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夜熙挑的时候和抓人方式都极其猥琐,完事儿以后还瞄了一眼那浑身上下没两块布的女人,总结说:“顺便为扫黄打非做贡献了。”
杨曼扭过头去,悄悄地跟盛遥说:“沈队怎么突然这么……”
盛遥轻咳一声:“唉,男人么,欲 求不满的时候,总有那么点……是吧,我知道你懂的。”
杨曼做恍然大悟状:“盛公子一针见血,奴家甚是佩服,甚是佩服。”
盛遥摆摆手:“一般一般,全国第三。”
突然,沈夜熙转过头来,阴恻恻地冲两个人的方向笑了笑:“全国第三是吧,盛遥杨曼,我看你们俩现在也没啥任务,刚刚郑队打电话说他们那边安排了一次伏击行动,为了体现同事之间的友爱,一块蹲点去吧。”
——沈夜熙你是蝙蝠么?那脑袋两边长得不是耳朵,其实是雷达吧?杨曼盛遥两声惨叫。苏君子听说以后出去了一圈,不一会抱回两身雨衣回来,一人给塞了一件,特温柔地笑笑:“天气预报说今天有大到暴雨,你们看这天气也听够呛的,带上点,万一呢?”
苏君子是局里有名的乌鸦嘴,好话从来没灵过,坏话从来没不灵过。杨曼和盛遥想抱头痛哭一场。
姜湖假装没听见他们之间雷人的对话,在李永旺屋子里转。这屋子确实是够乱的,脏衣服干净衣服都纠缠在一起,一打一打的,李永旺属于典型的色厉内荏欺软怕硬型,刚刚还醉醺醺骂骂咧咧,一看制住自己的是警察,立刻软了,孙子装得比奥斯卡影帝还专业。
沈夜熙蹲下,直抒胸臆地问被压在地上的李永旺:“你妈给过你一个账本,放哪里了?”
李永旺一双猥琐的小眼睛开始四处乱飘:“警官我冤枉啊,我妈一给人当老妈子的老娘们儿,能有啥重要的东西呀,再说她防我跟防贼似的,有重要的东西也不能给我呀!”
沈夜熙眨眨眼睛:“我什么时候说是重要的东西了,不就一破账本么?”
李永旺脸色一顿:“是是是……是呢!指不定就让我扔哪去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数,谁知道干什么的。”
沈夜熙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不知道为啥,把李永旺笑得觉得有点渗得慌,“咕嘟”一声吞下一口唾沫。沈夜熙摸摸下巴,慢条斯理地说:“弄没了啊……这可难办了,你知道你弄没了谁的东西么?”
李永旺下意识地摇摇头。
沈夜熙“啧”了一声,流氓兮兮地说:“老实告诉你,我们都跟了你好几天了,昨天刚跟两个妞儿在马路边上搞过是不是?”
李永旺睁大了眼睛,沈夜熙拍拍他的肩膀,挺惋惜地说:“可惜啊可惜,你也就能快活这么几天了,知道为啥跟了你好几天,今天把你逮起来么?”
李永旺傻傻地摇摇头。
沈夜熙继续忽悠:“我们找得着你,翟海东也找得着你。他老人家正在往这边来得路上,我一寻思,虽然你挺猥琐,但是怎么也是一会喘气的,咱人民警察不能眼看着你被黑社会老头拖回去切吧切吧剁了,咕嘟咕嘟炖了是吧?不过看来哥们儿你也不领情……”
李永旺冷汗“刷”就下来了,目光又开始在屋里乱瞟:“我、我、我……”
姜湖站在一边打量了他一会,目光一闪,接着走到电视下面,拉开一个特别不起眼的小橱子,里面有个带锁的抽屉,然后姜湖回头很平静得问李永旺:“你能把你鞋里的钥匙掏出来,把这锁打开么?”
李永旺见鬼了一样地看着姜湖。
姜湖的目光转到他那看着就知道味道不轻的鞋上,觉得有点恶心,慢条斯理地说:“我们进来的时候你身上什么都没穿,看见人来了,第一反应不是裹上床单或者抓起衣服,而是飞快地把右脚伸进鞋里,没管左脚,再去抓衣服,傻子都知道你鞋里有东西。”
旁边一帮不知道他鞋里有东西的警官们看天的看天,望地的望地。
姜湖继续说:“刚刚你眼睛开始乱瞟的时候,虽然看似是往每个地方都看上一眼,不过每次目光触及到这个柜子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把眼睛转个方向,这叫做……做……”
“做贼心虚。”沈夜熙淡定地补充。
“哦。”姜湖新学了个词,旁边一位警官戴起手套,屏住呼吸把李永旺的鞋扒下来,倒了倒,从里面倒出一把钥匙来,然后打开了抽屉。
里面躺着一本泛黄古旧的账本。
沈夜熙笑了,趁人不注意,凑近姜湖,贴着他的耳边说:“干得好,晚上回去请你吃东西。”
姜湖眨眨眼,提到吃的来了兴致:“真的呀,吃什么?”
