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波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看见好多的……魔鬼!”陆波一脸惊恐,“那些魔鬼都张着血盆大口在跳啊跳的!”
“啊!”依云吓得揉了揉心口,“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叶晨不屑地说。
“哈哈!”陆波大笑起来,“哪有那么多魔鬼啊!不过,昨晚看见的还挺有意思,原来他们的祭祀就是唱大戏。”
“唱大戏?”
“是啊,山寨里的人都戴上一种很沉重的木雕面具,代表戏中的不同人物,然后穿上清一色的蓝色大袍褂,扮演戏中的角色唱歌。我听不太懂,不过还是看明白了一点,演的大概是古时候打仗。”陆波描述给两个人听。
“那也挺好玩的啊,不就是演戏吗,为什么不给人看呢?”依云撇着嘴。
“今晚我带你出去看!”陆波对依云说完,又倒下去蒙头大睡。
叶晨一个人躺在屋里。
陆波带依云爬出厨房的小窗户,去外面看山寨祭祀了。
就在叶晨迷迷糊糊想睡觉的时候,他忽然被一个人大力推醒。叶晨看见陆波站在床前,向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低声道:“你起来跟我去看看,你猜,我们在祭祀上看见什么了?”
“看见什么了?”
“你出来就知道了,是你一直在找的东西。”
叶晨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一直在找的东西?他跟在陆波的后面,爬出小窗户。小窗户后面就是山寨的墙,陆波带着叶晨顺着墙走了一小段,有一处墙体坍塌了,只剩下很矮的一截,依云正猫在那里向外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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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异族祭祀(3)
叶晨越过断墙向外看去,这里隐约能看见祭祀的场地,那是在墓地外空旷的一处地方。山寨里的人围坐成一个半圆,中间留出来的空场上,有几个戴面具的人在跳着。
那些面具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只能看个大概,但当叶晨看见那些正在跳舞的人戴着的面具时,心里仿佛被重击了一下。
“那一组面具……”叶晨喃喃着。
“走,绕到外面去看!”陆波拉着叶晨翻过墙,“依云,你待在这里,别乱跑,要是有事,你就立即翻小窗户回屋。”
陆波和叶晨顺着山寨墙边靠近墓地,在一片树林边隐藏起来。
这里可以很清楚地看见那些跳舞的人,他们身上穿着蓝色的长袍,脸上戴着不同的面具,叶晨数了一下,十一张,正是他在面具展上看到的那一组面具。但为什么只有十一张面具呢?那张羽毛蛇的面具怎么不在这里面?
十一个戴面具的人舞动了一会儿,然后其中十个人慢慢地停下来,退围在边上,只剩一个人在中间跳着。然后这个人又退到边上,出来另一个人在中间跳。
叶晨仔细地看着十一个人的不同动作,他心里隐隐感觉,这些人跳舞时的不同动作,和他们脸上的面具有关,这里面包含着一些很深的意义。
十一个人都跳完了,他们再次集中到中间,然后半跪,嘴里像在念着什么咒语。
人群的后面忽然冒出一阵烟,叶晨和陆波吓了一跳,细看,原来是在人群后面燃起了两堆草,草没有完全燃起,所以就出了烟。在烟升起的时候,人群沸腾起来,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忽然,草堆中走出一个人来。
这人也穿着蓝色的袍子,脸上带着一副面具,叶晨心里咯噔一下,原来,这张面具在这里——羽毛蛇面具出现了!
