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活3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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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能活30天-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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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爱的声音压得很低,我才想起来那一袋食盐来,我低声说,东西在哪里?

    小爱说,你扔到抽屉里了,我没有敢动。

    我嗯了一声,然后拿出来揣在了裤兜里,跑回到房间怎么放都觉得不安全,但这个东西又是一个证据,丢掉太可惜,最后没有办法,我把食盐都倒在了暖壶里,跟里面的半瓶热水混在了一起。

    再然后我把袋子剪成了细条,揣在裤兜里,下了楼,那侏儒还在门口。

    侏儒看我晃了下来,他说,你怎么又下来了?

    我说,饭凉了,能不能到厨房给我找点东西吃?

    侏儒一看我往厨房走,他站了起来,然后跟过来说,厨房重地,谁也不能去,那是马天成的圣地,别人进去他会急眼的。再说了,你忍一忍,快吃晚饭了。

    我说,饿得难受,你有没有烟,我抽一根。

    侏儒说,你还抽烟?

    我说,人都快死了,还怕得癌啊,我想好了,真要是能活着出去,吃喝嫖赌抽我一样都不差,人生这么短,意外这么多,得活得潇洒点。

    侏儒看我还往里面走,他说,烟在前台,来这里抽。

    我知道他不会让我进后厨,跟着他走了过去,他扔出了一根烟,我拿着烟点上,又给他点了一根,对他说,我们出去抽吧,透透气,这里面让人憋得慌。

    侏儒说,你爱出去你出去,我是不出去,这鬼天气,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我哦了一声,这才慢悠悠地走了出去,走到一个没有人能看到的角落,蹲下去,装成蹲在那里抽烟,实际上把裤兜里的盐袋子塞进了泥土里,然后又站起来用脚把它钻了进去。外面都是泥,这一下子手跟脚都是泥,我走了几步,然后故意大声哎呦一声,摔在地上。

    侏儒听到声音伸头看到了我的惨样,在里面笑了,等我狼狈地回去的时候他说,你看看你笨的。

    我尴尬地笑了笑,为了一个包装纸的确是费劲了周折,但如果这东西真的是毒品的话,那是杀人的买卖,自然小心为妙。

    此时此刻我不得不从新审视这个旅店了,在这座荒村里面开旅店是毫无道理可言的,不过之前侏儒他们给了一个说法,这个说法听起来还不错,两个想要赚外快的人专门做无本买卖。但此时此刻我再看这个地理方位,这里没有人烟,清河镇的人对这里非常的忌讳,就连警察都对这里避让三尺。

    这里不是组织犯罪的绝佳场所么?

    这么一个旅店存了满满一大桶的盐,当时我翻盐的时候没有在意,但现在想一想,这里说荒村旅店没有人来,又不是什么天天车水马龙的高档酒店,需要这么多的盐么?

    那么这里是……

    一个毒品集团的交易场所?

    我们闯入了一个秘密的毒品窝点?

    我们的凶杀案难道不过是人家一点点灭口的手段?

    不,凶杀案应该跟他们没有关系,至少我希望跟他们没有关系。

    毒品赚钱不是靠杀人,他们肯定是越低调越好,这里面荒山野岭警察都不来,对于他们来说是难得的一处福地。杀人这么大的动静,造成的骚动肯定是他们不希望的。

    这么说,凶手还是学生党的人?

    我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他们,那他们就没有全部灭口的必要。下一步要想的是,如何从这个地方逃出去,这个旅店恐怕要比外面的荒山更加凶险。

    丢了一袋毒品我虽然不知道价值几何,但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早晚会查到我的头上。

    正想着,侏儒突然开口喊了我一声喂,我吓了一跳,转过去的时候侏儒说,愣什么神呢,还不换件衣服。

    我哦了一声说,没看什么,只是觉得这个旅店怪可怕的。

    侏儒说,别想了,命里注定的事儿,瞎想也没用。赶快走吧,别影响我看书。

    说真的,你让我在这些面多待,我也不想。

    我之前处于了一种奇怪的昏睡之中,现在还觉得精神恍惚,四周的事物会突然在我的眼角余光出发生一点扭曲,这东西的劲头太强了,我虽然仅仅是沾了一点,但也让我浑身上下难受如此,这让我更加肯定毒品的推断。

