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们吐血了。
盒子里布满了猩红的液体,像被浇了红墨水,可这气味却不是来自于墨迹。
她吓得尖叫,倒退了两步,引来了管家曼姨,不到3分钟,家里人陆陆续续的都集中到了客厅。
“嘉怡,还好吧?”表姑妈轻轻的抚着她的背,安慰道。
她摇了摇头,眼神已经镇定下来。
表哥走向那个盒子,拿起来看了看。
“没什么,我想不过是狗血罢了。”唐维彦平静的说道,“再说,狗血不是辟邪吗?怕什么。”
“好了,维彦。”表姑妈对自己儿子的这种态度极其反感,好像对表妹的事情漠不关心。
唐维彦无可奈何的摊了一下身,准备离开,他上了楼梯,向二楼走去。快到楼梯尽头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开口道,“以后自己小心点。”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她默不作声的低着头,很显然,她的分析是错的,她的幻想也是天方夜谭。
“姑妈,我的反应有点过激了。”她淡淡地说,已然恢复镇定。
姑妈点点头,“没事就好。”
每次,她路过那个人的花房,都会看到他温柔的神情,一如既往。对着那些花花草草,他耐心的为它们浇水,给他们修剪,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温柔,也像最初拉着她的手奔跑。
她的期望落空了,那个人根本不是这些天来送花的神秘人。也许,她想,这是躲在暗处的谁为了施展这恶作剧前的麻痹。可是,难道这真的是恶作剧吗?
“我说女孩子要自爱,不要在外面招惹些不三不四的人,看,现在不晓的谁找上门了吧。”站在楼梯口说出这段恶心对白的便是在这个家白吃白住的凤英姨妈。“我们家慧芳绝对不可能碰到这样的事。”说着,她鄙夷的看了袁嘉怡一眼,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上了二楼。
凤英姨妈有个奇丑无比的女儿,据说凤英姨妈生完这个孩子之后便和丈夫离婚,搬回娘家住,而她的那笔离婚赡养费几乎都花在了女儿整容的费用上。这不,没整成李嘉欣,周慧敏,反倒是因为太多“人工”,极不自然,经常出现面部无表情的时候。
记得有一年,刚过七月半,虽是夏日里却寒气阵阵。袁嘉怡那年才刚18岁,半夜的她起身倒水喝。
走廊里空无一人,她一个人慢慢的走着。那种感觉不是突如其来的,而是越来越近,渐渐加强的感觉。仿佛有人正盯着她跟在她身后,然后踩着她的影子,最后她可以感受到来人的呼气吹在她的脖子。她回过头,吓得惊声尖叫。后面正是一个有着淡淡蓝色面孔的人,穿着白色的长裙,拖着地。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被吓得魂飞魄散的袁嘉怡叫得眼泪横流。原来正是这个慧芳表妹半夜十二点做面膜,纯粹一场虚惊。不过也正因为这件事情,产生了一系列的导火索,导致袁嘉怡的失语症出现转机,并往好的方向发展。这些,稍后再提。
三 重回故地
他一言不发的坐在书房里,看着眼前的钟摆自说自话的滴答滴答 。
毕—
他的手机发出单一的令人沉闷的短促声响,他拿起来接听。
“老板,我特别帮你约了两个记者和一个杂志编辑,希望这次你能做个澄清,这样对你现在的新闻比较有帮助,同时会有正面的效果。”电话里传来唐维彦公关的声音。
唐维彦有点不耐烦地打断他,“好了,我知道了,你把时间地点发到我的邮箱,我会准时到的。”
“老板,听我说,我之所以安排这两个人也是有原因的,据其中一个杂志社员工自己说,他和您是高中同学,而且他和另外两个也互相认识,我想是不是你们如果都彼此熟悉的话对您的新闻发布方面会比较有帮助。”唐维彦手下的这个助理公关彼得是个不可多得的忠心耿耿的员工,唐维彦本身也很信任他。
“好,把这些人的名字和联系方式一起发给我,我看看。”说完,唐维彦挂了电话。
不到2分钟,邮箱里就收到了彼得发来的邮件。
萧鸣 《会见艺术界》杂志
赵天俊《艺术人》报社
吴敏京《时代娱乐先锋》
…
…
唐维彦眉头紧锁,他急促的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慌张的点了一根。
他已经维持了半年戒烟这个行动,只是这下意识的动作,让他并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前功尽弃了。
