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我们的紫菜姑娘那可是皇城一绝——琴棋书画无所不能,温婉可人从来不端架子,倾国倾城还善良有加。这要搁二十一世纪早就被当成国宝送博物馆了。现代女子哪个不是有点容貌就玩高傲;有点才华就耍个性?我要长成她的模样一定要立志成为祸国殃民的妖蛾子!白白浪费一张好皮相!
紫菜姑娘对谁都好,平生只一个仇人——隔壁彩花楼那位与我同名的翠花花魁。
人家可不是争皇城第一美女之名结的仇,才女嘛,不在乎这些虚名。据说,据厨房李大婶说:紫菜跟翠花曾同时喜欢上一个男人,那男人明明答应了紫菜会娶她回家,一见翠花惊为天人立刻把紫菜抛之脑后。于是两大美人大打出手……最后结局很明显,那个男人谁也没娶,娶个有钱有势门当户对的富家小姐回家了。从那之后紫菜跟翠花就结仇了。
我不明白,两人互相仇恨什么?要狠也该恨那男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哎,情字苦人古今皆是——长吁短叹!伸手偷块碟中的糕点填填肚子。
我立志:多吃多睡长身体。要把这具身体以前缺的营养全部补回来!
话说,时间飞快岁月如流水,转眼之间时光匆匆光阴易逝两年已过。
今天天气好晴朗,我们来唱歌,我们来歌唱……
稀里哗啦用我五音不全的嗓子歌唱美满的生活,手用力抖,抖,我抖衣服,我晒衣服,晾衣服,太阳下面好晴朗,吃饱饱睡好好,留着力气晒衣服……
要知道晒衣服可也是个技巧活。紫菜姑娘的衣服一件抵得上老百姓家一个月的生活费,更是我这种小丫头五年的卖身银子,绫罗绸缎的太用力容易撕破,不拧干晒出来没了形状,我也是花费很长时间才掌握技巧的。(明明是你笨)
手里这件可以不用小心翼翼。翠花我左瞧瞧没有人,右探探没有狗,手握软鞭我用力一抽——
“唉呀!”娇滴滴的吃痛声传来。
不好,一不小心把姑娘的绫花长裙给甩出去了!
赶快回头,看到园门站着娇滴滴的人儿心里开始发颤。好死不死,居然是我家姑娘的对头冤家椰子!
众位看官也许会问:你家姑娘的对头明明是隔壁的翠花,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棵椰子?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话说……(作者:废话少说!)
就是吧,我进红橙楼也两年多了,我们家紫菜虽然国色天香人见人爱,却抵挡不住美人迟暮的命运(紫菜极为委屈得:我芳龄才刚刚二十)
这个椰子呢是去年进楼,仗着妖娆舞姿和床上技巧迷倒了几个狗屎糊眼的王八羔子,偏偏王八羔子们又有几个是自命清高的读书人,又是做诗赞扬又是砸钱力捧的,居然给她红成了楼里的第二红牌。我们家紫菜对这种货色自然不屑一顾,椰子却很不识相妄想取代我家姑娘第一红牌的地位。时不时地风言风语来刺激一下,当然了,都被衷心护主的我——可爱的小翠花给反击回去了。这一年来她的动作有愈演愈烈之势,想不到从不进后院的她今天居然会被我打到!
以他瑕疵必报的小人性格今天恐怕不能善了,被骂一顿是少不了了!
挂着献媚的笑跑到椰子身边献殷勤:“啊呀叶子姐姐,有没有打疼你啊?”识时务者为俊杰,姑娘不在可没人给我撑腰!
这棵椰子很小人的不吃软,劈头将手上的衣服丢过来。“没长眼哪你!”
脚底一滑,高空弹跳,伸手——
衣服呢?
裙子呢?
小姐最爱的绫花长裙呢?
“咣!”碰壁。翠花摔倒。
揉着碰痛的鼻子边从地上爬起边骂:“哪个王八蛋,哪个王八蛋挡在我面前?好狗还不挡路呢——”
客人是从不进后院的,只有我们这些小丫头和伺候小厮们。直觉认为是哪个新来的小厮不长眼。
抬头。——喝!
好高的小厮!翠花我这两年没少吃也没少长,现在少说也有一米四五了,看人都不用抬头,可面前这人我抬头都看不清他的长相。
只听椰子肉麻的唤一声:“史公子!”
屎——公子?低头,揉鼻子,拼命抑制心中想笑的冲动。嘴上则很乖巧的道歉:“屎公子,对不起,翠花不是故意的!”
史公子没开口说话,大概是在打量质料很好的长裙。反倒是椰子,像极了讨人厌的孔雀,没见过男人似的在史公子身边忙着开屏。好像会开屏的孔雀是公孔雀,为吸引雌性注意才拼命开的吧?难不成又娇又媚公认媚功第一的椰子是变性人?可是个大发现哪——不知这个情报价值几块大洋?吉祥茶楼的说书先生会不会喜欢我提供的情报?
脑袋里小心思飞快运转。考虑能为小金库多加几两重。史公子开口了,声音倒是沉稳的很,又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磁性:“你叫翠花?”
