若和独孤酌四只眼睛都盯着那片羽毛,很明显他们现在警惕过度。
林子里的响动变大起来,突然蹿出几十只一人高的蜥蜴妖,满是肉包的皮肤呈现各种花色,不停吐着血红的信子:“神武堂?那些吃的都躲在神武堂!”
“走!”君临怒吼一声,众人虽说不敢完全相信羽毛的话,不过还是一路朝神武堂而逃,君临与风梨若平分速度,这样他们就能同样快。
“别让他们逃了,全部都是上等元魂!”蜥蜴妖探寻的信子告诉它们,这几个人都处在缺乏魂力的状态,它们兴奋地扭动身子,这可是到嘴的肉!
眼看神武堂就在眼前,可是门窗紧闭,一层淡淡的龟甲白纹结界包住整座建筑。
“开门啊!”独孤酌幻化狮面怒吼一声,然后四爪踏地,转身咬断来袭者的脖颈。“嗖!”风梨若虽是无言,飞箭已经爆开一只妖兽头颅。君临给鱼上善上了个结界,利爪直接撕裂妖兽!
神武堂内有学生们听到了外面的呼救,急忙爬上窗子查看:“外面还有四个学生和一群妖物!”
视力更好的人着急地说:“不对不对,还有很多妖怪正在冲过来。”
“殷依,殷华随我出去救人。”
说话的男子正在打坐,二十多岁的身形样貌,身上没有一丝累赘,书生眉眼文质彬彬,但眼一睁开,众人都不由得屏息凝神,那秋月般的眼阔仿佛稀世剑匣,眸中深藏的清寒与侠风犹如一把旷古长剑。
“这是谁?好帅!”新生们小声议论着。
“是师兄裴青玄啊,不行我要晕了。”花痴学妹流鼻血中。
他话音刚落,齐刷刷站出来一对妖惑阴柔的男女,长相身高颇为相似,媚眼如丝,眉似燕尾剪春柳。
三人无一例外都身着黑衣,黑色立领外,纹着一条银龙,龙首低伏,但气势不灭,反倒有一种厚积薄发,聚力一搏的感觉。龙身细长,四爪握云珠,起于背,而终于胸前。
门缓缓开启,龟甲结界若隐若现,藏在暗处的妖物眼见时机已到,从四面八方尖叫着扑来!
裴青玄负手而立,手中白光尚未化做实体,便凭空斩去,地尘如雾凌烟起,疾风一剑破长空。
妖物被骤然而至的剑气拦腰斩断,根本没有看见是什么攻击过来,就变作碎肉渣滓稀稀拉拉落地。
裴青玄手中执着一把银白长剑,冷如冰魄,虚幻的寒气来回缭绕着,更衬的他高贵而清冷。他不惧怕妖物,可也从不自作主张:“不要恋战,没有堂主命令,带他们回来就好。”
“自然是听大人的。”殷依,殷华两兄妹听后媚笑一声。
殷依挥得一手好鞭子,银光闪闪的蛇骨断魂鞭,一旦抽出,轻则断筋裂骨,重则当场毙命。殷华的武器是一把银翎扇,战斗时柔媚妖惑,只是柔中带刚,一曲舞毕,扇上便是敌人项上头颅。
 ;。。。 ; ; “这还真是蹊跷,即便她原来是独孤家的丫鬟,也不会知道我的一切。而且魂修之事我并未和任何人提起,还有她不是一直和你们呆在一起的吗?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独孤酌不知道风梨若的思维模式。
风梨若心底苦笑:“幻形妖可以偷记忆,模仿他人行为举止,却偷不了智慧与心意。独孤酌你看着她一步步演算,难不成看不出她是奇人?既然知道你学过什么,知道你元魂为何物,将心比心,从魂修中挑出最适合你的也很正常。”
“鱼上善确实聪明,可我确实记不起她。不过她来头真不小,藏书阁徐老,徐墨生性情怪异,母亲素来敬重她博学多识,多次想加官进爵,可他偏偏独醉书海,不问世事。”
“徐墨生”三个字如雷贯耳!君临忍不住问起来:“徐墨生?!是人称‘瀚海书库’那一位?”
“正是墨生前辈。”独孤酌说起这个人也不得不语气恭敬。
君临前思后想:“我知道了,最先回来的独孤酌就是幻形妖!鱼上善看似始终和我们在一起,可是在···时,她和幻形妖曾经离开过房间,虽然时间很短,但也足够他与鱼上善互换身份,所以再出现众人面前时,鱼上善是幻形妖,独孤酌是鱼上善。”
“原来如此!”独孤酌感叹道。
君临琢磨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是因为上善姑娘提醒你,不要把背对着林子,你才发现了吗?”