唐维彦的母亲搂着他的胳膊,温柔的交待着。“好好的和那些同学叙叙旧,妈妈特地让出唐家旧别墅,就当是去开个同学会,利用你那些同学的关系,发布些正面的消息给外界,妈妈不想再看到你和哪个女明星吃饭的新闻了。”她千叮咛万嘱咐。“收起你那傲慢的坏脾气。”随即,她转过头去对着嘉怡,“你陪着表哥,多说点好话。”
“是的,姑妈。”袁嘉怡尴尬的点着头。
他和她一言不发。
司机送他们到机场,她一路跟在他后面,走到check…in柜台,过海关,甚至在飞机上,他们比邻而座,空气里还是没有一丝一点的声响。周围吵闹得乘客仿佛无法渗入他们的世界,他们的世界就像冰封的雪山那样,静得让人窒息。
乍一看之下,这完完全全就是两个陌生人。
原本唐维彦犒劳新闻从业的宴会因为参与人多为曾经的旧同学而性质变为了相当的复杂的同学见面会。袁嘉怡撇了撇嘴,同学这两个字让她觉得累,那是一种从身体最深处一直到皮肤一起绞痛和抽搐的不舒服,比冻僵了更来得尴尬和不堪。她闭上眼睛,不愿想起那十多年前的回忆,或者十年前吧,她记不清了。然后,她脑子里莫名的跳出好几张面孔,她更头疼了,闭上的眼睛并没有放松,反倒让眉心的蝴蝶结打得死死的。
他并没有转过头去看她,但他已然注意到她身上细胞的变化,一粒一粒的因子好像竖了起来,仿佛时刻准备保护她的主人。他曾经有过一个仙人掌,就是这个感觉。
他打开一张报纸,翻到娱乐版。
果然,他发现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嘴角扬起嘲弄。
————评论家袁嘉怡对音乐神童唐维彦的另类评述
看完了这则报道,他合上报纸。
她注意到了身边响动的变化,她睁开眼,轻轻地瞄了一眼身边的人。只见他面无表情,把报纸放回原处闭上眼睛休息。
她的眼皮有轻微的跳动,见他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她把手伸向自己座位上的报纸。
对这那篇报道,她只能苦笑,还是不能发出声音的那种。看来,他的确是因为这个在生她的气吧。
飞机降落在厦门的机场,一出机场就可以感觉到宜人的天气,温温热热却没有感觉到粘,她觉得松了一口气,可能是自己太过紧张吧。
“哥…”她轻轻叫了他一声,还是由她来打破沉默吧。“我想先在外面逛以下,你可不可以先回去?”
“不行。”唐维彦冷冷的回答,甚至没有回头。“先回别墅集合吧,总有时间让你自由活动。”
她不再多说什么,跟在他身后。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就到了唐家在厦门的别墅,那是建造在鼓浪屿上的一座西班牙式的建筑,足有6层楼高,面对着大海,可以完完全全的看到海景,踩到沙滩上的细沙。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镇定,过去已经像粉笔字一样抹掉。但她还是情不自禁的两只手绞起来,左手不停的撕扯指甲,她的无名指已经因为这个坏习惯秃的很严重了。 。 想看书来
四 似是故人来
如果不用回来,她便不会想起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事,可以安安静静的在上海过着恬淡平静的生活,一直陪在他的身边。而如今,她不得不回来面对这片土地,这段过往和故事里的人。
唐维彦并没有和她说话,他停下脚步,转过头来。
袁嘉怡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没事。”
他便不再多说什么,继续走向那座唐家老宅。
沙发上心怀鬼胎的几个人,互相交流了几眼,话并不多。
“子宣现在活得挺滋润阿?”萧鸣点了一根烟,身边的吴敏京皱起了眉。
“一般一般,凑合过日子。您大少爷最近哪里发财阿?”严子宣的心里着实看不起当初班里的男同学,没有一个有出息的,当然,除了唐维彦。
吴敏京用手扇了扇袭过来的重重的烟味,往身边挪了挪。
我们所有人关于同学的记忆里总有那种妩媚的,贪慕虚荣的女性典型,她们身穿名牌,打扮入时,却总是离气质两个字不沾边。吴敏京就是这类的大众情人。
严子宣就不一样了,她相貌一般,却很甜美,要说穿的是名牌,她倒也比较低调,只不过这类成绩在前十位的女孩子总不是和什么人都做朋友的。
赵天俊不是典型的帅哥,皮肤黝黑,却五官分明。
“天俊现在越来越像古天乐了阿。”严子宣打趣地逗起赵天俊。
赵天俊看了他们一眼,嘲弄似的扬起嘴角。“当然,的确有很多人这么说。”
当唐维彦出现在大厅里的时候,沙发上的数人并没有发出惊呼似的赞叹声,反倒是三个女孩子一起跑向袁嘉怡,热情的拥抱。
袁嘉怡谦和的笑着,连她自己都觉得勉强。被他们包围着,渐渐的她并没有感觉到那么紧张了,却还是脸色苍白。
“你先上去休息一会吧。”唐维彦头也不回的说道,仿佛跟空气说话一般。