噗嗤一声笑,不用问,是椰子的嘲笑。
乐滋滋的回答:“会公子的话,奴婢是叫翠花,王翠花。可不是咱们皇城第一美人的翠花。奴婢是因为仰慕翠花姐姐才想跟姐姐有点共同之处。”大凡男人,逛窑子的男人大都是翠花美女的裙子下之臣,话捡着好听的说准没错。我们家紫菜姑娘不会计较我明哲保身的暂时背叛滴。
屎公子沉吟片刻。气氛有些尴尬。
难不成说错了?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椰子大概不喜欢我当灯泡,连打击报复都放弃了,直接骂着:“还杵在这儿干什么,下去!”因为恩客在旁,连斥骂声音都是娇甜的。这点就不得不让人佩服。同样是红牌,我们家的紫菜虽然温柔体贴可就是学不来她撒娇使媚的这一套,否则红橙楼哪有她称王称霸的空隙?
还是低头,毕恭毕敬:“请公子爷把我家姑娘的衣裙给奴婢。”当我乐意看你们调情纳。
那位史公子附在椰子耳边不知说了什么,椰子笑得连头上的金簪都颤抖:“那奴家就回房等公子喽!”一个喽字被拿捏得又酸又妖,差点害我吐出刚吃的午饭。
一步三扭得椰子扭着屁股走了,诺大后院只留我跟姓屎的公子。
“裙子是你家姑娘的?”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离我的耳边又进一步的样子。
“是。”垂下的视线刚刚好看到一双鞋。白色月绫缎鞋,四周有金线绣的花纹。
根据我在红橙楼锻炼出来的眼力判断,这双鞋,价值为我十年的卖身银子。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老天爷不公平,为何把我打入冻死骨一类,人家也想尝尝酒肉放到臭的滋味嘛!
“抬起头来。”命令的语气令磁性嗓音失色不少。
我乖乖抬头,视线还是不敢直视。
算算年龄,翠花今年没有十岁也有十二,在现代还算孩子,在古代却已经是个半大少女了。身处青楼说不谨慎是不可能,有众家美貌娇媚并存的花娘们在,我这颗小豆芽就不那么起眼了。
每天中午起床后打扫紫菜的房间,我都趁没人在梳妆镜前坐上一小会儿,次次受到打击。
身为一个女人。你可以不美貌不娇媚不温柔不贤淑不可爱不清秀,长相平凡也不是你的错,长得丑还冒出来吓人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其实呢,这张脸并没有多丑。你可以把它称为,平淡。
塌鼻?没关系,世上人种千千万,总有一个是塌的。
可媲美蜡笔小新的浓眉?不要紧,我拿个水果刀随便刮一刮。
一眯眯小眼?哎呀,谁知道明年的流行是否单眼皮女生?
嘴形不够饱满?屁拉,我又不准备跟谁接吻!
对于我没有长成倾国倾城大美女这一点我是相当遗憾的,但身处红橙楼对我相貌平淡这一点还是相当满意的。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楼里的客人有时候是不挑嘴的,尤其在很多人宴会,酒醉之后会拉着随便看到的姑娘丫鬟们这个那个。要抗拒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能抗拒的动。所以喽,像我的外表会让他们一看到就倒胃口也不是没有好处。
像现在这种情况也很实用,我根本不必担心客人会对我产生兴趣进而失身。
“为什么不敢看我?”是我听错了吧,话里竟然多了一丝趣味。
靠!老娘是不屑看可不是不敢看。
心里想归想嘴上可不能照实说。我无比清纯的:“奴婢不敢。”正视他的眼。
漂亮啊!我几乎以为看到的是阳光下的爱琴海,深炯,湛蓝,神秘。
也仅限于眼睛。别的地方我可不敢随便乱瞄,万一是个绝世大帅哥怎办?万一我对人家一见钟情怎办?
这破地方可没有艳遇,我还想安安稳稳过几年直到成年呢!
大概是我的眼表示清纯清秀无辜吧,也可能本人反应实在无味。爱琴海的眼睛闪了闪,沉声道:“下去吧。”
我晕——
当是他家花园呢?还下去吧。看人说得自然又自在铁定吩咐人惯了的主。只是大哥,这是俺家后院不是你家花园。
支吾提醒:“奴婢还有衣服要晒……”
他反应过来自己也失笑道:“是我疏忽了。”转身就要走。
我紧追两步:“那个公子——衣服……”
他停下,潇洒转身,洋洋手中的裙子,说出来的话要我恨不得上去啃他两口:“算作紫彩姑娘给在下的纪念物吧!”
切——
鄙视你!
看起来衣服有钱公子的样,却小气到连件衣服都要贪!
呆呆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哀怨出声:“绫花长裙……银子……”
你眼里不过是件裙子,于我可是救命银子啊,抢了我的银子害我被骂,姓史的,我跟你梁子接大了!
