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封住了,只能够等待着死亡,茫然的眼神在看到少女的一刻有了光彩,同为妖修,自然也会守望相助。
“主人不要无用的人,你们若是不能够自己跟上我的脚步,就死在这里好了!”说着话,少女很干脆利落地又打碎了一个禁锢,放出了车上的妖修。
有伤了要害血流不止的,有断了手臂面色苍白的,还有漂亮的女妖修被破布包裹的,这时候都从狭小的车上下来,重新脚踏实地不免有些趔趄,却还是一一站好了,看着这个给了他们希望的少女,一看便知高下,心甘情愿听候吩咐。
强者为尊,只要不是被卑劣的手法擒住,他们甘心听候强者的驱使,眼前这个少女很强,比他们强了太多。
“这个药可以帮你们恢复伤势补充部分灵气,吃下以后,跟着我走!”少女昂然立于众人面前,莫名的气势让人听命行事。
妖修们应了下来,有灵气不足维持不了人身的索性变回了原形,跟在少女身后奔跑着,只怕丢失了她的行踪,再次被关入笼中。
懂得了尊严,享受过自由的妖修是不会甘心被束缚被压迫的,无论是怎样形式的枷锁,一旦打破,就会逃亡,这是本性,也是骄傲,他们不允许自己被弱小的人类当做畜生来驱使,那是耻辱,而耻辱,是要用血来洗刷的!
失去了灵门的庇护,平淡无争的性子开始有了变化,属于本能的兽性在血腥之后被激发出来,用鲜血来复仇,这样的念头已经种下,等待的只是一个喷发的机会。
夜色中,有些正在起着不易察觉的变化… …
第二卷 修仙门派 第五十四章 艳遇
第五十四章 艳遇
安国位于凤国之北。两面临海,夏季酷热,冬季极寒,一年可分夏冬两季,一季半年。正值冬半年,呵气成雾,冷水成冰,守城的将士把冷水从城头浇下,三个时辰后就成了坚冰,滑不留手,易守难攻。
“这样应该可以了吧!”太冷的天气让铁器都变得脆而易碎,这样的天气,对己不利,对安国,也是同样不利。
城楼上,一个少年手握铁枪笔直站立,遥望着远方的山野,阡陌纵横的良田被白雪覆盖着,沟垄鲜明,再远处,有个小山坡。夏季里满是花草鲜艳,这时候也只剩下寒风枯草,黑色的棕色的桠杈直楞楞竖着,几片尚未被风刮跑的枯叶如同旗帜,坚守着生存的根基。
曾经被鲜血染红的战场又被皑皑白雪覆盖,成了一片洁白。冬日的阳光郁郁,阴暗的天气仿佛随时都会再有一场大雪。
“初远,别总是看雪,时间长了,眼睛要坏的!”甲胄随行走而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大手尚未拍在肩膀上的时候,少年已经察觉到了身后之人,回过头来,嘴角一扯,露出一抹苦笑,“大伯,我才知道从前的行事是多么荒唐。”
走马章台,纵马驰街,游猎于野,聚闹于堂… …以前以为自己生活得无限恣意洒脱,以为人品风流无人可及,更有一展宏图的大志,却不想… …筑基不成,修炼就此止步,这个巨大的打击几乎让他一蹶不振。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满脸胡茬的中年汉子嗓音如钟,低沉洪亮。“你大伯我也是个不成材的,在家族里面没有少被笑话,可那又怎么样,若不是我这样的人来守卫城池,平乱边疆,又哪里有他们的快活。成仙成神,都是做梦的美事,若是真的那么简单,那些门派的掌门早就飞升了,哪个还耐烦坐守山中,开派立宗?!都是没边没影的事情,不要多想了,普通人活一个平安是福,咱们这等,却要有保家卫国的责任,比起那些自诩逍遥的神仙,可切实了许多,你看看哪个神仙过来保护百姓了?!”
言语中流露出忿忿不平的怨怼,却更添耿直性情,“我只知道我要守护我身后的这些百姓,用鲜血和生命来保护他们。这就是责任,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修仙,咱们干的才是正事,若是命都没了,还修个什么?!”
满是老茧的手掌拍下来,连拍两下,带着些鼓励和安慰的意思,“初远,不要想那么多了,只要自己做的事情有意义,千百年后史书留名的只会是咱们,而不是什么神仙。”
王初远收回了远眺的目光,惘然的神色,第一次认真地看这个“没出息”的大伯,他的神色坚毅,黑眸中的坚定感染人心,泰然一笑,相似的经历让他对这位大伯平生了许多好感,他愿意站在这里,以生命捍卫身后的百姓,又哪里是为了他口中的青史留名。
“我知道了,大伯,放心好了,我不会那么没用的,没有筑基又怎样,不修仙一样可以活着,而且我还会活得更好,让那些人不敢小瞧!”人活一口气,他怎样也不会就此萎靡。不然,他就不配姓王,也配不上那嫡出的身份,他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永远是朝阳,不会落,只会升。
少年意气,挥斥方遒,又有多少才是有意义的,值得做的?若不是经历此番打击,他又怎么会认清冷暖,怎么会看到那些好友的真面目,锦上添花不嫌多,雪中送炭总是少,若不是经历这番挫折,他怕是永远不会了解这位大伯的吧!