    总之,现在每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其危险地状态。

    之前很危险,但毕竟是鬼神之论,我老觉得有些虚假,但现在这危险是来自于贩毒团伙的,人远比鬼危险得多。

    我转身往上走,侏儒突然喊了我一声。

    我回过头,看他的眼睛闪着光,他对我说,你看起来不太好。

    我说,从小身体弱,刚刚在外面又淋雨又害怕,有点感冒了。

    侏儒走过来,抬头看了看我,他说,这么大的黑眼圈。

    我没有仔细看自己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我说,有点发烧,之前的感冒又复发了。

    侏儒说,你这个脸色可真的不太好,看起来怎么像是吸毒了。

    一瞬间,旅店里面的灯突然闪了闪,我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侏儒,他的手放在背后,我不知道手中是否握着什么凶器,我大脑如同过载的机器一般飞速旋转。

    我的回答决定我的生死。

    这个旅店或许真的会是我的墓地。
十八日(7)毒盐
    破旧的旅店,木制结构,到处都是透出光线的裂隙,这些光到这个旅店中,立刻会被黑乎乎的木板吸得一干二净,这些木板就好像是贪婪的吸血鬼一般,不停地拉扯着四周的光,让这个旅店一直处于一种压抑的昏暗中。

    旅店大厅开着灯,在这种小山村里,电是很宝贵的资源,而且很不稳定,灯光总是处于一种不稳定的状态。在我走进这旅店的时候,灯光也在闪烁,仿佛我每一步走下去,都踩在了某个东西的肚皮上。它在跟随我的脚步呼吸,灯光就是它的频率。

    我快速地走着,我不敢不快,我老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我,就在我的脊梁上,就趴在我的背部。

    我想那冰凉凉湿漉漉的是我的衣服被雨水跟汗水浸透的原因,而不是某个无面的红衣女鬼在我的后背等我回头。

    在这个时候,人的理智与幻想早就合二为一,我不敢回头,却又不相信,在这种矛盾中我走到了楼梯口,往上看一看,什么都没有。

    是啊,还能有什么?

    我松了口气,转过头向门外刚刚要喊一声进来吧。

    可是在转头的一瞬间,我看到厨房处人影一闪。

    不,或许是鬼影,我分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但的的确确有一个黑乎乎的类似人形的东西在厨房出闪了一下。

    这旅店大厅紧挨着我们吃饭的地方跟厨房,我那句话没有喊出来,而是转过头看向了厨房。

    那里什么都没有。

    但我不敢喊,也不敢动了。

    既然我是第一个进来,其他人很自然地站在门口等着我的讯息,这时候人性都是很可笑的,每个人都很懦弱,你做的最最普通不过的事儿例如走入一个空空的旅馆都会变成一件需要你有极大勇气的大事儿。

    所有人都站在门口看着我,可是我看着厨房。

    我站在那里犹豫,我到底要不要走过去看一看。

    可是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儿,这些天的诡异铺垫在今天开始爆发,我已经到了无法承受的极限,我真的感到自己的脊背越来越凉。

    我到底要不要走过去?

    看到我站在那里不动,外面的人更不敢进来了,我听到有人在喊我,但我的注意力都放在厨房,我发誓我在那里看到了什么东西。

    我站在那里,不甘心放弃又不敢去,我并不是一个缺乏勇气的人,可此时此刻我真的怕了。

    爱丫鬼附身,她做了什么我们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此时此刻爱丫死了,那个鬼么?

    思瑶对我说过,我们之中多出来一个人,她觉得是大鹏。那么真的是有人死而复生么?

    这个旅店还真的藏有别人么?

    或者说……

    我突然感到有人拉我的手臂,我打了个冷战,感到一只温软的小手放在我的脸上,我转了过去,看到小爱关切的眼神。

    小爱说,怎么了?

    我怕吓到小爱,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刚刚有点头晕。

    小爱松了口气,看了一眼厨房说,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我说,没什么。

    小爱狐疑地问道,真的没什么?如果你特别害怕,可以告诉我,没关系的。

    我笑了笑,男人这个时候总是会装一些,无论心中多恐慌,也会装成一个勇敢的斗士。我对小爱说,真的没有,让大家进来吧。

    我摆了摆手,门外的人慢慢地涌了进来,他们走到我身旁,前后所有上上下下地看了一圈,然后说,没事儿吧。

    我看那四个男生在最后,他们形成了一个小圈子,与前面的人保持距离,我说,现在是没事儿了,但是有些事情不说清楚,这事情过不去,我们不能确定爱丫到底是不是唯一的杀手。

    我把唯一的那句话着重点了出来,侯明宇说,你不就是听某些人说,爱丫还有个帮手么。

    我说,其实不是什么人说的,大家想一想,爱丫一个女孩子真的有能力把大鹏吊起来么?还有,她的动机是什么,因为大鹏撞破了你们的野合?

