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接着说道:“可惜我一时疏忽忘记了如果聂武兴进步得太快,很快就会被上面的家伙盯住,那样我也多半会被上面的发现,当我意识到这点时,他已经到太虚境界,已经引起上天的注意。那时候我已经恢复到可以驱动藏身处所飞遁,所以我悄悄地离开了他。
但是我没有想到这种旅行其实很消耗法力,我半路上力竭坠落洗剑谷附近,我累得要命便睡着了。后来聂武兴又找到我,那时候他马上要晋级天合,天合境界多好呀,上面的家伙降下天雷劫火,多么好的美味,一次抵得上我在天心石里睡一千年,我发现劫火降下来之后,想办法找到聂武兴,他已经被天劫烧得几乎形神俱灭,嘿嘿嘿,也不想一想,他在我的帮助下进步得那么快,道基又怎么可能扎得牢固厚实,难道天劫火雷是闹着玩就能渡过的吗?真是少年人不懂事呀。真是可惜,最后还是不成。”
贝柔问道:“那高琼真人后来怎么啦?大家不都说他飞升了吗?”
陷空上人缪差打了个哈欠,说道:“聂武兴不懂事,没想到你这个小姑娘也不懂事。这飞升那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首先是要渡过天雷劫火,便是渡过了也不能直接到仙界,而是先到修真界待着,直到你的修为、神通被仙界的那些人认可了才能入仙界享受神仙的待遇。”
“不过,”陷空上人缪差无所谓的摸了摸空荡荡的下巴,语气诡异的说道:“聂武兴本来就渡劫不成,身负重伤,你猜最后他怎么啦?哈哈!”
张恒见贝柔还是满面迷茫,似乎正在认真思考渡劫失败的高琼真人到哪里去了,忍不住冷声接道:“自然是落到你的肚腹之中。”
陷空上人缪差双眼一眯,“呵呵,想不到你这个小伙子的头脑这般灵活,居然猜中了。好吧,我老人家心肠好,就将你的号码排后一些。”
☆、破阵大战(三)
贝柔面色阴晴不定,最后愤然说道:“你这没有人性的魔头,你利用完高琼真人后为什么还要残害洗剑谷?”
自从陷空上人缪差出现以来,虽然将众人都治住了,但面目却是温和的很,无论谁都没有想到他听了贝柔的一番质问之后,立马跳了起来,伸出一只手臂指指点点的说道:“我害洗剑谷?哼,我在我的天心石里睡大觉,明砺锋非要拿我的栖息之所炼剑,那个聂武兴也是糊涂,被他套到炼剑的办法,要是真的被他们炼成剑,我就瞒不过上面的家伙了。”
贝柔仿佛抓住了一根稻草,反驳道:“你说谎,你刚刚说过天心石炼不化。”
陷空上人缪差得意的说道:“那是因为我聪明,及时想到一条妙计,将天心石藏到其中一柄剑剑身里,这样被暴露的可能性最小。其实最容易暴露的时刻是在他炼剑的过程中,也不知道谁传给他那种上古时代炼器炉打造法,聂武兴因为好奇,又透露了启动炼器炉的方法,在炉子里天心石的元气仿佛潮水一样泄漏出去,那么好的东西怎么能浪费,我只得不停地吸,直到吸得被上面的家伙闻到我的气味,好在我在炉里面使些手段弄了八个分身,才留下了缓冲余地。”
贝柔有些徒劳的争辩道:“他们是凡人,他们不知道你的处境。”
陷空上人缪差蛮横的叫嚣着,“那更加不可饶恕,因为他们的愚蠢、无知就要让我搭上性命,如果他们知道我的底细岂不立即将我卖了?”
过了一会儿陷空上人缪差冷静下来,露出惋惜的表情摇着头说:“可惜聂武兴又自作聪明了一回,他预感到明小子炼剑会惹麻烦,竟然用先天术课来演算。我又岂能让他算出我的来历?要是当时他知难而退就好了,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唉,凡人啊凡人,总是好奇心太盛,学了点道法神通就自以为可以将天道命运掌握在手里,殊不知恰恰是他的多事之举给洗剑谷的命运定了格。”
“你说谎!”贝柔驳道:“明明是你一手策划了那一切。”
陷空上人缪差仿佛被踩住了尾巴的猫一般,暴跳如雷的吼道:“我为什么要撒谎?我有必要这么做吗?你值得我自掉身价地对你说谎吗?”
他狠狠地说:“本来上面的家伙降下来的天雷电火只针对我一个人,可他低估了我身体恢复的速度,那点小火棍喂都喂不饱我,难道还能伤我?等九次天劫过后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不会有洗剑谷的噩运,不会有那些可恶的家伙打我的主意。就是聂武兴多事,他算命算命,却将大伙儿的命都硬扯到一块儿。”
张恒插言说道:“我不信,你敢说其他六剑的损毁跟你无关?你敢说洗剑谷外的野兽跟你无关?你敢说那个七十二重曼陀罗大阵跟你无关?”