沈夜熙四处看了一眼,发现大家装证物的装证物,处理李永旺的处理李永旺,暂时没人注意这边,于是笑了,用很猥琐的声音说:“吃……棒棒糖怎么样?”
姜湖一脸问号。
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杨曼终于憋不住了,猛地转过身去,脸色极其纠结——沈夜熙,你还敢不敢再不要脸一点?!
第七十章 一生之盟 九
“闵哥,条子们找到了李永旺。”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猛地抬起头,他的五官并不难看,却因为脸颊处一直拉到下巴的一道伤疤,而显得阴郁狰狞起来。
枯黄头发的小青年抿抿嘴,不敢出声了。
“条子?”半晌,沙发上的男人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谁?郑思齐还是什么人?”
“这……”
“废物!”闵言猛地把茶几上的杯子扫落到地上,“条子什么时候这么有能耐了,啊?!你们都他妈给我干什么吃的,找个兔崽子,居然还能落在条子后边!”
“闵哥,是……”小青年弱弱的几个字还没出口,就被闵言疯了似的摔东西泄愤的模样给吓得没了声音。
闵言最近越来越控制不住心里的怒火,凭什么?!凭什么在他好不容易能和翟海东那个老废物叫板的时候,那帮政府养的狗也会来横插一脚?娘的他们哪来的路子和线人,现在这道上已经没有所谓义气这东西的存在了么?甭管什么人,前一刻勾肩搭背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后一刻脸一转就变成了条子的线人。
东西噼里啪啦落地的声音好像更点着了他的怒火——为什么你们都要跟我过不去?翟海东算什么东西,为什么连政府的走狗都能栓到他家门口?!
一个茶杯摔下来,正好摔在无辜群众金毛小青年脚边,吓得他差点蹦起来,茶水溅了他一裤脚,小青年欲哭无泪,走也不敢走,想劝也不知道该劝什么。就在这时候,半开的门被人轻轻敲了三下,闵言不耐烦地抬起头来,看见来人,暴怒表情却突然顿住了,勉强压下去,换了个稍微温和些的,对门口的人点点头:“柯老师,你怎么来了?”
门口站着个中年人,即使现在天气已经不凉快了,他仍是一身清爽优雅的症状,扣子斯斯文文地扣好,眼角好像随时带着笑意,在他那显得格外年轻的脸上勾出细小的纹路,好像有种奇异的力量一样,看着他的笑容,就忍不住平静下来。
小青年松了口气,今天运气不错,救星来了。
中年人不紧不慢地说:“刚刚听人说你心情不大好,过来看看,怎么发这么大脾气?”他转头拍拍战战兢兢地站在墙角的那位,“这里没你的事了,先出去吧。”
爷爷奶奶啊,等这句话等得我头发都快白了。小青年给了他一个感激涕零的眼神,恨不得以光速逃逸,一溜小烟就不见了。中年人这才轻手轻脚地把身后的门合上,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亲自蹲下来收拾。
闵言这才挂不住了,赶紧把他拉起来:“柯老师你别动了,我一会叫人过来打扫,都是碎片,你……你别刮了手。”
中年人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微微挑着眉,似有所指地看着闵言。闵言避过他的目光,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这刚刚还在发狂的狮子好像几秒之间就奇异地被眼前这个人安抚了,闵言也觉得,面对这个人的时候,他自己老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刚刚得到消息,李永旺被警方控制起来了,”闵言深吸了口气,揉揉眉心,“柯老师,万一翟海东有恃无恐,我恐怕……我恐怕……”
“恐怕什么?”中年人也坐了下来,慢悠悠地接了一句,好像一点也不着急似的,“小闵,你太急躁,有时候会让你看不清一些东西。”
接着他叹了口气,声音有些低沉:“怎么就不听我的劝呢?”
