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的空调声咝咝地流动着,凉丝丝的风带着轻微的湿度侵袭着他们全身的每个毛孔。他们觉得毛骨悚然,熊阳宏吞吞吐吐地说:“你说我们会不会也……”
夜显得很静,只有大厅里那大钟";滴答滴答";地响着,夜在钟声下显得异常的空旷,此时大厅内大部分人都已经睡着了,只剩下他们几个还硬撑着,苏小麦说:“今天晚上我们谁都不准睡,我们要陪着若涵。”
肖云说:“我想睡也睡不着,因为我一直感觉到他们就在我们身边,令我感到很拘束。”
陈科明狠狠地剜了肖云一眼,声调渐渐高扬说:“去你的,就你看得到,你少在这疑神疑鬼的,搞得人心惶惶。”
肖云眼神中充满轻蔑,不屑地说:“你以为你看不到吗?哼,谁信呢?少在这骗人了。你其实是看得到的。”说完他们都不吭声了,他们就一直这样坐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什么时候肖云突然说:“我要上厕所了,你们陪物品一起去啦!”
“你上厕所关我们什么事,你自己去就行了啦!”姚鼎说道。
“我怕鬼,你们陪我一起去嘛。”肖云压低了声音说。
“好吧,好吧,陪你一起去。”
厕所在厅外十几米处,门外除了一阵清冷的风什么也没有,肖云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黑暗中,空气仿佛一瞬间凝固了,他们几个走在一排,不多久便到了厕所,厕所里没灯,只有外面有一盏白炽灯,姚鼎说:“你进去吧,我们在外面等你。”
“一起进去嘛,都来了,我好怕。”
他们只好无奈地跟他一起进去了,厕所里漆黑一片,他们的呼吸急促起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六章 若阴若阳
肖云说:“好黑,连个灯都舍不得装,这什么破地方!”他心跳蓦然加快,紧张和激动让她的手指禁不住微微颤动。然后又对他们说:“殡仪馆里的鬼最多,他们大部分可能都还没走。”他接着便站在便池前,他听到了他们的笑声,在黑暗中,嘻嘻地笑声停止后,他是在他刚开始小便的那一刻听到那句话的,声音有些急促,是熊阳宏的声音:“快跑啊,有鬼!”
肖云惶恐地转起头来,此时周围除了他外,哪里还见他们的人影,肖云的脸色骤然一变,破口大骂道:“你们几个混球,小心被鬼吃了,它们是真的存在的。”
他急匆匆地拉上裤子,往外跑去,他加快了脚步往回走,他扯起嗓门嚷道:“窗户外面有一双眼睛,它在看着你们,你们丑陋的行为全被它看到了。”
这是一条狭长的小道,他经过旁边厅堂内的空调排风机排出的热风时,身上却惊出一身冷汗。这时他感觉到他的肩膀蓦地受到了重力的压打,他的脑袋“嗡”地一声,接着他就听到了“咯咯”的笑声,他转过脸,就看到了他们嬉笑着,熊阳宏笑道:“胆小鬼,看你那熊样,怕了吧!”
然而肖云却没有笑容,他表情呆滞地有些气闷,他严肃地说:“它们真的存在,我看到了,它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此时肖云恶狠狠地瞪着熊阳宏。熊阳宏被他的眼神震住了,他没有想到肖云的眼神,竟然会让他心生恐惧。肖云突然笑了,他笑得很无力,但他笑时的表情足够邪,苏小麦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开玩笑的,何必当真呢?”
“我没有开玩笑,它们真的存在。”肖云目光冰凉,眼神诡异,他又接着说:“你们相信阴阳穿越吗?我们人其实是可以阴阳穿越的。”
“够了,我们可不愿意听你在这编故事。”陈科明显得有些不耐烦。
“但事实就是如此,由不得你们相不相信。”肖云加重了语气。
这时姚鼎伸手去摸肖云的额头,然后说:“你没发烧吧?怎么突然说这些?”
“我才没发烧呢?”肖云没好气地盯着姚鼎,把他的手拆开。
“好啦,我们相信你了,可我们怎么穿越阴阳呢?”姚鼎打趣道。
“很简单,只要我们相信。”肖云答道。
然后他们便按原路折回,就在他们沿途往回走时,他们看到了远处多了一鼎香炉,里面有火,香炉旁是一个小孩,约莫才###岁,他还没香炉高呢!他踮起脚不断地往香炉里塞黄纸,由于距离太远,他们没能看见他的样子和表情,苏小麦浑身全身凉气,他说:“刚才都没有的,现在……”
他们也都觉得匪夷所思,他们慢腾腾地向前走着,待他们走进才看清,原来是姚鼎的表弟小军,姚鼎上前去摸摸他的小脑袋,说,“你怎么在这儿烧钱啊?刚才都没看到你在这。”
小军撇撇嘴,说:“我刚才就在这啊,我妈把我叫醒了,他让我来给涵哥烧点钱,他才保佑我上大学哩!”