袁嘉怡默认的跟姑娘们点点头,“我先去睡一觉,吃晚饭的时候见。”
随后,当她走向楼梯回房时,只听见严子宣亲昵地叫着“维彦哥哥”的嗲糯的声音。
五 黑暗里的手
她是一个睡觉很浅的人,长期的神经衰弱让她经常失眠或者多梦,大部分时候,她很清楚自己在做梦,然后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随意的摆弄梦里的人,事,物。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情绪,让梦有个大团圆结局然后醒来。与其说是做梦,她更觉得自己是闭着眼睛作白日梦。所以,她的脸色无时无刻的苍白。
或许是回到童年记忆的地方,也或许是这里熟悉的海浪味,更或者是飞机飞行的疲累,总之,这个下午她睡得还不错,她可以感觉到身体越来越沉,然后进入梦乡。
那是一个铺满绿色的花园,有缠绕的常春藤和清新的百合花,还有两株特别种在栏杆前的玉兰。
她心疼得看着眼前两株玉兰,用手温柔的抚摸着。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不详的预感:就像暴风雨即将来临可能折断这幼弱的花枝,也想喝了太多咖啡而使心脏不规律的跳动。
但她并没有来回踱步,而是转过身看到身后出现一个温文的美少年,他温柔的冲她微笑,轻轻地向她走来。
此刻,她想起这两株美丽的玉兰花是这少年亲手送给她的,她觉得这少年应该是她认识并熟悉的,可他走啊走,始终没有走到她的身边,更像是从另一个时空朝着她这个方向走,仿佛脚下的路没有尽头。
突然,少年的脸孔变成了如恶魔般的狰狞,与其说狰狞,倒不如说是骤然的惨白,没了血色。然后五官艰难的扭曲起来,仿佛垂死的挣扎。少年的身上,他的皮肤都从里面渗出血来。他仿佛承受着巨大的折磨。身体经受着不知名的外力开始从四面八方的撕扯,确切的说就像古代说的四字:五马分尸。
她心急如焚,快哭出来了一般,可是却无能为力,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
然后瞬间,少年消失了,花园消失了,她又来到了陌生的地方,脸上还挂着刚才留下的泪痕。
她走啊走,就像在云层,在陌生的时空,没有东南西北的方向,没有一丝亮光,周围都是雾雾的,灰蒙蒙的。
接着,她渐渐失去气力,再也走不动了。她只能用匍匐的,爬得,嘴唇干裂,口渴得说不出话,上下唇轻轻地颤动。
突然,角落里不知何时出现一个盒子,黑色的密封的盒子。
那是什么?她想。
她用尽所有力气象那个盒子爬去,但奇怪的是,盒子轻而易举的被打开了,她几乎没有用到力气。
然后,盒子打开的刹那,四周围变得电闪雷鸣,她害怕的蜷缩起来。盒子又从里面往外面冒出一股黑雾,伴随着灼人的热气,瞬间布满了四周围。
她很害怕,四周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见,只是害怕的不停的发抖,忽冷忽热。
模模糊糊的,她总觉得有人在她的身上游走。像蚂蚁成群结队的爬行,像液体般自由的流动,她挣扎着思考究竟要不要醒来。
可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也许是刚下飞机,有点低血压。
黑暗里,她察觉到仿佛有人正在监视着她,那种炽热的眼光像是随时随地会烧起来,也像在深山里饥饿的老狼,看见肥美的羊群时的蠢蠢欲动。
她渐渐的恢复意识了,越来越清醒。那种触感变得越来越真实,它移动的缓慢而轻柔,仿佛带着感情。但却让她有种说不出的不愉快,那是一种猎物垂死般的感受,起源却是这陌生感。
孩子们看见陌生人会害怕,看见黑暗会嚷着叫妈妈,这是同一种感觉。无论这陌生的触感如何不带有攻击性,它却是陌生的,并且是不自然的。
她的意识回来的时候,她吓得说不出话。
真的,有人在摸她。
摸她的人仿佛感觉到她已经清醒了的事实,变得有点僵硬,停在那里不敢移动。随即,在确定她并未发生攻击性的行为时,继续这一举动。
这种被侮辱的感觉越发强烈,她知道自己并不是在做梦,有了反抗的情绪,随即,她惊声尖叫起来。
阿……
这一声尖叫,划破夜空。
等到房间大放光明,唐维彦和众人都将门踢开时,只见袁嘉怡衣衫不整的跌坐在地上。
“怎么了?”唐维彦淡淡的问。
她紧紧地抓住表哥的衣襟,“刚才…刚才这里有人。”
“没人啊…”吴敏京环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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