相视一笑,有些话尽在不言之中。
“天冷,你也莫要仗着内力好就在这里吹凉风,里面儿歇着吧!哦,对了,看我这脑子,都忘了,有个女孩儿来找你。你快下去看看吧,人家已经在底下等了一会儿了。”铠甲作响,又在王初远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这才离开,继续巡视城墙上守卫的兵士。
有个女孩儿找我?王初远愣怔了一下,还想再问,看到大伯已经走开,翕合了嘴默然无语。他筑基不成的消息刚散播出去,曾经的朋友都开始了疏远,也有那么一两个不咸不淡安慰的,却做得太假。潜藏的幸灾乐祸让他恼羞成怒,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若不是碰见大伯,说不定还在某处自怨自艾,又有谁会知道这里,会来找他?
手指冻得有些僵硬,把铁枪放在瞭望塔中,跟相处久的兵士打了个招呼,便在众人的嬉笑声中搓着手下了城楼。
“小楚,艳福不浅啊!那个女孩儿可真漂亮,是不是你家给你订的娃娃亲啊?”换岗的兵士迎面过来的时候给了一拳,笑容带着善意的促狭和调侃。
因为王家在安国声威太大,王初远过来之后便自称“楚远”,这些人开始还以为他是走将军的后门来享福,后来看他与自己一般待遇,冲锋陷阵的时候又勇猛可嘉,便也诚心接纳了他,称兄道弟者大有人在。
不是为了你身后的权力,不是为了你代表的名誉,也不是为了你能够给提供什么好处,这样的诚心相交让王初远很是受用,虽然生活习惯大不相同,但有的时候也会跟他们玩笑两句,关系倒是十分融洽。
朝夕相处,却不知道哪一日会丧命战场,军中的兵士很少会有勾心斗角,一言不合抬手便打,打过也就算了,不会记仇,更不会暗中伺机报复,单纯的友谊如同清澈的泉水,一眼可以见到底,也最容易看出真心所在。
日子不长,王初远就喜欢上了这里的生活,听得人玩笑,嘿嘿一乐,傻笑一声便擦身而过。换岗时间有限,没有谁有工夫闲聊的。
城墙下有两个小门楼,是供兵士换岗休息使用的。刚一走下石阶,王初远就看到了门楼前那穿着红色斗篷的少女,斗篷上一圈儿白毛边儿被风拂动,双靥绯红,与红衣相衬,更添柔美,眉眼如画,双手紧握着,手指搅动似乎很是紧张不安。
这女孩儿… …我见过吗?称不上是绝色风流,如美女图上的仕女一般规规矩矩,若不是那一双眼睛藏不住心事,也可以称得上是静美了。
一缕秀发调皮地从斗篷中逸出,少女不耐烦好好整理,索性掀开了帽子,攒金嵌珠的百花簪熠熠生辉,简单而别致地侧别髻上,青丝垂在一侧,轻舞飞扬,露出了耳上金铃铛,轻响悦耳。
“你是… …”走上前去,王初远不知道如何开口,倒是少女见到他,眼中的紧张成了期盼希冀,手指搅得愈发紧了,红唇轻启,道:“周天雪,我叫周天雪,你可还记得?”
明亮的翠色衣衫,微带红光的火蛇鞭,还有那灼灼的眼神… …记忆中似乎有这么一个女孩儿出现过,但,是叫周天雪吗?就是她吗?她找来做什么?
十三岁后男女不忌,却因为女孩儿过于柔弱顺从,王初远倒是更喜欢男色一些,但招惹过的女孩儿也着实不少,一时间还真的想不起来眼前这位是哪儿冒出来的。
皱着眉头想了想,王初远张口来了一句:“你找我有事儿吗?”
“你——”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冷淡疏远的问话,周天雪静默了片刻,再开口,嗓音愈发粗哑艰涩,“我早就想到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我还是想要问一问,当年的事,你说的话,还算数吗?你收了我的火蛇鞭说那是定情信物,你说四年之后必来迎娶,我只问你,你如今,娶还是不娶。”
灼灼的目光氤氲了一层水汽,强作的坚强神色让人心生怜惜,王初远想起了那段记忆,也算是以前的荒唐事之一,当时觉得好玩儿,又想要那条火蛇鞭,于是随口扯出了这样的幌子,他都忘记了这个四年之约,却不想,她还记得。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看着她的神情,仔仔细细地看着,原来女孩儿也有这么坚强执着的,她内心的火热似乎传递给了他,也感染了他,让他激动莫名,否定的答案说不出口,肯定的却也犹疑,真的要娶吗?