戴着羽毛蛇面具的人有些奇怪,走出来时,蓝袍子呼扇呼扇的。
他走过燃烟的草堆时,用手在上面扇动了一下,那两堆草忽然“轰”地一下彻底燃烧起来,火光瞬间照亮了四周,叶晨和陆波不得不往树丛里退了退,生怕在这火光中被人发现。
借着火光,叶晨更清楚地看见了戴羽毛蛇面具的人,这时候,他似乎明白刚才为什么觉得这个人有些奇怪了。
“她……是个女人!”陆波发现小声在叶晨的耳边说。
这种感觉很是奇怪,但到底为什么奇怪,一时间叶晨又不是太明白。
戴羽毛蛇面具的人走到场中,那十一个戴面具的人在她的周围使劲地跳起来,围着她不停地旋转。戴羽毛蛇面具的人也在中间舞动着。叶晨觉得,那十一个人舞动得很有章法,而中间这个戴羽毛蛇面具的人舞动得似乎很随意。
这场舞似乎跳了很久,外面围坐的人群也情绪激昂,有些人甚至从地上站起来,随着戴面具的人一起舞蹈。
最后,十二个戴面具的人排成了一排,站在最前面的是戴羽毛蛇面具的人。
人群都忽地跪了下来,向着十二个人膜拜。
“这可能是一种跳神的仪式,这面具上的十二个脸谱,可能是这个山寨的人信奉的神。看起来,那个羽毛蛇面具的神,似乎是另外十一个神的统领。只是,我只知道羽毛蛇是玛雅人尊奉的大神库库尔坎,在南美印加人的传说中,则是羽毛蛇之神奎兹特克,这个源于玛雅人的库库尔坎神,在墨西哥克奥地华坎还有奎兹特克神庙。但是,我却不知道中国有些民族的神也是羽毛蛇。”叶晨一边观看一边小声给陆波解释。
“这有什么奇怪,说不定玛雅文明并没有消失,只是转移到中国来了。”陆波调侃道。
“这也说不准,玛雅文明的消失是很奇怪的,说不定真是为了什么原因,他们群迁到别处,过着不为外人所知的隐居生活,或者还有什么别的原因,致使他们的文明停滞了。”叶晨倒是很认真地想了一下说,“但有人认为,玛雅文化是美洲印第安文化的摇篮,玛雅文化对墨西哥和中美洲部分国家产生着重要影响。甚至有个说法,认为玛雅人至今仍生活在他们古代王国的疆界之内,这个疆界包括墨西哥的部分地区。而玛雅人的相貌很接近黄种人,在墨西哥发现的一万多年前的人头骨经复原后,非常酷似亚洲的蒙古人种。不过,玛雅文明的消失,确实是个谜,虽然有很多种说法,但都难以自圆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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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异族祭祀(4)
“那是,玛雅文明要是按照当时那个速度发展下去,说不定现在统治地球,而地球人可能早进入宇宙了。”陆波捂着嘴笑起来,他纯粹瞎搅和。
两人正说着,场地上又起了变化。
只见戴羽毛蛇面具的人让向一边,她身后一个戴面具的人走到最前面,人群一边膜拜一边念叨,大概是在祈福。
就这样,人群依次向十一个戴面具的人膜拜。
但奇怪的是,其中有三个戴面具的,人群一边向他们膜拜,却一边挥动着手,仿佛在驱赶他们似的。
叶晨微微皱起了眉头。
膜拜结束了,人群中走出十二个人,每人手中都捧着一个红漆的小木盘。叶晨看见十二人,头脑“轰”地一声响。十二人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一身黑衣的老太婆,她老得满脸都是皱纹,嘴张着,像一个黑洞。叶晨一下子想起来到山寨的第二天,在山寨的石巷深处看见过这样一张脸,当时她的嘴一张一张地念着咒语,叶晨就觉得头疼。
那天的事不是幻觉,叶晨轻轻地呻吟了一下,这个小山寨真是够古怪的。
十二个手捧木盘的人走到十二个戴面具的人面前,其中十一个人将木盘递给了戴面具的人,但那个黑衣老太婆,却并没有把手中的木盘递给戴羽毛蛇面具的人,而是和她并排站立。
一行十三个人,走向了后面的墓地。
墓地里黑黑的,人群跟在后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几个手持火把的人走在十三个人后面,给人群照亮前面的路。
整个行进的过程,悄无声息。偌大的一群人,在十三个人的带领下,一声不响地走到墓地中心,那座巨大的坟墓前。
人群停止了移动。
老寨长和老太婆走上前去,只见老太婆伸手将戴羽毛蛇面具的人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由于那人站在人群中,叶晨和陆波看不清她的样子,只能看到她的面具被取下来后,一头乌黑的长发瀑布般散落下来。
另外十一个人也把面具取了下来。
“去吧,孩子,祖宗会保佑你,你能找到回来的路,也能带领我们,在祖宗的庇护下平平安安,直到永远!”老寨长的声音洪亮而激动。
老寨长说完,把黑衣老太婆手中的木盘接过来,递给了刚才戴着羽毛蛇面具的人。
后面的人群跪了下来。
叶晨看见十一个人手中的木盘,里面尽是些古怪的东西,有一个盘子里是草;还有一个盘子里是粮食;另外一个盘子里是个动物的心脏,还血淋淋的;最怪的是,有一个盘子里放着一个容器,细看之下,里面像是盛着鲜红的血。
那十一个人也跪下来,把手中的木盘,按半圆形摆在最大的那座墓前。
最后,老寨长、老太婆和黑衣老太婆三个人也跪了下来。
此时,叶晨终于看清了那个原本戴着羽毛蛇面具的人,虽然那只是一个侧面,但叶晨还是清楚地看见了——那正是叶晨梦中的小悠!