姚鼎笑道:“那刚才怎么没看到你?”
小军可爱的小脸侧过去,他的目光落在了前面的空地上,他说:“我不知道,刚才叔叔把车开走了。”
这时他们才恍然大悟,姚鼎说:“对哦,刚才这儿有一辆车的。我们一起进去吧,外面冷,别受凉了。”
小军点点头。他们进去后,坐着聊了会天,大约到了凌晨三点时,守夜的亲戚朋友们都差不多醒了,他们已经忘了时间,他们不想今晨早些结束,因为今晨他们就将与姚若涵道别了。
这时,姚山走过来对姚鼎说:“进房把你妈叫醒来,准备去吃早饭了,然后就要去火葬厂了。”
姚鼎点点头,紧接着就向房间走去,他“哒、哒……”地敲门,可在他敲下第一下后,他就听到了里面的惊叫声:“不要害我,求你不要害我……”
姚鼎吃了一惊,急忙问:“妈,您怎么了?”他扭开门,冲了进去,他妈还在重复着“不要害我,求你不要害我……”好像做了噩梦,面色苍白,表情吓人,身上淌满了汗珠。
姚鼎使劲地摇才把她叫醒,姚鼎紧张地问:“妈,您怎么了?”
颜婷心情沉重,一时哑口无言,好半天才醒过神来,说:“没什么,做了个噩梦。”
“起来去吃早饭吧,然后准备去火葬场了。”
“嗯。”
第十七章 灵魂埋葬
众人都到食堂吃了些早点,便回来了。其实苏小麦他们根本没吃多少,他们没心情吃,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灰沉沉的天幕下散发着诡异的气息。按照这儿的规矩,人下葬前都要请道士来做会法事。他们也不例外,这个道士是姚鼎的大舅舅请来的,听说是西水村有名的神人,费了好些工夫才把他请来。
他一身黄道袍着身,然后吩咐弟子将厅堂内用印满图画的布围起来,然后他一手把持一把铁剑,另一只手抓着带来的公鸡,他在空中晃晃悠悠好半天,这时厅内的灯突然熄灭了,整个大厅处在黑暗中,不多时一丝火光亮起,是几根红色的蜡烛,蜡烛流下的蜡滴犹如红色的眼泪般,道士口中不断嘟哝着什么,脚步围着姚若涵的棺材,他放了一根红蜡烛在姚若涵的棺材上,任蜡滴在他的棺材上滴落。
亲戚们站在周围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这时一个道士的弟子冲着苏小麦他们这边以做法事那种特有的音调喊道:“晚辈和同辈全跪下来!”
姚鼎和苏小麦对望一眼,然后点点头,姚鼎对大家说:“大家找个东西垫着,跪下来吧!”
他们这一群小孩子,包括姚若涵的表弟、堂弟等。在各自找了块厚纸板后,便扑通一声地跪下了,昂头望着道士,昏暗的烛光下他们看不太清楚,但可以很清晰地听到道士夸张地清了清嗓子,神情肃然地向下面望着,一双眼睛炯炯放光,厅内很安静,只有道士的絮叨声,他的声音很高,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在厅里不断地回来荡去,厅内不多时便被他闹得乌烟瘴气,烟气在厅内弥漫着,空调是开着地,却来不及排出这些烟气,他们感觉眼睛有些干涩,被烟熏得眼泪快忍不住流下来。
道士是在这时打算用剑割鸡冠放血的,他又点燃了几根红蜡烛围成一圈,中间单放一个瓷碗,然后他又将像魔术师一样把剑转着圈在众人眼前晃了晃,然后紧攥着鸡头,那只公鸡发出惨厉的叫声,声音很尖,每一声都打在每个人的心坎上。
道士晃着身子走回蜡烛处,把鸡倒立着,鸡冠对准着瓷碗,一剑下去,鸡冠破了,那是一道很长的口子,所有人都对此感到有些残忍,有的人已不忍再看,可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鸡冠虽破,却并未流出血,他们本以为在刀下去的那一刻会鸡血四溅,但事实并非如此,在场的众人也全都呆了;不禁有几分惊讶,苏小麦诧异地轻声对他们说:“怎么会这样?”
陈科明一愣,接口道:“太奇怪了,竟然没流血。”
此时道士脸色凝重,皱着眉头盯着围观的众人,他冷冷地勾起嘴,拼力地摇晃着鸡头,足足有一分钟,鸡冠依然没能流出血来。道士气得脸色发青,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两个弟子在左右安慰他。老他摆了摆手叹口气,说:“怪事,今天真的遇见怪事了。”接着他又继续挤压着鸡冠处,可这时鸡冠没流血,鸡口却流出血来。准确地说,是鸡从口中吐出来的。那只鸡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痛楚,好像快要把它的心肝肺全吐出来一样,在这一刹那间道士圆睁的两眼中露出了不愠之色,这时姚山走上前,道士转头过目光与他相遇,姚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道士噎了一下,想了半响说:“这种情况我还真没遇见过,只是以前听师傅说过。”
“你师傅?他也遇到过?”