王初远的身边来来往往有很多男女,也有怀了他的孩子而被家中做主纳为妾室的,但要是娶的话,他还是要娶一个世家小姐大家闺秀,眼前的女孩儿姓周,周家,修仙界的周家好像只有那么一个吧,想要和王家攀亲,似乎还差了点儿。
何况,他现在筑基不成,若是想要保住地位,以后继承家业成为王家家主,就一定要娶一个有势力的妻子作为助力。
“我可以娶你… …”当妾。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就看到少女瞬间明亮的眼眸,那份喜悦是那么明显,让他咽下了后面的两个字,遏然而止。
“既然如此,请你在一月之内派人迎娶。”周天雪的脸色愈发艳红,如桃花灼灼,双眸含情,轻声说,“我等你来娶我!”说完要走,又转身拿出一瓶药塞到了王初远的手上,温暖与冰冷相触,两人不觉都是一颤。
“边关苦寒,请君珍重!”一语道别,周天雪转身跑开了,跃上不远处候着的骏马,飞鞭一击,骏马嘶鸣着跑开,红衣鼓风,猎猎如阳。
一个月么?王初远望着那抹红色,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思索这从天而降的艳遇是为了哪般,想来想去不得其解,这段时间与世隔绝,也许真的是错过了太多。碧绿的药瓶上还有着素手余香,王初远却已经开始算计其中得利如何,算计今后的路该如何走了。
第二卷 修仙门派 第五十五章 得嫁
第五十五章 得嫁
妙幻宗在最初与凤鸣宗一样是以女弟子为主。后来因为有资质的女子不多,便摒弃了原先的规矩,也开始收录男弟子,又因为有一本不错的双修功法,宗内便分成了清浊两派,清派主张个人修炼,浊派主张双修,清派主要是女子之流,随着女弟子的逐渐减少,清派的力量也在渐弱,如今的宗主便是浊派领袖。
修仙界女子本就不多,等到凤鸣宗发迹势大,便有许多女子投入了凤鸣宗门下,妙幻宗由此与凤鸣宗关系一直不好,处在见面点头的萍水之交。
两宗矛盾已久,后又因为北王世家选择双修伴侣一事,两宗女子互为敌对,关系愈发紧张。眼下虽然是凤国和安国两国较量,但背地里也有着两宗的影子。
本来势大的北王应该力保安国,但因为凤鸣宗的常年渗透,王家不少媳妇都是凤鸣宗的弟子。战乱一起,王家首先乱了,分成了三派,一派主张力敌,是王家家主的意思,他的亲信大多附和。在安国,可以不知道皇帝是谁,但一定要知道北王,这样的地位得来不易,若是安国没有了,北王也就是大些的商户世家,不值得尊敬了。
一派主张撤离,是王家支派的意思,他们在王家本来就得不到太多的重视,因为才能得到重用的只是少数,大多数人都被摒除在核心圈之外,这样的位置十分尴尬,不好的甚至比不上王家一个掌有实权的管家。这些人对此战不看好也不看坏,想要离开主要是不想损伤自己的那点儿财产利益。
第三派则是投降派,他们的妻子就是凤鸣宗的弟子,又有凤鸣宗许诺的种种好处,更想要到凤国开展一番作为,不想守成,困守在安国一国之内,想要更多的发展,多是些王家年轻一代,属于中坚力量。
这样三派分下来。王家离分崩离析已经不远矣。
妙幻宗之所以能够在安国立足,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王家的存在,依附着王家是妙幻宗得以壮大的根源,但若是安国不存在了,修仙界显然没有必要留着一个妙幻宗分割本就不多的灵脉灵石。
看准了这一点,对于此战,妙幻宗更有不得不胜的理由,安国必须存在,否则,妙幻宗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唇齿相依的关系让妙幻宗更关注王家的行动,企图加以利用控制,周天雪就是这样的一步棋子。
“你疯了吗?为什么要嫁给那个王初远?!师父若是知道了,一定不会同意的!”跟周天雪关系要好的白静香与周天雪同年入门,因比她大一岁,处处以姐姐自居,此时说起话来也是一副家姐口气。
周天雪不以为忤,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心里清楚。垂下眼帘闭口不语,一副乖乖听训的模样,只有白静香知道她这样子所表示的意思就是她主意已定。绝不容更改。
叹了一口气,白静香有些无力,扶着额道:“你早就应该知道,师父属意王家二少,已经定下了让他一个月后跟你双修,这时候你去找那个什么不成材的王家大少,… …”
“他不是不成材的!”周天雪反驳着,黑琉璃一般的眼睛折射着暖阳,金灿灿的光芒明亮耀目,“我知道他好,什么浪荡子弟,什么不成材不成器,这样的话还请姐姐不要再说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