“小悠!”陆波忽然大叫起来。
他的叫声引起了人群的骚动。
叶晨看见梦中的小悠转头向这边看了一眼,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随后就消失在了那座最大的墓中。
“快跑!”叶晨看见人群在小悠消失后向着两人的藏身之处涌来,拉着陆波就跑。
“小悠!小悠不见了!”陆波仍大叫着。
两人还没跑出多远,就被山寨里的人抓住了。叶晨原本就没完全恢复,脚下还是轻飘飘的,跑起来没有多快,也就比别人走路快那么一点点。
“你们答应过什么!”老寨长显然发怒了,在众人的包围下,他走出来,怒气冲冲地看着两个人。
“我们是说话没有算数,可是你们也骗了我们!”陆波不甘示弱地大叫。
“我们骗了你们什么?”老寨长被陆波的话弄得一头雾水,但明显他更生气。
“你们为什么把小悠藏起来,还骗我们说那张照片是二十年前的?”陆波也显得很来气。叶晨一直没有说话,他觉得这一切里面有一个巨大的谜团,老寨长的样子像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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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异族祭祀(5)
“小悠?那是谁?”老寨长彻底迷糊了。
“你们刚刚把她弄进那个大坟墓里去了,你们是不是想害死她?”陆波似乎抓到了把柄,越吼声音越大,人群开始有些骚动。
“把小悠给救出来!”依云不知什么时候也从墙里爬了出来,从人群中挤进来大声叫着。
“你们胡说什么!”老寨长再次发怒。
“图古……”老太婆不知道时候挤到了老寨长身边,低声在老寨长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老寨长“啊”地一声,一时间神色似乎有些错愕。
“你为什么骗我们?”陆波又转向老太婆。
“我没有骗你们,”老太婆平静地说,“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刚才那个不是什么小悠,她叫伊娜,是我们寨子里的女孩,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不会!”陆波和依云异口同声地叫道,“她就是小悠!”
“她是我大学同学,我和她是很要好的朋友,我怎么会看错?”依云也凶起来,大声叫着。
陆波奇怪地看了看叶晨,他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我说不是就不是!”老太婆忽然也凶起来。依云吓了一跳,低声嘟囔着:“你凶什么,既然不是,让她出来见见我们啊!”
“对啊,让她出来见见我们啊!”陆波也趁机叫起来。
“和他们啰唆什么!”黑衣老太婆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出来,用阴森的眼睛盯着叶晨,叶晨不由打了个寒战,觉得有些头疼。“他们破坏了我们的大祭祀,按规矩,应该给他们下蛊毒,让他们永远不能讲话!” 依云听了这话,不由一抖,身体向叶晨身后缩了缩。
“算了吧,倪耶!”老太婆大声制止。
“你说什么?罗雅!”黑衣老太婆愤怒地大叫起来,声音刺痛了叶晨的耳膜。
人群静默下来,所有的人都聆听着两个老太婆的争执,很显然,两个老太婆在山寨人眼里,都很有地位和话语权。
“你忘了鲁都南的教训了?”老太婆把拐杖在地上用力顿了顿。
黑衣老太婆有些不服气,但她还没来得及反驳,老寨长说话了:“算了,都别吵了。明天一早,派人把他们三个人送下山去,如果以后他们再来捣乱,那就不客气了。”
黑衣老太婆愤愤地转过脸去。
“不行!”陆波忽然大叫起来,“没找到小悠,我们是不会走的!”
黑衣老太婆轻蔑地哼了一声。
“不知天高地厚!”老太婆又用力顿了顿拐杖,“居然不相信我老太婆说的话!好,明天等伊娜出来,我让你们见见她。如果她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你们就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再来!”老太婆显然生气了。
“行,只要我们见了刚才进入墓地的女孩,确定她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就会离开。”叶晨点点头,制止了还想说什么的陆波和依云。
三个人被完全限制了自由,屋子的周围守着不少人,他们一边看守着三人,一边等待着什么。
叶晨回到屋里,什么也没说,倒头就睡。
“你怎么还能睡得着?”陆波不满地说。
“我看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叶晨不紧不慢地说,“说不定明天我们就要被赶下山去了。这一天的山路可不好走,如果休息不好,到时候体力不够,难道你们还想在山里过夜?”
“不想……”陆波有些泄气,“可如果明天看到小悠,我们该怎么把她带走,你难道就不想想?”
“见到再说吧。”叶晨闭着眼睛,“那个女孩应该就是我在梦中看见的女孩。正如你所说,我在昏迷状态下认为是梦的,并不是梦,是真的。那么如果那一切是真的,那个女孩很可能真的不是小悠。”
“为什么?”陆波反驳着。
“感觉。”叶晨想想补充道,“我回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