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爱说,怎么了?
我说,这不是盐水,你弄什么在里面了?
小爱说,不就是你拿来的盐么?就在那里。
我走过去倒出了一点盐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这种粉末跟盐有些像,但并不是白色的结晶体,而是那种棕色的粉末状物体,我又捻起了一些放在嘴里,味道很难吃,也很复杂,绝对不是我们平时吃的碘盐。
难道这地方做饭用海盐什么的?总之很奇怪。
我随手把盐扔到了小爱的抽屉里,水倒在了地上,然后对小爱说,这个盐过期了。
话音刚落,门被敲响了,我打开了门伸出头去,看到马天成站在门外,侏儒跟在他的身后。
马天成笑着说,你在这个房间啊,正好。我问问你见没见过一袋盐?做饭盐不够了,我们还出不去,剩下最后一袋盐不见了。
我笑着说,没有啊,刚刚跟你们一起出去,一起进来,厨房没有进去过。对了,会不会是那个黑影。
马天成想了想说,你真看到黑影了?是不是我们旅店里的人?
我说,当时所有人都在外面,那个爱丫都被拉出去了,肯定不会是我们旅店的人。
马天成哦了一声,然后干笑道,鬼也不能拿盐啊,是吧,我去问问别人。你俩……一会儿记得下来吃饭,我就不来敲门了。
马天成显然以为我俩在房间里做什么羞羞的事儿,关上了门,小爱低声说,你怎么不把那袋破盐还给他?
我的声音发颤,我说,我刚刚拿盐的时候是在一个桶里,里面满满的都是这种食盐,绝对不会少一袋就不够做饭了。而且我觉得食盐这种东西如此普遍,如果数量那么多,少了一袋不会有人发现。更不会有人刚刚经历过如此恐怖的事儿过后就跑去厨房查一查到底少没少一袋盐。
小爱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说,刚刚那一瞬间我想到了,或许这奇怪味道的盐不是因为它过期了,而是因为它根本就不是盐。
小爱说,那是什么?
我咬着牙说,毒品。
十八日(6)侯明宇还活着
此时此刻人人肝胆俱裂,在旅店接连发生如此多诡异事件之后,每个人的神经都绷成了一根弦,任何外力都会让这根弦断掉。而这一声惨叫,让每个人都打了一个哆嗦。我转过头,看到金三胖跟张大壮倒退了出来,一步步倒退,身体在颤抖。
很明显,旅店里面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旅店里还有什么?爱丫就算是鬼附身也不能违反万物法则不是,流了那么多的血,被捅了那么多刀,她如果再能走出来绝对不会是人类了。
那么里面还有什么东西?
我可以肯定里面没有什么活物了,但那两个男生的动作显然是有东西。
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走过去看一眼就得了,但这时候几个人有这个胆量?
我是没有,根本没有走过去看一眼的想法,心里想的都是里面的东西出来之后,我到底该领着几个女孩子往哪个方向跑。
我站在那里,摸了摸裤兜里面的匕首,这匕首到了我的手里我可没有打算再给任何人,不管是不是什么邪物还是定情信物,现在对于我来说放在我的手里总比放在别人的手中安全。
所有人都盯着旅店的门口,大家都没有动,每个人都保持着原貌,只剩下两个男生摆着手,慢慢地往后退。
这个时间应该没有多久,可我觉得有几个小时那么长,我感到心在跳,汗水与雨水混杂在一起从脖子流到了我的脊背,后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爬一般,凉凉麻麻,让我的鸡皮疙瘩起来一片。
我看着旅店的门口,在我这个方向只能看到破旧的木板,我在里面看到一条腿迈了出来,这条腿在颤抖,半天才站稳在地上,然后是两只手。这两只手上都是黑色的血,它碰在门框上,在上面留下了一个鲜红的手印,然后这个手印又在雨水的冲刷下迅速变成了一条条红色的血流。
我看着那些弯弯曲曲的血流,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看到什么,我只看到金三胖跟张大壮在地上一绊,几乎同时坐在泥水里。然后他们挥舞着双臂,不停地说着什么。
他们是在哀求?在祈祷?
在这种荒郊野外,这一切有意义么?
我看到了手的主人终于出现在门口,他的脸上都是血,头发很短,耳朵却不见了,只留下一个血窟窿,我虽然看不清楚面貌,但我知道他是谁。
侯明宇居然没死?