“嗯,大约是二十年前,他也碰到过这种情况,只是听说当时是个女的。”
“女的?”
“嗯,他说当时还没有现在这么好的条件,没有殡仪馆,只有在她家做法事。”
“哦,那他是谁,她家在哪?你知道吗?”姚山随口问道。
“这我倒不清楚了,但我师傅说,每每遇到这种情况,就是他没有灵魂了。”道士一脸肃然地答道。
“没有灵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姚山惊异地张大口,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无一不惊讶地扯起脸,目光死死盯着道士,想听听道士所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其实师傅当时也就只提了下,并没有深说,好像说的是什么他们没有灵魂埋葬。”
“灵魂埋葬?”这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厅中一片寂静,静得越来越令人难堪。姚山站在那儿咬住朱唇,不朝任何人看,原本的一副苦瓜脸的面庞这时绷得更紧了。
第十八章 归魂法事
道士顿了顿,直视着姚山,放下吐着鲜血的公鸡说:“师傅说他当时遇到时,也是不知道为什么,但过了些日子经过打听才得知,原来人去逝后埋葬时,分为两种,一种是肉体埋葬,还有一种为灵魂埋葬,每个人埋葬时灵魂都会自动回来随着身体一起埋葬,可有些惨死的或其它原因,灵魂回不来的,就是没有经过灵魂埋葬,他就是不正常的埋葬,那他的法事也会进行得相当地不顺利。”道士说完搓起了沾上了点血的双手,就在他说完这些后,厅内一阵嘁嘁喳喳,响起了各式各样的讨论声音,充满了不安与躁动,大家面面相觑,有几个小声嘀咕的声音:“那要怎么办?那他的鬼魂不还在我们周围,你赶快弄好啊!”
这时八壮士(抬棺材的大力士,各地的人数不一样,称呼也不一样)在外面吹着凉风,已经等得不耐烦了,领头的那位彪形大汉推门进来,踏着八字步进来了,走到道士面前说:“师傅,怎么还没好啊,我们兄弟在外面吹着风可贼难受啊!”
道士这才站起身来,转过脸说:“等一下,马上就好了,如果我没猜错,他的眼睛现在已经还是睁开的。”
姚山说:“不是啊,给他穿衣服时,已经都检查过了,他的眼睛是的确已经不见了。”
道士又说:“当他的身体没有找到他的灵魂时,他的眼睛应该又会回来睁开,这是师傅说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毕竟从是头次遇见这种怪事。这件事听起来可能是有点匪夷所思,是绝不可能发生的吧!”
这时厅堂内的议论声愈发大了,人声鼎沸,贯满厅堂。
姚山说:“是可以打开看下,不过这样好吗?这样好像是对死者的不敬,对吗?”
“你说的是正常的经过灵魂埋葬的人,只要他灵魂还没入内,怎么看都是可以的。这时他的身体也是没有诅咒的。”
“哦,是这样的啊,那如果他的眼睛不闭上呢,会怎样?”姚山惊问道。
“那么他将不会安息了,他的灵魂永远也回不来了,也就是将一直在人间飘荡。如果闭上了还有一丝希望让他回来。”道士解释道。
这时颜婷慢慢走过来了,带着哭腔说:“大师啊,您可一定要给我们家若涵做好啊,我求您了……”她的眼圈红了,声音十分微弱,盯着道士黑红的面颊。亲戚朋友们也纷纷七嘴八舌起来,让道士帮忙,道士点点头。然后扭过头对大汉说:“去把他们叫进来,准备开棺了。”
大汉怔了怔,眉头紧锁问:“师傅,你真的要开棺?我们可还是没有结婚生子的啊。”他摇摇头;显然很不乐意。
“嗯,没事的,相信我,放心吧。你去搞点香水之类的东西洒洒,消消臭气。”
“这……这………”虽说大汉好像极不情愿的样子,但终究还是无奈地出去叫他们了,他知道现在的钱不好赚,特别是干他们这行的,就得学会跟死人打交道,无论多冷的天都要在天未亮就起来做事,真不知哪天会得罪哪个鬼魂,成为冤大头,但无论如何,这就是他们的工作,他们生存的必要依靠,所以有时候往往是身不由己的。
整个厅内的气氛实在令人不快;苏小麦他们也受此阴郁气氛的感染,有点想哭的冲动,他们依然还跪在那,手腕上绑着一根白色的孝带,他们的腿已经跪酸了,腿上的麻经折磨着他们,可道士没说起来他们哪里敢起来。
陈科明捏了捏腿,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