陷空上人缪差咳嗽了两声,便皱着眉头教训道:“小伙子,不要这么大声对一个老人家说话,很不礼貌。”
接着他悠然说道:“前面的两件事和后面的事不是同一拨人做的。前面的两件事都是上面的家伙所安排,这是个大局,我也只能知道一星半点,后面的事是另外一个很有趣的家伙带领手下人做的。他们杀死洗剑谷满门,只漏掉了一个,那是聂武兴临死之前做的安排,我也没有点破。你们知道他们那么做的原因吗?”
张恒和贝柔以及所有的人都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陷空上人缪差显得很满意,高傲的说道:“那个有趣的家伙杀了那么多人就为了与我见一面。不过奇怪呀,我这些年一直藏在剑体里面睡觉,他怎么知道我的下落?而且还知道懂得凡间武功的人的鲜血最能让我兴奋不已不能自持。那个家伙很强,但不是我的对手,他居然要我帮他。笑话,我凭什么要帮他?”
张恒和贝柔面面相觑,心说:“这件事情倒是越来越复杂了,居然牵扯了一个又一个门派,将世俗江湖和修行人都拉了进来,也不知道还隐藏了多少秘密!”
华谷颤颤巍巍的问道:“这位前辈,你的故事说完了,你打算将我们怎么样?若是前辈有什么吩咐,小的愿意效犬马之劳。”
陷空上人缪差砸吧砸吧嘴说道:“我不能白醒来一趟吧?上回喝了不少血,吞了不少阴魂阳魄,今天又有这么多可口的饭食,不吃太浪费。”
听到半空中那位恐怖人物轰隆隆的话,那些江湖上的高手无不吓得心胆俱裂,不少人的裆间突然间变得湿淋淋、臭烘烘。
陷空上人缪差将目光转向贝柔,目射奇光,贪婪的说道:“便从这个小姑娘开始吧!”
“有我在,你休想!”张恒怒吼起来,猛然将双手推出去,头顶橘红色的大日瞬间变得炙白起来,猛然刺破鲜红的光幔直冲向陷空上人缪差,那道白光拖着长长的尾焰在红色的背景下显得异常醒目。
陷空上人缪差有些惊讶:“哦,这是先天魔门的始魔之气?这可是奇了、怪了,我还真是小瞧了你呀。”他随手挥一挥,红色的光芒也凝成如有实质的光剑。
两道光柱空中相交后发出嗞嗞的声音,张恒的白光变成炙热的透明颜色的火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沿着红色光柱向上烧过去,速度非常快,很多人在心里发出欢呼,巴望火焰早一点烧到陷空上人缪差身上。但火焰只往前推进一小段距离便减弱成小火苗,再被半空里的风一吹,晃一晃,熄灭掉。
江湖人士们看在眼里,心里都随之猛地一跌,失望、绝望出现在他们脸上。
始魔曜日轻易被破,这早就在张恒的预料之中,他没敢奢望奏功,想要的其实是争取一点时间。他从一开始就被陷空上人缪差的力量压制住,对方的法力波动令他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在大师兄叶凡的身上也曾经见过。
张恒猛然清醒过来,这不是一般的法力而应该是真力,其真力的淳厚似乎比他的始魔经法力更胜一筹,无论质量还是数量都占据上风。
幸亏陷空上人缪差突然兴致大发非要讲故事,他趁机缓口气,否则只怕早已经被它彻底压垮。
张恒用积蓄了半天的力量牵制住对手的注意力,利用这个极短暂的空隙,他将下山时门中赐予的仙器白音铃放出去,“叮当”悦耳声中,一圈一圈肉眼可见的白色波纹以白音铃为中心夹着无边的威势荡漾开来,一波连着一波,一波赶着一波,前波未到,后波却攀了上来,层层叠叠形成了一道越来越粗的光圈由下往上套向半空,锋芒直指在陷空上人缪差身体里若隐若现的叔离剑本体。
他听陷空上人缪差讲述的故事,敏锐地发现了对方的一个弱点,对方目前是没有本体的魂魄一类的存在,必须寄住在天心石里面,然而它的力量无力带动寄居的天心石做出持续而剧烈的动作。
现在陷空上人缪差能从从容容讲故事、施展大神通,是因为叔离剑成了他操纵天心石和施展法术、神通的载体,只要套住叔离剑,将其剥落下来,甚至击伤这柄神剑,陷空上人缪差的力量必将极大地被削弱。
对于击断叔离剑剑身,张恒不是非常有把握,再怎么说他现在所用的仙器白音铃并非是杀伐犀利的飞剑仙器,何况这柄叔离剑虽然是凡人所炼,但是材质非常,又是以上古炼器法诀祭炼,还是上古炼器炉出品,他实在把不稳这柄叔离剑到底效用如何?、
白色光圈瞬间攻到陷空上人缪差三丈之外,他的反应也是飞快,立即将身体缩进叔离剑本体,鲜红色的光团猛然间抖动一下之后恢复到静止状态,张恒在短短的一刻却接连变换了三次法诀,白光先向左调整一下以切断红光反击的线路,但对方的真力十分强劲地撕扯他对仙器白音铃的控制,迫使他不得不做出第二次调整以抵消对方的干扰。