的确没有人知道侯明宇是不是真的死了,我们只知道王爱丫吃了侯明宇的耳朵,但耳朵掉了算不得致命伤,我们刚刚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不过话说回来,面对那个鬼一样的王爱丫,谁还能想到侯明宇居然能活着?
不,我有什么证据说眼前这个人是活人?
此时此刻侯明宇就算不是鬼,但是也不比鬼好多少,他面目狰狞,脸上血肉模糊成一片,身上还都是血,他每一步走得都很僵硬,每一步都要歇息很久,最后他终于站在旅店的外面,站在了细雨之中。
侯明宇突然哇地一声坐在了地上,他摔倒在泥地中,捂着自己的耳朵,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嚎叫声。
这凄惨的叫声虽然恐怖,反倒让我们都松了口气,这证明他还是人类,人类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大学生团体中剩下的四个男生,此时此刻都在泥地中,小斌也在嚎叫中醒了过来,他看了看前方,也发出了同样的嚎叫声。
金三胖跟张大壮两个人有些发愣,可是随后两人一前一后,分别到了小斌跟侯明宇身旁,居然抱住了他们开始痛哭。
一瞬间四个男学生都精神崩溃了,几个女生在我的身后我虽然看不到表情,但能够听到有抽泣声。
的的确确,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给我们的精神造成的压力太大,此时此刻死里逃生,每个人都需要发泄。
任由他们嚎叫了几分钟,等到所有人都消停了,我跟马天成走了过去,站在了侯明宇的身旁,马天成似乎不放心,还摸了摸侯明宇的鼻息。
侯明宇的头往后闪了闪,马天成低声说,那个女人还在里面么?
侯明宇回头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
马天成说,还动么?
侯明宇说,我刚刚出来的时候,不动了。
马天成哦了一声,照着侯明宇身旁的金三胖就给了一脚,然后说,你们两个去把那个女人抬出来,否则今天别进旅店了。
金三胖站起来,然后说,我跟你拼了。
马天成说,别以为你们现在人多,一个腿折了,一个耳朵没了。我跟你讲,你最好消停点,否则你也会受伤,你信不?你把人抬出来,我们回到旅店,大家安安全全过几天等救援,也就罢了。至于你们以前干过什么混账事儿,跟我们没关系,只要那个鬼不来找你们,我们也不问了。可以吧。
金三胖咬了咬牙,张大壮走过来拉了拉他的胳膊,低声说了什么,金三胖哼了一声,跟张大壮两个人走到了旅店门口。
这一次没有发出尖叫声,而是很快地两个人走了进去,他们一进去,所有人都围在了门口,我看到他们两个人上了楼梯,一人一只胳膊硬把王爱丫从楼梯上拖了下来。王爱丫整个过程一动不动,可以肯定是死了,否则活人在楼梯上这么硬拖也活不了多久。
两个人把王爱丫拖到了旅店门口,马天成伸头看了一眼,然后指了指山上说,跟那个胖丫头放在一起吧,离得远点。
金三胖跟张大壮反正也做了,没再言语,而是把王爱丫拖到了山坡上,两个人回来的时候拍了拍手说,可以了吧。
马天成很高兴,他呵呵一笑,点了点头说,走,我们进去吧。我估计真就是这个小妮子杀了你们的人,这事儿或许跟鬼神没关系,不就是个报仇么。我们今后也就安全了,是吧。
没有人搭茬,思瑶站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然后说,大鹏发现的时候吊死在古庙中。
她没头没脑地提了一句死人,让我的心中顿时一堵,然后听思瑶慢慢地说,爱丫一个女人,没有这么大的力气,对吧。
她这话说得很慢,可是让所有人的心里一哆嗦,这恐怕是埋藏在每个人心中最大的疑问了,大鹏虽然最先死的,尸首也被警察带走,但他的的确确是被人吊死在古庙中的,女人不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就算是男人一个人也做不了这样的工作。
可如果是一男一女的话……
思瑶低下了头,她说,我不知道大鹏是不是以前做错了什么,现在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你跟她一起杀的大鹏?
思瑶指的人是侯明宇,侯明宇捂着耳朵,他啊了一声,很茫然地对思瑶说,你说什么?
思瑶说,爱丫要是跟谁联手,最有可能就是你了。现在知道她是一个凶手,那么另一个男人是不是你?