花魁大赛(上)
“花魁大赛?”翠花小姑娘自从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如同灵魂附体般双眼发直目光呆滞一个人蹲在角落喃喃自语。
情况严重到连紫菜都来探望。
“小翠,小翠,你没事吧?”温柔的声音可以滴出水来,现在还添了丝担心。
说到小翠呢,又有另一番典故。
鉴于翠花大姑娘的名气太响崇拜者太多,而我家紫菜姑娘又每每提到就咬牙切齿全无美感,在翠花我的垂泪倾诉后,平素没人紫菜都叫我“小翠”,只在人前才故意叫“翠花”。目的是彻底侮辱花魁翠花,令人听到这个名字首先想到的不是她的花容月貌 而是我的平凡无奇。
女人哪,千万不要跟情扯上关系,多美的女人一旦动情都会为保护爱情而内心丑陋!
紫菜身边的大丫鬟绿菊也担心的叫:“小翠,醒醒,姑娘特意来看你呢!”
充耳不闻,充耳不闻。
满心满眼都装满了花魁大赛的消息,一堆堆银两在我眼前如同小星星般转来转去。机会呀!千载难逢的机会呀!
想我王翠花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浅滩遭鱼戏,正发愁怎样才能发家致富从此列入有钱人行列,机会这不就找上门来了?
花魁大赛——穿越前辈们斩露头脚的地方啊!
我虽文不成武不就,要才华没才华要人才没人睬,可我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优秀人才,别的不说,点子可是不少。(作者:整天只听你叫二十一世界人才,人才,从也没见你拿点真本事出来!)
花魁大赛=漫天飞舞的银子=离开红橙楼=从此过上幸福快乐的小日子
这是我蹲在角落整整一下午的结论。我要咸鱼翻身了!
紫菜绝美脸庞在我眼前放大:“小翠啊,你是不是生病了?我叫人给你请大夫?”说着就要吩咐人找大夫过来。
赶快拉住她的衣袖:“不用姑娘——有银子请大夫不如把银子给我病还好得快点!”
绿菊白眼一翻,毫无气质:“小翠,你上辈子一定是钱鬼投胎!”
嘿嘿傻笑:“是缺钱鬼!”上辈子我记得很清楚,我缺钱,很缺!
紫菜叶无奈轻笑出声,天地为之变色啊——
美女的魅力就是无论看上多少年都不会厌倦,我每天对着美女看看看,心想就算我长不成她的样子至少也能练个免疫力出来吧?
可惜了——口水都流出来了——还是没有免疫力——
揪着她的衣袖撒娇:“给我仔细讲讲花魁大赛嘛姐姐!”
通过N个人的讲解,对这一皇朝盛事总算有了大体了解。
花魁大赛三年举办一次。一般由皇城的几大青楼轮流举办,面向的自然是上层人士。从商贾,书生,世家大族到皇族都有人来参加。这里所说的书生可不是我们理解中死读书烂迂腐又没钱没地位的书生,他们也是皇城的一大支柱。大部分是家里有钱,被送入官学读书,等待选拔的国家栋梁。与中国古代科举或举荐都不同,他们不经过专门考试,对他们的考核在官学里进行,品德,学识,都可以在平日的学习中随意考核。指不定洗脚的姿势很优美,就被选拔官员看上了,随便赏个七品官员做。
当然这只是玩笑。大包皇朝对人才的考核与官员任用还是很严格的。虽然逃不掉腐败!
青楼女子也不是全无地位。比我在现代了解得要风光的多。一旦成为当届花魁立刻身价百倍,成为了皇朝头面人物争相追捧的对象。也能嫁入商家为妇,正室!书香门第不是没可能,但要困难得多,嫁过去一般也不会有好结果。成为花魁钱来得奇快,赎身银子不在话下,想撤销妓籍也可是可行的。官府对花魁另眼相对。
奇怪的是,上届花魁翠花姑娘明明有成千上万追求者捧着大把银子要迎她入门她自己也有充足能力赎身出户,她却偏偏要留在青楼跟我家紫菜一争长短。
我虽未曾见过这个传说中的奇女子,但听说也听了个够。美艳大方,爽朗开放,才华横溢是普遍的评价,所有恩客都用“奇女子”三个字来形容。
扯远了,还是说说这次的花魁大赛。
三年前由彩花楼举办,今年则轮到了我们家——红橙楼。鉴于照顾主办方的政策,一般而言花魁都会花落主办方家。
今年情况比较特殊,如果上届花魁已经嫁为人妇或退出青楼自然没有权利再来争夺,而上届花魁翠花既没有嫁人又身在青楼,还是有权利来参加的,这是一大竞争对手。
原本红橙楼的花魁如无意外会由我们家姑娘当选,等待三年也很久了。谁知半路杀出个拦路虎,现为第二红牌的椰子不但人长得美会卖笑,还有一手笼络人心的好手段,以至于我家紫菜的地位巍巍可济。
紫菜这届是一定要当上花魁的,看得出她也下了心思。
可惜,情势不容人。据我所知,大半姑娘以前的支持者都转投了椰子。在这种形势下姑娘也很焦急吧。
于是,我,可爱的救星小翠花要在这时隆重出场。救我的收留恩人于水火之中!
早说过,做事情要有计划有利益。没便宜可占的事情我是不会管的。经过对紫菜姑娘的说服,她又对老鸨进行了说服,终于决定要我也加入这次的大赛——以协助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