    侯明宇说,女孩子是没有这个能耐,但是你看爱丫是女孩子么?她……她……她站在我的面前,喃喃自语地说,我真应该杀了你,我真应该杀了你。你不知道当时她拿着匕首的时候,真的好像是一个女鬼。我害怕极了,也不敢呼救,怕你们没有来我就死了。我只能哀求,我好话说尽,说我多爱她,说我回去就跟别人分手,说我一辈子就她一个女人。说完这些,她还不满意,她举着匕首走过来,突然一口就咬在了我的耳朵上。

    侯明宇咽了一口吐沫,他说,我当时以为自己死定了,一下子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然后……我出来的时候看到她流了一地的血。一个女孩子能把人的耳朵咬掉?能流了那么多的血还能爬到楼梯口?我告诉你,这个村子很邪门,她来了之后就不是什么女孩子了。她是个女鬼,女鬼不能办到这些么?

    侯明宇越说越激动,他手一挥,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然后说,以后我可怎么办?耳朵都没了。

    马天成显然对这群大学生也没好感,他冷冰冰地说,先别说你耳朵了,你的命恐怕能不能有都不一定了。

    侯明宇说,你也别吓唬我,我告诉你,老子不怕你。我们这么多人,还能怕你一个开黑店的?

    马天成挥了挥拳头说,老子是不是还没有揍够你们?妈的,我看你们想死。

    我这个搅屎棍本来想看一会儿热闹,但小爱在我的身旁已经瑟瑟发抖,我也觉得寒意越来越浓,毕竟到现在不光没有吃过饭,还淋雨小半天,心里又怕,这样下去人不生病才怪。

    我说,先别吵了。大家好好休息一下,吃一口饭,然后下来好好谈一谈。我觉得不管你们过去做过什么,能活在现在才是最重要的。无论是人是鬼,总之有一个什么东西在向你们复仇,有些事情还是讲出来的好,否则你们学生们很可能会死光。

    侯明宇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闷哼了一声,搀扶着上了楼。

    几个女生也结伴上楼,我对马天成说,马哥,辛苦了。

    马天成冷冷地说,我还给这几个王八蛋做饭?

    我说,如果真的是鬼,大家在一起生存的可能性还高点。如果是人的话,难保最后不把我们杀干净了。所以……还是大家和和气气能出去之后再说。

    马天成嗯了一声,还在生闷气,我对小爱说,你先回房间,我一会儿去找你。

    小爱点了点头,看小爱走上了二楼,我低声对马天成说,这个旅店是不是没有其他人了?

    马天成一愣,然后说,什么意思。

    我说,刚刚我进来,看到这个厨房人影一闪,我没有敢过来看。

    马天成看了一眼厨房,然后心不在焉地说,没有人了,你也去休息吧。

    我说,可是我真的看到了……

    马天成似乎有些急躁,他说,真的没有人了,我很累,还要伺候你们吃饭,你赶快上去吧,我也休息休息。

    我嗯了一声,知道也问不出来什么,转身到了小爱的房间。

    进了她的房间,小爱已经换好了睡衣,坐在床边等着我。她的头发还有些湿漉,在那里一面摇晃着雪白的小腿一面看着我,大大的眼睛似乎对我说些什么悄悄话,我觉得心中一荡,脸上发热。我可不想在小爱的面前失态,抬头看到桌子上那袋盐还放着,我半开玩笑地说,我给你画个圈吧,你老老实实地待着。

    说完这话我打了一个喷嚏,小爱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责备地说,你感冒还没有好吧,在外面淋雨那么久,赶快回去换件干净衣服。

    我听话地回到房间换好衣服,急不可耐地跑回到小爱的房间,小爱已经给我倒了一杯热水,看我进来递了过来,然后说,喝点淡盐水吧,祖传秘方,能够治前期感冒。

    我笑着说,真的么?

    结果盐水灌了一小口,也没有想就咽下去,结果发现味道不对,我又喝了一大口,然后吐了一地。

    这不是盐水,这根本不是咸味,而是有着一种苦跟我说不出的特殊气味,苦中夹杂着酸臭,反正肯定不会是盐水。

    小爱说,怎么了?

    我说,这不是盐水,你弄什么在里面了?

    小爱说,不就是你拿来的盐么?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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