闵言低着头,眉头却皱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个人话里那种掩饰着什么一样的失望的味道,他心里有种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的感觉。肩膀上被搭上一只保养得当的手,闵言抬起头来,那人正看着他,一双眼睛似乎要望到他心里一样,中年人低声说:“小闵,做什么都要一步一个脚印,你要知道,翟海东在这地方已经有多少年的根基了,别说是现在,就算再过上两三十年,你也不一定有能力撼得动他。”
“我……”
中年人挥手打断他的话:“小闵,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心大,忍不得,但是你要为自己的未来和安全想想,我早说过,你现在这么作,冒的险太大了。”
闵言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中年人站起来,整整自己并不乱的衣服:“这样吧,我知道你拉不下脸来,我带人上门去见见翟海东,现在不是你们翻脸的时候。”
闵言的脸色瞬间变了变,站起来一把拉住中年人,深深地吸了口气:“你别去——柯老师你不用去,这事情我明白了,我会处理好的,你……你放心。”
中年人定住脚步,偏头看了他一眼:“你自己可以么?”
闵言挤出一个笑容:“当然。”
一个男孩子,成长在这样一个复杂的地方,缺失了父亲的角色而想要努力强大起来——会怎么样呢?
J,真是忍不住想让你好好看看,我们见面的那天,也不远了吧?
沈夜熙他们的动作虽然先斩后奏,但是别人瞒得过去,莫局那里就不一定能瞒过去了。莫匆挑挑眼皮……嗯?怎么的?沈夜熙他们抓住了个小混混?
咳,抓就抓呗,大家伙别围观了,该干嘛干嘛去吧,妨害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人都该抓。
老头子揣着明白装糊涂,其实自己心里那叫一个爽——翟海东啊翟海东,多少年不见,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还不如一帮孩子。
得,反正你的东西现在落到我手里了,怎么处理么……莫匆哼起小曲,心情好得像是坐上了云霄飞车。
总之沈夜熙一干人渣警官是完成任务得胜归来了,东西已经到手,翟海东和莫匆两个老流氓段位相差无几,反正这回翟海东的小辫子被莫匆抓住,是不打算放手了。老翟自己束手束脚,本打算借警方打压闵言,没想到莫匆还有这么一帮活宝秘密武器,反而被将了一军,心中憋屈那真是无以复加。
众人心情良好,剩下的,就是看翟海东闵言他们怎么自己关起门来使劲掐,然后由郑思齐等人友情客串煽风点火制造声势的龙套角色。
沈夜熙一回来就把东西当成烫手的山芋一样,扔给了莫匆,带着一帮精英人士投入到闲得要长蘑菇一样的幸福生活中去。
临走前杨曼偷偷把沈夜熙拉到一边,挤眉弄眼:“怎么样怎么样,学习进度还不错吧?啥时候下手?”
沈夜熙一脸正直地看着她:“杨警官,作为一个人民警察,你怎么能看这种东西?多有伤风化,多妨害精神文明建设啊!你不提我还忘了,不行,组织要对你进行思想道德教育,一定要把一切黄赌毒的东西扼杀在摇篮里,这期局里的党课,咱队就派你去了,好好洗洗你那不健康的思想。”
说完,带着沉痛的表情走了。
杨曼半天才回过身来,跺脚骂:“沈夜熙你没看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还正人君子,娘的,跟真的似的!”
“没看什么?”在前边等着沈夜熙的姜湖不明所以地问。
后边继续传来杨曼“嗷嗷嗷”的叫声:“姜小呆你机灵一点啊,迟早有一天会被衣冠禽兽吃干抹净的!”
姜湖眨眨眼睛,特别无辜地回头问:“我……哪里不够机灵了?”
“别听她瞎说八道,你最机灵了。”沈夜熙搂过他的脖子,把姜湖拖走。
“啧,沈夜熙哪是衣冠禽兽?有贼心没贼胆的,拿下姜湖用那么长时间么?要是我……”盛遥低低地笑了两声,从杨曼身边走过。
杨曼心说,不是你盯着某人背影那么多年扮演苦情角色,连个屁都没放过的时候啦?还要是你什么什么的,要是你早被别人拿下了。
苏君子收拾好包从里面走出来,挺奇怪地问:“哎,盛遥怎么走啦?”
“走了,干什么?”杨曼没好气地接了一句。
“你们俩不是要去郑队那协助工作么,怎么……”苏君子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他觉得杨曼的眼睛里在往外冒绿光,于是干笑,“哦,不去了呀,呵呵,不去就不去吧,省的淋雨……”
杨曼继续怨念地盯着他。
苏君子看着盛遥的背影消失在转角,突然收敛了表情,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笑了:“说真的,那天来局里的那个男人虽然看起来很不靠谱,但是盛遥现在好像过得很轻松,不像以前,笑容里老带着那么点心事重重。”
杨曼一惊,这男人……
苏君子摆摆手,往外走去:“他过得好,我就放心了——我走了,今天小苒她妈加班,我去接孩子。”
杨曼愣愣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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