红光敏锐地把握住了他这一瞬间闪出的空隙,极快地往空隙处运动。由于陷空上人缪差已经身剑合一,张恒只得再次变招以确保压制对手的反攻。
但这个时候叔离剑突然完全停顿下来,张恒收束不及慢了一丁点,将左翼几乎完全敞开。红光立即毫不客气地穿过白圈露出的空隙,强劲的力道掀起涡流,将张恒的仙器白音铃卷了进去几乎失去控制。
张恒并不慌乱,双手结出数个法印,随着他一声轻叱,白音铃外围的光圈急速旋转起来,强大的切割力量将涡流切成两半,并同时出现在红光的侧面,狠狠地碰撞下去,叔离剑一个翻身转为向上,冲到三千丈开外,张恒身上红光一闪,神魔体立即发动起来,瞬息间就冲上了千丈高空,手持白音铃闪动一下,马上调整好姿势重新对着叔离剑吞吐起光芒来。
陷空上人缪差的脑袋从剑身上浮出,表情显得十分兴奋,大笑道:“太好了,我都记不清多少年了,又能见到熟悉的剑法,现在人间世界修行之人的道法越来越差、法术神通越来越俗,我醒来几趟都没看到一个能稍稍入眼的。小伙子,你的操纵法器的法决很好,可惜修为差了点;你也很聪明,我知道你想困住我的剑体,不过你注定将要失望,这柄叔离剑的威力可不是你所能想象的,远比你见过的任何一件法器都要厉害,否则我又怎么可能让我的魂魄寄居在哪里呢?”
☆、破阵大战(四)
张恒被陷空上人缪差奚落却并没有气馁,一边嘴中嘟囔着“再强,我也要套住它。”,一边再次抢攻上去。
刚才的几下交手,张恒已经用上了《始魔经》里的精深控宝法决,但陷空上人缪差似乎清楚他手印的变化,他的进攻和防守招数也同样十分精妙,一抖之间真力变化运用、速度角度转变、法诀方式组合无不巧妙至极地以最高的效率形成极大威力。
张恒摇动白音铃,荡出层层叠叠的白色光圈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的轨迹直击向千丈之外的陷空上人缪差。可惜离他还有十丈的时候便被上百道粗大的闪电围住,闪电发出令人窒息的火热高压,周围的空气变得赤红,强大的灼热气流疯狂地往四面发散,其中一股赤红色的气流向下席卷过来直指天坑。
天坑里有三千不能动弹的凡人,若被气流卷到必定九死一生。
贝柔一直没有出手襄助丈夫,就是为防止凡人被误伤,眼见情况紧急,她鼓荡起身体里所有法力打出法诀,玄光镜爆炸一般疯狂涨大,形成一个三十多丈的浅白色半透明圆形镜子,镜面直飞上去挡住赤色气流的去路。
气流凭借强大的冲击力将玄光镜压低了近三丈,这才被反射了出去,往上空逸去。
贝柔的气力用尽,脸色如同白纸,身体慢慢委顿下来,嘴角淌出一缕红色,玄光镜重新变回一个丈径的透明光团将她护在里面。
张恒摇动仙器白音铃,指挥白色光圈在闪电即将落体前的一刻,突然散作上百个细小的光点,迅捷无比地从电网的空隙间钻过去,穿过阻击后重新凝聚成一团光圈直奔陷空上人缪差而去。
落了空的闪电集中到一点,然后□□地折返身往白光追过去,威势和力量比先前更增添几分,而且速度奇快无比,抢先将的张恒的攻击拦截下来。
张恒变换印诀,白色光圈当空跳舞般画出令人眼花缭乱的轨迹,就象怀素和尚书醉酒后书写的狂草,闪电击在光圈上发出阵阵沉闷而刺耳的巨大声响,隆隆声里上百道闪电一齐消失在半空。
这一次竟是张恒占得优势,以精妙的操控法决破掉对手的拦截。趁对方出现短暂的破绽,张恒指挥白色光圈猛攻,以极快的速度往重新露面的叔离剑杀去。
叔离剑似乎也杀得性起,不再躲避,剑身迸射出数十丈的红光,恶狠狠、气汹汹地迎击上来。
两团形状不一的光芒顿时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团表面闪烁着无数或红、或白的光点的巨大光茧,两者碰撞的声音就象数不清的石头落在巨鼓上面,山谷里连地皮都在抖动,不能动弹的人们站立不住,全数被震倒在地。
两者硬碰硬的交锋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
张恒浑身汗透、脸色发白、手麻脚软,陷空上人缪差的疯狂攻击令他几乎脱力,虽然他成功地在场面上与对方平分秋色,可是从法力消耗的速度来看,陷空上人缪差稳稳地占据着上风,而且计划中套住叔离剑的设想在两者上千次的激烈交锋、直接碰撞中被证明不可能实现。他不但计划落空,反而被陷空上人缪差扯进消耗战中岌岌可危。
尤其是他操纵的是白音铃震荡出的白色光圈,并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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