风梨若摇摇头:“这个可以装,我们本来也提到过,林子里还有妖物,所以幻形妖也会做这个顺水推舟的事,好让人掉以轻心。”
“那到底是哪里让你起疑心?”独孤酌的好奇心一向颇重。
虽然风梨若很讨厌解释,可是王长安告诫过她,不回答别人问题很不礼貌:“还记得刚出现两个独孤酌时,她说了什么吗?她说‘该不会两个都是幻形妖’经她一提醒,我开始也是顺着和她的思路走。”
“这很正常,她的话并无不对之处。”
“你们听起来很正常,可我却觉得奇怪,你们仔细想想,她虽然一直装哭,装柔弱,可我的剑都抵在独孤酌喉咙上了,她非但不阻拦,反而有些诱导大家去怀疑。”
独孤酌还是不得其解:“人人都想保命,杀了潜在威胁很正常,你不是也说,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吗?”
“只因为是你,她为了你,命都可以不要,绝不会做任何对你有损之事。”
风梨若在鱼上善后脑摸索,她忍不住尖叫出声,随后风梨若用力一扯,居然拔出根细细的长针!鱼上善瞬间晕厥,伤口在脑髓,风梨若驱使剩余的金缕蝶全部飞进去。
她紧紧看着手中那根血淋淋的长针,听见孤独酌豁然大悟地分析:“这妖物不要命了,居然敢把脑髓里的‘幻觉针’都用上,怪不得鱼上善一直以为自己是我,幕后肯定有人指使!”
“他自称本王?···是凌幼薇?”君临对这两个字的记忆颇为深刻,而且华铘链驱使妖魔也说得通。
三个人各有所思,他们不知道妖兽是从哪里放出来的,难不成是伏地藤龙真的破坏了鏊霄山神门盾?但是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选择离开,因为他们都感觉到有妖兽正在林子里潜伏着,随时准备扑出来撕裂自己。
独孤酌此时有些愧疚,刚刚自己差点杀掉鱼上善,所以二话不说,主动背起这个姑娘。风梨若的那句话在他脑海回响不绝,这人记得我的一切吗?
“独孤酌,我有个不情之请。”风梨若眼神里有幽幽的光芒。
独孤酌越想越觉得自己之前行为鲁莽,差点酿成悲剧:“风姑娘见外了,但说无妨,刚才都是我错怪你了。”
 ;。。。 ; ; “幻形妖必杀,又何必急于一时?听闻独孤公子学富五车,可懂得九环蟒盘阵的定阵石位置算法?”
独孤酌不知道她的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只要时间充足,我自然能推算。”
风梨若又看向那个越来越虚弱的独孤酌,那人因为缺氧,居然开始冒虚汗,断断续续地说:“放我出来,我也能算。”
“那么,鱼上善,如果我给出与上一次完全不同的数据,你是否能再次算出?”
风梨若一直看着她,如果是别人,她大可一脚踢过去,但真正的鱼上善是弱女子,她不敢冒这个险。
独孤酌觉得风梨若简直不可理喻,不相信这个,不相信那个,连一只呆在身边的好姐妹也要怀疑!“你不是为难她吗?《定缚五百阵》可是极少人能懂的奇书,那九环蟒盘阵的算法更是参天解地,你扪心自问,自己能算出吗?”
“我算不出,但是真正的鱼上善与独孤酌可以算出。”
风梨若注视鱼上善的眼神越来越犀利,看得她心慌意乱,连连后退:“我···算得出来。”
“很好,君临,麻烦你先把那个独孤酌放出结界,看他的样子快死了。”风梨若看着居然会莫名心焦。
君临点头,只给那个家伙加上龙环,放出结界。
风梨若说出一组数据,独孤酌怎么经得起风梨若一而再,再而三的考核,他只觉得这是庸人自扰之举,置之不理。
鱼上善与虚弱的独孤酌席地而坐,捡起石头在地上演算。
独孤酌站在二人面前观看,算式图形咋看之下都是正确的,可仔细一看,这个鱼上善根本是在乱算!倒是那个趴在地上的“冒牌货”,演算能力快得出奇,自己根本连他的图形还没有看完,这家伙就算到更后面去了,并且都是正确的答案,
“简直是个天才!”独孤酌不禁发出感叹!
“独孤公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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