侯明宇说,这个疯女人,这个贱货,她跟我联手?老子就是玩玩她,你觉得我会为了她杀人?你看看,我的耳朵,我的耳朵,就是让这个疯子给咬下去的。啊,我们如果是一起的,是同伙,她会这么对我?大鹏是我兄弟,这女人就是一件衣服,为了她我会杀大鹏?别逗了吧。
思瑶的双肩在颤抖,她说,你就是个人渣。
侯明宇说,我是人渣?你男朋友呢?你男朋友就是个畜生,还我是人渣。我告诉你吧,你不知道你男朋友做过什么,知道的话……就你俩办事儿的那点录像,他所有哥们都欣赏完了,我告诉你,你这小身板子上面有什么,哪里白哪里黑哪里粉哪里碰不得,哥几个一清二楚……还我们是……
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思瑶说得没错,侯明宇还真的是一个人人渣,我看思瑶抱着肩膀已经蹲在了地上,我上去一拳,直接打在了侯明宇被咬掉的耳根处。侯明宇杀猪一样地嚎叫,然后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这一拳有多重,有多痛,我相信侯明宇一定可以牢牢地记住一辈子。
剩下的三个男生居然没有吭声,站在那里看着,一言不发。
侯明宇坐在地上,他捂着耳朵,指着我说,我爸都没有打过我。
我上去又给了一脚,然后说,今天就算我替你把教训你了。
这些个男生以前到底做过什么人渣事儿我不清楚,但这个侯明宇还真的是实打实的人渣,他不光脚踏两只船骗爱丫的身体不说,还出言羞辱思瑶。更可气的是,他们这些个男生聚集在一起似乎是沆瀣一气,每个人都是王八蛋。我不知道是现在的大学生没有什么底线了还是他们搞体育的就这样,亦或是人以类聚,恰好这么一群渣男组成了这么一个旅行团体。
总之,此时此刻的我对这些个大学男生没有留下一丝的好感,他们死光了我也不会再去管。
世界上总有一些该死的人,都说生命是高贵的,可有人就是能够把高贵的生命弄得肮脏不堪。或许这些个男学生的行为在他们来看很好很酷,而且会掩藏得很好,会在他们进入社会之时被遗忘在过去的时光中。
但畜生就是畜生,人渣就是人渣。
我哼了一声,实在不想去理这几个王八蛋,转身走进了旅店之中。
十八日(5)卑劣的匕首
他的一声嗯让所有人的耳朵都竖起来了,金三胖突然对张大壮说,大壮,你快点看这把匕首,是不是那一把。
张大壮接过来一看,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我看到他们两人瞳孔放大,脸上现出惊愕的神色。
张大壮突然把匕首扔在了地上,他对金三胖说,是美雪,是美雪……她回来杀我们来了……
张大壮看起来胆子不大,跟他的个头成正比,金三胖瞪了他一眼,捡起匕首说,别胡说了,都过去多久了。
美雪的名字一出口,就让我这个局外人感到心里一寒,刚刚王爱丫在楼梯上手中握着匕首比划的时候,说出的名字就是美雪,她狰狞的话语想要表达什么?是不是也认出这把匕首了?
我走过去握住了金三胖的手腕,然后把匕首拿回了自己的手中,我真的怕学生团体中再有什么狂人出现,眼前这个张大壮正在颤抖,我过去搂住了他的肩膀,把他领到了马天成这一面,让他远离了那个学生的小圈子。
不过没等我开口,神婆突然说话了,她说,美雪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她这个问句有些不耐烦,金三胖看了她一眼,然后说,当时你不是也在,怎么突然问我们来了。
王爱丫在提及美雪的时候说得很清楚,学生团体中只有风月跟思瑶没有见过美雪,神婆显然是认识她的。
神婆说,我没有看到美雪跌落山崖,那不都是你们说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思瑶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她缠上了我们?
风月柔声说,这时候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如果不说出来,大家不弄个明白,下一个死的说不上就是我了。当然,也有可能是你们。我觉得你们认识她的人可能性更大,不是么?
问完这一句,风月站在那里突然笑了笑,笑容很淡,风月的美是无法形容的,而且她的美丽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她勇敢的时候好像是雅典娜,脸上满是英姿飒爽。她抱着小斌的时候温柔的又如同圣母,身上洋溢着柔和的光。而此时此刻她很优雅,她说出的每一句话,问的每一个问题,都如同一个大人在询问她最喜爱的小朋友一般,语气中七分喜爱,三分责备。
金三胖说,当时我们去爬山,绳子断了,美雪掉了下去。后来我们还求救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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